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暖暖-高干文

  关维桐嘴巴上不说，看的出来心里还是很满意的，米阳细嚼慢咽的喝完银耳莲子羹，道了声我吃饱了，才慢慢起身走到餐厅里的落地玻璃前，关维桐还坐在餐桌上一边端着一杯牛奶一边浏览手中的报纸，陈素正沉浸在披肩带来的喜悦中，关小涵则掰着一根牛角面包，米阳深吸一口气，开始拨弄手中的诺基亚。
  铃声响过十几秒才被人接起来，米阳迫不及待的开口：“梁奶奶，新年快乐！”
  她有几秒钟的沉默仿佛在听对方说话，一会儿之后又毫不顾忌地说：“您放心我很好，伯父伯母都待我很好，小涵子身体也不错，嗯，您跟关爷爷要保重身体，北京冷，早晚可别出门锻炼身体了，要多喝蜂蜜水儿。”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等她转身把手机递给关小涵的时候，分明看到关维桐僵直着身体而陈素正对着空无一物的餐桌发呆。
  关小涵给爷爷奶奶拜过年回过神来才发现气氛有点儿沉闷，他将手机交给米阳，对关维桐和陈素说道：“爸妈，爷爷奶奶可惦记你们了。”
  关维桐身子动了动，换了个姿势，手中报纸也不看了，才开口：“嗯，趁这两天休息，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马上叫人订机票，一块儿回北京。”
  “妈，你的意思……？”
  “嗯，听你爸的。”
  关小涵紧紧握着米阳的手，心里的兴奋劲儿一言难尽。
  可想而知，当四个人风雪无阻的赶到北京关家小院的时候，梁奶奶是如何的动容，米阳看着陈素不计前嫌地抽身上前轻轻拥抱了梁奶奶，心头的一口气终于落了下来，她没有忽视关维桐眼里投过来感激的目光。
  ???
  新年新气象，一切都是新计划，米雄和秦女士也没有辜负众望，在关家长辈启程回南京的前一天尽兴而归。
  长辈们自然是聊得天南地北，临了陈素又将一把钥匙交到米阳手上，当着秦女士的面说道：“这是静安区的老房子，小涵这孩子现如今心思都在上海，总不能每回都住酒店吧，这离毕业还有两三年呢，虽说是老房子也是重新装过的，叫他们两人住着倒是宽裕，凭他们喜欢自己再添置些软家具就行。”
  “亲家母这是客气了，米阳还不谢谢你伯母。”
  “不用不用，他们俩好就行。”
  至此米阳与关小涵算是光明正大的同居在一起了，米阳回上海之前的一天，秦女士趁着她收拾东西的当口开门见山的问她：“米阳，你例假正常么？”
  “额，很好啊，每个月都蛮准的。”
  “嗯，这样最好，小涵这孩子虽然靠谱，但也不排除性致上来了没采取措施的时候，米阳我可警告你，千万做好了避孕准备，别在大学期间怀孕了。”
  “妈，你这说到哪里去了。”米阳毕竟面薄，经不起秦女士这么直白的话题。
  “你是我闺女，我不提醒你还能有谁提醒你。”
  “妈，我知道，我们没打算这么早要孩子，小涵子……小涵子心里有数的。”
  “嗯。这样我才放心。”
  做母亲的又唠唠叨叨的交代了一大推，女儿终于长大了，她担忧的同时也替她高兴。
  ???
  米阳没等到开学就回了上海，当然是与关小涵一起，陈素给她的钥匙关小涵当然也有，两个人打算在老房子住到米阳开学。
  到了上海米阳才知道陈素口中的老房子原来是这么一处所在，位于巨鹿路上的一幢私人洋房，就算米阳不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看着眼前的三层小楼也傻眼了，这样的地段这样的小楼，米阳震惊的看着关小涵，嘴巴里喃喃地说道：“小涵子，这得花多少钱啊，你家可真是有钱，我这是要嫁给未来的太子党么？”
  “笨蛋。”关小涵温柔的楼着她的肩膀，利索打开雕花大铁门旁边的小门，一路搂着她走进去。
  “这屋子哪里旧了，根本不像没人住的样子啊。”米阳偏过头来询问他。
  “这里有人定期打扫啊。”他捧着她的脸，将额头抵在她额头，“来，上楼去看看我们的房间。”
  米阳被他牵着手，只觉得一双眼睛不够用，屋子里应有尽有，哪里像陈素说的还需要添置软家具，处处显示着朴实，可是米阳知道越是简单的家具越是名贵，她再一次见证了陈素的眼光。
  他们的房间位于三楼，米阳惊讶的发现这里的格局与南京关小涵的房间极为相似，大大的露台，打通的书房起居室和卧室。
  “小涵子，这里……”
  “是不是很亲切？”
  “嗯。”
  “米阳，你喜欢怎样的风格，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地盘了，你得按照你的喜好来装饰它。”
  米阳看了眼略显空荡荡的卧室，用手指指着东南西北四个墙壁说：“这里，这里，沿着墙角整整一圈我要放满一排排花朵图案的抱枕，那样的话我随便坐在哪里都有抱枕可以靠。”
