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新妇美则围者众,贺物亦盛,男方面上也越有光彩。
魏雨阳被雅轩的一双巧手妆扮的如仙子临凡,一路之上,引了无数的人来围观,只听得赞叹艳羡之声不绝于耳。
“瞧这娘子,啧啧,真美呀!”
“快看新娘的嫁衣,真别致啊。”
人们一边称赞着,一边纷纷往喜辇之上投着桂圆等物。魏雨阳含着笑,将上辇之前雅轩交给她的,由坊里的众姐妹们为她编的各式结子散向众人,引得人群里一片欢呼。
一路走走停停,到了辰夜山庄,天已擦黑。因轩辕辰逸是皇上的义兄,又是皇上亲择吉日下旨赐婚,故朝中众官员纷纷来捧场,皆候在山庄之外,等待喜辇的到来。此时,候在山庄之外的人们,见喜辇已来至山庄近前,忙燃起了花炮,走在喜辇之前的鼓乐手们,也吹打得更加卖力。一时间,辰夜山庄之外,人声鼎沸,鼓乐喧天,炮声阵阵,热闹非凡。
待喜辇停稳,轩辕辰逸率先下了辇,回身将手伸至魏雨阳面前,将她从辇上扶下。
魏雨阳下了喜辇,只见辰夜山庄到处张灯结彩,灯火辉煌。山庄的门外门内挤满了来捧场的当朝显贵。魏雨阳将婚衣宽大的阔摆在身后展开,银丝绣就的白孔雀,在烛火掩映之下,发出夺目的光彩。此时,就听得前来贺喜的百官之中爆出了阵阵惊呼。
“哇!快看,那婚衣袖口上缀满了蚌珠啊!”
“快看快看,那白雀的翎眼处,缀着的可是猫眼白碧玺?”
“那还缀着一颗那样大地纯紫碧玺呢。”
“这件婚衣价值连城啊!只一颗猫眼白碧玺,就是珠玉里的珍品,何况是这么多啊!”
“这女子是什么来头啊?这么大的手笔?”
听着众官员的议论,魏雨阳面上笑靥如花,心底里却暗暗惊疑。在轩辕辰逸的相伴之下,魏雨阳跨过置于山庄大门前的马鞍,只听喜娘喊道:“新人进门,平平安安。”行至正楼门口,六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分立于门之两侧,手中拿着柳枝,见魏雨阳到来,皆用柳枝醮水,洒向魏雨阳,齐道:“净水浴身,除秽除尘。新人进府,福喜盈门。”
进得门内,就见原挂着虎啸龙腾图的影壁之上,已挂了轩辕辰逸父母的画像,香火案上红烛双燃,五香飘烟。
魏雨阳与轩辕辰逸在案前站定,拜堂仪式就要开始。司礼先生才要唱告,就听门外有人高声通传:“皇上驾到。”门外百官在这一声通传声中,呼啦啦齐齐跪倒,皆低了头,共呼万岁。
轩辕辰逸牵了魏雨阳的手,才要迎出门外,习珏已跨步进门。习珏一面命众人免礼,一面扶住就要见礼的轩辕辰逸和魏雨阳道:“朕来贺义兄义嫂成婚之喜,一应君臣之礼皆都免去。”说罢,便于案侧的高椅之上坐定,命司礼先生开始唱示典礼。
一时礼毕,在众人的声声祝福之下,轩辕辰逸牵着魏雨阳的手,将魏雨阳送入了自己起卧的那座院中。安置好魏雨阳,轩辕辰逸自回前厅去招待前来道贺的习珏及朝中官员。
☆、第五十章
魏雨阳见轩辕辰逸出了房门,一直惴惴的心方缓和了一些。抬眼细细打量,只见红木精雕而成的榻上,铺着百子被,被上撒满了花生、瓜子、桂圆、大枣。房中案上,燃着一对描金龙凤花烛,屋中的团圆桌上,摆满了喜饼喜果,最醒目的,是一对用红绳连在一起的并蒂连枝银酒壶,一切都透着喜庆祥和。魏雨阳将目光转回自己身上,看着身上这件精美绝伦的嫁衣,想到方才人群中的那声声赞美艳羡,想到雅轩说起这件嫁衣时的平静淡然,魏雨阳心中说不出的感动。
正独自思索间,就听房门被轻声推开,夜紫从门外笑嘻嘻地走了进来,道:“雨阳姐姐,哦,不对,该是唤嫂嫂才对。”夜紫行至魏雨阳近前,执了魏雨阳的手道:“嫂嫂,夜紫真开心。从第一回见你,就觉得投缘,不想咱们竟成了一家人。”
魏雨阳莞尔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嫁人了。到现在,还有些觉着像是做梦呢。”
“可不是做梦。嫂嫂从今日起便是这山庄的正经主子了。夜紫日后还要嫂嫂多疼惜呢。”夜紫撒娇般地抱了魏雨阳的胳膊轻轻摇着。
魏雨阳爱怜地拍拍夜紫的手,笑道:“瞧我们夜紫,这么大了还撒娇,改明儿也给你找个好夫婿,看你做了人家媳妇可还这样。”一番话,说得夜紫羞红了脸,低声道“嫂嫂……”
正说话间,就听门外喧哗笑闹声渐进。夜紫笑道:“定是哥哥回来了呢。”说罢,便去开门。轩辕辰逸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了进来,直至喜榻上安坐,方听喜娘唱道:“新人合卺。”
有丫鬟早已斟好交杯酒,端至二人面前,魏雨阳与轩辕辰逸接过,勾臂饮尽,众人一片叫好之声。又有喜娘将二人的头发各剪了一缕,合为一束,放入事前备好的绣了鸳鸯戏水图案的荷包里,交给魏雨阳收好。
众人又笑闹一回,看时辰已不早,便也纷纷告辞而去。顿时,房里只剩了魏雨阳和轩辕辰逸二人。
别看魏雨阳是从开放的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但魏雨阳从小随爷爷学痕迹鉴定,又随父亲学擒拿格斗,上了大学,又一直潜心于探案破案,在感情方面一直是空白状态,对男女之事更是仅停留在理论阶段。眼下,见轩辕辰逸掩好了门向自己走来,不禁紧张得心跳也快了起来,直低了头,不敢抬眼。
“雨阳,”轩辕辰逸也是未语脸先红,在榻边坐了,将魏雨阳轻轻拥入怀中,低声道:“今日,你真美!”
