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阳光下的爱

  “怎么可能？”男女同时惊呼，男人差点从沙发上跌落到地上。
  “这是晓离的大脑切片，一年前她在法国的时候就被检查出脑部肿瘤，因为错过最佳治疗时期，做了化疗抑制癌细胞扩散，并做了肿瘤病灶摘除。可是三个月后，癌细胞扩散，并且有恶化的现象。”我几近简单明了的阐述了病情，医生的专业让我时刻提醒自己，这只是普通患者，而不是我当女儿一样的孩子。
  “天啊，那怎么办？怎么办？老徐，你一定要救晓离啊，我还要补偿我这些年作为父亲的亏欠。老天啊，你已经夺走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了，可是你为什么那么残忍连另外一个都要夺走啊？”男人，像摊烂泥跌坐在地板上。
  ……
  当我看到这一幕，我才完全了解。晓离是一个多么坚强的女孩啊？身上背负那么多包袱，却依然顽强的撑着，这些年她是怎么走过来的。换成其他人，不可能做到她这般？这个总带着笑容的阳光女孩，原来却又这样复杂的身世。难怪她很少提到她的家庭，以前听你说过一些，可是事实的真相却有这样残酷？我只想马上回到病房抱着这个让人心疼到骨子里的天使。
  她的父亲似乎一夜间白了头，当看到病床上的晓离，他抱着她，老泪横流，似乎要把这几十年的愧疚，释放出来。连她的大妈，对她的态度瞬间转变，面对这样一个善良又坚强的孩子，即便你就是铁石心肠，你也铁石不起来吧？看着他们一家人抱在一起痛苦，我的眼泪止不住直流。小忆，不怕你笑，自从知道晓离有这个病，我把我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
  徐医生说，幸好癌细胞扩散范围比较小，先用药物治疗控制，再进行手术，只是风险很大，而且治愈的几率相对很低，言下之意期望发生奇迹；可是如果放弃治疗，那真的完全没有希望。（因为晓离母亲就是因为得这个病去世的，徐医生这三十年一直致力脑癌研究。其医学水平资质享誉国际医学脑科，这也是我稍微放心的地方。）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我们很是纠结，一方面希望手术能治愈好晓离，另一方面手术还是存在危险。这好像是在赌博，只是押注是一条生命，输了就彻底输了。不赌，徐医生说，晓离只有半年的生命。为此我们还是询问晓离本身意愿，她居然选择放弃。她说她要用她生命最后的半年完成一件事。江伯父，无法接受晓离放弃的决定，一度哀求。或许是因为伯父，还有徐医生，她大妈，我一直劝她，抓住这机会，勇敢再赌一把。因为徐医生跟我们说，虽然开刀治愈的几率低，可是还是有的，如果放弃了，半年还是保守估计，一旦恶化，说不定熬不过一两个月？晓离经不住我们说服，但是她说要动手术可以，手术前必须帮她完成一件事。
  
 
第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6-18 16:06:32 字数:3008
  她要江伯父，跟我配合演出一场戏给你看。首先让江伯父给你一张一百万的支票，故意来羞辱你。那时你刚踏入娱乐圈，还是一新人，但是她一直坚信自强自立的你，一定会凭借自己的才华，站住脚跟，终究会被世人瞩目，成为最耀眼的那颗星星。她非常了解你，你这个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尊严，一旦尊严被践踏，成功被羞辱，一定会反击（即使要离开你，她还是希望你不会颓废）。而当你被激怒，羞辱时，通常容易当真，所以，当江伯父在舞会里亲自宣布，我跟晓离已经订婚时，你眼中愤怒，到了极点。可是我们都没有想到，你居然上前就是给她一巴掌。如果不是晓离拉住我，我都有撕碎你的冲动。你质问晓离为什么毁约的时候？你完全忽略她苍白的脸庞，瑟瑟发抖的身体，你只是自认为，她只是羞愧面对你，她转身不看你，只是淡淡的说出：“我爱过你，可是你却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其实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对不起。”你听到后摔门而走，可是你却没有看到她转身过去，不是愧对，是不想让你看到她流着泪的脸。而我们也成功的骗过你，你相信了。当你走后没多久，舞会就散了，因为本来就是一场戏。
  你走后，晓离就晕倒了，突然的发起高烧，烧了两天两夜，我们也在病床前守了两天两夜。当她醒来后，她就同意了做手术。我不知道是老天的怜悯还是怎么，这场离奇的高烧后，晓离的手术异常顺利。只是手术后，她昏迷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我们就在病房外煎熬，但是徐医生说，晓离各项机能恢复的很好，醒来或许就是迟早的问题。最重要的是，检测到晓离脑部释放了一些抑制病变的抗体，而且这两个月，关键的两个月，没有检测到任何病发状况。我猜，她还没清醒，是因为失去你太过伤心，不愿面对现实，所以潜意识里在逃避。所以当晓离转到普通病房时，我们每天都在她耳边跟她说话，床前摆着她最爱的马蹄莲，给她放她爱听的歌，就好像她只是睡着了的白雪公主。
