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梦中闻折柳

第二百三十五章 入彀


曹元峰进宫面见皇后,他前几天看上了一个女子,可是那个女子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断没有给人做妾可能。他这次就是要请皇后帮忙做媒,他觉得就算身份地位委屈了她点,但这一国之母亲自出面,也给够她面子了。
    行到凤仪宫附近的水榭时,抄手回廊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吵闹。
    “死丫头,我说过这里是主子们常走的地方,要你擦干净点,你瞧瞧,你怎么擦的啊!你着急什么,赶着投胎去啊!”一个中年宫女呵斥着身前一名小宫女。
    小宫女低着头连连道:“对不起,对不起……姑姑,您就让奴婢先走吧!我家公主生了病,没人照顾,奴婢得回去看着啊!要不这样,奴婢给您告个假,等公主病好了,奴婢再补上行不行?”
    “哟呵!”中年宫女气乐了,“我说丫头啊,你懂不懂规矩啊?你家公主,呵,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公主值得你这么巴结吗?做人,还是识点时务好!去,把地再给我擦一遍!”
    小宫女急得快哭了,不住地哀求,奈何中年宫女就是铁了心不放行。
    曹元峰看不下去了,快步走上前去呵斥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主子病了,她去照顾一下又怎么了?是这地重要还是人重要啊!”
    中年宫女刚要发作,转眼看见曹元峰,马上陪笑道:“国舅爷,您瞧您好不容易进趟宫就让您看到了这一幕,真是对不住。奴婢也没不让她去,可是这地还没擦完呢!”
    曹元峰皱眉道:“你让其他宫女加加班就得了呗!她主子……不是,她有主子怎么还在你这儿干?”曹元峰问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小宫女,愕然发现竟是怜珠!
    怜珠本已泫然欲泣,此时见曹元峰认出了她,顺势跪下,哀求道:“国舅爷,求求您,让奴婢去看看公主吧!以前是我家公主不对,可她真的已经知道错了!现在她孤苦伶仃地待在妙仪宫里,内务府的人又克扣宫中的物品,那些奴才走的走散的散,害的公主现在病了都没人伺候。国舅爷,求求您,奴婢给您磕头了!”说着,真的“嘭嘭嘭!”地磕起头来。
    曹元峰虚扶她一把,要她起来,又瞪了老宫女一眼。如果知道是鸾凤病了,曹元峰绝不会过来,他对于侄女的出嫁也很是生气。可是如今见怜珠哭得可怜,又听她说得凄惨,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只一犹豫,怜珠就趁机说:“国舅爷,公主病得很严重,可是宫里的太医谁也不肯沾这晦气。奴婢知道国舅爷为难,也不敢多要求,只是奴婢求您,能不能帮公主多要床被子?公主殿里连个火炉都没有,被子什么的还是秋天的,那窗子什么的早破了,冷风呼呼的往里灌,公主发了高烧,都好几天吃不下饭了。”
    曹元峰心中微动,舔了舔嘴唇,道:“你别急,我跟你走一趟。我懂些歧黄之术,也许用得着。”说完就往妙仪宫方向走去。
    在他看不见的后面,怜珠唇角掀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瞟了中年宫女一眼,对方谦卑地赔笑着,怜珠冷哼一声,从她身边走过时故意撞了她一下,看似无礼,可是中年宫女却没有发作。
    待两人走了后,中年宫女从腰带里掏出一小锭金子,感慨似的叹了口气……
    妙仪宫此时果然冷得像冰窟一样,只是上次陈书桐来时杂乱无章的摆设此时已放好了位置,一些残余的奢侈品此时却不见了踪影。
    除了那空荡荡的博物架,那漫天飞舞的纱帐,整个大殿竟似雪洞般空旷。曹元峰强忍着心中的害怕走近内室,在门口站住,轻声问:“殿下,您怎么样?有什么需要的吗?”
    几声虚弱的咳嗽从内室传出,却未有人语。
    怜珠歉意一笑,快步进去了。
    片刻后,内室响起小声的说话声以及窸窸窣窣地穿衣声。曹元峰在外面站的尴尬,可又不好就此离去。
    “啊!”忽然,连珠一声惊叫。
    曹元峰一个机灵就窜了进去,一眨眼的功夫又狼狈地窜了出来。原来,鸾凤起身时没站稳,跌了一跤,怜珠被带得一个趔趄,撕开了鸾凤的前襟,酥胸半裸,被曹元峰看了个正着。
    曹元峰虽已成亲,但看见这份情景依旧闹了个面红耳赤。
    过了一会儿,怜珠恭敬地请他进去为鸾凤诊脉,脸上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曹元峰干咳两声,目不斜视地昂然入*******室,鸾凤一袭素色的衫子,头发只松松的束了,身上并无半点装饰。只两年未见,鸾凤已是极为消瘦,原本丰腴的身子如今锁骨乍现;脸蛋已瘦成瓜子状,下巴尖尖,脸色苍白,腮边还带着一抹红晕。鸾凤如扶风弱柳般微微靠着桌子,手里攥着一条素色的帕子,眉眼含愁,眼窝微凹,似蓄了一汪清水。
    骊歌拿出几个纸包放在额腾翼身前,道:“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味道有点苦,发作起来宛如心疾,你将它放在酒里就可以用了。你小心点,虽说别人发现不了,但是每次也不要放太多,否则引得毒性发作过猛就不好了。”
    额腾翼检查了一番,将毒药收起来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额腾翼离开的背影,骊歌轻轻一笑。他有句话没有说,毒药,产地在博尔家族的统治区。一旦事发,只怕这些雄库鲁贵族怀疑的不是他们,而是博尔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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