  “就这么简单。”
  “哪里简单了，已经很奢侈了。”米阳曾经的梦想只不过一间小小的属于她的屋子，装满各式各样的抱枕，甚至不需要床，只要简单的一张床垫就行。
  米阳，等我们长大了就结婚吧。这是记忆里关小涵对她说过的话，她想起与关小涵过家家的情景来，那一年她七岁，她记得曾经很郑重的告诉过某个小孩：“嗯，乖小孩，等我们长大了就结婚。”
  如今，她就要和这个小男孩订婚，不久的将来还会结婚，这件事情经过他们两人的两情相悦，互诉衷肠外加非你不可才得以完成。眼前是关小涵清朗的眉目，米阳的心在那一刻柔软成最昂贵的丝绒。
  有情饮水饱，何况他们拥有的何止是水。
☆、?35? 等待的幸福
  依着四面墙壁铺满花朵图案的抱枕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对关小涵来说。
  他不顾米阳的诧异，沿着四周悠悠转了一圈，回头告诉米阳：“按50X50cm来算的话大概需要64个抱枕，是花朵图案对吧，每种花朵的图案我都定制一个你看行吗？”
  “不要，我才不要，既然说了让我自己负责，那么得按照我的意思来。”米阳撒娇似的将双手从关小涵身体和手臂之间的缝隙里穿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将脸贴在他背上。
  关小涵嘴角噙着宠溺的笑：“好啊，这房子连同我这个人全权交给你了，你要负责。”
  米阳对关小涵负责了一个星期，两人不得不分开，继续各自的学业。重返校园的米阳一下子忙碌起来，一边是大学的专业课程一边是船舶馆那边的义务劳动，她既享受着大学生活带给她的悠闲也体会到了辛勤劳动之后的成就感。
  日子尽管充实，她也没有忘记对关小涵许下的诺言，连着花了两个晚上，淘到了大大小小不少边边角角的花布头。又向网上某个久负盛名的直销店下了64个乳胶枕芯的订单，米阳感叹网络带给她的便利，只需将枕芯的尺寸报给商家，预付百分之二十的定金，待收货完毕之后再结清余额即可，这样一来大大的节省了她的时间。
  收货地址自然是巨鹿路上的“老”房子，定好了一切之后她心里充满了隐隐的期待，只等货物到达后一展身手了——DIY，是的，她要亲手缝制那些抱枕，整整64个，数量不少，好在她有足够的信心。
  他们的订婚仪式定在七月，其实只是一个小型的家宴。在此之前她将自己的闲暇时光安排的井井有条，难得周紫颖在校园里碰到了她也只来得及打声招呼。
  开始的时候关小涵照常两地奔波，米阳觉得他辛苦，又怕自己的DIY被他察觉，毕竟这么多的“芯”都藏在老房子的储藏间里，于是规定他一个月只能见一次面，关小涵知道她是船舶馆的志愿者，千万叮嘱她照顾好身体之后自然乖乖的听她的话。
  至此，虽然见面的次数少了，但千里传情的热乎劲一点儿也没有退却，忙碌的同时两个人都期待暑假的到来。
  转眼已经五月，老房子小小的花园里，蔷薇粉色的花瓣开了一重又一重，米阳端坐在花园里的藤椅上，手里正攥着两大块剪裁好的浅绿色花布，手指捏着绣花针灵活的在两块花布之间穿梭，她想起小时候念过的古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如今她也一针一线的缝制，虽不及慈母的伟大，却也是用了心的执着。
  她想到了关小涵，心里便涌起了藏也藏不住的甜蜜，关小涵喜欢给她惊喜，经常不打招呼就过来，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碰面了，那么今天他会过来吗？不在她身边的他还好吗？想着他米阳手指一动才发现针尖居然刺中了指尖，“嘶”她倒吸一口气，还别说，这一针刺的可真深，忙不迭将手指伸进口中吸|吮，只是还是有大朵的鲜血滴在了浅绿色的花布上，慢慢的熏染开来。
  关小涵到底没有给她带来惊喜，米阳到也没有放在心上，听说这段时间伯父伯母频繁的往返南北两京，想来关小涵应该多数时间在陪他们，看到如今梁奶奶与陈素不计前嫌的样子，米阳的欣慰不只一点点。
  五月底，随着船舶馆的首个试验日的到来，他们志愿者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同时她为关小涵精心制作的木质帆船也初具规模，只需涂上一层清漆再搁大太阳底下晒上些时日去味就万无一失了，至于她DIY的抱枕，虽没有全部完工，但也完成了百分之八十，在接下来的两三个礼拜内她完全可以搞定。
  一切都顺利的叫她欣喜，于是正式结束志愿者工作那日，米阳提议请客吃饭，被邀请者自然是她最应该感恩戴德的人——韩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