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戏成真:花花皇后

第49章


只见他红衣依旧,半靠在木椅上,自然垂落的长半掩着略低而神情专注的脸,指法娴熟地控制着面前黑檀色的古琴,左手或推、或猱、或注、或撞,右手或抹、或挑、或勾、或拨……浑然忘我地弹奏出清越袅袅、且实且虚的灵音妙曲。
  古琴的旁边,摆放着一个玉制的香炉,龙诞香随着琴弦拨动而慢慢飘散,一缕似断似续的淡淡香烟在他面前跳起轻柔的舞蹈。
  从来不知道他这样多才多艺,不只是一个帝王。琴声悠远,反复的泛音似谁在深情思**着谁,幽淡情怀似谁在远望着他的情人,又似谁在日子与日子组成的时光河流里拾起那些美好的碎片,浸湿了我的心,氤氲着荡气回肠的酣畅与轻灵,像被划开的轻波,有着不肯离逝的滟潋!
  它像我的生命,不很张扬,不很华丽;它亦像细水流长般的爱,偶尔也有轰轰烈烈的瞬间……
  都说认真的女子最美,却不知认真的男子更美!——
 烈焰温柔3
  他十指抚琴,我两眼相望。将来,我与他将会有怎么样的结果?是如我的初衷一样吗?还是将有变化?冬辰,是不是也会弹琴?会不会烈焰明的琴技正是他所教授?
  一直重复地被弹奏了好几遍,他才停手,凝视着我的方向,迷醉地说:“花儿,希望你喜欢这曲子!”然后他收起琴,直起腰,以玉镇纸,磨墨执笔,悬空右臂,在桌案上疾书着什么,动作一气呵成,而后欣然离殿。
  因为好奇,我轻手轻脚地起身,现他不单是曲绝,词也绝:“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这曲子是‘凤求凰’!怔怔地望着那龙目凤舞的苍劲字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娘娘!”支帘进来的是秀儿。
  我慌忙将那字放回了桌面,也不知道是我手脚太笨,还是太过于急冲,偏偏将尚有余墨的砚台打翻了,黑色的墨汁飞溅得满桌都是,连我衣服上也是星星点点,好不难看。再望,那字被浓墨玷得惨不忍睹,成了黑糊糊一团。我站在原处,木然地呆滞了片刻,心中浮上浓重的惋惜之意,化也化不开。
  “娘娘——”秀儿将我从案边扶开,张口朝外叫道:“晓荷、晓兰,快进殿为娘娘更衣!”
  “没,我没事!那字——已经没有办法看了,扔了吧!”
  两个小丫头从外殿进了来,三下五除二便为我换了衣衫,伺候着梳洗一番。秀儿则利落地将桌案前的一摊收拾得干干净净——
  收拾完毕,我撇下宫女,再次去了永秀宫,答应烈焰宏的事情我还没有办到,总不能食言而肥吧!
  见了我,烈焰宏很开心:“皇嫂。”
  “什么都别说了,跟我去永清宫吧!再晚就来不及了。”现在已是午时,永秀宫的宫女已经开始为他收拾行装了。
  “可是,皇嫂,您若是这么做,万一皇兄责怪怎么办?我不想因为此事为难您。”他没有立即答应前往,而是为我担忧着,怕我无法向烈焰明交代,毕竟他有令在先,任何人都不得探视皇太后。
  以我现代二十五的年纪,烈焰宏小我六七岁是有的,真是个令人心疼的人儿呀!“无妨,你皇兄……应该不会怪我的。”向来对我极致宽容,即使生我气也不会拿我怎么样。这是这许久以来烈焰明的一贯作风,我甚至都已经开始习惯了。
  “皇兄对皇嫂真好!”他蹦出这一句,一语中的,放心地走在了前面。
  是吗?他对我真好!我幽幽然默**着烈焰宏这句话,反复回味着。
  到了永清宫,豁然现侍卫严阵以待,持兵以立,好不威武。果然守备森严!我和烈焰宏相互对望了一眼,都没有底,不知这回负责的守备头领是谁?是否还是我识得之人?
  “皇后娘娘请止步。”离宫门还有百尺之远,侍卫已经上前落跪喊停。
  我试着朝前又走了两步,侍卫不敢不让,退跪两步,再次朗声道:“请皇后娘娘与如月王停步,切勿为难我等,皇上今早刚刚下了旨,任何人不得入内!”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会前来!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呀!我不禁转头朝有些胆怯的烈焰宏轻声笑了笑:“皇上可真有先见之明,早就知晓你我会到此一游!”
