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风流驸马

第28章


说完拿眼斜了丁三儿一下,转身去了。
  陈凝之对丁三儿说道:“别跪着了,你比我年龄还大,这么着不舒服。现在你见到我了,有什么事可以说了吧?”
  丁三儿顿时磕头不断,口中说着:“小人本来难逃一死,幸得大人解救小人于危难,大人对小人恩同再造,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陈凝之大是惊奇:“你一个卖咸菜的欧巴桑,居然能说出这么有学问的话?”
  丁三儿道:“禀大人,小人家严颇识得几个字,打小儿言传身教,小人因此上习得些皮毛。小人愿追随大人左右,以报大人救命之恩!”
  陈凝之上前搀起丁三儿:“你的这位母亲,实是有孟母之仁,本官倒要见识一下。再者,你就是想追随我,也得回家把你老娘接出来吧?”
  陈凝之,常遇春,丁三儿三人并辔出了凤阳城往东而去,吴知府站在城门处相送。“一去二三里,山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大人,下官这首诗做得如何啊?”吴知府恬不知耻的将这首诗的版权据为己有。
  陈凝之大笑道:“吴大人真是才思敏捷,少有人敌啊,本官送你两句诗来形容你的文采:但遇感伤处,文思如尿崩。望其勉之,哈哈哈!我们走!”
  三人大笑着策鞭绝尘而去,剩下吴知府一干人等在那里细细思量钦差大人那句颇有玄机的诗句。
  一路上,丁三儿向陈凝之诉说着自己母亲的种种事迹:“我们所在的村庄,叫做蔡家村。村里的人都是姓蔡,我爹本是蔡家村里面种地的好手,家里有三十亩良田,还有十七亩薄田,我爹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我娘家里原本是个大户,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不幸遭了大难,全家死伤过半,家财尽失。可怜我娘本是大小姐的身份,最后只得嫁了我爹这个种地的庄稼把式。
  “我娘刚嫁过来的时候,全村的人都来庆贺,村里的族长说这是嫁过来的金凤凰,要我爹好好相待,不可怠慢了。我爹能娶到我娘这样的媳妇儿,也是高兴得整天乐呵呵的,就连下地干活儿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我娘操持家里的活计,做饭洗衣,无不干脆利落,并没有一丝一毫大小姐的脾气。村里都说,我爹我娘给大家伙儿树了个好榜样。
  “可是好景不长,一切都因为那一天而变了。我娘说,那天是个很热很热的天气,火盆也似的大太阳直直地悬挂在天上,地上跟下了火一样的烧得慌。我娘像往常一样前去村首的水塘子边上浣洗衣服,不料却碰上了前来抢麦子的山匪。”
  陈凝之看了看常遇春,常遇春摇头道:“看我干什么,我的手下从来都是不干这些事情的。我们都是去抢大户,普通老百姓我们向来秋毫无犯。”陈凝之道:“非也!你们去抢大户,大户就只能加重佃户的租金,这不还是变相地抢了老百姓的粮食?”常遇春张了张嘴,叹了口气,并没有说话,只听丁三儿接着说道:“那伙儿山匪异常凶悍,到了村子里,看到收来的麦子就装,胆小的都躲得远远地,胆大的也只能干看着。他们抢完了粮食,在村头碰见了我娘,就…就….呜呜…”
  陈凝之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丁三儿的母亲是大小姐出身,皮细肉嫩,又是极标志的人,这山匪见了那还不跟猫儿闻见腥味儿似的。陈凝之默默无语,只是拍了拍丁三儿的肩膀。丁三儿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最让人气愤的是,那伙儿山匪行凶的时候,村里的人全都站得远远地观看,无一人上前相助。而当那伙儿山匪走了以后,却都出来说我娘是个不祥之人,是个被山匪糟蹋了的婊子。我爹受不了打击,一声不吭离家而去,杳无音讯。他们却还是不放过我娘,要把我娘赶出村子。我娘把三十亩良田给了他们,才算是保得了一席之地,就只靠着那十几亩薄田度日。日子久了,我娘的手变成了枯木一般,脸上也满面风霜。这么一个妇道人家,家里家外的一个人操持,没有人可怜,没有人帮忙。
  “到后来,我娘生下了我。村里的族长带人跑到我家,说我是个山匪种下来的野种,要把我烧死,永绝后患。我娘当然不肯,说在那伙儿山匪到来之前就已经怀上了我,是正宗的蔡家根。他们不听,只是死死相逼。我娘无奈,只好再次妥协,把祖宅让了出来。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在我娘本该坐月子的时候被赶出了家门,在村外结了个茅草屋,勉强遮些风雨。
  “我娘说,她好些次都想一死了之,可是她舍不得我,也怕我爹留下来的苗保不住。由于月子里过于劳累,我娘落了一身月子病,尤其是碰上天冷天热,刮风下雨的,就浑身疼个不住。后来我懂事了,我娘就教我识字,给我讲好多故事。村里的孩子们都欺负我,骂我是山匪野种,我娘只好天天将我关在家里不敢出门。每次我忍不住贪玩儿溜出家去,被村里的孩子们打骂,回家后我娘就搂着我哭上半天。我娘说,长大了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过得比他们强。
  “可是由于村里人的阻挠,我连童生都没有资格,更别说科举入仕了。我娘那时候整天价的哭,说是对不起我爹,他留下来的唯一一根苗都不能出头。我就告诉我娘,咱们不靠这些人,靠咱们自己也能活得好!我跟了我娘的姓,三儿是我娘给我叫的乳名儿,从那时候,我就叫丁三儿了,跟这个蔡家庄再无任何关系。”
  陈凝之驻了马,蹲在地上看远处的树木。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越来越迫切的想见见这位贤似孟母的奇女子了。”
  
