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你一辈子

第23章


  镜子里的她很是伤心欲绝,她忽然觉得可笑,为什么要悲伤欲绝,她不是早就想逃离这里了么?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样……对谁都好。
  她抽了一张纸巾很不淑女地抹了一把鼻涕,用力地扔到垃圾桶里面。
  在浴室仔细地洗了一把脸。她拿出她的化妆品,细细地给眼部上妆,她涂了厚厚的眼影,再给脸上扑了一层粉,拿了唇彩给毫无血色的嘴唇涂了一层。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精神,找不到一丝哭泣过的痕迹。
  孟影拿了梳子仔细地梳理头发,镜子里她的手上有光亮在闪烁。她慢慢停下手,仔细地打量手上的戒指。
  戒指的式样很简单,但镶嵌在里面的钻石切割得很好,据说这是通灵的蓝色火焰系列的钻石,有89个切割面,是目前钻石最完美的切工了。都说钻石代表恒久,可惜这样昂贵的钻石也无法扭转他们之间急速下滑的关系,或许钻石代表的恒久,只是针对钻石本身,并不附带别的事物,有时候人们总是想太多。
  孟影轻易地将它取下来放在梳妆台上,戒指在桌上左右晃了几下,终于还是静止不动了。她的手机指有一圈细白的印记,戒指戴得久了都会这样,不过很快这个印记就会消失,就会没有痕迹。
  这一次孟影没有收拾行李。打开衣柜,手指逐一扫过那一排灰黑的西装外套,最后在西装外套旁边的自己的衣服里挑了她最喜欢的衣服换上,然后将钱包里的信用卡悉数取出来一并放在梳妆台上,这些卡是他给她的,不过她并不常用。她偶尔刷过几次,但是数额都不大,所以应该不用还钱给他吧?
  像是之前的每一个早晨一样,孟影推开房门出来,在打扫的佣人和她打招呼,她微笑着点头,在老管家的引领下到餐厅用早餐。
  整个早晨她一直笑着,化了妆的缘故,她的气色看起来十分的好,佣人们都错以为太太今天的心情一定很好。
  看一会儿的早报,孟影拎着包包出门。
  老管家追了出来,朝着她的背影嘱咐道:“太太,记得带电话。”
  孟影回头,笑得很灿烂,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朝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然后转身。
  孟影的样子很是青春活力,和平时不言不语的冷淡相去甚远。老管家有些摸不着头脑,先生早晨出门的时候明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那太太怎么会这么愉快?难道他们昨晚根本就没有争吵?
  孟影到医院的时候,天气居然晴了,她进了病房,用力将窗帘打开。阳光立刻溢满了整个病房。
  孟宏业刚好吃完早餐,正在看早报,注意到她来了,取下眼镜,“怎么来这么早?”
  “你中午手术,我过来看看。”孟影找了椅子坐下来,顺手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含糊地说。
  孟宏业隐约觉得今天的孟影有些不同,但是具体哪里不同他又说不出来,索性作罢,放弃揣测她的心思。重新拿了眼镜戴上,说道,“我这种小手术,没什么事的,你来不来都一样。”
  孟影笑了笑,继续啃苹果,半天啃完一个苹果,闭了一只眼睛,瞄准垃圾桶,将手里的核干脆利落地扔了进去。看到苹果核扔进去了,孟影拍拍手,眯着眼懒洋洋地靠在病床上晒太阳。
  孟宏业大概是觉得她的举动很幼稚,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继续看他的报纸。
  孟影闭上眼,程亦然的面容在脑海里清晰地浮现,那句“影儿,我们分开吧。”让她十分不舒服。她随即站了起来,一把夺过孟宏业手里的报纸,“看什么报纸,有什么可看的。”
  孟宏业有些无语地看着孟影,孟影也觉得自己有些失常,又讪讪地将报纸塞到他的手里,“我以为是什么好看的呢,又是这些曲曲折折的线条。”
  孟宏业将手里的报纸叠好放在一边,抬头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孟影迅速转开脸,不让他看到自己快要决堤的眼泪,“你都要动手术了,我要是还能保持镇定就是见鬼了。”
  孟宏业怔了怔,心里只当她是担心过度,安慰道:“是易医生亲自操刀,再说,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而已,你尽是瞎担心。”
  孟影说不出话来,担心一开口就会是哽咽,只好迅速走进卫生间里平息自己的情绪。
  在卫生间里,孟影哭得不能自制,心里的委屈让她的鼻子酸得透不过起来,她觉得心里也闷得发慌,她有快要窒息的感觉。她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面,抬头眨了无数次眼,终于将眼泪止住了,转身打开水龙头,捧起沁凉的水不断地泼在脸上,她被冻得龇牙咧嘴,但心情终于还是好了一点。看到镜子里脸色白得像鬼的自己,孟景抽出纸巾擦干了脸上的水,重新给自己补了一个完美的妆容。
  孟影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才出来,孟宏业看她眼睛有些红,也不好说什么,只当没看到,随口问道:“亦然知道我住院的事情吗?”