  “皇嫂,我们还是回去罢,以免皇兄怪罪。”与我的轻松不同的是,烈焰宏声音里充满了惧怕。
  “既然来了,当然不能白走一趟!我倒真想看看你皇兄对我是真宠爱,还是假意惺惺!”大笑着,我朝前急走数步,绕过那跪地的侍卫。
  那侍卫连忙起身追在我身后:“皇后娘娘请回。否则休怪我等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你敢!”我提高了音量,那侍卫愣了一瞬。这时,我朝还在原地的烈焰宏道:“你不是要见你母后吗?还不快跟上来。”
  经我一提醒,他才颇为不安地匆匆上前。
  与此同时,前方的侍卫见我不听圣令,已然跨步上前,亮出雪亮光闪的刀,嘴里说道:“皇后娘娘!您若是再往前走,休怪军刀无情。”
  我才不怕他威胁,不退反进地将脖子往那刀前一伸,又笑。
  这下子可把烈焰宏与众侍卫都吓得脸色雪白,“娘娘——”然后架在我脖子跟前的两把耀眼的刀就此松了开去。
  先前我上前两步侍卫跪地退后时,我就知道他们终是不敢把我如何的,只是看谁的态度强硬一些罢了,当下脸上笑意更盛,朝面无血色的烈焰宏道:“走吧!再不进去,一会儿你皇兄就该亲自出马了!他武功高强,我可不是他的对手,到那时,我就真的没有办法帮你了!”其实除了他想去见母亲,我也一直想到永清宫看看,一是想去看看火莲花,二是想去看看什么样的母亲可以将烈焰明伤得如此深,三是我想亲自问问她当初为什么派锦衣卫杀我!
  假若烈焰明永远这样拒绝性地将爱母亲的心封闭起来,停留在痛苦的恨意之中,他的人生会美满吗?答案是不会!我想为他解开这心结,不想欠他太多。
 烈焰温柔4
  但是她只是嫌恶地想要摆脱他的拥抱,只是笑,又踢又打地道:“皇儿?哼,要你这个皇儿有什么用?你给本宫滚,滚——”那种近乎痴狂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像背后还藏着无休无止的罪恶与祸心一样。挣脱他的包围,她叫嚣着谩骂着,弃亲生儿子于不顾地走向内殿,步履张扬,哪有一个正宫太后的雅致模样儿或气度?
  “皇嫂,母后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母后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被挣脱的身体瘫倒在地上,猛烈地用双手捶打着坚硬的青花石地面,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泪若雨下。
  我的心倏地疼痛不止,宽慰似地蹲下身体,抱着他的头部,“好了,不哭了!你的母后在权势中浸淫太太久,已经迷失了自我,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你不是还有皇兄和皇嫂么?而且你现在还有宜雪!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别难过了!宏,别难过了!”
  “皇嫂——”他哽咽着,
  “她终有一天会为她做下的一切后悔的!宏,我们回去吧,宜雪还在宫外等着你呢!再不离开永清宫,你皇兄怕是该来教训我了!”将他从地上搀起,为他拂了拂灰尘,我调笑着道。
  “谢谢皇嫂!”他一路走,一路往回望,不舍之情可想而知。但皇太后的身影并未再次出现,不免让他极为失落。
  就这样,我怀着郁郁不欢的心情,装着笑脸,带着他走出了永清宫宫门。侍卫们忐忑不安地行了礼,待我关上朱红的宫门,将里面一方天地遗弃在身后,烈焰明艳红的身影出现我眼前。
  他伫立在宫门之前的柳林边,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的样子像已经这样站了许久!
  “皇嫂!”烈焰宏瑟缩着向我身后靠了几步,眼光直颤,看看我,又看看不远处的烈焰明,不知如何是好。
  “你回永秀宫吧!我会向你皇兄交代的!”推开他,我径直朝烈焰明走了过去。
  “给朕站住!你是不是还想朕将你关进永秀宫里?嗯?欺你皇嫂心软,就三番五次地让她冒大不违之罪吗?”走了两步的烈焰宏被他吼得却步,张皇失措地停在原处。
  “来人呀!给朕把守备在永清宫的所有侍卫给抓起来!擅离职守,私自允许皇后与如月王进去探视,当朕的死命是耳边风吗?给我通通拖下去。”
  他一声令下。大批的锦衣卫从宫门两侧飞奔过来,见侍卫就绑押,动作又快又准。霎时,原班侍卫们的委屈的求饶声四起。
  “你这是干什么?是我威胁他们让我带着如月王进去的,要罚你就罚我!与他们无关!”冲到他现前,我又急又恼地道。难不成我一个人的过错,要这么多人连带受死?“快把他们放了!烈焰明,你快放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以为朕不敢吗?不是每一次你都可以无视于朕的律法。”他的脸部线条生硬无比,鹰一样的精明隼眼对我虎视眈眈,伸出右手,指着永清宫,咬牙切齿地道:“里面的那个人已经无药可救了,你为什么还要进去?”
  “既然她已经无药可救了,你为什么还要那么恨那么痛苦那么在乎?想知道我为什么还要进去?那么我告诉你,我是为了想要解开你的心结才进去,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办法考虑自己说的话合适与否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快得来不及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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