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你一辈子

  “喂，头儿，你怎么不签字？没带笔？”刘梓傲从西服口袋里摸出了一支貌似价值不菲的签字笔递给程亦然。
  “以后我们都不用再特别针对杨氏了。”程亦然用清冷的眸子扫了一眼表情十分困惑的刘自傲，并没有接他的签字笔，用清冷的声线继续道：“告诉濡钧他休假休得太久了，该回来了。”
  刘梓傲看着电梯的门合上，沉默的拿了文件回自己的办公室，到了半路忽然觉得这份前一分钟还是机密的文件此刻一文不值，索性就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头儿终于是想通了吧，其实和一个实力相当的对手较量从来都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只是他们都习惯了跟着他走，既然他说了要对付杨氏，那么他们就全力以赴，并不是愚昧，也不是没有主见，只是因为说这话的人是程亦然，是唯一可以让他们信服的程亦然。
  程亦然想得很清楚了，孟影迟早是他孩子的母亲，他不想再做任何惹她不快的事情。他对杨麒言没有好感是真的，但是说到底他也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最终拥有影儿的人是他程亦然，不是他杨麒言。他承认自己记恨影儿与他的过去，但是他还有大把的时间与影儿和孩子创造属于他们自己的更长的回忆。他看着孟影一天天健康地怀着他的孩子，他就觉得可以不去计较她之前的所有，无论她做了什么，他说过的，他会原谅她。所以他说服自己放弃与杨麒言的斗争，他与影儿的那一段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而自己也需要斩断她们之间的关联，影儿念旧，自己与他过不去，影儿势必更偏向他，所以他不能再与他在生意上有瓜葛了，他不会让杨麒言的名字再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孟影已经出院了，但是她不愿意跟他回家，程亦然就每天去她那里报到，为了增加相处的时间他总是去得早。也许是想得透彻了，程亦然的心里这些天不再沉重。
  李阿姨近来已经习惯了程亦然的存在，她也看出来程亦然对孟影是真的好，也就不再给他摆脸色了。相反，她总是劝孟影差不多点就行了，不要太跟自己过不去。这几天程亦然的表现可圈可点，已经彻底收服了龟毛的李阿姨。
  孟影总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对程亦然也是呼来喝去，一句话不对就翻脸。有时候连李阿姨都看不过去，这孩子以前明明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啊，怎么现在会如此地刁蛮任性？！李阿姨对孟影以前的秉性自然是不得而知，孟影在程亦然面前无法无天惯了，从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但是，难为程亦然那么好脾气，无论孟影怎么无理取闹他总是顺着她，再无理的要求也仅止是皱下眉，随后就满口答应。
  “程亦然，我昨天不是说过了让你别再来我这里了吗？”孟影正坐在床上看书，看到程亦然推门进来，有些愠怒地看着他。李阿姨不是也不喜欢他么，怎么又给他开门了，并且还放他进自己的卧室？
  程亦然温和地笑笑，挨着她坐在床沿，接过她的书，随意看了一下封面和她看到的页数，皱眉道，“看那么久的书眼睛不累？”
  孟影翻翻白眼，一把抢过书，“要你管！”
  程亦然低笑着，“跟我闹那么久的脾气不累么？”
  孟影嗤笑了一声，默不作声的坐得离他远一些。
  对于这样的距离程亦然自然不满，靠近她，强行将她抱到自己怀里，将头埋在她的发丝里，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她发间的香气，喃喃道：“跟我回家吧，你明明知道我不放心你和孩子在外面的，你到底是在别扭什么？你要跟我闹脾气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是不是？”
  孟影在他怀里挣扎着要下来，她还不打算原谅他，他不主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根源，她就坚决不理他。
  “别动！”程亦然低声喝住她，孟影不听还想挣扎，程亦然凑近她的耳边低低地说道：“你再动，我可不敢保证不对你做点什么。”
  孟影其实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安静地坐在他的腿上一动不动，脸却有快要烧起来的感觉。
  程亦然很享受这一刻的温馨，收紧了手臂，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里，唇在她的肌肤上磨蹭。
  孟影僵住了一秒，觉得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战栗起来了，微微将身体斜向一边避开他的触碰。
  可是程亦然已经很久没有碰她了，加上面对她他的自控能力向来不好。他再一次收紧手臂，唇朝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印上去。
