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泪之城

麦央越来越不安，老觉得就算舍予和龙大帮衬着都不能打消他心里的慌张，也老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再说舍予好像这两天都没来医院，她打电话给助手胖墩也支支吾吾的。越想越不对，说要去上班，结果那头的胖墩紧张得结巴，怎么吓成那样？就验证了她的不安。
    于是觉得该去台里看看，就一瘸一拐地躲着出了医院，打车往M台奔。
    有时候觉得人生很像愤怒的小鸟，当你失败的时候，总有几头猪在笑。
    麦央站在节目组办公室外面，觉得这冬天冷怎么屋里的暖气也跟着冷，心想不会供着冷气吧？
    麦央就那样撑着个桌子呆得根木头一样，看着里面召集她的组员开会的居然是欧芸芸和欧雪姐妹，牡丹花一样坐在最前头。周围的组员向日葵一样向她两汇报什么跟什么，舍予也在，胖墩也在，郁意没在，可还是老觉得少了谁？
    舍予一个抬头看麦央站在外头，脸色变得刷了粉一样白，胖墩看见了，全身的肥膘一抖，赶紧跑出来紧张地搀扶着她，哆嗦着问“央儿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上班了，怎么？不行？”麦央的声音是冷的，可能学着了陆北海一点小精髓。
    “哪的话啊……”胖墩就特害怕的搀扶着她往里走，舍予挺尴尬的，也问“你怎么不在医院养病？腿不想它好了？”
    “我拿那么高工资哪能在医院偷懒啦？怎么着也得拖着条瘸腿来指挥我的节目啊，我没日没夜地干了那么久的。”
    说完就瞄着舍予在那脸都愧疚了，挪到欧家姐妹面前，欧雪站起来，特温柔的笑着，还一个劲关心的问“怎么样？腿有没有好些？”
    “早能走了，您怎么在这呢？没有跟我哥去度蜜月？”
    “去了两天就回了，太多工作没解决，玩得都不安心的。”
    麦央感觉眼前这个欧雪并不是她看起来的温暖高贵，隐隐觉得她不是欧芸芸那货能比的强，就像陆阿姨说的，不能净相信眼睛看到的。
    欧芸芸来劲了，“哟，还带伤坚持上班呢？果然是我们台的劳模啊，可歌可泣！……可是你还不知道吧？你不在的时候这节目暂时由我来接手，还有，你的那个主持团队有点变动。”
    成功不在，麦央这才发现，而且来了一个不太熟的小青年，欧芸芸继续介绍，“你应该认识吧，这是最近很红的偶像团体成员，将接替成功成为八大主持之一。”
    麦央彻底明白了，那换来的人是欧雪公司的明星，姐妹两是在把他们的人安□□这个节目呢。
    “谁的决定？”麦央冷傲的问
    “台里的决定！”欧芸芸傲慢的回答。
    麦央转身拖着瘸腿就走，走之前说一句。“主持人不会换，打电话让成功来开会！”
    台里有一层是专供职员休息娱乐的，这时麦央一拨人就坐那。
    于光肃一个劲地问麦央“真打算把成功换了吗？那孩子一直在跟我学怎么才能在节目里搞笑的，学得特别勤奋，一下子把他换了，还真舍不得。”
    “老哥，不会换，你不要担心。”
    “其实那孩子特老实，一次他跟我说，‘前辈，像我这种没长相的偶像还真少见，只能做个三流偶像，没几个人关注我们的音乐。现在这个外貌至上的娱乐圈，像我这样的只能靠搞笑上位了。’说完就在那笑得灿烂的，就是个傻孩子。当时我听着心都跟着寒了，年纪轻轻地，比外头那些年轻人懂事不少。”
    说得麦央不说话了，周围几个主持人也跟着说不出话，几个月相处下来，都有感情了，哪会想到节目开录之前有人下车？
    胖墩一直在打电话，麦央一气抢过手机就咆哮，“林成功你给我赶紧过来！没我同意谁让你走的？你这没出息的！让你走你就走呢？傻得可以！名字白叫了！”
    那头没有出声，隐隐传来断断续续抽泣的声音，小青年正哭得伤心呢。“成功啦，努力这么久，就打算让人这么把你挤了？不冤啦你？你还想不想火起来了？”
    “……姐，我真想在节目一直做下去，真的，特别想……”
    “想就马山过来！你是不是脑子让门夹了？我才是这个节目的制作人，那些人让你走你就走啊！你问过我吗！”
    “可是……”
    “没有可是，既然你是我麦央选定的，那就非你不可，没人能把你换走，台长也不能！除非把这节目毙了！什么都不要说，马上收拾好来开会，节目都要开录了，你的定位我都为你设定好了，咱们节目的小太阳！你运气好，我打算让你跟老哥配合，打造出你们这对傻瓜兄弟。到时候你就等着火吧！我都为你们铺好道了，你现在躲着当缩头乌龟，你丢不丢人呢？”
    “那……我现在就过去。”
    “嗯，快点，老哥他们都等着你呢。来的时候精神起来，别一副衰样，把你平时的招牌傻笑拿出来给人看。让她们知道这个节目没有你林成功就办不下去！”
    电话一挂，有人欢喜有人气愤，胖墩在那一个劲地说麦央牛掰，真大姐头一样。麦央就冷着个脸瞪他，说他活腻了，发生这种事也不告诉她。胖墩说是舍予不让说的，怕她伤还没好一激动酿成更大的伤。
    忽然有人在后面叫麦央，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欧雪。雪一样安静的声音，可在麦央现在看来，管她欧洲的雪还是哪的雪，那都惹着她了。
    麦央和欧雪坐在远处在聊些什么，舍予在一堆主持人中如坐针毡，接受群众眼光的审判。
    欧雪果然是个聪明人，开门见山不说，还懂得拿苏阳来打感情牌。
    “麦央，我知道这样做会让你不开心，换做是我也会生气。可是我觉得我们可以商量，我们公司的明星在知名度和能力上都远超那孩子，绝对可以为你的节目曾添不少关注度。”
    “这个节目不是选美节目，我要的是融合在一起的一家子，外貌如果是节目的要求的话，那这些主持人大半都得换。我自己选的人能力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有数，到时候在节目里显现出什么效果那是观众说了算。”
    “你的意思是不换？”
    “不换！”
    “麦央，其实以前一直听苏阳说你是个倔强的孩子，总是在倔强中受伤自己躲着伤心。”
    “你想说什么？”欧雪不提苏阳还好，一提麦央就气更大，拿她老公来压麦央，这个女人也并不是看起来那么温柔可爱。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在有些时候适当转换一下想法，比如这次换人，你可以相信我，我们公司的人绝对不会给你的节目拖后腿。”
    “对不起，成功是我找来的，为了这个节目，每个人都付出了大半年的时间和精力。那个孩子就是最努力的一个，有时候我都觉得他比我都在乎这个节目。这里的主持人和幕后工作人员相处了大半年，早就一家子一样融洽，不是谁说拆开就能拆开的。我不能在他最需要这个机会的时候把他一脚踹开，我做不到，我也不容许别人这样做！”
    “你不再想想？”
    “不好意思，这次我不能答应你。”
    欧雪笑了，麦央也笑了，两种笑容不同的感觉。让看着的人心里打鼓，这是在那干什么呢？气氛骤然隐隐弥漫着奇怪的感觉。
    麦央知道她在做什么？那是在做和苏阳之间隔得更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