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域龙甲

那被血染红了的海浪，不断地砸向父子两的小船，小船完全没有了控制能力，在海面上任意地飘摇着。父子两浑身湿透，秦海生紧紧抓住船帮，努力让自己站稳，睁大眼睛注视着海面，海水合着汗水顺着脸颊不住向下流淌，秦海生全然不顾，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两个生物身上。父亲在船头全力掌舵，无奈小船已完全不听使唤。
  海上大浪骤起，小船一下被抛向了浪尖，同时，从海面下腾空跃起两个长身型的生物，它们长约有三到四米，绝对不是鲨鱼，像是水蛇，但又比水蛇粗壮的多，可能是水龙，秦海生不敢相信，他从不相信有龙，可是眼前的生物又是什么呢？
  “爸，你看到了吗？这是水龙吗？”秦海生大声问父亲，但没有听到父亲的回答。
  “大概是不常见的鱼。”秦海生给自己解释。
  两个生物一黑一白，完全纠缠在一起，那黑色的似乎更加凶猛，它紧紧咬着白鱼的腹部，白鱼浑身上下都是伤，伤口正在流血，看样子它已经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两只大鱼又跌回海面，秦海生这才看清是两只龙，真得龙。白龙伏在水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毫无反击之力，眼看着那黑龙张开大嘴就要向它的要害之处咬去，它拼命向他们的小船游来，眼望着海生，眼里竟流露出求生的yu望，很快它就无力地低下了头，黑龙锋利的牙齿就要咬到它的颈部了，忽然，秦海生不知哪来的力气，想也没想，举起手中的钢叉就向黑鱼的腹部狠狠扎了下去，只见一股黑色血水从黑龙腹部喷射出来，黑龙大叫一声，迅速扭动身躯，掀起一层巨浪拼命挣脱着，差点儿将秦海生拖入水中，秦海生赶紧松开钢叉，黑龙带着钢叉迅速潜入了海底，白龙得救了，它围着小船转了一圈也游进海里。
  海上的风浪转瞬平息下来，秦海生和父亲瘫坐在甲板上，没了力气。平静的海面上，只有他们的小船在飘荡。休息了一会儿，秦海生驾船全速向岸边驶去，刚才的一幕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他要赶快回到陆地上，在那里他才能真正感到安全。
  小船全速前进着，马上就要到家了。父亲接替秦海生去掌舵，让他到甲板上收拾东西，一片厚重的黑色鱼鳞状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觉得是像是黑龙身上崩落下来的鳞片，可拿在手中仔细看却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
  秦海生看着那黑色的东西，想起了白龙的眼神，将那它扔进了大海。
  事隔三十几年，女儿竟然捡回一块，跟他当年扔进大海的黑色石块一样的东西，这让他有些惴惴不安。
  那次出海后，秦海生就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两只龙，不过他父亲不相信那是龙，龙的事情都是传说，村里也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们经历的也许只是一场梦。可是，那年以后家里就经常发生奇怪的事情，直到水儿掉进大海，又莫名其妙被救以后，家里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可怕的事情。
  秦海生拿着白色的鱼鳞样石片，一阵犹豫，想把它扔了，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过去所发生的一切也许只是巧合，女儿捡的这块石头也许本身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没有什么特别的。秦海生不再多想，开始给女儿做项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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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家中祸起
更新时间2008-10-31 12:05:26  字数：3023
 “哎哟”。一不小心，锋利的刻刀划破了秦海生的手指，他忍不住叫了一声。鲜血顺着手指流出，迅速将手中还在雕刻的白珊瑚染成了红色，滴落在地上的血将珊瑚粉末印红了一片。
  秦海生放下刻刀，举起手，用力捏着伤口止住了血。看着被染红了的珊瑚，他感到一阵眩晕，眼前又出现了三十几年前的血浪，那血浪在他眼前不断地跳跃、扩大，使那些他永远不愿意回想起的往事，又一件件涌上心头。他感觉胸口一阵阵剧痛，一张张可爱的脸孔浮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秦海生痛苦地摇了摇头，走向窗口，抬头仰望着窗外的皓月，思绪又回到了三十几年前。那次他和父亲顶着风浪出海打鱼回来后，家里接二连三发生了许多令人伤心痛苦的事情，他一直不明白是什么造成了家里的变故，他怀疑是那只在血浪中被他击伤的黑龙向他们进行报复，但是后来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两条龙，村里人更是没有一个人见过。
  秦海生和父亲用打回来的鱼，换了些钱，家里的生活有了改善，水儿的母亲不再整日呕吐，肚子也越来越大，眼看就要生了。秦海生看在眼里，喜在心中，盼望着孩子早日出生。
