腹黑剖析日记

97 二出境界,二出风格


天子彻底开拔之后,方炼就成了整个容华楼中最受艳羡的人。
    所有人,乃至从小到大就一直是秦止心腹,深知自家少主脾性的司商和伯予都不得不感慨。
    在这个关莺失踪的非常时期,能够把秦止那种阴阳怪气明褒实贬一句话不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拍案而起废人武功的话,真心实意的当成对自己的金玉良言,并且还要由衷的击节而叹,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要铭记在心的本事,也实在不是一夕之功能够做到的。
    必然得是天生的无心肝外带后天被人长期培养的没大脑,才能够把这种常人所不能的才能发挥到如此淋漓尽致的境界。
    当然,就算是二成方炼,也不会真的就觉得一切都和表面上的一样美好。
    尽管没有司商伯予这么敏感,但至少直观上还是能看出来的。
    秦止虽然每天基本上如果不是在亭子里拖着自己磨棋坨,就是在房间里抓着自己写写画画大扯人生哲理,看似生活无比正常,该吃的吃该睡的睡,但有一点,只要方炼没瞎,那都还是看得清楚的。
    秦止在玩了命似的往下瘦。
    每天吃的东西似乎都被填进了个无底洞,脸颊看着看着就凹下去了。
    以至于方炼都有错觉,就是哪天找自己来扯闲谈的是个只有一层皮包着的骷髅,他都不会有多少吃惊。
    “齐大哥,你是不是中毒了?”摸着良心说,方炼觉得自己自到了容华楼这么久,目光已经被六个堂主锻炼得敏锐多了,从最近秦止没事就长吁短叹,又日渐消瘦,司商伯予看着自己的目光充满同情,以及没事就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吞吐模样来看,而秦止不论是武功还是身份在江湖上都是数一数二的,有点仇家给他下个慢性致命毒再正常不过。
    还在给秦止汇报镜公子套窜路线的司商浑身顿时一僵,近乎崇敬的看了眼方炼,连话都没说完,背着手偷偷给一直留守在外等着随时救场的伯予打了个手势,后者二话不说直接窜了进来,随便找了个借口扯了司商就走。
    开玩笑,自家少主最近不正常得已经到了个令人发指的境界了,也就方炼一个二货敢不怕死的问出来。
    “怎么突然这么问?”秦止也没阻止司商伙同伯予落跑,慢慢吞吞的又自己给自己下了三四步棋,才微微把头往上抬了那么一点点,瞥了方炼一眼。
    后者则是彻底把无知者无畏这条真理发挥到了极致,压根没感觉到任何压力,反而还关心万分的往前凑了两步。
    “是毒还是蛊?应该是蛊吧,可惜了,我师姐只会解毒,不会解蛊,否则她能治好。
    秦止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嗤笑一声,冲着门外招招手。
    “听够了就回来把事情说完,我倒是不知道,你们好的不学,学听墙角倒是挺快。”
    蹲在窗户根底下司商伯予双双咽了口唾沫,没敢再做停留,秦止话音还没落完,就已经翻墙跑没影了。
    “果然是出云山庄害死了关宫主么。”没了司商伯予的眼神提示,方炼嘴上越发没了把门的,猜得离谱不说,更是正正的踩中了秦止爆发的核心点。
    赵墨原本是接着司商伯予的脚后跟来汇报落日宫近况,门还没来得及进就猛的听了方炼砸出来这一句,直接就给折回去了。
    秦止正在拿棋的手猛的一顿,白棋咔嗒一声落回棋盒之中,半晌才重新拈了起来。
    “你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直坐在房顶上监视秦止的大内侍卫默默的走了。
    上次自家兄弟就是因为在秦止面前提了一下落日宫邪魔歪道不足论,活活被秦止毫无征兆的出手一招废掉全身武功,连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方炼这话比自家兄弟的还要重得多,能活下来算是奇迹。
    “果然正道都是些蛇鼠一窝藏污纳垢的东西,不管是镜公子还是死了的那个少庄主,镜公子就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死了的那个少庄主更是不是个东西,自己死了不算,还要拉上别人垫背。”
    有了六个堂主几个月的洗脑,外带上方炼已经自觉自主的把秦止当成了落日宫的自己人,现在骂起正道来可谓是底气十足,活没把自己当外人。
    秦止:“……”
    就算是自己把关莺拖累进来也没办法当场救,但什么叫自己把关莺拉下来当垫背?
    拜托你搞搞清楚,关莺才是去抢亲的那个啊!
