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契约

第9章


  被一种莫名的不安刺痛,伊洛蒂开口问出了她最不想跟他谈论的话题。
  “那么迪塞尔……你打算付出什么代价寻回库玛帝斯呢?”
  黑发王子轻托起少女的下吧,苦笑着摇摇头,两国这样的平和又能维持多久,就算泽拉斐尔持续用大量,黄金,魔石来换取和平。再过一个十年又或再一个十年,库玛帝斯依旧不出现的话,难保艾拉尼不会有恃无恐的挥军直下。
  “这个问题,你我都知道的。”冷灰的眼神,那是将一切舍弃的决绝。
  纤软的手指轻扶上他的脸颊,伊洛蒂欠起身在他唇边吻下。
  “迪塞尔,我希望你能找到库玛帝斯,把它带回泽拉斐尔,然后……永远都不要再有这种表情。”
  不代表问候,不代表友谊,不代表情爱,仅仅是少女纯洁的祝福。
  迪塞尔呆愣在原地,少女沁人的暖香浸泽在怀中,温柔的手,甜美的声音,一个未落在唇上的吻,却让他从未被撩动的心不禁迷醉其中。
  他轻执起少女温软的手,低头深情吻下。
  “如果可以,很想在初夏时带你去一次泽拉斐尔,我们可以乘上纯白的翼龙,伴着起翔的龙群在晨光中游历美丽的龙谷。”
  “如果可以,那将是我一生最难忘的美景。”
  虽然被‘如果’着两个字刺痛,但伊洛蒂依旧甜美的笑着。
  “很好奇呢,守卫泽拉斐尔的太古龙到底什么样子?” 伊洛蒂凝视着他永夜般漆黑的瞳,那是太古龙裔带给他的颜色。
  “它啊,比一般的翼龙大很多,平时总蹲在城堡最顶端,给人一种很威严的样子没人敢靠近。”
  迪塞尔站起身又去折了几片永梦圆厚的小叶子,轻松的语调似乎为了挥开刚刚有些沉闷的气氛。
  “不过有偶尔也会落到城堡的中心花园里,好像很有兴趣的歪着脑袋看我跟哥哥打架。”
  “噗! 想象不出来,迪塞尔居然还会跟别人打架的样子呢!”伊洛蒂看着眼前气质优雅性格沉稳的黑发男子忍不住乐出声来。
  “呵,我以前可也是个很让父母头疼的调皮儿子呢。”
  黑发王子轻笑着摆摆手,把片叶子放在自己口中,咬着那甜腻的味道仰面躺下,矮树繁茂的枝条在碧空下随着微风轻轻舞动,穿透浓密树冠洒下的斑驳阳光和儿时记忆中的景色重叠在一起
  “我想可能用不了多久王子殿下就能回泽拉斐尔了。”
  迪塞尔有些读不懂她眼神中的肯定和悲伤,但他没有发问,仅是伸手把伊洛蒂阳光般耀眼的柔顺金发轻挽到她耳后。
  “希望你的预言成真,我的命运女神。”
  第八章
  议事厅内
  整整折腾了一夜近卫军也没抓到触动警报的入侵者,为了维护皇家的威仪则对外宣称是执勤士兵误敲了警钟,革职处理了。
  “废物!让人潜入到封印秘宝的房间还不算,动用了整个近卫军居然人还没抓到!!艾拉尼皇室的尊严都被你们丢尽了!!”正殿议事厅内,身着艳红色奢华礼服切利希顿王后站在王座旁歇斯底里的大叫着,手中的权杖被她猛甩在克拉瓦尼将军脚下,那嵌满宝石的奢靡美物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顿时断为两节。
  卓咖普提斯坐在王座上沉着脸,禁闭的薄唇时不时随着他充满怒气的鼻息微微蹙起,傲深冰冷的灰色眼眸中翻涌着无法让人无从揣测的思潮。
  房间内顿时鸦雀无声,凝重的空气让人窒息。
  克拉瓦尼近卫军长和他手下的几位副官,脸上挂满倦容和挫败感,低着头站在皇宫议事厅内听着王后的厉词训斥。
  “非……非常抱歉王后陛下……昨晚警钟敲响以后近卫军已封闭了王宫全力搜查,但那闯入者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找不到任何踪迹。”将军面色苍白声音有些颤抖,屈辱和愤怒搅拌在一起,他的家族平安守卫了王宫数百年却在自己这一任出现了被人侵入的记录,想到这不由得攥紧拳头懊恼万分。
  “穆贾,昨晚迪塞尔那里有什么异常么?” 卓咖普提斯停下一直敲击王座狮头扶手的指节,锐利的眼神刺向穿着蓝色袍服的干瘦法师。
  “王子身上的封印就像十五年前一样稳固,昨晚在寝宫的侍者们,我也已经挨个盘问过,负责贴身服侍的侍从可以证明,迪塞尔整晚都呆在书房中从未离开。”
  穆贾说着向国王欠身行礼,脸色也犹如那些穿着金丝雕文铠甲的骑士一样土灰,那些守卫皇家秘室的封印和机关全部都是由他有设计制造而成,被人视如无物的闯入,简直就是他这个有艾拉尼第一封术师之称的魔导士一生中最大的耻辱。
  “昨晚那盗贼诱发了海神胡须之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除了能躲进‘黑牢’的泽拉斐尔小杂种还有谁能做到这点?”
