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
    “姚文远。”
    “好名字，谢谢你啊，说是刚才救人的时候你出了很大力！”
    “在家靠亲人，出外靠朋友吗！出门在外的谁没遇到过困难什么的，能帮的出手帮一下也费不了什么劲。”
    “如果大家能够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可以少了很多冲突。我们也不至于整天累死累活的。有时候就是争个口快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火车上人来人往的，客流量大，都是流动人口，人员素质参差不齐，车厢人员密集容易急躁所以冲突什么的比较容易出现，有一个叫什么密集造成的临时精神疾病说的就是这种环境，这些不是人能够控制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是苦了看林人。”
    “能够想的这么明白的一般不会和人发生什么冲突，出门在外图的就是一个顺利，逞一时之勇只能耽误了自己也耽误了别人。最后没有几个不后悔的。听你口音不像是这边的人啊！在这边上学？”
    “不是，已经毕业了。准备过来工作！”
    “已经毕业了啊，看着不像啊，看着也就是刚刚高中毕业去上大学的。长得太年轻啦！不过你这也是挺幸运的啊，还能够买到卧铺，我们这车是长年累月的人多，想买个卧铺不太容易。”
    “上车以后补的卧铺，不过有点不值！”
    “为什么？”
    “从我补了卧铺以后车厢就没有消停，这一夜也没有怎么睡觉，还不如一直在硬座呆着呢。”
    “知足吧，多少人想补卧铺补不着呢！再说，你从中原过来一直坐硬座怎么受得了！”
    “有什么受不了的，刚来这边面试的时候连座位都没有呢，不也过来面试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这还在俭的阶段。”
    “补完卧铺之后一直都没睡觉啊？”
    “没有，就是刚熄灯后不久在上边躺了一会，实在没什么睡意就下来坐会，还到餐车转了一圈买点东西吃。”姚文远在说话的时候手在下巴快速的扫了一下，然后把手插进了口袋。
    李怀才看到姚文远手中寒光一闪，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暗想：这小伙子有点有恃无恐啊，在自己面前还敢耍花枪。
    “还是车厢连接处空气好啊，虽然冷一点，这么多年我还是习惯动不动就到连接处透透气。”李怀才掏出了烟，然后又摸了摸口袋，拿出一支递给姚文远，“来，你也来一根。”
    “不会抽，谢谢！”姚文远摇了摇头。
    李怀才把烟叼在了嘴上，又用手摸了摸口袋：“火机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对了，刚才我看到你有一支火机，闪了一下，看着挺不错，给我用一下呗？”
    “火机，没有啊，我又不抽烟那伙计干什么啊！”
    “不对啊，刚才我看见你手里光一闪，然后就装口袋里了，看着就是那种金属感十足的火机，而且还是那种不错的手机。”
    “哦，你看到的是它吧？”姚文远把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李怀才手动了动，然后放松下来。姚文远掏出来的是一个夹子，夹子有些大，寒光锃亮的，但是夹子明显不是生产的那种，看着像是自己加工的。
    “装个这么大号的夹子干什么？自己整的？”李怀才把烟装了回去继续说，“没有火机就不抽了，其实我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烟瘾。”
    姚文远没有说话，只是把夹子在下巴下合了一下，然后熟练的把手插进了裤子口袋。
    “什么意思这是？”李怀才问。
    “夹胡子。”
    “夹胡子？你有胡子吗？”李怀才看着姚文远干净的下巴问。
    “就是没有才夹的啊，不是说胡子越拔长的越快吗！”
    “你这样不挺好吗？”
    “你不感觉我长的太嫩了吗？”
    “哦，是有那么一点！还没问你过来干什么工作啊？”
    “同行。刑警学院毕业！”
    “同行，哪个部门？在铁路还是地方？”
    “铁路啊，刑警队的职位。”姚文远掏出了报到的手续。
    “哦，我说呢，刚才看你面对杀人现场显得很从容，原来都是干这工作的！”李怀才把手续还给了姚文远，“业务怎么样？现场勘查之类的学的精不精？”
    “还好。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
    “挺自信啊！说是案件发现一开始你就在现场，你仔细看了没，有什么发现？”
    “在我看来人杀的很从容啊，一看就是成手。”
    “为什么？”
    “现场没有凌乱感，每一步应该走的都很稳，不过有一点凶手应该不怎么熟练。”
    “什么？”
    “营造氛围的画面。”
    “有什么不对？”
    “布局什么的都没什么问题，说明行为人一定有很扎实的绘画基础，但是立体画这一方面应该是不怎么擅长，估计也是涉猎没有多长时间。整体不是那么流畅。”
    “你对行为人有什么想法？”
    “从现场来看行为人是名男性，身体很强壮，身高也不会低，至少在175以上，应该对受害人非常的熟悉，作画的工具估计是受害人的，作画工具估计是通过下水道扔了，有一把开门的钥匙，刚进去的时候隐隐有血腥味，应该是动了刀之类的，在受害人裸露的地方我没有看到伤口，这点我没办法解释，不像是为了放血。另外受害人应该没有什么反抗，说明受害人当时处于有意识没有反抗能力或是处于无意识状态。从现场的画面来看行为人估计是一个有着很强烈洁癖的人，受害人明显被冲洗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性侵。现场我能看到的大概就是这样了。要想有更确切的想法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看来你的自我感觉还不错并没有夸大其词，确实是学的不错。你说如果你这样的人犯罪的话得让多少破案人员为难，各条路都能让你堵死。”
