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嗅过发间的香

第28章


孤独、高傲、冷漠,没有人可以仿制。
  吕茹的视线,完全的被沈一凡牵住。她不再和我叙说,她注视着沈一凡,眼眸里,是浓的化不开的仰慕!
  一个爱着的女子,她会无形中就把对方神化,她会无限制的扩大着对对方的好感。她把一切,都描摹的明媚慧睿,她被爱意蒙住了双眼,她看不到对方的不足,她只是热烈的、一往无前的投入着!
  尽管,这爱很遥远,这样的女子,还是义无反顾!
  我忽然很感动,为着这世上忙碌的、不断进行着的爱情!
  吕茹的眼中,分明的有着抑制不住的光波,在快乐的泛滥着。她跳起身,向沈一凡跑去!
  我坐着,没有动。闭上眼,我的脑中一片寂静,寂静的仿若能听到我自己均匀的呼吸。我想,于这独处的片刻,我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54、紫蓝天意
  好好的享受一下,夕阳落寞中一个穿着宽大衣衫的女子,静静的坐在天地融合的一瞬间,身后,是滚滚的红云,身前,是紫蓝到可以掬起一世清凉的湖。没有别人,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我自己!
  我是一个人!有指,划过我的心,一字一字的,刻下了这几个字!
  不管我周围多么繁荣,多么眩目异彩,然而在我身体周遭五十公分之内,却是我一个人的世界,这世界也许很小,但于我的内心,却空旷着一个原野,却唱响着一首乐曲!
  曾经,有一个叫作桑的男子,玫紫的红唇碾过我二十三岁的夏天。曾经,有一个天才的音乐家,给我灵感,让我创作出一世惊魂------蜕变之曲!
  而现在,我只是一个人,一个人!
  我想起了桑,原来我终是忘不掉他。我终是刻意抹杀着的那点温存,却总是在稍不留神的间隙,就这么不受约束的击杀出来。于是心,就又有一阵隐隐的痛!
  有人声,聚了过来。我知道出发的时间到了。睁开眼,郝然看到我的宽大的衣衫上,摆着一朵紫色的小花!
  花,无疑有着一种绝世的清香,吸之,顿觉生成水珠般的清凉。
  这花,小的不能再小,然而精致着的花瓣,却雕刻一层一层的纹络,仿佛就是一个世界,就是一个梦幻,它默然无声,不动不语,但它却是,带给我一瞬间最彻底的美感!
  环顾四周,没有人注意到我,没有人知道这朵紫色的小花从何而来。我轻轻于掌中,将这枚沙漠奇花放置着,不忍有一点的折。又一刻觉的,不论是放在了哪里,都难免将它的水秀灵异伤到!
  想想,还是把它戴在了发间,那一枚花,于是就散着异常的香,于我快要枯黄的发间!
  听到沉闷的喊声,出发喽。然后就看到沈一凡的背影,在夕阳下拉成颀长的影,托着沙漠的泰然若素,稳稳的向前走去!
  吕茹仿若一只麻雀,叽叽喳喳的跟在沈一凡的身后。
  一对恋人,走在中间。
  而我,我笑了笑。起身,抖落一地的梦。忽然的心情就,明媚的如同早春那阵醉人的微风,我知道是这一朵花,这朵有着轻轻的水气的紫色的小花,给了我一种温暧的感动!
  天上坠下一朵花,而它,偏偏的就坠落在我的脏肺之间!
  我大概的知道,这是一朵什么样的花了。很早以前,我听人说过,居住在沙漠之上的人们,总是千方百计的在培育一种生命之花,据说是用了雪原上的一种千年蓝莲,又会同沙漠之上的一种紫色小花,经过十年的嫁接培育,最终就生成这样一种紫蓝的小花!
  据说,这种紫蓝的小花,可以昼夜的生出一种清雅的生命之气,吸之,就可解热消署!
  这种花生成不易,而十年诞生的,也不过只是五朵紫蓝的花。所以这花,据说在沙漠之上,是极为珍贵的!
  而这样罕见的奇花,却意外的,落在了我的身上。是天意?还是我善感之于苍?
  这,真的只是个意外吗?
  离开诺日图大海子,我们向享有“沙漠故宫”的海子庙行去。
  而意外,也就在这时发生。
  我忽然感觉身体极度的不适,我的四肢冰凉,然而脸上,却像火烧一样的烫着!
  心,好像远离了躯壳,在急速而不规则的跳着!
  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我惊慌失措,如果在沙漠之上病倒,那意味着我的生命将受到严重的生存考验!
  更进一步的说,同伴们都在兴味盎然的向前进发,而我,又焉能拖他们的后腿?
  可是我全身软弱,像筛康似的抖着!
  怕被人发现,二十三年来独立的坚体,叫我不愿在任何时候轻易的倒下。我屏住呼吸,跟着众人后面,艰难的向前迈着步!
  我好难受。我的眼皮,沉重的时时阖上,快要支撑不住的体,倾斜着,在夕阳中凄凉的移动着!