  孟影扯了扯嘴角,半天才慢悠悠地说,“没有,他最近挺忙的,我没有告诉他。你不是也说了吗,这只是个小手术而已。”
  “嗯,没说就好,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劳师动众的也不好。”孟宏业说。
  意外
  程亦然是晚饭时分到家的,大厅里一如既往的明亮温暖。他的眼睛下意识地在屋子里找了一圈。
  孟影没在。
  他松了松领带,将外套和公文包递给管家,匆匆上楼。
  卧室里面漆黑一片,他“啪”地一声打开灯。
  大床上的被褥很整齐,他快步走进浴室,里面白色的瓷砖折射出一阵森冷的寒意。
  她走了。
  有些无力地,他坐到大床的边沿,缓缓地倒下去。屋顶上的灯光很是刺眼,他摊开手掌遮住眼。
  昨天下班,她没有在家里,他给她打电话,她不接。他发了很大的脾气,他以为她不回来了,他总是这样,总是充满了不安全感。直到她回来,他才不那么难过,但是他又觉得受伤,他时刻这样担心她离开他,无非是因为她不爱他。他想了很久,与其这样担心,不如放她走,这样他就不会再患得患失,也许彻底地痛苦一阵就好了。可是,她居然走得那么快。他心里面被掏空似的痛。
  管家上楼来叫他下去吃饭,程亦然拉了被子捂住脸,不想说话。管家看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他隐隐约约觉得太太不会回来了,退出去,轻轻带上门。老管家叹了一口气,心情沉重地下了楼。
  躺了一阵,程亦然起身打开衣柜找睡衣去洗澡。
  柜子里满满一衣柜的衣服,她居然没有把衣服带走。她是不愿意带走任何与他有关的东西吧?程亦然发狠似的用力甩上衣柜。
  花了很久时间程亦然才意识到自己站在花洒下面,衣服都没有脱下来。他伸手一颗一颗地解着衬衣的扣子,衣服粘在身上很难行动。他有些烦躁地一把将衬衣扯下来,纽扣散了一地,在浴室的地面上“噼啪”作响。
  水顺着他的头发淌下来,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一拳打在墙上,影儿,你怎么这么对我……
  机械地关了水,他擦干自己,拿过睡衣穿上。
  经过梳妆台的时候,上面的东西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把桌上的戒指拿起来放在掌心仔细端详,戒指还是一如既往地光彩夺目。戒指内侧“CLy”这三个字母冷冷地看着他,她也许从来都没有都想过这几个字母的意思;又或者,她从来都没有注意到戒指里面有这三个字母。
  这三个字母是“程爱影”的缩写。他当初怀着要爱她一生一世的心情让设计师刻上了这几个字母,满心欢喜地给她戴上。可是,她不要它了,也不要他了,她走了……
  程亦然将手心的戒指紧紧地握住,直到手心感觉到了极致的疼痛他才慢慢松开手。
  他没有吹干头发就躺进被子里,今晚再也不会有人为他把头发吹干了……
  孟宏业的手术很顺利,孟影看被他推出了病房,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坠地。
  交代了林管家好好照料他,孟影转身走出了医院。反正家里的佣人每一个都会比她更体贴细微的,她可以很放心地离开,现在的她实在没有心情面对任何人。
  孟影回了她之前租住的小公寓。
  还好她之前一直没有时间来退房子,现在这里刚好可以收留她一阵子。
  公寓很久没有人住,一开门就是一阵霉味,家具上落了一层灰。
  她放下包,晚了袖子,开始打扫屋子。好在这个公寓不大,她没用多少时间就打扫得差不多。这么冷的天,她没有开空调居然出了一身汗。
  满意地环顾了一下窗明几净的客厅,孟影进卧室把床上的被套换下来,找了另外一套开着粉红色碎花的被套换上。弄好一切,孟影累得瘫倒在大床上,不停地喘气。
  休息好了,她坐起来抹了一把汗水,找了睡衣进浴室洗澡。
  也许是浴室空间太密闭,她洗到一半忽然觉得晕,扶着墙靠了几分钟,她慢慢缓过神来。穿好睡衣出来,她在镜子里看到的是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她朝着镜子微笑,可惜,镜子里面的女人眼神黯淡,笑比哭还难看。
  她有些无力地坐下来仔细地吹头发,她不知道今后她应该何去何从,就这样下去么?
  她才25岁,生活才开始,可是她却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结束了。她不是一个可亲的人,大学期间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密友;本来她还有杨麒言的,可是他们以那样糟糕的方式结束,再也不可能重来;后来嫁给程亦然,她工作的机会少得可怜,要好的同事也没有;至于亲情,她的父亲和她并不亲近;而现在,她连程亦然,这个唯一爱她的人也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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