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何谓天意?你无需将它神话。对我而言,天意只是天地运行的规律。魔尊想要逆天而行,便要破坏这一部分的规律,取而代之,甚至要自行制定规律。因此你二人的争壮举,显示了规律变化的玄奥。”
我心头一震:“天地运行的规律?”心里隐隐察觉,嫦娥仙子所说的东西已经涉及了上善若水的领域。这是自己大好的求教机会,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
嫦娥仙子深深地看了张风一眼,抛出四个字:“自己领悟。时候到了,自然水到渠成。”“时候到了,自然水到渠成?”嫦娥的这一句话,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张风的心境立刻就平静下来。仿佛突然捕捉到了一种神秘的感应,令他不再烦恼。收敛杂念,他迅速进入冥想境界。
无始无终,没有时间的概念,也没有空间的概念,自从进入“道之境”后,转眼又过了寂寞一季。
这段时间以来,张风已经能勉强行动了,虽然琵琶骨还被琵琶锁给锁着,真元还是无法运行,但是,基本的行动还是可以进行的。
张风现在没有劲去拿自己的宝剑,只能先拿一根从储物空间里找出来的木剑进行练功。
在这虚无的一片空间里,每天拔剑、出剑、挥剑、破剑、收剑……
已经很不错了。张风喃喃自言,再过一段时间,自己的剑法又会步入一个新的境界。在完全没有真元的操纵下,用剑,反而真正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
休息的时候,张风驱控神识,深入琵琶锁,但是,无论如何,琵琶锁不见丝毫损坏,连一丝细小的裂纹都没有。
张风心态倒是非常平和,并没有感到沮丧。如果琵琶锁那么容易断裂,魔尊也不会用它来锁住自己了。
突破
这是魔尊的看家法宝之一,比任何东西都要坚固。经过了无数次的愁眉苦脸,张风积攒了足够的经验了。
和往常一样,练完剑之后,张风接着运转丹田内的生气。虽然有了嫦娥注入的紫霞真气,但张风的法力仍然不见恢复的希望。一缕生气既没有状大,也没在萎缩,流到手脚筋脉处照旧停滞不前,到琵琶骨位置也是老样子,难以储蓄。尽管如此,张风还是反复做着无用功,日复一日,从不中断。
张风听到贝多芬轻若无声的叹息,小声嘀咕:“死脑筋啊,你的气根本循环不了,再练也是流费时间。”
“不一定。”张风不急不躁,一次次运转生气。
“这么有信心?主人,你是不是悟到了点什么玩意?”贝多芬激动地问道。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只是这些天来,经过和星宫宫主,也就是嫦娥仙子的不断交涉,令我似乎生出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感知。车到山前必有路。”张风脱口而出。
“请相信科学,别相信女人!”贝多芬在神识内对张风竖起鄙视的中指。
“切,我总觉得好像快明白了,可就是明白不了。如果能让我有一次奇妙的体验就好了。”张风心有不甘地道。“如今我可以确定,当时的奇妙感觉来自于另一种天地运行的规律。”
“道之境”没有白天,也没有夜晚。反正每天到了一个点,张风就会感觉到浑身酥麻一片,麻麻的感觉迅速布满张风的全身。但张风毫不反抗,这末尝不是修练元力的好办法,在道之境的气息一次次地破坏,治愈中,张风的皮肉越来越结实,元力越来越凝厚,隐隐有了蜕变的倾向。
一天,就在张风练完剑,大汗淋漓的时候,“噗嗤!”鲜血喷溅,张风的肩头突然没有任何缘由的裂开一道口子,一道怪异的气息疯涌进来,吞噬血肉。就在此时,道之境突然透出曙光,而此刻,那道气息却由狂暴转为温润,开始滋润伤口。
突然见到这一幕,仿佛与眼前的景象玄妙地契合,张风丹田内的生气猛然跳动,从这缕生气内,缓缓渗出一丝幽暗的气息。
竟然是道的气息!
道的气息犹如顷刻缠上了生气,两缕气息以惊人的速度纠缠成螺旋状,冲出丹田,直奔内腑。
一开始,生气与道气双气仅如一道纤细的水线,然而随着两缕气息不断扭曲,旋转,气流宛如不断增强的龙卷风,越卷越粗,化成涓涓小溪,再汇聚成滔滔洪流。在手脚筋脉处被阻,奔腾的势头却没有停止。气流越积越多,越阻越急。咯嚓一声,穿破琵琶骨的琵琶锁爆出一点轻微的声响,断裂开来。
下一刻,奔涌的气息势不可挡,犹如洪水溃堤,接连冲破脚筋,手筋,只是到了琵琶骨处,才倾泻出体外。
惊喜来得如此突然,张风一下子懵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如今,除了琵琶骨,其他地方都好了!