  克拉瓦尼将军用力夹了夹腋下的角熊头盔,语气中充满责难的味道。
  “而且昨天那贼人试图侵入的可是放有转生卵的密室!穆贾,你确定那用了三个太阳节的封印没老旧的褪色么?”
  “请将军不要把自己的玩忽职守推卸到我的身上,那密室里可不只有转生卵一样东西。” 穆贾鄙夷的冷哼了一下,斜眼瞟向身边的骑士。
  “再说且不谈那个年轻的小王子,在吞噬魔力的安葛啦城堡中使用法术破解我的封印的几率有多大。那个太古海龙的胡须,一旦被启动就根本无法解除,如果真是迪塞尔,那么昨晚在我到达‘黑牢’的时候他早就该变成尸体了!将军阁下,与其做这种不切实际的猜想,不如先检讨下懈怠渎职让人潜入皇宫深处的近卫军如何?”
  说到这,老法师不由得挺了挺自己干瘦的胸口,至少他的术最终还是守住了国宝秘室。
  “你说什么!?只会在躲在骑士战甲后边念咒画圈的法师,别忘了入侵者潜破的每道防线也都有你布下的禁界封印!!” 听闻法师的小声嘀咕,将军脸色立刻由白灰转为微红,一改之前毫无底气的语态厉声反驳着。
  自从上一次战役,法师们仰仗着魔心水晶,抢掉了铁骑军团奋勇杀敌顽强战斗的所有战绩后,骑士和法师们本来就有些不和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张.
  “够了!!克拉瓦尼!博格沃茨家族的继承人如果无能到了只会互推责任的话,我想在艾拉尼近卫长官名单上持续出现了三百年的黑蛇家徽也该换换了!!至于你穆贾!国会每年支付给你和你的法师团成千上万的魔石,黄金和龙器,我认为应该有同等的回报!这盗贼还没拿到他想要的东西肯定还会再来,如果下一次你们还没有把他被绑到我面前,就都给我做好终生流放北塞的觉悟!!”
  卓咖普提斯的声音低沉有力,回荡在议事厅画满战图的穹顶,就像冷冽的钢刃在王座下的每个人身上刮动,克拉瓦尼和穆贾都低下头,从喉咙挤出一个‘是’字便不再吭声。
  “阿撒诶挲用信鸟把格罗特从新兵营叫回来!让他在明天日落前选出三千名骑士团精锐入驻王城守卫皇宫。还有在信上注明,他不需要为跨越职权而有所困扰,如今的近卫军对于接受哪一方的协助都没什么可抱怨的!”
  国王特地加重了协助两个字,视线从克拉瓦尼被羞辱憋青的脸上划过,落在他身后墙上精美的金色狮头浮雕上。
  “现在都回到你们应去的位置上吧!愿艾拉尼永远受太阳神赞美!”
  王座上的人冷声下了遣散令。
  “永远赞美,国王陛下!”
  众人齐声向国王行礼,然后迅速离开议事厅,各自奔忙自己的职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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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伊洛蒂公主殿下您到底去那里了啊啊啊啊啊啊!!”广阔的皇家花园内回荡着梅伊焦急的喊声。
  本来照常去接小公主下课的小侍女却发现教室早已人去楼空,她跑遍了伊洛蒂常去的地方也没找到人,就在她经过迪塞尔所居住的黑色城堡时候,远远看见几个人围在那里高声谩骂。
  “你这个泽拉斐尔的红毛杂种居然敢用你肮脏的眼睛直视王子殿下!还不赶紧跪下磕头认错!”
  其中身材最魁梧高大的骑士,手握粗长的皮鞭抽打着踩在脚下的一名红发男子,用污秽的语言大声叫嚣着。
  那人深红的头发让小侍女一下子就认出他是迪塞尔王子身边的随从卡谬。在他旁边还有一位骑在马上,身着华丽红色礼服的棕发小男孩,正在冷眼旁观这场单方施暴的闹剧。
  梅伊顿时觉得头皮发麻,那正是切丽希顿王后的独子,继承了她所有残暴特性的丹泽兹王子。
  “戈尔,听说他脖子上的项圈如果超过那条红线画就会缩小哦,你们把他扔出去看看,肯定很好玩!” 丹泽兹冷灰色的眼睛闪着戏虐的快意,像是在说一个有趣游戏的口气吩咐着身边那几个士兵。
  “你那是什么眼神!泽拉斐尔的下流种!现在有你好看的!”被叫做戈尔的骑士拎起脚下的男子,看着那人不屈的锐利眼神感觉心口一紧,好像要掩去那股莫名的压迫感一样,又用力挥拳在他脸上猛补了几下,这时士兵们找来了绳子栓紧卡谬的脖子往封界外拖去。
  一越过红线刻满咒文的银环开始迅速收紧,被捆住男人立刻被勒的无法呼吸,他尽力挣扎往回爬,可刚到达界内得到一口喘息就又被戈尔拉着绳子拖出来,那些人大声笑着不停重复玩着这残酷的游戏。丹泽兹更是每次看见被拖出界外因窒息而痛苦挣扎的卡谬就会高兴的尖叫,就好像在看精彩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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