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秦海生似乎听到一个女童的声音,“爸爸,爸爸,快救我,快救我呀!”
秦海生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那声音就在附近响着,他赶紧爬起来,向海上搜寻,他看到了女儿,真的是女儿。他赶紧将船划近女儿,这才看清女儿身下有一白色的影子,若隐若现,看不太清。他把女儿拉上船,那白影就隐入了海水中。女儿能回来让秦海生高兴得浑身颤抖,紧紧抱着女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爸爸,我没事了,我在海里见到了一条白龙,它肯定是龙王爷,像我奶奶给我讲的那样,是它把我送回来的。”水儿回到船上一点儿也没显出害怕的样子,而是兴奋地小嘴吧嗒嗒没完没了。
秦海生相信了,他完全相信女儿的话,是梦中出现的龙救了女儿,而且他相信是他曾经救起的龙回来报答他了。现在女儿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他心里踏实了,也许那梦中的白龙真是女儿的保护神!
父女俩回到了岸上,妻子和瞎眼的母亲已经在岸边等着了。妻子见父女两安全返回,眼里涌上了泪花,她轻声地责怪丈夫为什么不早点儿回来。看到海面上起了大风,她和婆婆就再也坐不住,跑到海边等着,一等就是很久。秦海生没有把海上惊险的一幕告诉妻子和母亲,他不想让他们在受到任何惊吓。
水儿却不管不顾,大声给奶奶讲她的奇遇,也不知母亲相信与否,秦海生只是看到母亲快乐地笑着,妻子问秦海生女儿说得是真是假,丈夫却笑着反问自己:“你相信是真的吗?你相信就是真的!”
妻子感觉丈夫文绉绉地问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不再理他,跑去听女儿讲故事了。
水儿从那次海上遇难回来之后,水性越来越好了,村里男孩子都比不过她,一钻进海里,她就像条泥鳅那样灵活,只要她想抓到的鱼就没有逃的过她手心的,村里孩子都喜欢和她一起去海边玩,她总能给他们摸到好看的贝壳。秦海生清闲了,不用出海打鱼,水儿就能给家里捉来一些新鲜的鱼,有些鱼连自己都没见过。从那以后水儿就平平安安地长大了,只是从那次掉进海里后,回来落了个一哭不止的毛病,哭起来任谁也劝不了,眼泪一开闸就没完没了,能哭个一阵子,家里人全都怕了,谁也不敢惹她哭,不过水儿是男孩子脾气,不会因一点儿小事就哭。那惊天动地的哭一直到上大学才发生过一回,一次完全没来头的哭。
从水儿六岁半那次意外之后,家里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切归于了平静。秦海生每天都会抽出时间给水儿做项链,他用心地刻着每一刀,整整用了一个学期的时间项链才做好,他没有在那白色的石头上雕刻花纹,只是打了一个小眼做成了项链的坠。
水儿没有想到父亲会把项链做的如此精美。那一阵学校学习紧张,水儿一直没能回家,但总惦记着父亲给她做的项链,在一个周末连补习课也没上她就偷偷跑回家了。
回到家,水儿就迫不及待地问父亲项链做得怎样,父亲神秘兮兮地笑着,带水儿到他的工具间,打开一个古老的箱子。水儿一见父亲打开了那个古旧的箱子,就兴奋起来。小时候父亲只要打开箱子,就能给她变出神奇的东西,每次打开箱子,小小的水儿就会紧张地等待着父亲给她的惊喜。长大以后父亲不再怎么打开箱子,自己对那些曾经感到新奇的东西已经不再新奇了。现在父亲又打开了箱子,水儿又兴奋地期待着。
父亲在箱子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陈旧但看上去很考究的项链盒,水儿从心里想笑父亲,还搞得挺正式!父亲轻轻打开缎面的项链盒,拿出了项链让水儿看。
水儿惊呆了,父亲手中的项链比她想象的还要漂亮,那一颗颗红白相间的珊瑚珠被磨得滚圆光滑,大小恰到好处,那坠在下面的鱼鳞状石头,白如凝脂,水润柔滑,盈盈蓝光轻罩其上,远看像欲滴未滴的水珠,水儿没有想到被自己无意捡到的石头被父亲一加工会变得如此美丽。秦海生看着手中的项链也有些诧异,他感觉那石头似乎比过去漂亮了。
水儿接过项链仔细看,她看到那珊瑚珠上都被父亲小心翼翼的刻上了图案,竟然是她喜欢的大海,有波涛汹涌的海面,有晨昏中的大海,有四季变换的海水,有……,有父亲用一生的时间所认识的大海。水儿高兴地把项链挂到脖子上,说:“爸,你真棒,太漂亮了,以后我再也不用想大海了,看到项链就像见到了大海,爸,你是怎么想到把大海刻在珠子上的?”
