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妍

看到谢旭，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总裁，您怎么还在这里？两天前你不就说要来找红梅来着吗？”
    “那个女人干的好事！”闻言，谢旭怒火猛增，“我天天都来，保安天天跟我说这个女人不在。好不容易今天堵到她，讲了没几句，她又要去陪那个老男人！”
    “我的总裁大人，您少讲两句！”黄凯扯扯他的衣袖，低声道，“今天中午老总裁和夫人回来了。一下飞机就怒气冲冲去公司找您。您不在，打您的手机又关机。我以为您还在家里躲记者，可到了才发现家里只有总裁夫人......不，付小姐和他的儿子。见到他们老总裁更气了，我赶紧有载他们出来满世界找您。找了半天，您要好一点的朋友那里都去过了，最后还是郭先生叫我来霓裳季看看，说您一定会来找红小姐。”
    “爸妈怎么回来了？”谢旭皱眉。不是他不想父母，只是谢父谢母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回来，一切只会越来越乱，越变越遭。
    “不孝子，你巴不得我们永远不回来了是不是？”两人说话间，谢凡平已经从车上走下来。
    “当然不是这样。”谢旭揉揉阵痛的额角，“我只是想说，您们回来了怎么不在家歇着，只要遣黄经理来通知我一声就好了。您们不需要这么累。”
    “我宁愿累死也不愿意跟那个女人呆在同一个屋檐下！”谢凡平怒吼，“你看看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我在国外都看到报道满天飞。谢氏金控总裁夫人水性杨花，人尽可夫，她跟别的男人的性爱光碟正在各个收费频道播得热火朝天！你跟谢和的亲子鉴定报告也被各大报纸、网站放大再放大，我想不知道都难！更可恶的是谢氏在你手上竟然被弄到了濒临破产的地步！我知道你不满我当年对你所做的一切，但我都已经把一切放手，不闻不问了，你为什么还要把它弄到这个境地？它是我和你爷爷毕生的心血呀！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你就这么恨我？”
    “爸，您说些什么呢？”谢旭的头更疼了，“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我怎么会恨您？谢氏我也倾注了不少心血，怎么会想不开拿它出气？这次的事情纯粹是有人要报复我，拿我出气。”
    谢凡平也知道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但怒气还是不减：“你说得好听，把责任都归咎到别人头上了。难道你敢说那些光碟是别人伪造的？那亲子鉴定报告是假的？”
    “那些是真的。”对于这些，谢旭确实无话可说，“但谢氏的事是的确被人陷害的！”他强调。
    “那也是你自找的！”谢凡平气得吹胡子瞪眼经，“那件事我也听人说了一些。你不去招惹人家，别人会那样对你？你也不看看别人后台是谁就随便招惹，你这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
    “爸！”见父亲一回来就不停的数落自己，谢旭心里也不好受，“至少谢氏不像报纸上说得那么惨，我们还有一半的股份。只要我再努一把力，我相信谢氏还是会重振雄风的。”
    “别了，我也不再相信你了。你以为这些年游历各国我就没有注意谢氏的动向么？谢氏一年不如一年，现在居于s市第二，谁知道再过几年又会被那几家公司迎头赶上？我算是看透了，谢氏毁在你手上只是早晚的问题！”谢凡平摇首叹气。
    “请问两位叙旧叙够了没？我们还等着你们把车移开好开路呢！”红梅车上的司机终于忍不住开口。
    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谢旭突然就想起罪魁祸首就在这里，便大步走过去，拉开车门把端端正正坐在车里想哭又想笑的红梅一把拉了出来：“是你！都是你！我不过小小得罪了你，你为什么要这么狠毒的对我？难道我前世欠你的？”
    红梅早从初时的惊慌中走了出来。她甩开谢旭的手，正正衣冠，笑道：“你前世欠不欠我的我不知道，但你今生今世欠我是肯定的。”
    “我欠了你什么？......”谢旭正欲发问，不想不远处的谢凡平猛地冲了过来，抓住红梅的肩膀狠狠的摇，大声的叫：“妍妍，你是妍妍对不对？这些年你去哪了？我们找你找得好苦......”
