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人妻难为

第86章


我看着梅雪无奈的笑了笑,梅雪低着头满脸的悲痛。
  我坐在堂上看着我曾最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拜堂,心竟疼的麻木了。满室宾客,欢喜如云,我看着那么多笑得灿烂的脸,却仍旧是欢喜不起来。司徒岩卿依旧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目光偶尔与我相遇,总是我先躲开。
  繁复的礼仪,喧闹的礼堂,怎么看都似乎在嘲笑我。司徒岩卿与赵娴儿拜堂后我便离开了那喧嚣热闹的地方,看着异常清冷的怜心阁,竟心如死灰。回到屋中,梅雪已经将包袱都收拾好了,清宇在一旁嚷嚷着爹爹不要他了。
  我蹲在地上说了一个婉转的谎话,带着梅雪去了食髓知味,我知罗成定会守在哪里。
  站在食髓知味门前,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没有了司徒岩卿和苏小鱼的陪伴,我能不能一个人独自的走下去。
  这里小鱼的心血,也是她所有的家当,竟然就这么被我卖掉了。可是我没有办法,除了小鱼给我留的,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娘啊,我们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和爹爹一起呢?”低首看了看被我牵在身边的儿子,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笑道,“清宇,往后你只有娘了,你愿意吗?”
  “能和娘在一起,清宇心里很欢喜。”看着天真的儿子,这些年所受的苦也都值得了。
  趁着城门未关,让罗成驾着车一路向北,看着窗外所有的东西都在后退,突然就明白那日小鱼掀着车窗中的帘布朝外边看的心境。从包袱中拿出长长的白布条一圈一圈的缠在眼睛上,“夫人您要做什么?”梅雪的声音有些慌乱,我没有搭理她。
  将布条缠好后,眼前一片漆黑,心里也有些慌乱,不安的慌。
  “娘,娘……为什么缠着眼睛……”
  清宇软软的声音传来,让我不知所措,我要怎样告诉他,是他的娘有眼无珠?我连每日睡在身边的男人是怎样的人都不知道,难道不是有眼无珠吗?
  从今而后,这一双有眼无珠的眼也不必再看这世上任何的一草一木,省的又白白的惹出了笑话。
  “清宇,往后娘就这样守在你的身边,请你不要怕娘好不好?”我颤着手去抚摸清宇的脸,我怕……怕这个孩子嫌弃我。
  “唔……清宇喜欢娘,永远都喜欢娘……”小小的身子钻到了我的怀中,慌乱的心没来由的安定了。
  “夫人……”梅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低着头没有去安慰。罗成喜欢梅雪,也许能给梅雪一个安稳的生活。到了目的地,我会给梅雪一笔钱,让她与罗成相守。
  眼睛初蒙上,有时总也忍不住想要伸手扯去,以想到自己当初缠上的缘由,又不由的将摸到白布的手落了下来。
  原本色彩斑斓的世界只剩下一片漆黑,常常不是撞上桌子便是被凳子绊倒,想来身上青青紫紫的伤从未愈合过。
  行程一个多月,终于在一个小镇子落了脚,我与梅雪等人都换了名,购屋置宅,谋取生计。
  在小镇定居没有多久,梅雪与罗成便成婚了,我给了钱,让他们开了一间小酒楼。眼睛越来越疼,疼到后来已经没了知觉,而我早已习惯了黑暗。平日里清宇牵着我的手去院中,我蹲在地上用手摸索着,种菜植树。
  镇中的人都很淳朴,知道我是个瞎寡妇,都对我很照顾。时不时东家送一条鱼,西家送一把菜,就连四岁的清宇也知道替我洗菜,替我端茶倒水。
  大半年后,我才能在黑暗中行动自如。将眼上的白布撤去,我已彻底沉沦在黑暗中,永远都看不见这春夏秋冬的模样。
  罗成与梅雪就住在隔壁,每日都来照顾我,经过大半年的摸索,也已经能在黑暗中进行生活起居之事。若说我在照顾清宇,倒不如说一直是这个小孩子在照顾我。
  时时也不免心疼起来,清宇才四岁多,却过早的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事。梅雪与罗成的小酒楼也开的起生气色,两个月前,梅雪替我将清宇送到镇中的私塾,读书习字。
  先生念在我行动不便,对清宇倒是照顾有加。在青州之时,清宇虽年幼,但作为司徒家的长子自然是早早的便识字了,私塾中倒也没有难为到他。
  而今我已经不是庞家的大小姐,司徒家的少夫人,我不过是这个小镇中的寡妇,带着儿子过日子。替邻居浆洗衣服是我挣钱的活儿,周围的人大概是怜着我一个寡妇带着孩子颇为可怜,倒也很照顾我。偶尔也去梅雪的小酒楼做做菜,平日我与清宇所吃的菜也都是我种在院中的空地上的。
  眼虽看不见,心却越来越明。与清宇虽苦了一点,却很安心,司徒岩卿已经很久没有在我的心上出现过了,也许……我已经不爱他了,就连爱他之时的感觉也忘记了。
  一晃来到无城镇已经近三年了,瞎子的生活也有瞎子的好处,看不到世间那么多丑恶的事。唯一让我遗憾的是,我见不到清宇的模样,三年来,清宇的个子也长高了,奶声已经褪去,声音嚅嚅软软的,很安抚人心。
  我将菜做好,端到桌上,等着清宇课业结束归来吃饭。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我侧着头道:“是谁?”
