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雪儿下去交代一些进宫要注意的事情,晚一些我就带雪儿进宫去了。」柳侍郎不想让女儿在生辰这一天遭受更多的虐待,找了个理由就将雪儿带开。
* * *
雪儿房内,柳侍郎看著雪儿收拾著少少的几件衣物,心中感慨万分。
「这些衣服都旧了,就别带了,将你娘留给你的纪念品收一收就好,其他的等一会儿爹爹再帮你添。」
「二娘会不高兴的。」雪儿有些害怕的看著爹说。
「人都要走了还怕她不高兴吗?」柳侍郎不是很高兴的说著。
雪儿不再多说什麽,手脚俐落的收拾了个小包袱就和爹爹坐上了马车,离开了生活八年的家。
马车上,柳侍郎握住了雪儿的小手说:「雪儿,怨爹吗?」
「不怨的,雪儿知道爹爹有苦衷。」
「好孩子,现在乖乖的听爹说,嗯?」雪儿乖巧的点著头。
「爹爹不是不要你,所以才要把你送走,而是爹爹实在不忍心看你在这个家中被你奶奶和你二娘虐待。」柳侍郎语重心长的说:「爹爹公务繁忙没法子时时关照你,所以只能想办法帮你找一个好的安身环境。说是进宫做宫女,其实是爹爹去求了个到凤皇后身边做ㄚ头的差事。」
雪儿听到了这里不禁呀然的瞪大了双眼。
「别惊讶孩子!爹爹是真的去求了姜公公好久,才得到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柳侍郎边拍著女儿的手边说著。「虽然是做ㄚ头,但是在凤皇后身边做ㄚ头可是比一般的宫女还要有出息的。」
「虽然是做ㄚ头,但是爹爹听说冷水院的ㄚ头们只要肯学,娘娘都会给机会学习很多才艺的,比起你在家中做杂役虽然会辛苦一些,但是可以多学会很多东西,而且娘娘和太后们都善良且心慈,你待在她们身边,爹爹会更放心的。」
说到了这里,柳侍郎不禁感慨的流下了男人泪。堂堂一个侍郎连自己的女儿都无法顾虑周全,实在是有愧於发妻啊!
「爹爹您别哭呀!雪儿只要知道不是爹爹不要我,我就心满意足了,雪儿会认真的学做一个好ㄚ头的。」雪儿乖巧的替爹爹擦眼泪还一面的安慰老爹。
柳侍郎安慰的拍了拍雪儿的手又清了清喉咙後才接著说:「你别记著你奶奶和你二娘的话,进宫後就遵照姜公公的安排就好,有什麽事就让人来礼部告诉爹爹一声,别让人到家里去报讯,爹爹都已经都安排好了,有缺什麽让人来说一声,爹爹都会帮你捎去的,记得不?」
「雪儿记得了。」
「我可怜的乖孩子。」柳侍郎不舍的抱紧了雪儿。
这时车行到大街,车夫的声音由外面传来:「老爷,大街到了。」
「走,爹爹给你添几件衣服,再带你好好的逛一逛大街,今天就当爹爹给你过生辰,晚上就先跟爹爹挤礼部的公宿,明儿个一早爹爹亲自带你进宫。」
雪儿眼框中含著泪水但却满脸笑容的让爹爹给牵下了马车。
柳侍郎带著雪儿逛著市集,为女儿添了好几件质料上佳的衣物,再带著女儿逛摊商吃小吃。看著女儿快乐的一手糖葫芦,一手捏面人儿的,柳侍郎也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虽然明天就要和女儿分开,但是柳侍郎知道这样的安排是对女儿最好的。
☆、第一章 第四回
* * *
「然後你就进宫当ㄚ头了?」龙非问著雪儿。
「是啊!」
「算一算快四年了吧!」
「差不多,刚进宫的时候,姜公公让我先跟著几个老宫女学习宫廷的礼仪,那时候是在织房当差,几个好心的老宫女教我刺绣和编织的技巧,大概一年後才被调到这里来跟著霞姊姊和彩姊姊。」
「这四年你都没回家过?」
「我有出宫看过我爹爹,但是爹爹总是带著我住在外头不让我回去。爹爹说与其回去受气,还不如和他住在外头,爹爹也不让家里人知道我在宫中的情形。」
「柳侍郎倒是挺疼你的,肯为你私下安排这一切。」
「那个家中,只有爹爹真心待我好。」
「既然这几年过的好,为何会睡不好呢?难道别院中有人对你不好?」
「没这回事,非皇子您可别瞎猜。」雪儿急忙的解释著。「我是因为梦到了那时候的事才会醒来睡不著,可不是因为有人对我不好我才睡不著。」
「怎麽会突然梦到了当年的不愉快事呢?」
「大概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麽?」
「大概是因为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吧!」
「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也就是说今天也是你的生辰罗?」
「嗯!」雪儿点点头。