    “你要这么想也行。”似乎是颇觉自嘲的笑了笑,秦止起身推了棋盘。
    “说不定她现在也是这么章的,算起来,的确是我拖累了她。”
    方炼猛的一拍桌子,义愤填膺的也给站了起来,屁颠屁颠的跟在秦止身后出门。
    “齐大哥你无需自责,出云山庄那些白道自以为占着江湖正义,暗地里不知道玩了多少花招,你一时不查着了他们的道,怎么能算是你拖累了关姑娘?”
    秦止侧头又看了方炼一眼,停了停,才继续开口。
    “现在都说出云山庄少庄主已死,镜公子接庄主之位名正言顺,这样吧,我虽然等不到镜公子接任庄主那一天,但最后杀他的那一刀让你来,也算给你报了仇了,如何?”
    方炼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噗通一声直接在台阶上就给秦止跪了。
    “方炼多谢齐大哥,到时必然连关姑娘的仇我也会一并报掉!”
    秦止:“……”
    这不是说废话么。
    莫说关莺现在还不一定就死,就算是关莺真死了,怎么着也杀不到镜公子头上去。
    就算是退一万步说,杀镜公子能给关莺报仇,他也不能死两次啊……
    “你有这份心……”
    秦止话没说完,自己就先说不下去了,拍了拍方炼肩膀,去寻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的司商伯予。
    如果真要换了是关莺,她还真不稀罕你这么搭着给她报仇的……
    秦止寻到司商伯予时,刚好碰上赵墨领回了长期在江湖上漂泊,以至于浑身衣衫褴缕,挂个袋子可以直接加入丐帮身无分文的左长老。
    瘦瘦小小一个老头儿,连脸都没来得及去洗上一把,直接蹲在亭子的栏杆上,给凑在一堆的三个人讲江湖形势,唾沫横飞全神贯注到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走过去的都不知道。
    “林岳呢。”尽量扯出一个堪称慈眉善目的微笑,秦止一手颇为亲切的搭上了伯予肩膀。
    后者直接就给僵在了原地,连话都说不出了。
    还是离自己比较远的司商回神快,给秦止让了个位置出来,还狗腿的拍了拍灰。
    左长老抬头冲着秦止笑出分分明明的一口黄牙。
    “那还能在哪,都没回来,可惜了那八十号人。”
    秦止一撩袍子,就在司商让出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冲着左长老点点头。
    “继续。”
    于是原本还有点声音的小亭子彻底安静了。
    秦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扫了司商一眼,赵墨立刻相当有眼色的扯着左长老去洗澡去了。
    原本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两个人立刻跳到秦止面前垂手侍立。
    “刚刚说得怎么样?”
    司商默默的站出来了。
    “说了点江湖形势,没透露什么信息,倒是几乎跑了一整个中原,说是说奉关姑娘之命躲避朝廷,赵墨还没说关姑娘不见的事,他好像也不知道,最开始来时说要见关姑娘,赵墨说不在也没有特别吃惊,应该是以为暂时外出了。”
    秦止丝毫没有任何吃惊的点了点头,绕过司商,看着一直没敢抬头的伯予。
    “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俩人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齐声应是。
    秦止颇觉头痛的揉了揉眼角。
    四堂主一直都待在容华楼,想在其他堂主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并不容易,再者把叶怀派出去的理由也很充足,如果不是没有问题,那就只能说他的功力实在太过深厚。
    但左长老就不一样了,且不说他堂堂长老之尊,在六个堂主都立场并不分明的情形下被逼出容华楼几个人狼狈万分的闯江湖就很奇怪了,单说他回来,第一件事就算不是面见关莺,也必然是找心腹来重新集合自己的势力,哪怕就是解释成右堂主叛变已成定局,落日宫的危机业已尘埃落定,现在也不是他能够坐下来和司商伯予扯闲谈的时候。
    更何况秦止也不信他眼皮子真能浅到这个份儿上。
    落日宫能以魔教而在江湖上走到现今的势力,里面没几个人是真吃素的。而左长老之所以能坐在仅次于关莺的位置上来,若仅凭一个鬼师后人的身份,估计早就被人砍到连肉泥都剩不下了。
    如果四堂主没问题,那么左长老单枪匹马闯荡江湖的这段几乎是空白的时间,那就很可观了。
    镜公子的事其实并不难办,有朝廷对付粲江王,失去穆岐当军师的镜公子本来就只是一个空壳,出云山庄平时里就已经在防着他了,现在也不过就是把先时埋下的人一个一个取出来而已。
    只是关莺既然已经把落日宫托了一半给自己,他必然得替她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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