  孟影拒绝接纳，他就有耐心地亲吻她的唇瓣，并不急于探索他向往已久的湿地。孟影左右躲闪，反而加深了他对她的渴望。程亦然揽着她的肩缓缓将她压倒在床上，孟影完全失去主导权，她想尖叫，但是又怕外面的李阿姨知道他们正在做“坏事”，只好用力拧他的手臂上的肌肉。
  程亦然吃痛，将她的手技巧性的压住，低下头再一次吻住她的唇。
  他向来吻技一流，渐渐的孟影已经溃不成军，手无力地瘫在床上，眼睛也慢慢闭上。
  程亦然知道她现在已经不反抗了，舌轻巧地就滑进她微张的檀口，口齿交融的那一刻两人都几不可闻地满足地叹息。
  程亦然像是在轻吻一个最珍爱的宝贝，小心翼翼却又诱惑十足，孟影完全陷入他给的温柔里面，不可自拔。
  一吻结束，两人均有些气喘，程亦然担心压到她，翻身下来侧身用手支着头看她，另一只手轻柔地将她脸颊边的发丝拂开。
  孟影平息了紊乱的呼吸，用手摸了摸发烫的脸，伸出手去对程亦然的皮肤进行360度旋转，“谁准你……我的？！”
  程亦然笑着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腾出一只手臂揽着她的腰，凑近她的耳边说道：“对于你，我从来都情不自禁。”
  变了
  下属的报告只做了一半，杨麒言就面无表情地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会议才开了不到20分钟，杨麒言却没了再开下去的耐心，淡淡地开口，“今天就到这里，散会。”
  杨麒言做事情向来有始有终，像今天这样半途散会的经历并不多，很多高层都记得除了六年前的那一次，就只是这一次了。大家都知道上意是不可揣测的，就什么都没有说，默默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出去，出门的时候秘书还体贴地将办公室大门轻轻关上，把空间留给杨麒言。
  杨麒言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打开盒子从里面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点燃。
  极细的一缕烟雾在空中飘荡，杨麒言咬住过滤嘴深吸了一口，半晌徐徐地将烟雾吐出来，眼前的景物迅速模糊。杨麒言很少抽烟的，认识孟影的那几年他都不曾抽过，他讨厌这些东西，包括酒。很多时候，即使需要应酬，他也是极少抽烟的，有时候就是点燃，也只是夹在指间随它燃尽。至于酒，他只是浅酌，作为杨氏的继承人，灌他酒的人极少，若非必要，否则他从来是滴酒不沾的。可是现在，他觉得他必须找一点事情来做，比如抽烟。
  程亦然居然将所有的计划收回了，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杨麒言讨厌被动，程亦然突然就收回了所有布局，完全不再对付杨氏。而自己的局却已经布好了，就等着最后的较量了，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知晓输赢。可是对方却不经他的许可，就单方面宣布不玩了。杨麒言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程亦然，他向来不把人置于死地是不会罢休的，可是这一次他居然无声无息地就收手了。杨麒言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他习惯了一切尽在掌握，突然这样出乎他的意料，他很不舒服。
  杨麒言又抽出一支烟点燃，他有些烦躁。他想起杨婧状似无意提起的，孟影怀孕了。
  她怀孕了，她居然怀孕了。杨麒言不知道此刻的心痛该如何化解，就是觉得自己的世界灰暗一片，再也找不到光明了。
  杨麒言把玩着手机，犹豫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打电话给她。
  孟影似乎正在睡觉，声音有些倦怠，“喂？”
  杨麒言扬起好看的唇，无声地笑了笑，“在睡觉？”
  “呃……嗯。”孟影有些赧然，含糊地回答他。
  “中午有时间么？”杨麒言可以想象出孟影现在不好意思的样子，她以前在他面前就是这样的。
  “有啊，什么事？”孟影觉得很奇怪，杨麒言居然变得这么温和。
  “想请你吃个饭，我在秦记等你。”
  孟影挂了电话很久，都还在处在迷茫状态。杨麒言居然那么温和地对她，他从来都不是个温和的人啊，况且还是面对她。一时想不透他的用意，孟影索性不想了，倒是她，有事情要和他说。
  孟影起来洗了把脸，找了衣服换上，在玄关处换鞋子的时候，李阿姨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这是要去哪儿啊？都快要吃饭了。”
  孟影换好鞋子，冲李阿姨解释道：“有个朋友请我吃饭，午饭就不在家里吃了，您自己吃吧。”
  “那你小心点啊。”
  “嗯，我走了。”孟影拿过放在鞋柜上的包，冲李阿姨挥挥手就关上门出去了。
  孟影到餐厅的时候，杨麒言已经等在那里了，午后的阳光悉数洒在他的身上，可是即使是这么温暖的景象，孟影还是可以窥见他的哀伤。
  看到她来了，杨麒言起身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
  “谢谢。”孟影坐定后，微笑着道谢。
  杨麒雅言抬眼看看她，微微扬了扬唇，招来侍者，接过侍者递上的菜单，温言道：“想吃什么？”
  孟影推开他递过来的菜单，“你决定吧，我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