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个买戒指的人

第2章


  那个傍晚,两人过着貌似很幸福的生活,吃饭、看电视、轻松地聊天。但是入睡后,苏显文却第一次做起了极为清晰的梦。
  他觉得自己在一个潮湿黑暗的深井中,背后有一个贴着他。那是个女人,因为她的身子是柔软的,她对他说: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了你很久。
  你是谁。苏显文听到自己尖利的声音。
  你不记得我了……那个女人幽怨地叹息着:但是我记得你,你害得我好苦。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但是我认得你,我永远都认得你!女人贴得更近了,苏显文闻到一股腐烂的气息。
  那个梦并不很长,但是苏显文醒来时,所有的衣服全部湿透了。
  
 

  苏显文和凌云的生活不知不觉起了微妙的变化,只是两个人彼此没有做交流,所以都并没有太以为然。
  首先是两人都开始夜夜发梦。凌云总是听到“七”字,同时听见有个女人总是在重复类似,不关你的事,不是你的,还来……而苏显文的梦则永远发生在那个潮湿阴暗的深井中,那个不可琢磨的女人总是一次次在向他叹息,每次醒来,苏显文总是觉得背上滑腻腻的,说不出的恶心与恐怖。
  其次是凌云的性格,她一向是内向腼腆的,但近来她好像突然在情欲方面有了很大的需求。虽然她总是努力压抑着这股莫名的欲望,但在和苏显文做爱时,她身体里爆发出的力量,令苏显文都觉得大为吃惊。
  由于夜夜噩梦,使得苏显文的精神状态受到了不少困扰,再次见到罗梓欣时,梓欣不由惊叹:你怎么一下子瘦了那么多。
  近来睡得不好。
  是不是凌云需求过盛啊……梓欣用手指轻轻在苏显文胸口打圈,她总是懂得用最有效的方法使得苏显文冲动。
  论需求,谁比得上你这只小妖精。苏显文果然立刻被挑逗起来,一把拽过梓欣,满头满脸地亲起来。梓欣边躲边迎,娇呼连连,突然,她哎唷了一声。
  你弄疼我了。梓欣轻轻推开苏显文,用手去揉左胸。
  小妖精。苏显文又要扑上去。
  你真的弄疼我了,你手上有什么东西啊?梓欣还是在揉左胸。
  什么都没有啊。苏显文摊开双手,果然手上什么都没有。
  梓欣有点疑惑地看了看他,但胸口的痛好像一瞬间不见了,于是便也没有多想。
  两人照旧是一番云雨,梓欣在他怀中像是一条妖娆的蛇,不停地纠缠滑动。苏显文每次都是全力以赴,勇攀高峰,两人每每要大战数个回合才罢休。
  这次也不例外,两人弄到筋疲力尽才肯相拥而眠。
  梓欣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她发现自己全身赤裸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柱子下面堆着几捆柴火。周围围满了穿着民国时代服装的人,他们向她吐着唾沫,仍着各种东西。突然有一个威严的长者宣布道:火刑开始执行。一个小厮拿着火把上前,点燃了地上的柴火,熊熊烈火一下子燃烧起来。又烫又疼,梓欣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当梓欣边叫边坐起来的时候,苏显文也正好从噩梦中惊醒,被梓欣的喊声吓了一大跳。他下意识地抱住梓欣,而此刻的梓欣正泪流满面,浑身不停颤抖着。
  
 
 