浮生若梦
“奇怪,你的身体里怎么会有生命之气?没有得道的人体内怎么会有无上大道的能量?”这一幕,被嫦娥给看见了,她有些惊讶地问道。
张风赶紧内息,体内没有丝毫波动,也察觉不出道的痕迹。
“不可能是道。”张风暗自猜想,“以自己现在的力量,是不可能和道长时间合体。”
“张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股气息分明是道的气息。”张风喃喃自语,嫦娥仙子也百思不得其解。
张风忽然想在和魔尊决战的最后一刻,道还有部分气息残留在体内。
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张风恍然大悟,因为魔尊猝不及防的一击,道没能带走所有的气息。按常理,残余的气息会在体内渐渐消散。可张风体内的气偏偏极富生命力。或许它吸取了那部分气息,又或许生气和道之境的气息相互吸引,才造成了如此特殊的异像。
道之境那令人浑身酥麻难忍的气息,居然唤醒了体内的道之力!
张风激动得浑身发抖,这是一种神秘的契合。大地运行的另一种规律。
此时,不知何故,无始无终的空间,突然出现一片云霞,且云霞的颜色越来越深,像浓烈的血团遮住了蚀魂壑的上空。
“神劫!你的神劫!”嫦娥的语气更加惊讶了。
和张风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嫦娥遇到的稀奇事,比她这亿万年来所遇到的总和还要多的多!
“过完这一关,你将彻底成神!得道彻底的脱胎换骨!但一旦失败,你将灰飞烟灭!”嫦娥警示道。
深红色的劫云迅速聚拢,层层叠叠地堆积在一起乍看,仿佛凝结的厚实血块。张风的神识竟然感应到血云内隐隐散发出肃杀的腥气。
“终于来了。”张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严阵以待。和道合体,就必须付出代价,但想不到的是,这次居然是神劫……比自己想象中要严峻的多。
嫦娥仙子道:“你丧失了法力,琵琶骨现在也断了,怎么应付神劫?”
“再惨痛的打击我都经历了,神劫算什么?”其实张风心知肚明,神劫对如同废人的自己犹如雪上加霜,要想活下来,只能依靠剑法的硬碰硬了。
生气与道之力浮出体表,笼罩住张风,周围三丈以内被滚滚的灰雾覆盖。半空的劫云越堆越多,云层和云层之间彼此渗透,就像凶兽互相吞噬一样。吞噬后的劫云变小了,颜色却更加浓烈,如同被反复浸染上色的存匹。渐渐地,云层不再杂乱如浪,而是合并成诡秘的一整片,窒息般的强大威势压得空气“噼啪”作响。
张风暗忖不妙,整片劫云慢腾腾地蠕动,仿佛一头可怕的恶魔刚刚苏醒,准备露出獠牙利爪。
大约一小时后,劫云深处陡然涌动,向外翻出两块,就像睁开眼皮,眼皮眨动了几下,“刷”的声,妖艳的厉光猛地射出,如同俯视大地的狰狞利爪。
“吼!”一张血盆大口从劫云内张开,发出恐怖的吼叫,吼声中充满了残暴的戾气,震得风云变色,地动山摇。
张风瞠目结舌,劫云竟然变成了有生命的凶物,难不成是自己的幻觉?
“咦,居然是浮生若梦劫。”嫦娥仙子神色诧异地仰望上空。
“嫦娥仙子能否帮忙?”张风头皮发麻,含笑招呼,正好趁机讨教一点秘密。
“帮忙?”嫦娥仙子看了张风一眼,“据传,浮生若梦劫,是最高境界的神劫,我一生只见过两次,第一次是我刚刚进入广寒宫的时候,浮生若梦劫让我当场昏迷不醒,差点儿丢掉半条命。”
“第二次呢?”张风故作轻松,心里直呼倒霉。这么变态的神劫怎么会落到自己头上?十有八九是道惹的祸!
劫魔
“第二次,恰逢魔尊出道,一统青冥界。我亲眼目睹了魔尊受劫吐血,滚落万丈深渊的狼狈模样。浮生若梦幻化出来的魔怪千变万化,无孔不入,受劫之人会被它们吸髓蚀骨,吞得渣子都不剩。”
嫦娥仙子似笑非笑,“你的运气不错,一般人根本没资格迎接浮生若梦劫。”
张风还没来得及回话,凶魔般的劫云已轰然扑下。张风感觉眼前骤然一暗,然后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无比邪恶的天地,四周滚涌着紫红色的黏稠液体,像粥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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