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时候,她雪伊然面对着本属于“秦冰冰”的困境,开始无法平静和超然?她唯一知道的是,这些那些所有关于秦府的,秦冰冰的,已经知道的,还未知道的谜团和疑惑,已经吸引住她所有的兴趣,并引起她强烈的共鸣了。从此以后,雪伊然不再是雪伊然了,而是雪伊然同秦冰冰的结合体了。
想到这里,雪伊然开始轻轻微笑,缓缓起身,默默的捡起半截桃木梳,揽过铜镜,静静的开始梳妆。就在这时候,绣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雪伊然抬头一看,原来是先前被她支走的沁蓝回来了。只见她脸色平静,走过来拿过雪伊然手中的桃木梳,开始细心的梳理。铜镜中,沁蓝的脸显得越发的圆,也更可爱了。
雪伊然笑着问道:“福妈的头如何了?”沁蓝微微点头道:“已经擦过药膏,没事了。”雪伊然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沁蓝看着镜中的雪伊然,欲言又止,却只是摇了摇头,继续梳头。
雪伊然自言自语道:“死过一次,才发现自己的性命是最可贵的,自己的身边人也最可贵的。所以,我变了。我坚信,选择自怜自伤,还不如选择同命运抗争,也不枉到这世界走过一遭!沁蓝,你弄痛我了。”
沁蓝一惊,马上松手,继而带着哭腔道:“小姐,对不起,我只是有些被吓到了。”雪伊然叹气道:“没事的,连我也被自己吓到了。沁蓝,现在我身边只有你同福妈了。希望从此以后,我们三人能相互爱惜,相互扶持,相依为命地走下去。”沁蓝哭着点头道:“我知道的,小姐。”
第三章 流星公子 第一节 鬼泣
更新时间2010-2-24 12:35:50 字数:3167
因为流言,雪伊然又被禁足了,哪里都不能去。好在上次痛快淋漓地骂走了芬宜,总算让她少见些恶心人恶心事。于是,她白天常悠闲地躲在书房练字,倒也打发了不少时光。但长夜漫漫,雪伊然却无处排遣内心的孤愤和寂寞。她只好自娱自乐,常在月明星稀的夜晚,让沁蓝准备几样点心,加上半壶清茶,一个人躲在小小的庭院,静思己过。
虽有良辰美景,但雪伊然的心,依然狂乱。恰如夜晚此起彼伏的虫鸣一样,无序而烦多。她实在不服,所谓的人生,为什么只能是从屈从于一个注定,到受制于另一个注定!!她更加不甘,为什么注定得不到那个爱慕的人,还一定要委身于某个陌生的人!!!萧流星,秦冰冰,本跟她毫无相关,却又不得不受制于他们的身份,受制于可笑的宿命。
更可悲的是,雪伊然狂乱的眼神,破碎的灵魂,永远无法穿透时空的墙,看到那个隔着浩瀚星空的他,是如何生活,又如何微笑!一切烦恼,一切伤怀,全都是她一个人的狂热,一个人的寂寥!
雪伊然满面清泪,看着莹白的月亮,心潮起伏,黯然神伤。她喃喃自语道:“我该如何做?要怎么做?那前方的路,似有似无!谁有不怕风的烛,伴我同行,照我前路?夜凄清,人彷徨!”
哭得累了,雪伊然微睁双眼,看着池塘中那些凌乱的浮萍,慢慢的一沉一荡,有些渐飘渐远,偷偷躲进暗黑女神的怀抱,再也不出来。这惹得雪伊然又是两行热泪。她任由眼泪流下脸颊,流进头发……
“阿星,我的好哥哥。”一个温柔的女子,眉间一点殷红的美人痣,既媚惑又娇羞,对着一个白衣男子轻声唤道。
“阿衡乖。哥哥去摘桃花给你。”白衣男子一脸的宠溺,轻声应道。
“哥哥,是我好看,还是桃花好看?”女子问道。
“当然是阿衡好看。”男子回答。
两人的周围,是十里桃花,绵延不尽。飘飘然落英缤纷,白衣女子凭风起舞,一边欢笑一边旋转。白衣男子长发飞舞,眼波随阿衡而流转。漫天的桃花瓣,渐渐裹住两人,偶有青丝白袍,划下一道绮丽的流光。未几,阿星抱起阿衡,飞身上了桃树,共看和风丽日,光华婉转。阿衡靠在阿星的胸膛,一脸的沉醉,甜蜜地闭着眼。
待天暗风起,一脸温柔的阿星放下阿衡,伸手抚摸着她的头,腻声唤道:“阿衡,你决定了么?”阿衡莹白的赤脚,踩着层叠的桃花,微笑道:“是的,我决定了。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于是,阿星和阿衡手握着手,慢慢从树巅漂浮到半空之中,一个巨大的光罩凭空出现,完全包裹住了他们。漫天桃花飞舞,空中传来他们决绝的誓言:
“我阿衡,发此血誓:妖刀为凭,化为冥灵。守护阿星,生生世世!!”
“我阿星,发此血誓:妖刀为凭,化为冥灵。守护阿衡,世世生生!!”