第六十七章 伤逝
更新时间2012-2-14 11:56:08  字数:1870
 看着马儿在悠闲地吃着草,陈凝之对站在自己身边的丁三儿说道:“你有一位伟大的母亲,真的。”丁三儿不说话,但是能明显的从他的脸上看到自豪的表情。
  常遇春叹道:“有点想念婉莹丫头了。其实,她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嗯?”陈凝之瞬间被另外一件看起来很有趣的新闻吸引了。
  常遇春道:“我一辈子没有娶妻,哪儿来的女儿啊。当时,朱元璋的势力已经很大了,他来找我入伙儿,我们约好在凤阳城外的树林子里谈判。可是当我们赶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那里有一个遭人遗弃的婴儿。那婴儿哇哇的啼哭不止,朱元璋手下的一个将领催马过去准备一枪扎死那个婴儿,被我止住了。我说,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而已,用不着这么残忍吧?朱元璋说道,有些事情就是坏在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手里,我们谈判的地方不可能有第三方知道,这个婴儿是怎么来的,说不定就是一个陷阱,杀了干净。我当然不相信他的话,这个婴儿明显是被人遗弃的,怎么会跟我们商谈的大计有所冲突,我劝他休要伤及无辜,他却说我有妇人之仁,难成大器。我们互相大骂,不欢而散,最后,我抱回了那个婴儿,认作义女,取名常婉莹。”
  陈凝之心里一阵发堵,他太明白朱元璋的性格了,常遇春说的想必都是事实。怪不得常遇春跟朱元璋本是同乡,没道理朱元璋会放过这么一员猛将的,谁料想之间有这么一段插曲。陈凝之点头说道:“也是个苦命的丫头,我会加倍用心呵护她的。”常遇春“嗯”了一声,算作应答。陈凝之站起身翻身上马:“走吧,我们这就去拜会一下当代版的孟母!”
  蔡家村真的很大很漂亮。王安石有诗云:绿水村边绕,青山郭外斜。李白诗云: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著名田园诗人王维也有两句充满禅韵的诗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几句诗就像是突然涌现的喷泉一般从陈凝之那并没有多少墨水儿的肚子里冒了出来。能让陈凝之这个伪文学青年情不自禁地做一回骚人,可见这个地方的确是相当的美。
  三人进得村来,正是该做午饭的时候,袅袅的炊烟升起,鸡犬之声相闻,间或夹杂些孩子的吵闹声和母亲的训斥声,一片祥和。所谓“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就是这种境界。陈凝之不由自主地大声念道:“想起母亲,晚霞里就升起一缕炊烟,向着儿子离家的方向延伸……”常遇春二人齐声叫好,陈凝之大感得意,正想把这句后世有名的诗句据为己有,一个十分威严的声音说道:“丁三儿?你带的这两个是什么人啊?”
  丁三儿下了马,说道:“这位是本村的族长蔡文蔚蔡老先生,祖上出过举人,在蔡家村最有名望。”蔡文蔚老头儿拿手捋了捋山羊胡子,甚是得意的样子。丁三儿就知道他会这么显摆,故意顿了顿,等他自恋的差不多了,接着说道:“这位,是老鸦山的寨主,常遇春常英雄。”
  嘛?土匪头子?!蔡文蔚差点栽倒在地上,好悬又走过来几个村民扶住了他:“丁三儿,你不是犯了案子要杀头的吗,怎么又投靠了土匪?还真是贼性不改!”
  丁三儿不去理他们,指着陈凝之说道:“这位是我家少爷,也是这次来到凤阳公干的钦差大人!”
  蔡老头儿直接白眼一翻,晕倒过去。这狗屁啊,打击忒大了。三人不看他们,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直接催马过去直奔村尾处丁三儿的茅草房木栅栏院子而去。院门没关,丁三儿翻身滚下马来,大喊着:“娘,我回来了!不孝儿子丁三儿回来了!”一溜烟儿冲进了房内。忽然,一声凄惨到极致的叫声“啊——”传出老远,又突然止住。陈凝之和常遇春对望一眼,暗道不好,赶紧也跑进了屋里。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