  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秦海生的老父亲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当爷爷了，整日乐呵呵的。这一日傍晚时分，老头心里高兴，让老伴做了几个菜，煮了一条肥实的大鱼，请来几个要好的朋友，让儿子陪着一起喝点儿酒。席间，老头子喝着小酒，请老朋友们帮着给孙儿起个名字，一边说着顺手就夹起一块鱼放进了嘴里，忽然之间，秦海生就看见父亲两眼上翻，两手使劲拉拽自己的脖子，张着嘴，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嘴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扭曲着，显出狰狞的样子，秦海生和在座的几个老朋友吓得冷汗直出，不知如何是好。
  秦海生看着父亲焦急地叫喊着“爹，你怎么了，嘴里有刺，快往外咳呀！”秦海生手足无措，用力拍着父亲的背，想让父亲把刺吐出来。这时，忽听身后里屋妻子在屋内大叫起来，喊着肚子疼，马上要生了。
  屋内顿时乱成一团，母亲吓得已是六神无主，只是一个劲地哭，秦海生头脑中一片空白，一边是父亲痛苦的呻吟，一边是妻子即将临盆。来家里的几个朋友也吓坏了，其中一头脑清晰的大叫道：“快找医生，去医院。”秦海生这才醒过神儿来，赶紧让母亲去照顾妻子，自己准备背起父亲去医院。
  父亲躺在地上，双手拼命撕扯着自己的脖子，脖子被抓得满是口子，鲜血顺着手指流下。父亲喉部好像卡了东西，根本无法喘气，痛苦地在地上扭动着身躯。一个老朋友拿着一瓶醋，想给他灌进嘴里，可是他根本一口也喝不进去。秦海生蹲下身，几个朋友相帮着，想把父亲背起，父亲却死死抓住海生的衣袖，瞪着惊恐的眼睛，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正在父亲痛苦难耐之时，忽听里屋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那哭声清脆嘹亮，每一个人心中都为之一振，父亲努力睁了睁眼，哇地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慢慢喘气来。
  “父亲，父亲，你没事吧？”秦海生看着缓过来的父亲轻声问。这时他注意到父亲的嘴角挂着一片小小的黑色鱼鳞，上面粘满了血。他赶紧把它丢进了火炉里。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自那以后父亲就烙下了病根，时不时会满脸惊恐，浑身战栗，双手拼命撕扯自己的脖子，像被什么东西吓着似的，吐出一大口血后就又恢复过来。问他怎么回事，他却什么也记不得了，去医院也没查出原因，就这样过了两年，父亲就离开了人世，母亲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哭昏过好几回。
  父亲就这样莫名奇妙地死了，秦海生心里总也想不明白，但也找不到答案。自己的第一个儿子，是爷爷给取的名字，叫秦强。小秦强非常健壮、可爱，慢慢长到了四岁，家里人也渐渐从失去亲人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秦海生一家人，在海边过着平静的生活。儿子四岁生日那天，秦海生特地进城给儿子买了一个蛋糕，一家人为儿子过生日，快快乐乐的，然而儿子生日后没几天，家里又遭到了一次沉重的打击。
  那是儿子过完生日后的第三天，中午时分，小秦强嚷着要去邻居家找小伙伴们玩，秦海生和妻子没在意，就让他出去了，可是过去了很长时间，小秦强还没有回来，他就去邻居家找，邻居却说没看见秦强来过。他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感到儿子可能出事了。全村人都帮着找小秦强，直到傍晚时分，村里才有人从村子外面一个小泥塘里发现了小秦强的尸体，孩子是头向下栽在水塘中，被淤泥憋死的。等到秦海生他们赶到，儿子已被人拖出泥塘，放在了地上。儿子满脸污泥，整个人已经完全变了形，脸肿得跟南瓜似的。孩子的母亲当场就昏死过来，秦海生也傻了似的，抱着儿子的尸体跪在地上呆呆得，不哭也不笑，他捏起挂在儿子嘴角的一片黑色东西，那竟然也是一片小小的黑色鱼鳞，跟父亲死时嘴边挂的鱼鳞一模一样。
  秦海生看着那鱼鳞，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跪在地上大声叫嚷着：“老天爷呀，你惩罚我吧，是我打伤的那黑龙，你来报复我吧！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呀！”秦海生痛不欲生，用手拼命捶打着地面，村里人都跟着轻轻哭泣起来。
  从此村里就流传起：秦海生得罪了海里的龙王爷，龙王爷来找他家人报仇了。
  第二年，水儿的母亲生了第二胎，还是一个男孩，秦海生怕真有龙王爷来报复，就给儿子取了一个好养活的名字，叫秦二蛋。一家人小心谨慎地把二蛋养到了四岁，过了生日，秦海生整日提心吊胆地跟在儿子身后，生怕有不测出现，半年过去了，儿子没出事，一家人放了心。很快儿子又过了五岁生日，一家人高高兴兴，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五岁半时二蛋开始整日缠着父亲，让父亲带他出海。秦海生有些犹豫，但又想儿子长大后终归要出海，当初自己也是这么大就开始出海了，总不能因为害怕，就永远不让二蛋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