话音刚落,空中那巨大的光罩突然轰隆一声,阿星和阿衡消失不见,只余漫天的鲜红,衬着金刀闪耀,照亮了半壁河山。
耳中有隐隐的哭声传来,雪伊然的心像被魔鬼撕扯般疼痛。她尖叫了一声:“不要!”沉睡的她,终于清醒过来。
雪伊然一身冷汗,大口的踹气,慌乱中连忙喝了一口茶,想要平复心情,颤抖中,却将一半的茶水倒在了雪白的衣裙上。
“阿星,阿衡?”雪伊然轻轻的低语,若有所思。突兀地,一个白衣的影子,悄然的出现在她身后槐树的枝叶间,若隐若现,一脸怨恨地盯着雪伊然。雪伊然忽觉阴风阵阵,冷入骨髓。她急忙裹紧衣服,大喊一声:“沁蓝,你在哪里?”
“小姐,怎么了?”听到雪伊然的叫声,沁蓝第一时间跑了出来。见她唇白如纸,脸色发青,不由紧紧抱过她,不由惊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雪伊然虚弱的一笑,回道:“没有什么,刚刚睡着了,做了个噩梦而已。”沁蓝翻个白眼,埋怨道:“你怎么可以在院子里就睡着了?不着凉才怪呢!咱们快上楼吧。”
雪伊然挣开沁蓝,笑道:“你来了,就没事了,别走了,我们继续喝茶。”沁蓝叽咕道:“还喝啊?也不知道是谁老抱怨晚上睡不着觉的。我可不喝这扰人清梦的玩意儿!”雪伊然哈哈大笑,背起双手越走越远:“你不喝茶?那我也不喝了。就劳烦姑娘你收拾摊子,再回屋暖床吧!”
沁蓝气急,跺脚道:“真是没心肝,偏爱折腾人!哼,我才不上你当呢!”说完,也不管桌上的东西,提起裙子快步追上雪伊然,和她拉拉扯扯,玩笑嬉闹。待到两人嘻嘻哈哈的上楼,槐树上那抹白色的影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也突然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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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天,雪伊然觉得自己恍惚的厉害。午夜梦回,她常常听见悠长的叹息,似从亘古传来,悠长绵远,却又似耳间低语般清晰可闻。她怀疑身体中不知何时窜进了一条千年毒蛇,不仅束缚她的身体,害她整日里懒洋洋;还吞噬她的灵魂,让她常常忘记自己是谁,居然可以狠下心肠,不再对那个隔着时空的黑袍男子朝思暮想。
她有些分不清,到底是雪伊然的魂魄,侵占了秦冰冰的躯壳;还是秦冰冰的身体,吞噬了雪伊然的执着?不然,她怎么能开始梦见别的男人?一个从没有见过男人。白衣,绿笛,常勾起嘴角,作倾城一笑。他长相妖孽,是从未见过的俊美。在梦中,他对着秦冰冰迷人地笑,一脸的温柔。他还牵着秦冰冰的手,一边笑,一边闹,一边向着青山跑;再向着河流跑;向着草地跑。
这个拿着笛子的男子,到底又是谁呢?是那晚曾梦见的阿星?容貌气质却又迥异。雪伊然真是糊涂了。不过,她现在唯一明白的是,无论她如何努力,居然有些想不起现代世界中,那个瘦削美好的黑袍男子的面容了。曾让她朝思暮想的黑袍男子,渐渐的从她梦中退出了,像个风筝般渐飞渐远,偶而还有相思的拉扯,让雪伊然的心隐隐作痛罢了。
爱么?不爱么?所谓的爱,介意时,固然严重,忘记时,却轻若春风。任时间过去,从前固守的一切一切,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
因为准备着中秋过节的事情,福妈有好些天没有去看雪伊然了。好容易得闲,她才带着绿茶糕,来到了秦冰冰的绣楼。从福妈口中,雪伊然知道了芬宜竟然还继续呆在秦府,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不过,从前是秦冰冰的丫头,现在她竟然是秦君慕名正言顺的贴身丫鬟了。
雪伊然问沁蓝,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这件事,沁蓝却翘着嘴巴摇头道:“咱们好好的过自己的吧,何必管那么多?”雪伊然道:“别人会让我们好好过么?她什么时候饶过我?哼,你怕我乱来,就将我蒙在鼓里,真是有点过分!”沁蓝歪着头,不服气的道:“小姐,就算我告诉了你,那你要怎么样呢?难道操把菜刀将芬宜砍了?小姐,我宁愿你杀只猪,还不用脏了手!”听着沁蓝一本正经的话,雪伊然和福妈都忍不住爆笑出声。什么叫骂人,沁蓝才是祖师爷!
经过沁蓝的玩笑,雪伊然也没有了脾气。但毫无自由的日子,也实在不好过。雪伊然突然觉得,虽是不必再起事端,但她至少可以找秦君慕交换些什么。于是,她找到机会,单独同秦君慕交谈了一番。秦君慕毕竟心虚,果真答应了她的要求。也不知道他如何说通了秦老太爷,结果是雪伊然终于又得着了久违的自由。
接下来的日子,雪伊然又开始蒙着面纱,带着沁蓝几乎游遍了整个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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