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之后，天亮之前

我们好久好久没有联系了，剩下五天就回学校了，看了看自己的头发已经到肩膀了。不习惯一个人的我，还是要习惯一个人的生活，看到贾林和刘双燕最后还是在一起，我就想着孙宇文和肖晴什么时候才能够跨越隔阂，在一起呢。他们的心情，现在是怎么样的？
 七十五
    是有多久我和他们都没有说过话，在家里除了和家人的几句闲聊几乎我都不说话，只是上上网看看电视，手机也放在了床边，因为知道没有人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过了十五就要去学校，而我不舍的赖在床上想着一些事情，算着日子。和李赤分别的日子，该去学校的日子。外面是一片喧闹，帘子拉上就是我的世界。
    在新年的第十天，他们回来了，从不远的外省，芽子穿的女人了些，指甲也不再涂成蓝色而是粉色，林茂似乎也知道收拾自己的外现了。小苏和他们没有一起回来，转程去找了肖晴。她没在以前的地方呆了，去了新的地方，因为工作的地方有个男生一直追她不放手，她觉得很烦就走了。他们见面也只是一个小时的时间，肖晴中午吃饭的时候。坐在外面的快餐店，两个人没有饥饿感，就那么看着，似乎都感觉到了以后可能就不见了。
    她找出了一张照片递给小苏，“以后想我了就看照片吧，我可能不会回来了。家里人也搬走了。”
    “电话和邮件？”
    “还是不联系的好。”
    小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只是盯着照片，那是肖晴高一的照片，还是长头发，却有着不羁的微笑。她说再等十天这里的工资结了就去那里，可是那里是哪里，小苏也不知道。他知道她不会说。
    “我们还是朋友。”肖晴走后，小苏追上去，想说的话太多，说出来的只是这淡淡的一句。
    “我知道。”说完，她就走了，绿色的那件外套就这么的被人群淹没。走后，小苏才想起来，还没有问她和孙宇文的事，虽然不认识孙宇文，但以前听我说过，大概肖晴也是提过的。
    回到店里，肖晴打开手机又关闭，看到小苏忍不住的就想起孙宇文，那个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人，那个说他只爱运动的却爱上了女生的人。多少次想发短信说能不能过来，我胃疼。多少次编辑好了却只能存在草稿箱。她没有以前强壮了，她不在运动，开始挑食，常常半夜胃疼的反反复复，握在手里的手机却没有发送过一条短信。不管是孙宇文还是小苏，还是我。
    “去不去我家？”贾林和刘双燕在街边讨论要去哪里玩，贾林突然邪恶的笑了笑说，
    “你爸妈都在呢。”
    “那有什么，见见公婆。”
    “再胡说嘴撕烂了去！”
    “那到底去不去？”
    “我才不去！”
    刘双燕笑了笑，心里忐忑不安，听到去他家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恐慌，觉得自己现在一事无成还不能够让他们家人喜欢自己，等到自己毕业了，赚钱了，家里的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她才有那份勇气面对将有的一切。
    他拦了一辆出租说是去公园玩，但说的地方却是他的家，刘双燕虽然和他从小一起上学但也不知道他家在哪，于是稀里糊涂的被带到他家门口。摁了几下门铃没有人开，打开门，贾林四处找了找自己的爸妈都不在家。他抱着头开始抓头发，“平时都宅在家，关键时候怎么就没人了！”刘双燕在一旁只是一个劲的笑，用英语说了句很好。“不行我要打电话让他们回来！”贾林拿出手机被刘双燕一把夺过来，“不行，别这样了，要不我就回去了。”没办法，只好放弃这个念头。
    “于想想，你给我发短信了？这几天不在家。”小苏回来后打开手机看到我的短信回复道。
    “恩，我知道。”
    “哦，有事么？”
    “没有。”
    最害怕的就是我们之间的话语越来越少，默契越来越少。沉默是我最后温柔。假装没事狼狈逃走。
 七十六
    要走的那天非赖着孙宇文、贾林、张小曼和蟑螂给我送行，总想着平时也不怎么见面，走的时候好歹聚一聚。我提前一天出发和他们在以前的那条街会合，在第一次高中聚会的地方吃了火锅，大家聊得不亦乐乎，那些烦恼暂且搁置。有的朋友，在他们面前总是不断的脆弱，想要把生活的抱怨哭泣出来，而有些朋友在他们面前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不是因为不熟，而是因为他们总是给的快乐，即使短暂。
