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之后，天亮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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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肖晴打来电话问我睡着了么，我说没有，在等待天亮。然后我就失眠了，想起了那些荒唐的事情，可是不知怎么的还是流了泪。
    不知道是怎样和肖晴认识的，使劲想还是想不到，好像从出生开始就认识一样，初中到高中都是一所学校，虽然没有在一个班，虽然一个学文一个是理。
    “于想想，你家附近最近死没死人？”肖晴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我，那时我刚买了煎饼果子准备上课，高三都是很紧张的，除了睡觉没有一件事是不赶着的。
    “没有啊，问这干嘛？”
    “想去看那些人乱成一团哭成一团的样子，我喜欢看这样的热闹！”
    “你生的是变态吧，不和你说了，我赶着去背政治。”我扶了扶快掉下去的书包，撇下肖晴就跑到教室。其实当时去的人并不多，只有孙宇文和几个刻苦的女生在。粗略的打了招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孙宇文居然跑过来问我借作业。
    “借借吧，最后一次了。”
    “前几天不都是最后一次了，对了，孙宇文你一个大男生怎么来学校这么早！”
    “睡不着嘛，我就不爱和你们这些妇女说话，借个作业都不行。”
    他转身走了后，我才反应过来，跑到最后一排拉起他的胳膊质问他为什么叫我妇女，他站起来我就不喜欢和他说了，总是仰视。他嗤嗤的笑起来，我也不好打扰这个傻子。他其实很难对女生说话，也就是说他有女生恐慌症，只要和女孩一说话就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如果是像肖晴那样开朗像男孩一样的女生，他却很喜欢和她们做朋友。
    孙宇文下午要代表我们整个年级去参加长跑，高三是不容易有什么活动的一年，所有的活动能推就推，推不了就随便找几个人参加。肖晴是一定会去给他加油的，我一直都知道。
    一切就从这里开始吧，这个失眠的夜，失眠之后天亮之前的梦。
 二
    十月的秋天不算是冷天更不算是炎热，可以完美地说是不冷不热。可以穿长T恤也可以再加件外套，那些运动者就穿着短袖来回的奔跑在这个时节。肖晴早上还穿着外套，到了下午自然的脱了下来，只留下黑色的T恤，上面一个大大的女人头。
    我舔了舔我有些干裂的嘴唇，到了秋天就会变成这样，嘴唇没有了往日的水分，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夺走了一样。今天是我值日所以走得比较晚，而晚自习最近因为种种原因停止了。从教室后面拿起扫帚快快的扫完，和我一起值日的张小曼正好冲了拖把进来拖地。
    “于想想你能不能帮我拖下地，下面的长跑开始了，我得给贾林去加油！”
    “我可是不愿意的，而且你个叛国贼，不给孙宇文加油给贾林。”我虽然这么说着，反正我是对这个长跑没什么兴趣，接过拖把就拖了起来。张小曼背起书包一溜烟的跑了，我一个人空荡荡的教室里唱着周杰伦的歌拖着地。
    我从窗子看下面，操场黑压压的都是人头，看来不加晚自习从初中到高中都很兴奋饭都不吃去看比赛。不久就听到了枪声，比赛开始了，从那么多的吵杂的声音中我觉得我听到了肖晴的加油声。粗犷的女人，我暗暗的说道。但是肖晴长的一点不差女生，长长地头发，不大不小的眼睛能放光，牙齿是洁白的，脸是细长的那种。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古代美女跑来了，可是这个性格就有些让人……
    正要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走得很急，很快一个人走进来了，我抬头一看是孙宇文，我诧异了半天，“你不比赛了？”
    “他妈的，居然绊了我一跤。”
    后面，肖晴紧跟着就来了，“老孙，没事，跟这种孙子有什么计较的。”
    “你不觉得你刚说的那句有些歧义。”
    “啊，你也姓孙。”
    “于想想，你别不识趣，赶紧走吧，我和老孙有话说。”