秦海生看到女儿把项链戴着脖子上,整个人越发漂亮了,心里说不出的快乐,他没有想到这项链会这么适合女儿,女儿也会如此的高兴,他感到了满足,甚至有些得意了,他真的感觉自己雕刻的项链完全可以跟雕刻家的媲美。
水儿戴着项链,欢呼雀跃地跑出房子,找村里娃炫耀去了。
秦海生幸福地哼着小曲,回堂屋让水儿她妈,给自己准备下酒菜,他晚上要喝上一盅。
晚上吃饭,水儿欢快地回来了,进屋爸妈正在等她吃饭。水儿母亲眼前一亮,觉得女儿今天特别漂亮,脖子上多了一条项链,问:“水儿脖子上的项链谁给的?这么漂亮!”
水儿看着父亲,奇怪地问:“爸,你没给我妈看这条项链?这是我爸给我做的项链,妈你没看过?”
“你爸弄得?我一直当他给你雕着玩呢,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好?你这老头子也不给我看看!”母亲责怪起父亲。
父亲眯着眼乐着,说:“你懂个啥子么!这是艺术。”
水儿和母亲被父亲逗乐了。一家人边吃饭,边闲聊。水儿没完没了地说着项链,说村里孩子和大人都说项链漂亮,都夸父亲有手艺,听得秦海生心里美滋滋的。最后水儿从脖上取下项链又交给父亲,让父亲给她保管好,她要考上大学,再戴着它。秦海生和妻子一听都非常激动,盼望着女儿真能考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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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体育学院
更新时间2008-10-31 12:11:18 字数:2652
高中毕业,水儿和同村的伙伴——刘海涛,同时考进了一所体育院校。村里祖祖辈辈也没出过有大学问的人,如今出了两个大学生,全村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跟着兴奋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家家户户争
着请水儿和海涛去家里吃饭,也想沾沾喜气,希望来年自家的孩子也能出人头地。
最高兴的还是水儿,能和儿时的伙伴考上同一所大学,这是她从没有奢想过的。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能有刘海涛做伴,自己就不会孤单、害怕!
暑假在水儿的眼中就像海里的鱼一样飞快地游走了。水儿和海涛收拾好行装在一个晴朗的早晨出发了,全村人浩浩荡荡地涌到村头,为两个给村里带来荣耀的孩子送行,水儿和海涛眼含热泪挥别了父老乡情。秦海生一定要送女儿到车站,他要亲眼看着火车离开才放心,海涛没有让父亲去送,他毕竟是个男孩子。
车站人流拥挤,水儿他们三人好容易找到进站口,检票进了站,费了大力气才挤上车。车厢里的人挤在窗口,送站的人聚在窗下,互相大声说着话。水儿和海涛找到自己的座位,安顿好行李,也挤到窗口。水儿将头伸出窗外,在人群中寻找父亲。秦海生又是兴奋又是感伤,女儿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到学校会不会适应,会不会孤单,他还是有些担心,不过有海涛跟她在一起,自己还是放心许多。
秦海生挤到车窗下向正在寻找自己的女儿挥了挥手,大声说:“水儿,我在这,到学校好好学习,自己照顾好自己,多给家里写信,我和你妈你就不用惦记了。”
水儿看到了向自己挥手的父亲,泪水涌上眼眶,心里有些不舍,可是外面的世界对她又有太大的吸引。
“爸,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你和妈妈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放假我就回来,车要开了,您回去吧!”
汽笛声划破云霄,将启程的信息传向远方。火车拖动慵长的身子慢慢向前奔跑起来,父亲的身影渐渐模糊在水儿的泪眼之中。
秦海生看着渐渐远去的列车,看到那挂在水儿脖子上的项链闪着淡淡蓝光,一直消失在像大海一样蔚蓝的天际。
车厢里尽是学生,刚入学的,返校的,混杂在一起,同是年青人,又都是学生,大家很快就熟悉起来,水儿和海涛也快乐地加入了谈话的行列。当然,他们主要还是以听为主,听那些学哥、学姐们讲解大学校园的生活,他们没有想到在学哥、学姐的口中,大学生活竟是那么浪漫,那么轻松,那么无拘无束,似乎那里只有快乐,水儿听得心旗摇曳,恨不得马上就到学校,去快乐地享受校园的浪漫。
火车正点到达H城,天还没有完全放亮,昏黄的路灯在晨雾中发出迷蒙的光亮,将黎明前的天空染成一片昏黄。
水儿和海涛随着人流挤出车站,清凉的晨风吹过,令他们的头脑清醒了许多。海涛深深吸了口气,感慨道:“这就是咱们梦想要来的城市呀!水儿,你有什么感觉?”
水儿被昏黄的天空吸引了,分不清是晨光渲染了天空,还是路灯将天空染成蒙蒙的黄色。她没有回答海涛,只是感叹道:“这里的人真多,路灯好高啊!”
车站到处都是各个学校来接新生的车辆,水儿和海涛上了体育学院接新生的车,被车子一直拉到了新生报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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