    “接个电话。”贾林手机突然响了，还是恶心的女生说了一句什么话没听清楚地铃声。大概，应该就是刘双燕的电话，看他那种奉承又幸福的笑就知道了，我们都在羡慕着贾林，张曼看着孙宇文和我笑了笑，说没事了。孙宇文找了一个借口出去透透气，“走！蟑螂出去抽根烟！”其实我们都知道，只有他们两个至今还不会抽烟。
    晚上和张曼住在她家，聊了很多，本来是安慰她的，最后变成了被她安慰。代替了肖晴的拥抱，她抱着我睡了一晚上，似乎还说了梦话。蟑螂提前走了，因为那份兼职还没有做完，只请了半天假。他说一定要和以前一样快乐，我说蟑螂怎么变得这么文艺。他笑了笑，递给我一只纸船。坐上车我就不由得想起了小苏的千纸鹤，也是用这种香烟纸折的，这应该不是蟑螂的香烟，是贾林的吧，应该是的。
    学会了抽烟，就像熟悉了一种习惯，自折磨难忘掉。
    新的学期就像是粗茶淡饭，平平淡淡，就那么过着。每天上课，时而洗洗澡洗洗衣服，上上网，闲的时候还是会有意无意的关注一下李赤的空间，直到有一天就发现他的图像改成了很可爱的东西，签名什么的都改了，我想我们真的就此别过。只是几分钟那么难过，却还念念不忘的想要在学校的某个角落遇见，可以不看见我，只要我能够看到他，哪怕只是一个身影，也能想象此时他的笑颜，他的神情。
    有很多事情我们没办法不去在意，我也不相信他会全然忘记什么，但也只是我相信和我认为。我们始终不能够回去，几乎还是每天进他空间探索信息，然后删除掉访客记录。想念的时候，满脑子就是你。
    睡觉前我不再吃东西，就算很饿，以前李赤总是让我存点东西留着，万一饿了呢。现在我不愿意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重复他的语气他的话，加深自己的记忆。
    不管是李赤的变更，还是小苏的情侣空间，即使没有见过那两个女生，我想是幸福的吧。或许也只是因为寂寞而已。
    和李赤不再说话，和小苏经常聊天，说着高考加油什么的。默默的给他倒计时，有时候发个短信关心一下，而他也总是耐心的回复。“于想想，你能不能别打扰他，难道你想让他再次高考失败？”林茂有一天发短信责难我，我难过的看着，原来我只是一个邪魔，一个困扰。
    头发留得好长，到了半学期后，和宿舍的人一块烫了波浪卷，小苏最喜欢的就是波浪卷，李赤说过最喜欢长头发的，如今我头发变得好长，可是那个想看我长头发的人，在哪呢？
    知道真相，是和他们没有见过面的第八个月。
 七十七
    大二的那个中午，和朋友漫步在校园看学校的花草，从没有注意过我们学校也是花香鸟语，各种颜色，不愧是小南方。杂草中或者草坪中都生长着生命。小苏就是在那么美丽的心情下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而且带着微笑。
    “原来你一直都在这里啊。”我当时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呢，有些兴奋，有些慌张，又有些不安。
    “另一个校区，对不起没告诉你。”
    直到分开散步之后，我还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当时隐瞒我，说自己是在补习，而不是已经和我上了同一所大学，我想我们当时即使已经分开，但是感情也没有那么快的消散，我不明白。只能听他说，他想来这个校区转转。我们果然还是淡了，果然还是更容易说再见，而我极力的想要逃避他的眼神，但又想见到他的身影。好不容易等到了说再见，可以不再心慌，但又开始怀念他的声音，他的面容。
    虽然是同一个校区，碰到李赤的机会却很少，好像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于这里，好像我们之间不会再有联络。
    再也没有进过他的空间，再也没有和他发过短信，而是一个人上课上自习，然后和萧雅去玩，和宿舍人去疯。很多时候我是想念肖晴的，我想念她，可是她会不会想念我呢。偶尔也会打电话，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幸亏还有张小曼和孙宇文，蟑螂他们，要不然我想我会孤独的要死。
    因为我不适应这里，所谓的大学。
    失眠的时候，会有小苏的影子，会有李赤的影子，我想我很喜欢他们，别人说不可能同时喜欢两个人，而我还是喜欢着。
    风吹过的夏天，吹过风的冬天。我们在时间的风谷里，听着歌，谁的歌，不管是谁。我们慢慢不怎么埋怨，而是转而怀念。我们在受伤后，学会拥抱自己。
    云聚的很多，哗啦哗啦的下起了暴雨，我随便躲进一个人的伞下，抬头看到是刘双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