    “现在信息这么发达，每一个能用心的都很可怕。在互联网上你发现你什么都能学到，只要有足够的耐心，现在好多都是不是你做不好，只是你不够努力。不是不能得到，只是你想来的容易些，来的容易的又能有什么好东西！”
    “这话和你的面容不怎么搭。要不要去看看受害人的东西？行李都在呢，包括受害人的手机。”
    “可以看吗？是不是有些违反规定？”
    “别乱动就可以了，可以看看。想先看什么？”
    “先看看手机吧，看看她最近的联系人什么的！包括社交软件什么的，这些东西都比较容易留下来线索。”
    李怀才把手机递给了姚文远。
    “这手机既然在你手里，说明你已经看过了手机里的信息什么的，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短信空白，通话记录就一个人的，那个人我已经见过，是受害人的同学。社交软件账号登陆了一个里面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李怀才停了下来。
    “就这些？”姚文远还是没有查看手机里的内容，看着李怀才问，“刚才你说登陆了一个社交软件账号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那个能登陆的已经确定是受害者的账号了，另外一个没有密码，无法登陆。”
    李怀才看姚文远打开了手机直奔社交软件而去。
    “Angle13，demon14。”李怀才听到姚文远小声嘟哝着。
    姚文远登陆了记住密码的账号，开始一页一页的翻着，一直翻到了状态的最后一页。然后又翻了翻手机的相册。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
    “不是说有受害人的同学吗？有没有对她特别熟悉的？”姚文远没有回答李怀才的问题。
    “有，有个叫胡强的，从上高中就和受害人是同学，而且他特别喜欢受害人。”
    “回头叫他来我向他了解一下情况，有些事情要确定一下。不太可能啊！”李怀才又听到了姚文远小声的话语，“受害人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吗？”
    “都在了。”
    姚文远接过李怀才递过来的手套。
    “我记得水杯里泡了花的。而且挺多的怎么就剩几个花瓣在里面，被倒掉了？”
    “原来是有许多花瓣的，旁边的旅客说在喝的过程中被女孩吃掉啦，那个叫胡强的说女孩子泡花茶就是喜欢把花吃了。”
    姚文远拧开了水杯的盖子掏出了贴在杯壁的几个花瓣放在嘴里嚼了嚼，然后吐到手心向李怀才要了张卫生纸包了起来和杯子放在了一块。之后姚文远什么也没再看就把手套还给了李怀才。
    “认识这个人吗？”姚文远向胡强展示了一张翻拍子受害者手机相册的照片。
    “认识啊，我们高中的老师，教生物的，被誉为我们学校最大的才子，男生女生都喜欢，这照片是他刚到我们学校一年多的时候留下来的，那时候我还没有上高中呢，这照片应该是翻拍的，那时候他的照片比有些明星的照片畅销，小卖部都是找照相馆翻拍了洗出来卖的。这样的男人只能用完美来形容，我们学校毕业的那些女生估计没有几个没有他的照片的，没有几个白马王子是别人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属于洁身自好的那种，与人为善又能与人保持距离不至于产生暧昧，所以一届一届的女生把他当作男神来看，不允许别人有一点诋毁。”
    “看来是个非常有趣的人啊！”李怀才笑了笑，之前他看到了姚文远翻拍刘云芬手机相册照片的事情，他也没有多问。其实从姚文远看手机到粗略的检查一下刘云芬的行李李怀才都是有些疑问的，而且他觉得姚文远应该是找到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姚文远不说他就也没有问。
    “当然有趣啊，校园里传说是他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会，感觉就是游戏和小说中开了挂的主角啊，别的人站他面前就是渣。”
    “学生都认识他啊？”
    “没几个不认识的吧！不仅仅是我们学校的，有同学在我们学校的估计都会认识。”
    “亲和力很强啊！你那老师画画的怎么样？”姚文远感叹问道。
    “亲和力当然强啦！好像说他的画也很牛，我是听我们画室的指导老师讲的，没有见到过。不过他的记忆里说是也非常恐怖，见两次绝对就能记住你的脸，你要是自我介绍过下次再见到一定能喊出你的名字，不知道他拿大脑是什么做的，像现在的人脸识别系统一样！”胡强继续说道，“我也就见过几次，见他打过篮球，看来也就一米八左右，扣篮和玩一样，我觉得就他那水平就是做职业球员都一点问题都没有。据说有许多新来的女老师都下过手，但是谁都没有攻下来他那座山头。”
    “他有什么非常特别的吗？”姚文远问。
    “非常特别的，什么缺点都没有算不算？听说现在还是一直单着呢，条件太好了对另一半的要求也比较高吧！”
    “他现在有多大啊？”
    “三十多岁，超不过三十五岁，有一次我路过我们学校远远的看到了他，看着怎么也不像三十多岁的样子。对了下午我们在云芬那儿玩的时候看到一个背影倒是有些像他但是呢感觉是个老年版的，不可能的，上次见到他也就是半年之前的事，怎么可能老那么快！”
    “据你对刘云芬的了解，刘云芬有没有和谁有过不可调和的矛盾！”李怀才问。
    “不会的，我相信云芬不可能和谁有大的矛盾的。”
    胡强的话语流露出他对刘云芬有着强烈的信心，那种信心有种显而易见的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