  当凌云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唐玮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关心,他用一种控制得不太好的声音问:脚都好了吗?要不要多休息几天?
  凌云看着唐玮,心里一阵温暖,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流淌,让她感到有点燥热。她低声回了他一声:脚已经都好了,完全没有事了。
  唐玮再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于是有点尴尬地站在那里。突然他看见凌云手上的戒指,便没话找话地说:这戒指很别致呢。
  是啊。凌云转了转手上的戒指,突然她发现原本泛着金色光芒的网面中夹杂着约绰的鲜红,但那红又似乎看不真切,必须转着角度才能看见。但当她再转了几次后,发现那抹鲜红又失去了踪迹,变得无迹可寻了。
  那天放学后,当凌云站起身准备离开时,她发现唐玮跟着站了起来。她到底是敏感的,不由加快了脚步,但唐玮已经不避嫌地快步走到她身边:你的脚刚好,我送你。
  要放在往常,凌云早就断然拒绝了,但今天她说的却是:那不是太麻烦你了。
  得到了鼓励,唐玮显得有点喜悦,在上出租车时,他甚至伸出手轻轻扶了凌云一把。
  那天,唐玮一直把凌云送到了家,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凌云的家,墙上凌云和苏显文幸福的结婚照大大地挂在那里,唐玮觉得有一点点吃味。
  喝碗糖水吧。凌云从厨房端出她前一晚烧的绿豆糯米汤。
  唐玮望着面前这个贤惠的女人,她看上去那样娴静,他想如果能够得妻如此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每天面对她淡淡的温婉的笑容,再大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啊。
  哟,我忘记放糖了。凌云突然想起什么,去端唐玮面前的糖水,手一偏,手指正好搭在了唐玮的手上,她的脸立刻红了,有点手忙脚乱地把手移开。
  凌云。唐玮一把抓住她要躲开的手。
  凌云面上烫得快烧起来了,她享受了一会儿唐玮手指的温度,她知道自己的手指渴望与那样的手指纠缠。但很快她用力抽出手,努力调整了情绪:时间不早了,我要做饭了。
  唐玮有点讪讪地缩回手,心里有些留恋,但他明白凌云的个性,知道她已经从一刻的迷茫中抽身。他有点狼狈,几乎结结巴巴起来:对不起,那你忙吧,我走了。
  我送你。凌云并不留客,打开门把唐玮送走了。
  一边做饭,凌云一边胡思乱想着,唐玮从一进学校开始就对她表示出明显的好感,自己从来都没有动心过,为什么近来自己好像突然没有了抵抗诱惑的能力了呢,动不动就觉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像她这样已婚的女人,艳遇已经不属于她了。突然,她觉得“不属于”这几个字很耳熟,再一想,这正是梦里那个女人所说的话。
  自从上星期开始做第一个梦起,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梦,又似乎她就是从那个梦以后,开始对唐玮渐渐心软的。那个梦是哪天做的呢?凌云努力回忆着,那个夜晚,那个夜晚……对了,那个夜晚显文送了枚戒指给她做生日礼物!
  凌云低下头看了眼戒指,她发现戒指又发出了鲜红色约绰的光芒,她好似觉得有些东西在脑中跳跃,但又触摸不到真相。
  
 

  那天半夜,凌云是被苏显文的手机声吵醒的,她听见苏显文用一声安慰的口气说着:好,我马上过来。
  在被惊醒前,凌云正在做着那个相同的梦。只是这次这个女声加了一句:很快就会物归原主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苏显文同时被那个噩梦纠缠着,那个柔软的女人贴在他背后,声音细滑:我好冤啊,好冤啊……
  手机惊醒了苏显文,也使他从噩梦中摆脱出来,电话那头是罗梓欣抽泣的声音:显文,你来陪我,你马上来陪我,好吗?我又做噩梦了。
  苏显文原本对于梓欣半夜打电话给他有点不高兴,觉得她有点太不识作了,毕竟他的正牌老婆凌云正躺在他身边,但一听到她在做噩梦,而且是“又”一次,便觉得心里一动。
  苏显文感到梓欣家里时,梓欣正蜷缩在床上一角,她的喉咙已经哑了,脸上布满泪痕。
  怎么啦。苏显文不由一阵心疼,把梓欣揽入怀中。
  他们放火烧我,我好痛好痛……梓欣用双手缠住苏显文的脖子。
  谁?谁放火烧你?苏显文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
  我不知道,我现在只要一睡着就会做这个梦。梓欣的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着:梦里好像是民国时代,我被绑在一根柱子上,然后有一位老人宣布对我执行火刑,接着便会有人点燃我脚下的柴火。虽然是做梦,但我真的感到自己被大火烧着,那种痛是真实的,具体的,虽然醒来以后身上什么伤都不会有,但是每天在梦中受这样的煎熬,我也受不了了呀。
  梦虽然与苏显文做的那个风马牛不相及,但每天都在受着煎熬却是苏显文也有的感受。但他想了想,没有把自己的梦告诉梓欣,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
  你不要走,好吗?你陪着我,好吗?梓欣柔软地躺在苏显文怀中。
 
 

  早上洗梳的时候,凌云打开水笼头,管道里出来的竟然是滚烫的水,虽然凌云已经及时缩手,但手指仍然被烫红了。
  怎么这样倒霉啊,上次是脚,这次是手。凌云一边为自己上药一边闷闷不乐地想着,但她突然想起,那次脚之所以扭伤,是因为手差点被门夹到。凌云不由把目光投向左手,那枚戒指安静地在那里发出金色的光芒。
  戒指!凌云的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一切都是从这枚戒指开始的,做梦、扭伤脚、烫伤手,一切都是从带上这枚戒指开始。她又想到梦中那个女人的话,难道这枚戒指原本不属于她?!这样一想,整件事仿佛被贯通了起来。
  为了不使显文担心,凌云决定自己把时间弄清楚,她给显文打了电话,问他那枚戒指是从哪里买的,称自己的同事看了很是喜欢,也想去买一枚。
  得到地址后,凌云向学校请了假,赶到了位于城市西区的那家古董店。
  古董店老板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看见凌云,她热情地招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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