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漪之恋

绿漪因为教得是起始班，这些孩子大都从幼稚园里过来的，一般的吃、喝、拉、撒尚且能够自理了，但也有那些自立能力差些的，常要拉屎、拉尿在裤子上。绿漪一边笑着帮他们清理，一边又嘱咐他们不能憋，一定记得要上厕所。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烦举，因此，一个月下来，绿漪着实感到有些疲惫。
    林老先生一日叫绿漪到书房来问她可否习惯，她却脸露喜道：“还好，这样大年纪的孩子是烦琐些。可是，我自己没有孩子，就把他们当作是自己的孩子。有时想想，还是开心的。”
    林老先生笑笑道：“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你这一月来，做事勤恳，我也放心。不过对待孩子，还需要多动些脑筋，方法对了，事半功倍。”
    绿漪忙点头，林函民见她虚心好学，心里更是比从前放心了。
    绿漪因为有了工作，自觉常住在林家不好意思，便提出要搬到学校里头去住。林函民道：“你也不要见外了。你住在这里更好，能帮我看着香琪，如果真是搬到学校里头，这里香琪少人照顾，我又要多一份心思。你……还是留下来吧。”
    绿漪见林函民是真心留他，便一心留在了林家，不再提要搬走的事了。
    启励小学规模不大，统共一两百个学生，八、九个老师。老师们分了两处办公，一处在北面的一片教室边上，负责着中、高年级孩子。一处就在南面的那一层楼里，专门教育低小年级的孩子。
    绿漪日常办公便在那南边教室旁的房间里。这一处房间总共有五位老师，各人占据了一方桌椅。绿漪是最晚来的，所以她办公批作业的台子就紧靠着门口摆放。
    房间里头有一个年龄和绿漪相仿的女孩，绿漪有时甚至觉得她年纪更小些，大约是从师范学校刚刚毕业的，名唤虞彩珍。后来打听一下，果然是前一年从附近县里的师范学校毕业来工作的，这在当时也算是新女性了。虞彩珍因有了和自己年纪相近的女孩子，便常常跑来和绿漪聊天。
    办公室里头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教师，名唤尹弼善，虞彩珍十分讨厌他，因他常常借故跑到虞彩珍那头要这要那。虞彩珍趁房间里没有人时候捂着嘴巴低声对绿漪道：“他最讨厌了。”
    绿漪问是为什么。
    虞彩珍道：“他专爱找我们这样的小姑娘。你当心着点。小心被他揩油了。”
    绿漪道：“哪能呢？都是教书先生，你可不能乱说。”
    虞彩珍又低头凑到绿漪耳朵根子上道：“你知道吗？他老婆在乡下，他一个人在城里住了有十来年了。两个月才回去一次，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他可看不起他那乡下老婆了，有人没人便说他老婆小脚，走路走不了三里地。每次回去，除了问他要钱，别的就不管了。还说他老婆做的饭菜下不了口。回去一次，他还要自己掏钱下馆子请人吃饭。即使这样，我想也总不至于在我们这些外人面前拿来谈啊！哎，我真不知道这些男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见着我们这样年轻的，又不一样了。常要凑过来帮你的忙，帮着帮着就借故动手动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