    “停停停”，受不了谢凡平的问题轰炸，红梅赶紧做了个STOP的手势，“这位先生，请问您认识我吗？我怎么对您没有印象？”
    “妍妍，我是谢爸爸呀！你不认识我了？”谢凡平仔细看看她的脸，确认是许芊妍没错。
    “什么谢爸爸？”红梅埋头苦思冥想，突然她抬头满脸堆笑道，“您是我以前的客人对不对？对不起，我忘了您的姓名了。请容我再想想，肯定能想起来的。”
    “客人？什么客人？”谢凡平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爸，您认错人了。她是霓裳季的老板，红梅，不是您口中的那个妍妍。”谢旭插嘴道。
    “红梅？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红梅？”谢凡平看着她，满脸的不可思议渐渐转化为悲愤，“不可能，不可能，妍妍不会变成这样的。不可能！”
    一声悲壮的吼声把安安静静呆在车里的秦琴也唤了出来。她刚踏出车门，就看到了一身红衣的红梅，随即扑将上去：“妍妍，真的是你！我这回不会还是在做梦吧？”
    红梅闪身躲过，扶稳由于用力过度差点摔跤的秦琴，微笑道：“这位夫人您认错人了。我叫红梅，不叫妍妍。”
    “不会，我绝对不会认错。”秦琴也是分外固执，她捧起红梅的脸，从头发到下巴看了个仔细，“这张脸在我梦里不知出现了多少次了，这大大的眼睛，这小巧的鼻子，这微笑时会起一个小小酒窝的嘴，还有你右耳垂后面的一颗红痣，我看了多少年想了多少年！不用骗我，也不用不承认，我知道，你就是妍妍。”
    “妈，您怎么也发神经了。她只是一个下贱的妓女，不会是您认识的那个人！”谢旭妄图用狠毒的话唤回母亲的神智，却不想话未落音一个狠狠的巴掌就落在了他脸上。是谢凡平。他看着谢旭，眼里满是忿恨。除了三年前得知许氏被自己搞垮的消息时，谢旭从未见过父亲用这种恶狠狠的眼光看着自己，仿佛站在他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杀父仇人。
    “不许你这样说她！你母亲说她是妍妍，她就一定是妍妍。”谢凡平如是说道。
    “可她本来就是一个妓......”谢旭还想辩驳。
    “啪！”又一个耳光。这回是秦琴。她哀怨的看着谢旭，美目里满含泪水。
    “吗-----”连温婉善良的母亲都打自己，谢旭又是委屈又是伤心，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秦琴不理会他的委屈，颤抖着手指向他，连娇柔的声音也是带颤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诋毁她？她是妍妍，你的前妻，二十年前你口口声声说要娶的那个人啊！”
    “她？她就是......许芊妍？”一幕幕场景陆续从谢旭脑海里掠过，他肝胆皆寒，小心翼翼喊了一声：“妍妍？”
    “看来的确瞒不过你们呢！”红梅笑道，“果然是谢妈妈，对我了解的这么透彻。”
    “你真的是妍妍？”谢凡平和谢旭都呆了一下。“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爸爸呢？”谢凡平紧接着问道。
    “正如谢旭所说，我曾是一个下贱的妓女，不过现今已经从良了。”红梅笑道，“至于我爸爸，他现在正在s市最大的医院里躺着，需要静养，谢绝任何人探望。”
    “怎么会这样？妍妍你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你爸爸到底生了什么病？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有困难为什么不来找我？”谢凡平急急道，沧桑的双眼渐渐濡湿了。
    “关于这个问题，我建议你们最好去找现任的谢氏的总裁夫人，付葵，相信她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红梅勉强挂着笑脸，钻进车里。她怕再在谢爸爸谢妈妈面前她一定会忍不住哭出声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恕不能奉陪了。”说完，她眼尖的看到堵在车尾的轿车已经开走，吩咐司机倒车，开走。
    “丫头，想哭就哭出来吧！曾老头一直在你身边，会永远支持你的。”曾考复适时递过来一块手帕。
    “曾老头，还是你最好。”红梅抽抽噎噎的钻进曾考复的怀里，把鼻涕眼泪全抹在了他的高级西装上。
    “红丫头，你恩将仇报！”
    渐行渐远的高级轿车里不时逸出男人愤怒却无可奈何的吼声和女人的低低的笑声。
 
第十四章  真相（上）
    谢家大宅里，谢和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把枕头紧紧抱在怀里，不敢看怒气冲天的妈妈一眼。
    气愤不已的付葵却不肯放过他。她一身精致的名牌衣装像梅菜干似的皱巴巴的不成个样子，名师修剪的发式也乱糟糟的，一看就知道好久没有好好打理过了。可她已经顾不上这些，只知道指着儿子的鼻子破口大骂，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内心舒服一点。
    “是你，是你，都是你！早知道我就不该一时心软留下你，在你生下来的时候我就应该掐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