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里找那么好的人

  我故意往有希望的方向说。
  于飞再次咧嘴笑：“如心，你可真天真，且不说现在有谁能帮我们，能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更何况，你还不知道吧，这次的事情之所以闹的这么大，很有可能就是雷阳干的。”
  这句话就像炸雷把我炸呆了。
  半天，我才说：“于总，你说什么呢？雷阳他怎么会干这种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雷阳负责的一家网络公司是这件事情的主要幕后推手，本来我们的事情已经平息了，他们又专门雇人在网上发帖挑起事端，还雇了水军到处去散播，造成舆论。我们也派人查了，就是他们干的。至于那家死了孩子的，我们现在也在怀疑是有人收买了那家人，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死孩子，故意那么做，这个还没证据是与雷阳有关，但是也不好说。”
  “为什么？雷阳为什么要这么做？”
  “雷家本来也有一家跟我们同业竞争的企业，把我们整垮了，对他们有好处，并且”于飞一直在苦笑：“雷阳本来就看我不顺眼，你又坚持不肯辞职。据说他跟他的下属说，‘如心不辞职就让于飞失业吧。’，雷三少爷做事情，有时候不需要很多理由，一个就够了。”
  我的声音开始哆嗦，“那你有证据，你可以去告他们。”
  于飞答：“没有十足的把握，谁敢告雷家？我们所知道的真相很可能只能是自己知道了。”
  我的脸一定煞白，于飞看了以后连忙又补充：“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你说你要去求雷阳，没用，那样我会觉得羞辱。如心，你别跟雷阳说了，他对你还是很不错的，只要你们好就行了……”
  我是怎样离开警察局的，我忘记了。
  我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忘了开车，走了一段路了，突然想起来，就给雷阳打电话，雷阳的声音很快乐地就传过来，“如心，我正想去接你呢，你……”
  我觉得这快乐很可耻。
  第一次，我歇斯底里地大叫：“雷阳，我限你5分钟，不，3分钟出现在我面前！立刻，马上！”
  雷阳开车出现时，没有用太长的时间，但是我本来已经在路上晒了好久，后来为了等雷阳，我在路边蹲着，猛地起身，急怒加暴晒之下，我晕了过去。
  这个这个
  我醒来时，在别墅二楼的主卧里，床被阳光晒得暖暖的，窗帘拉上了一部分，是我一向最喜欢的紫色，窗帘的垂下来的穗里缠着金线，阳光在金线上跳跃着。
  房间里如当初设计的一样温馨美好。
  雷阳急急的端了一碗汤进来，见我醒了，立刻笑了，“如心，你可醒了，吓坏我了，以后不许再在大日头下面走那么远的路了，你是不是傻了？有车不开？”
  后面跟着的2,3个人，都是护理人员的模样。
  有外人在，我忍着喝了他端来的红枣银耳雪梨汤，吃了药。
  我告诉雷阳：“你找这么多人来干什么，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说完这句话，看见旁边围着的护理工都暗自出了一口气，那意思真是不知道该干啥，我也不是什么多大的病。充其量算中暑，还谈不上。
  雷阳还要坚持，我板着脸非常强硬地说：“你让人家赶快走，我另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
  雷阳把人都打发走了，手脚并用地爬到我身边，笑眯眯地邀功：“如心，怎样，这个房间很舒服吧，以后就我们……”
  我打断他：“雷阳，我们公司的事情是不是你搞得？”
  雷阳一愣：“什么事情？”
  我愤怒地说：“就我们公司现在快要破产的这些破事，不是你手下的那家网络公关公司干的吗？”
  雷阳本来是靠着我的，这会离开我，愣愣地看着我，表情很快晴转阴。
  “如心，你这是代表于飞来质问我了？”
  “你别管代表谁，你就说是不是？”
  雷阳的眼神里能结出冰来：“你觉得是就是了。”
  我一口浊气没上来，差点噎死：“雷阳，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晕倒了，原来就是为了于飞那小子？我看他坐牢是轻的，应该让他去死！”雷阳恶狠狠地说。
  “雷阳！”
  “坏事都是我干的，你这回踏实了？”
  “你这是什么话？”
  “不是吗？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无恶不做的坏人，对不对？”雷阳的声音很悲伤，他那么坏，他怎么还可以那么悲伤？“你从没有相信过我，无论我怎么做怎么努力，你都觉得我是个坏蛋。你不肯跟我亲近，不跟我搬到一起住，甚至你都吝于给我太多的笑脸。你就怕跟我这个坏蛋陷的太深，对不对？别人只要说一句话，你就立刻相信坏事是我干的，如心，我真的怀疑，你到底爱不爱我？”