  我知这个时候店中的生意正忙,定不会是梅雪,清宇进门之前会嚷嚷着唤“娘”。
  “司徒夫人,司徒家通敌叛国,其罪当诛。您虽是庞御史家的千金,可毕竟是司徒家的少夫人。请少夫人随我等回帝都领罪!”
  我慌的站了起来,我在司徒府四年,却从不知司徒岩卿沾染什么朝政之事。我忙应承,只盼着清宇能够晚些回来,躲过这些人。
  我摸索着上前,忙随着他们离开,后来才知他们早已将清宇和梅雪、罗成抓了起来。清宇见我,忙钻到我的怀中,伸手拍着我的背道:“娘,不怕,不怕,清宇在您身旁。”
  我紧紧的抱着他不想开口,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梅雪慌乱的问我怎么回事,我只是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司徒家出了事,我们被牵连了。
  听得出应该有很多人,梅雪说都穿着士兵的服饰,一路上待我们倒是很客气,没有丝毫的为难。一行人走了数十日就到了帝都,我与清宇被关在了一起,梅雪与我们分开了。
  羽心难测?(五)
  牢中潮湿的霉味一个劲的往鼻中、脑中钻,让人晕晕的。清宇一直扶着我说:“娘,没事的,没事的,不怕……不怕。”
  我拍着他的头道:“娘哪里怕了,你这个小鬼,你才是孩子!”
  “嗯哼,娘,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儿。”他扶着我朝牢中走了走,我伸手摸了摸,硬硬的,大概是木板。我坐了下来,将清宇拉在身旁道:“清宇,饿了吗?渴了吗?”
  “娘啊,你又分不清状况,这里是大牢,哪里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软软的声音倒硬是要装作老成的模样,我失笑着摇了摇头。
  “羽儿……羽儿……”
  我身子一震,这个声音是属于他的。
  “娘,是那个男人,在对面的牢中,正看着我们。”清宇将事情告诉我,我叹了叹,推了推他道,“清宇,唤爹。”
  “娘……你……”
  我摸上了他的小脸,眉宇间竟皱了起来,刚到无城镇,他曾问我要过爹爹,被问急了我无计可施,撒谎骗他后我总是偷偷的躲起来哭。只是突然有一日他便不再问爹爹去了哪里,仿佛是一夕之间就懂事了。
  大概是梅雪告诉了他父亲之事,让他竟不愿意唤爹了。
  清宇拗不过我,不情愿的唤了司徒岩卿一声。我只是浅笑着低着头没有去看他,我不愿让他知道我再也看不见了。
  “羽儿,为何不看我,你还在怨我、恨我?”司徒岩卿的声音有些伤感,还有些迫切,我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
  我叹了叹道:“司徒少爷,和离书,我已经在离开司徒家之时放在了桌上。司徒家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知道,被牵扯进来也不是我的意愿。”
  “羽儿,对不起……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不想再说话,让清宇扶着我在木板上躺了下来。
  心里很乱,来到帝都想见小鱼的心愿越来越强烈。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怨我将她撵走。
  将身上的首饰给了狱卒,才打听到原来大半年前她已经进了宫,做了淑妃。
  我伏在发霉的木板上,想哭,可眼睛疼的已经流不出泪来。清宇只是静静的坐在我身旁,一声也不吭。
  小鱼爱的是上官墨言呐,在青州之时我便看出来了,为何还会进宫?她逆来顺受的性子,在后宫能生存吗?
  不……后宫不适合她,也不能让她知道我已经深陷牢中,我怕……真的怕她做出什么让我害怕的事。
  司徒岩卿在对面的牢中,司徒老夫人、赵娴儿都在,司徒岩卿每日都会在对面与我说话,我只是懒的搭理。有时我装作没有听到,有时是清宇回话。
  司徒老夫人见到清宇,自是欢喜的很,恨不能立即长了翅膀飞过来。再怎么说,不受待见的是我,而不是司徒家的子嗣。
  司徒岩卿每日都会被带出去一炷香的时辰,听清宇说,每次都满身是血被狱卒拖着回来的。
  司徒岩卿发现我看不见,是我来到牢中的第十三日。那日我只是在走神,将清宇递来的饭碗打翻了,便被他看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我只说的了眼疾瞎了,我看不清他是什么神情,自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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