    我一听肖晴这话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上去抓她的头发，因为我是短发，一直羡慕她那一泻千里的长发飘飘。可是我还是乖乖走了，在我眼里，这个女人是喜欢孙宇文的，但又不像是，似乎正如她所说，只是兄弟，兄弟懂么，就是让情侣都羡慕的感情！每每听到这种话，我就想赶紧走掉，因为我没有她所说的什么兄弟，我只有朋友，顶多是有个姐妹，就是她。
 三
    在学校附近的面馆吃了一大碗的牛肉面回了宿舍，经过操场的时候还能看到颁奖典礼，贾林在张小曼的加油下得了第二名，我喜欢这么说，其实有没有张小曼的加油，贾林的实力都是那样的。
    而那第一名的位置，这时候我幻想成孙宇文在上面站着，而且还是脱了短袖不是擦汗就是挥舞着。
    到了宿舍，空荡荡只有我一个，肖晴不在的时候，我就放着歌一个人烧热水然后写作业。住在外面什么都要自己来，不像是在家里或者是住在学校。我洗了几双袜子后才摊出作业本，先看了老师给我写的满分自言自语的夸自己，在数学上这可是第一次。那一章正好学算法程序，不像是大学的计算机那么难，非常简单。据说全班好多的满分，我是其中一个，可我还是很高兴。
    隔壁的蟑螂在我合上本子的时候进来，我庆幸没让他听到我刚才自言自语的夸话，“每次都不敲门！万一我换衣服呢。”
    “门开这么大你能换衣服，我就奇了怪了。借我点洗衣粉。”
    我从床下取出肥皂递给他，说我从来不用洗衣粉只用肥皂，他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走了。蟑螂是我高一的同学，原名很难记叫做李尚楷，因为给以前女生宿舍打过蟑螂所以就有了这个外号。后来学了理科本来联系挺少的，没想到搬出来住居然住到了他隔壁。
    送走了他，手机响了，平时的话肯定是肖晴打来的没错，可是一看显示屏居然只是一长串号码没有名字。
    “找谁？”
    “怎么是女的？”
    “我不是女的难道你是么？”
    “这个手机是不是**的。”
    我说不是，准备挂电话，可是他似乎不相信的不让我挂。
    “你叫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你，万一你是坏人呢？”
    “我不是坏人，我只想确认一下，我叫小苏，快说吧，我快上课了。”
    “高三？”
    “恩恩，你可真聪明。”
    “额，我叫于想想。”
    “哦，你挂吧。”
    “我为什么挂，我还没活够呢。”我故意抬杠，其实只是因为没有人说话，肖晴又不在。
    “那我挂行了吧。”说完，那个叫做小苏的男生就挂了电话。宿舍又恢复一片安静。
 四
    肖晴回来都是很晚的时候了，我还在回味着那个电话里的声音，她站在我后面，我都浑然不知还在发着呆。
    然后突然就冒出了孙宇文的声音，“于想想，你在想什么？你妈给你起的名字还真是特殊，哈哈。”
    “孙宇文，你不觉得你很愧对你的名字么？”我用笔指了指孙宇文的肚子，坐着的我也只能指到那个地步了。肖晴和他没有接我的话而是拿了些东西就走了，也许今晚我就该一个人睡了。他们肯定跑哪去野去了，要不就是上夜机喝啤酒。
    他们走了后，宿舍又是空荡荡的，我放了周杰伦的新歌，正要下去上厕所，手机又响了。我们住的宿舍，厕所和水龙头都在下面，每每上厕所或者洗衣服都要去下面，晚上我自然是不敢一个人去，但没有办法的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去。
    “你真的不是那个**”看来又是那个男生，我大声的说不是，我就不认识那个人。小苏说女生别那么凶说话，然后末了说了晚安，我温柔的接受了回了晚安。
    这个人真是烦，一度我是这么觉得的，可是还是想和他说话，似乎他的声音有种魔力吸引着我。
    我跑到蟑螂的宿舍，因为一个人总觉得有些害怕，蟑螂的女朋友也正好在，名字似乎是什么燕但记不清了，两人正趴在桌子上写作业。我走到他们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们的肩膀，蟑螂缩了一下身，“你是鬼啊！”
    “不好意思了，我可不知道你今天这么认真地写作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貌似我就没认真过。”我看了看他女朋友，笑成了一朵花，自然不说什么了。我们聊了一会学校放假的事，就是国庆补不补课，他们都觉得不会，我也这么觉得，于是我们就开始期待着国庆。
    等到十一点我才回宿舍，意外的是，肖晴和孙宇文在，一个躺在左边一个在右边，像是夫妻一样，我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暗自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