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漪之恋

帛寒听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又道：“好，那样就好。你当初走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既然不愿意做我们梅家的媳妇了，哼，你……也配吗？不是吗？那就不要牵扯不清的。昱寒今日死，你能穿了孝衣跪在这里也算你尽心了。本来，要是放在老夫人还在，断是必定要让人把你拉了出去，你连跪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倾着身子，瞪眼粗气地对她说话，仿佛这已经给了她很大面子似的。
    绿漪也看看他，道：“昱寒是前日半夜里头去的。”
    帛寒听了，又收回身子坐好了，道：“昱寒走之前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吗？”
    绿漪听他说着这句话，顿时明白了他今天过来的意图了。绿漪便摇摇头。
    帛寒坐在那椅子上想了一阵道：“你妹妹如今和我住在一起，我在镇上六府路买了房子，这是早些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你不知道……”
    “我后来知道的。”绿漪道。
    “噢？”帛寒很吃惊的样子，但回念一想又明白过来道：“八成是月娥说的。她总是这一点不好，尽吃醋，闹起来象个疯子一样。我就是这样才厌烦她的。女人，总是要安分点才好啊！才能笼络了男人的心。你也总是不安分，才吃了那些苦头，不是吗？”
    绿漪听他说话的口气，突然间想起了死去几年的梅老爷。他倒真是得了他父亲的真传，他话说得隐晦，但是绿漪对他的意思全明白，无非就是要自己放老实本分了，把昱寒交给她的东西拿出来。
    绿漪想想昱寒死时的凄凉，死前病痛期间无人照料，心里就满是气愤与伤心，也不答理他。
    帛寒又自语道：“我想你也知道了我们分家的事情。我前一阵子虽和他闹了点小矛盾，可是我们毕竟是亲生兄弟，这是谁也改不了的。我也来看他，送他这最后一程了。这往后的打点我今天下午回去就让人操办了。我要让他风风光光地下葬！也算是尽了我这当大哥的力。”
    他说完话就站起来，撇过脸看绿漪一眼，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婷茜那头来过电报，她大了肚子了，所以是来不了的。”说完，他就向外头走去。
    第三日落葬，帛寒果然就花钱请了吹鼓手来在前面吹拉弹唱，一路走过村头村尾，连着抬棺材的、撒锡箔纸钱的……一条队伍像长龙似的。旁人见了这阵势都说着丧事操办得妥帖，到头来还是全赖帐了有帛寒这个亲兄弟操持。村里的人因从来未曾见过绿漪，见她在后头跟了，甚觉奇怪，都点头交耳，议论纷纷，一时不知道所以然。
    丧事热闹办完，帛寒又请了乡里乡外的各色人等在村口一家酒馆里开了两桌酒席，请吃了豆腐饭。帛寒一贯是场面上的人，酒宴期间站进站出，与人交杯换盏，一点不像是替昱寒办事，倒成了他联络人情的地方。绿漪只觉得自己多余，便先回来收拾包裹准备第二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