  如果,能捱到海子庙跟前就好了,那样,我就不会给任何人造成负担,那样,既使我真的病了,也可在海子庙歇息半日。我这样想着的时候,精神有一点点的振奋!
  行了大约半小时后,前面,隐约的看到陡峭的沙漠之间,掩映着一座占地几百公里的白墙绿瓦庙宇,我想,这就是人们进了沙漠,为之神往的海子庙了!
  被世人称作“沙漠故宫”的庙海子,建筑背靠沙山,面朝湖水,庄严肃穆,幽静典雅,是巴丹吉林沙漠的地标,亦是牧民心目中神圣的殿堂!
  寺外,还有一座白塔,在黄沙蓝水间显得格外抢眼。传说寺庙是汇集了身怀绝技的能工巧匠,采用了雅布赖山和天山的石头做基石和栋梁而建成,是沙漠中唯一从始建保存至今的寺庙。夕阳映红了沙山,连同湖岸婆娑的柳树与古庙一起静静地倒映在水中,如梦似幻。
  我一阵眩晕,一阵迷蒙,软弱的身体像散架一样,脆脆的裂开着,我听到骨头在咯咯作响,啮咬着我的神经,我全身发痛!全身发痛!
  我怕我真的会倒在沙漠上,那时候,谁来管我?谁会管我?我怕极。我闭上眼,叫着,桑,帮我、救我!
  闭上眼的我,却倦怠的犹如嘎然而止的机器,轰响中有巨大的昏厥感袭来,我已不是我自己,我终于倒在夕阳之下,还依然是滚烫的沙漠之上!
  朦胧中,听到吕茹急切的叫声传到耳中!
  醒来时,我在沈一凡的背上,我眼前又是一黑!
  我真的不习惯这样,尽管我也许是病了,但这样的趴在一个男子的背上,叫我心中犹如芒刺在扎!
  从我少女的心,为桑日日夜夜的跳动开始的那一天;从二十三岁的那个夜晚,和桑有过肌肤之亲外,我何曾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过任何一个男子?
  55、 晓月坠,无语枕寒微
  感觉上,好像骤然的背叛了桑一样。我的自认贞洁的感念,有一阵痛楚的悸动!
  放开我,我要下来。我自己能走。虽然声音很低,但我认为至少是清晰的!
  沈一凡冷笑一声,并不停步,说:
  这个时候,你还要保持那点傲气和自尊吗?
  我无言以对。语言虽冷,但好意是明显的,我,又何尝不知?
  人类的友善,击溃了我最后的一点顽固的刻守!
  躺在“布达拉宫”的宫殿里,有人端来一碗水,我一看,是沈一凡。
  这个时候,只有我和他,他的脸冷漠着,没有一点的笑意!
  我想,他一定是嫌我拖累了队伍的行程,故而给我脸色看。我燃烧的唇间,泛起白色的泡,我也不想这样,可这病来的奇怪,让我全身像抽去了筋一样的难受!
  布达拉宫?博瑞蒂,你清醒一点好不好?这是海子庙!
  听我称作我下塌的地方为布达拉宫,沈一凡不禁讥刺的一笑!
  原来这个全身卷裹着冷雨冰雹的男子,也还会笑,而且这个男子笑起来的样子,竟也是风生水起!
  这个想法刚刚的滑过我的心间,我的心骤然就是一阵烈火般的抽搐!眼前一黑,人立马就似要晕厥过去!
  火烫火烫的,我人就像掉进了燃烧的火炉里,我像要被烧焦似的,全身的骨骼碎了似的疼痛!
  怎么了?沈一凡问着,关心的弯下腰,看着我。
  于是他看到了我发间的花,他的眼里似有笑意闪过。他说,原来把紫花,戴在这儿了!
  你知道这花?我好奇的问!
  这花,叫紫蓝莲。可以自花体内,升起一种白色的冰雾,冰雾清凉异香,可以消署解毒。可是最为奇怪的是,按说你身上有紫莲护体,应该不会中署才是,但现在你的症状,分明就是中署的症候!
  难道你有抗体?厉害到可以抹杀掉紫莲的功效?沈一凡疑惑的看向我!
  我没有。我争辩道。但我想起了桑,那个曾经一度蜗居在我心魂之上的桑!
  我也瞬间的忆起之前的几次病源,似乎都是因着外在异性的暧昧,和我体内强大的不舒适形成尖锐的对立,无法倾泄的情感出口,每次都是病起骤然!
  我忽然敏感的意识到,我和沈一凡之间,有暧昧的嫌疑。独处一室,他的弯下的身,离我只有一尺之遥,我友好的笑着说,沈一凡,你,能不能离我再远一点?
  沈一凡一愣,才醒过来似的,站到离我十步之外!
  对不起,我们还的在这呆多久?我问。
  估计明天下午,我们可以打道回府了!沈一凡思索着说。
  明天就回去,这怎么可能?我原以为我在沙漠上,可以一直的走下去,走到天昏地暗,走到飞沙走石,走到天地裂开、沙土下陷,走到我可以忘却,尘世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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