「那感情好,既然是你的生辰又是你母亲的忌日,等会儿我坳刘婶帮你煮碗寿面,另外晚点儿我带你出宫让你去给你娘上坟,就当是给你过寿,你看好不好?」
「这样好吗?我今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耶!」
「没啥不好的,反正这院子就是这样,该做的事永远都比别的地方多,但是一天不做也没啥大不了的,和娘说一声就行了。娘要是知道今天是你娘的忌日和你的生辰,大概早早就把你给赶出宫去,让你逍遥一天呢!」
「娘娘对人最好了。」
「那可不,谁叫她是我娘呢。」龙非一副以娘为荣的样子,看的雪儿一阵的好笑。
「那非皇子又是为了啥事睡不著呢?」说完了心底事,雪儿心情总算放宽了些,开始询问起龙非的心事了。
这时突然从旁边传来了有人走动的声音,雪儿抬头一看,原来是日影手上捧著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竟然是一壶热茶和几样小点心。
雪儿看到後,赶紧起身想要接过,却被日影给避了开来。
日影说:「雪儿你坐著就好,刚刚我听到刘嫂起床开灶的声音,就先去厨房泡了壶热茶来,刘嫂蒸锅里留下来的点心,我也一并拿来了,你们就一面喝茶一面聊心事吧,我要回去补眠了,非皇子有事情就叫一声。」说完日影给了龙非一个非常暧昧的眼神,让人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我都忘了日影护卫是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雪儿轻声的说道。
「也不是整日都粘著我的,只要回到了这里,日影通常都是自由行动的,刚刚我醒了出来後,我就知道他跟在我身後,他是个尽责的好护卫。」
「这里的人真好,就算不是亲兄弟,感情也和亲兄弟一样。」
「那是我爹爹会看人,我娘娘会照顾人,而我们这些小孩子们才能沾光。」龙非毫不客气的吹捧自己的爹娘,还一面挽起了袖子倒起茶来了。
雪儿想抢过茶壶来却也让龙非避了过去。
「怎麽可以让非皇子做呢?应该是奴婢来做的才是。」
「今天是你的生辰,你最大,偶尔让别人伺候你一次也是很好的经验呀!以後你有机会回去那个家中,不防告诉你二娘,说你做宫女的时候还曾让皇子帮你倒过茶,让她羡慕羡慕你,气死她!」龙非一面说还一面的挤眉弄眼的,看的雪儿啼笑皆非。
看到雪儿终於笑了开来,龙非的心情也开朗了起来。
「雪儿,你对於我的身世知道多少?」龙非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就问雪儿。
「这……该知道的大概都知道……」雪儿有一点不好意思的瞄了龙非一眼,说完还吐了吐舌头、可爱的不得了。
毕竟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孩子气还是很重的。
「你不要不好意思,这又不是什麽天大的秘密,整个朝廷和皇宫中大概没人不知道我不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子吧!」龙非用自嘲的口吻说著大家都知道的事。说完,举起了茶杯来喝了口热茶。
「非皇子您别难过,皇上和娘娘都待你跟亲生儿子没两样呀!」雪儿急了起来,以为龙非睡不著是因为这件事。
「谁说我难过来著!我从两岁开始就让爹爹和娘娘养著,他们从不隐瞒我任何事,我有啥好难过的?」
「那非皇子是为了什麽事睡不著?」
「唉!前几天是我亲娘的生辰,我本不想回去的,但拗不过我娘,所以我还是回宫外的王爷府邸住了几天,昨天傍晚才回来。虽然只住了三天,但是却让我过的度日如年,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十岁一样。」
「怎麽说?」
「我想,很多人都知道我外祖的野心。虽然我三姨因为陷害娘娘的事被送进了道观,我外祖也因此下了台,但是外祖父的野心依旧不改,只是把重心都放到了我的身上来了。这三天我不时得听我娘的唠叨,说我当了皇子就不顾她了。我的大姨也就是我的大娘,也冷嘲热讽的说我本是独占鳌头,现在却沦为抢食的杂鱼。」龙非稍带沮丧的说著。
「你大娘怎麽可以这麽说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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