魏雨阳倚在轩辕辰逸的怀中,身子都僵住了,也不敢动弹,只低着头道:“是雅轩妹妹手巧,我也只算不是很丑罢了。”
一句话说得轩辕辰逸笑弯了眉眼,在魏雨阳额上印下一吻道:“在辰逸眼中,娘子是最美的。”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笺纸来,递到魏雨阳面前道:“娘子看看。”
魏雨阳接过那张笺纸,展开看时,就见上面写着“灯同月色连天照,人若桃花伴君开。”
“这是迎新节时你书于灯上的诗联,我对了下联,你看对的可还合意?”
“这个,我不太懂。”魏雨阳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声道:“只是,你怎么知道这个灯是我挂的呢?雅轩与我的灯是一样的,只是诗联不同而已。”
“那句诗联太自怜自伤了,不似你的性子,所以我便认定这句是你写的。”轩辕辰逸柔声说道。
听轩辕辰逸说得如此肯定,魏雨阳嫣然一笑,抬眼看向辰逸,就撞入了他那柔情似水的眸中。
轩辕辰逸缓缓低下头,吻上魏雨阳的额头、柳眉、凤眼,一路滑过脸颊,轻柔地落在唇上,小心地吸吮着,舌尖顺着齿缝,滑入到魏雨阳的口中,虽生涩却十分炽烈地汲取着那诱人的芬芳,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魏雨阳感受着轩辕辰逸的热情,双手攀上了他的肩。幔帐垂落,帐内,娇喘声声,一片春光旎旖;帐外,红烛高照,见证无限风情。
花开两朵,再表雅轩。送魏雨阳上了喜辇,含着浅笑看着喜辇离自己越来越远,载着自己的梦,也断了自己的情。雅轩令众人散去,自己也转身回房,命如嫣端了两壶上好的女儿红送进房中,又吩咐了如嫣不要打搅,独自掩了门、上了闩,一直勉力撑着的眼泪再控制不住,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雅轩端了酒壶,也不用杯,直将那醉人的甘酿倒入口中。想着方才轩辕辰逸看魏雨阳时深情不加掩饰的目光,想着方才二人出门去时那相扣的十指,想着自己这些年来的苦盼苦守,想着此刻那红绡帐内卧着的鸳鸯,雅轩灌酒灌的更加急迫,甘甜之后的辛辣,呛入肺中,直呛得雅轩剧烈地咳了起来,泪水顺着香腮一路淌过,不受控制般地泛滥成河,冲刷着心中那令人窒息的痛。“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幸福,如此便好。”雅轩口中喃喃着,终于沉沉睡去。
天光逐渐亮起,魏雨阳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就见轩辕辰逸侧卧着身子,单手支了头,另一只手环在自己腰间,一双含笑深情的眼眸正不瞬地看着自己。魏雨阳登时红了脸,不敢看辰逸的眼睛,只把目光投向别处道:“你早醒了么?”
轩辕辰逸俯身轻吻了一下魏雨阳的唇瓣,道:“也才醒来。娘子睡的可好?身子乏么?”
魏雨阳娇羞地一笑,只点点头,双手环住轩辕辰逸结实紧致、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身,将脸埋进那宽厚温暖的胸膛。
轩辕辰逸宠溺地抚着魏雨阳柔顺的秀发,温厚地笑着,“若睡好了,便起吧。收拾妥了还要进宫谢恩的。”
魏雨阳抬起脸来,纤纤玉指抚上轩辕辰逸俊朗的面庞,沿着那英气十足的剑眉仔细地描画着。一时间,两人谁也不说话,只静静地体味着这温馨甜蜜的时刻。
午间,轩辕辰逸与魏雨阳进宫谢了皇恩。习珏赐二人在御花园的听露台用了御膳,又坐着闲话了一回,习珏亲赐了魏雨阳一柄刻了观世音菩萨求子疏的玉如意,方令二人谢恩出宫。
第三日,回门日。魏雨阳与轩辕辰逸一同回到雅轩绣坊。雅轩早已命人备了酒水茶果,又备了最好的回门席款待二人。
用完了午膳,雅轩请魏雨阳与轩辕辰逸到房中叙谈。魏雨阳见雅轩形容有憔悴之色,便关切地问道:“妹妹怎看着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若哪里不舒服,还是早些请大夫瞧瞧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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