  雷阳那么浓重的悲哀把我定在原地：“这跟我爱不爱你没有关系，你做的事情……”
  “如果我说我没做，你信吗？”
  我张口结舌：“可是于飞说是你的公司……”
  “又是于飞，你信不信我让他立刻在这个地球上消失！”雷阳大吼。
  我也大叫：“雷阳，你是不是疯了，你干嘛动不动就让人消失？你这样说让我怎么会相信你。”
  雷阳扑上来捉住我，他的眼睛里已经全是疯狂：“如心，你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努力要挣开他。怎奈他的手臂如钢钳，我怎么也挣不开。
  听着雷阳越来越粗重的喘息，我害怕了，实在挣不动就去咬他的手臂，雷阳吃痛也只是缩了缩，并不放开我，反而更紧地搂住了我。
  我发狠死死地咬他，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我才意识到我把雷阳手臂咬破了，我蓦地松开，他的手臂上有深深的牙印，已经是鲜血直流，抬头看雷阳时，雷阳已经将唇欺了下来，血腥味在两个人的口腔里辗转。
  这也许更刺激了雷阳，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我一连说：“雷阳，停下来，听我说”，他都置若罔闻。
  尖叫，哀求，哭泣，拳打脚踢，都不能让雷阳心软，最终我们的第一次是在我被迫的情况下完成的。
  疼痛和羞辱让我一度希望自己快点晕死过去，偏偏我却一直清醒。
  暴风骤雨过后，雷阳抱我去浴室洗澡，换了床单，再放回床上，我都一动不动。虽然我很想踢开他，让他滚蛋，但是我没有力气，也不想那样，对他有反应还算是好的，我要彻底的无视这个人，才能表达我的愤怒。
  我相信了他的爱，这份相信，让我自取其辱。
  哭泣和疲倦最终让我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病了，头昏昏沉沉的，整天似醒非醒。
  雷阳说我在发烧，医生和护士全找到家里来检查和输液，顺便也给雷阳处理外伤，我除了咬伤了他的手臂，后来对雷阳又抓又咬给他制造了不少伤痕。
  我睡了差不多3天，一开始是身体疲乏困顿的睡，后来是不愿意醒来不想睁眼的睡。我不想面对雷阳。
  他再没有对我做什么，每晚只是睡在我身边，絮絮叨叨说着什么，我不听，当然也不回应。
  第4天，我实在不能睡了，再睡就要睡死了。来给我看病的医生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他很认真地说，“韩小姐，你只是简单的热伤风，完全可以多下地走动走动。”我点头称是，走到窗前呼吸新鲜空气时，医生突然靠近我低低地说：“你需要报警吗？”“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年轻人眼光扫过我的手臂，我才发现，7分袖的衬衣，手臂有淤青露出来，是那晚雷阳留下的。
  “他，把你……我可以帮你报警的。”年轻人不忍说明，低声地。
  我咧嘴笑了笑，“谢谢你，没事的。我不需要帮助。”我也低声地说。
  年轻人有点尴尬，连忙说：“对不起，我误会了，你别介意。”
  等医生走了，雷阳走进来似笑未笑地问我：“那个医生跟你说了什么？”
  这间卧室还有一个小小的外跨间，雷阳这几天一直在这个跨间工作，这几天貌似他都在那里敲打键盘，或者打电话处理事情，我以前一直以为他每天就是游手好闲，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完全如此。
  这几天，我努力不去想那晚发生的事情，我想直接跳过，或者把时间直接切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我真想能一直缩在壳里睡觉。
  然而只能面对。
  我冷漠地看着他，“没说什么。”
  “我听了个大概，那小子想扮演英雄救美？”他走上来伸手替我挽了挽掉下来的鬓发，我扭了头却没有躲开，雷阳的语气温柔了下来，“如心，还生我的气呢？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别不理我。”
  我无意识地咬着嘴唇，好一会才发现已经咬疼了。雷阳给我端来水杯，“多喝点水，别老躺着了，我们出去玩一玩，好不好？让我想想去哪合适。你是想多玩几天呢，还是想就出去玩几个小时？”
  “别为难那个医生。”我说。
  雷阳微微一愣，说“放心，我不至于这么小心眼。”
  “雷阳，我们，分手吧。”我扶着桌子以便能让自己别腿软，可以坚持把这句话说完。
  雷阳听了，脸上的阴霾一闪而过，像没听见，继续说着刚才的话题，“要不我们干脆出国去玩几天？你喜欢在亚洲，还是去欧洲？或者我带你去英国看看我生活过的城市也不错，你肯定喜欢。”他说的又快又急，不给我插嘴和回答的机会，边说边向外走，好像他马上就要去订机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