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漪之恋

“绿漪，”林梓峰道：“你知道我如今也好歹是个军官，我也能指派个手下人给我去探听一点我要知道的事情。绿漪……你在听吗？”
    “听着，你说吧。”
    “好，”林梓峰道：“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了点，我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你……是结婚了，对吗？”
    “……”绿漪总是无声。
    电话那头有点焦急道：“绿漪，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不说话？我就怕你这样，怕你知道我去探听了你的事情。可是，我总是对你以前的经历怀着某种好奇，请你原谅我，我想，我只有知道了这些，才能彻底地了解你。所以我就派了人去上海。我记得你说过，你故乡是在上海的，对吗？我手下的那个人去了，遇到了你在上海的最后一个熟人，那个律师。后来，我手下人知道你父亲去世后，你便到浙东去了。我便叫那人再到浙东去。他最后终于到了云水，绿漪，你曾经呆过的那个地方。也是你曾经伤心过的地方，对吗？就这样，我知道了你的一些事，我也知道了你是独自出来的。我说的，对吗？绿漪？你是在听吗？我这样做，不是想伤害你，我只是想知道我喜欢的姑娘为什么总是那么忧郁，为什么总是那么拒人与千里之外。我……运用了我的一点点小小的权利，终于让我自己知道了真相。……啊！我也不希望你觉得我是个不明朗的人，我要是做过了这样的探听，我也是会让你知道的。我今天打这个电话来，就是要让你明白，我对你一直是坦诚的。绿漪原谅我一个月来对你的沉默，因为我探听到了云水镇上有关你的身世，我当时也是矛盾了很久，迟迟不能决定该怎样去做，我总在矛盾中煎熬着自己，总是想着怎样把你忘记。可是，直到昨天，我彻底想明白了，我想，我还是忘不了你。”
    绿漪听他说起从前的事情，一下子又把从前的人和事在眼前过了一遍，周身像被尖刀刺过一遍，一阵接一这地疼痛。她闭着眼睛听他讲，等他讲完了，静静道：“既然是这样，你也知道了真实的状况。你一定也会认为我是个坏女人吧。我……不守妇道，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我早说了，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
    电话里，林梓峰早就料到了绿漪会说这样的话，他只停歇了一会道：“绿漪，你……只是个被爱遗忘的女人罢了……如果我可以……绿漪，我总想把这份爱捡拾起来，把它放在你的手心里……”他说到这里不再往下说去，绿漪那却一下子泪如泉涌，心里多少有了些感动，可是，她马上又清醒过来道：“梓峰，不……不可以。”
    林梓峰又沉默了一会道：“我想告诉你，我前几天才知道，你……丈夫，他快要去世了……”
    绿漪刚听他说完那句话，拿话筒的手不禁就颤了一下，那话筒险些就掉在了桌子上。她又重新拿紧了，慢慢开口道：“你说什么？你是说……昱寒快要不行了吗？这……怎么可能？我走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绿漪想起昱寒，心里总是有着复杂的情素。现在，她已经不再恨他了，或者说，有时想到了他，想到了最末了的那些日子里，他对自己的好，绿漪便恨不起来了，也原谅了他。有的时候，在无人的夜晚，她也会想起昱寒那双深藏在金丝眼镜后面忧郁的眼睛，想起在那个夏天夜晚的荒岛上，他把自己从地牢里头抱出来，给了自己重新活下去的机会，绿漪想到自己的出走，也会对他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