  两个月后的一天早晨，当我拉开窗帘，太阳晒进病房，她突然嘀咕一句“啊，好刺眼啊”我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病床上的她，我以为是我耳朵幻听？当再次确定，看到她抬手遮住眼睛，我连忙拉上刚拉开的窗帘。大声喊来徐医生。徐医生做过检查后，说恢复的很好。可是当她看到我居然问我，我是谁？我以为她逗我玩。因为徐医生，江伯父，还有她大妈，她都认识啊？没有失忆啊？可是为什么问我是谁？我说你别装啊？她说真不知道啊？看表情真的不像是装出来的。当她脑部CT扫描结果出来，才发现，她脑部在手术前曾受过伤？记忆神经受过撞击，造成选择性失忆？言下之意，就是，她只记得22岁前的事情，从西藏下山后，所有记忆都消失了，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有脑瘤动了手术的事？徐医生找我们谈论过病情，说，虽然晓离现在已经痊愈，可是鉴于之前曾有过复发的例子。所以要求家属，一定特别留意，不能受重大刺激，另外选择性失忆症，有回到之前的生活中有恢复的，可是例子很少。江伯父说，我令可选择她只是失忆，也不是失去生命。他拜托我，将关于你的一切，全部隐瞒。或许老人家，觉得艺人本身变数太大，晓离需要一个全心全意照顾她的男人。因为这几年我一直陪在她身边，江伯父对我很放心。他跟我说，晓离现在失忆了，不记得或许是一件好事。他希望我这个“假未婚夫”代替真的，他郑重拜托我照顾晓离。这也是晓离问她爸，我是谁时？江伯父回答说我是她的未婚夫。晓离很惊讶，在知道自己生病失忆了，把这几年的记忆抹掉了。见到我似乎也不排斥，用她的话来说，她不想让自己的记忆存在空白。带她回到法国，去了她曾求学的地方。如果不是她画的画，她似乎对这里完全陌生。后来她说要回到云南丽江，从西藏之后断线的地方，她要重新拼凑记忆。
  其实我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后来我冒充晓离的未婚夫，虽然是江伯父拜托的。可是这也出于我的私心。我爱她，甚至比你还爱她。我愿想，如果来了这里，她记起你我就退出。所以在这里的一年我真的很煎熬，一方面我希望她能够重新记起，另一方面我希望她永远也不要记得。因为跟她在一起，什么事业，什么地位，我都可以不要。我的全世界就是她，而她就是我的全部。
  “所以你连我也隐瞒了？”我向面前的这个人挥了一拳，就走出包厢。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开车回到家里的，当看到老妈，我第一次，抱着她，痛哭，哭的撕心裂肺。我不断捶打自己的头，我怎么就那么轻易就相信了，我怎么没有去找寻过答案的真相？我怎么就这样轻易放弃了。我还责怪杰P，其实最没有资格责怪别人的是我。晓离一个人承受那么大的痛苦，即使生命垂危，也选择让我出人头地，连那一刻她还在替我着想。可是我却当着众人给了她一巴掌。天啊，我是有多么愚蠢啊？那个时候她已经病成这个样子，我居然给了她一巴掌。我使劲抽打着自己的脸，像个孩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老妈拦住我扇巴掌的手，紧紧抱住我，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妈啊？”
  “妈……”我把真相告诉了老妈。我不知道我后来是怎么睡着的，我像个孩子抱着大人，像是做了罪大恶极的事，害怕，后悔，……
  醒来时，已正午了。手机开机后，几十个未接电话，这时经纪人电话又打过来了，我直接回，我要放长假，不等对方就挂了电话，顺带关机。昨天是我过得最漫长的一天，我甚至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老妈只是跟我很平静的说了一番话，：“人生每天都是现场直播，没有重播。既然老天爷都帮你再给你一次机会遇到晓离。妈明白你对晓离的爱，也了解了晓离也这样深爱着你。虽然她失忆了，可是你可以让她重新再认识你，孩子，再跟她说一次，你爱她！只是，前提你必须明白，有所得，必有所失。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你根本无法给予晓离完全的爱，更别提照顾好她。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她是一个值得人深爱的好女孩。孩子，如果你无法放弃自己事业，我觉得，世杰那个孩子更适合晓离。我是你的母亲，我了解，你跟你的父亲不同，你很好强，你骨子里就希望自己被大家认可，同时你对音乐，对表演的热爱，你觉得你能完全放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