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山不大不小,据说在很久以前也是个仙境般云烟岚气缭绕的地方,如今周围却连个猎户都没有,鬼影重重, C小 说网:/四人小心翼翼地爬了半日才上到山顶,然后对着山顶的一圈平地发呆。
青图教曾经盛极一时,教中都是名震四海的高手,却偏偏不干好事专门为祸武林。最后一任教主图月山在练成了绝世神功无量决之后,只为试试功力,竟然接连屠了四个门派。如此狠辣残忍的行事作风,终于引得以夏明山庄为首的武林各大正派联手来围攻。那么大那么大的一座宫殿般的建筑,最后全都一把被火烧了干净。
只剩一座乌黑梁柱所架成的空架子,遍布着藤蔓,要倒不倒的屹立在那里。
云蝉盯着那片废墟使劲看,皱眉:“都成这样了,呆不了人的吧。那桂月夫人诓我们的呢。”
千钧敲了云蝉一记脑袋:“来都来了,进去看看。”
沈耀闻言,上前一步阻住两个女子:“云姑娘和千钧还是在外等吧。”
千钧哪里肯听,不爽地瞪向他:“只是进去探探虚实,怕什么。有情况跑就是了。”
云蝉也跟着点头,这么些日子总算有些闯荡江湖的味道了,怎么肯甘心就乖乖在外面等着。楼溇更是不在意,一手拎了云蝉就道:“那就进去看看。”
沈耀完全争不过,只能由着众人。四人一起向前迈了步子,千钧暗器功夫最好,负责投石问路。
石子儿一个一个蹦到地上柱子上房梁上,安安全全地什么也没发生。千钧放心地几下莲步生花轻点了过去——
哐当——地面就这么开了个洞。
在掉下去的那一瞬间,千钧眼疾手快地拽住了身边的沈耀,两人一前一后,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没入了地下。
云蝉见状傻了,蹭蹭蹭跑到洞口边儿就要往下看,这一下却又踩塌了旁边另一块石板,唰地一下,云大小姐也被突然出现的洞口吞没了。
看着地面上渐渐就要合拢的石板,楼溇叹气,白衣一拂,便也跟着跃了下去。
底下不深,云蝉很快就滚落到了地面。她灰头土脸地刚爬起来,就听头顶哐当一声,石板合上了。四周顿时陷入了黑漆漆地一片,她不由害怕地喊道:“喽啰?千钧?你们在吗?”
“我在。”黑暗里响起楼溇温润有力的声音,随后云蝉的手被握住。
她的心镇定了下来:“千钧和沈耀呢?”
“被分开了,没和我们落在一处。”楼溇牵着她的手走了两步,“先找找出路。”
“这里是青图教布下的陷阱?”
“不像,倒像是教内的密道。”
好黑。云蝉适应了好一会儿,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由楼溇牵着走。记得那次跟着他去墨阁做七返灵砂的交易,也曾这样被他牵着走过地下的暗道。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和那次一样安然无恙。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底,除了两人的脚步声,还不时有什么爬虫爬过的声音,云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便决定说说话缓解下恐惧。
“喽啰,你是怎么加入墨阁的?”而且这么年轻,怎么就当上了头头。
没有回答。长久的沉默。
难道问了不该问的?云蝉暗自懊恼,因为他总是满不在乎的语气,她就没了顾忌随口乱问,这下可搞尴尬了。她正想着打个圆场,楼溇却开口了:“二十年前,西江的木家满门被灭。”
云蝉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个,只好默默往下听。
“灭门案的凶手,目的只为了木家的冰蚕。其实冰蚕虽然珍贵,又如何及得上一家人的性命,木老爷当初早已经答应交出冰蚕,可他们仍是一个活口都不留。”
云蝉小心地接口:“是青图教做的?”
楼溇的语气平静无波:“木家无名无望,这事在江湖上连一丝风浪也没激起就过去了,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是青图教所为,更没人知道木家还留下了个孩子没死。”
云蝉的声音有些干涩起来:“那个孩子……是你?”
“是我。”楼溇握着她的手忽然紧了紧,“木家无端惹上了灭门之灾,官府不敢管,父亲以往江湖上的朋友更不敢来看。我一直在屋梁下被压了七天,后来下了雨,泥土松动,木梁滑动了些方位,我才爬了出来。”
“……那后来呢?”
楼溇似是回忆了一下,才慢慢说道:“我记着父亲临死前告诉我的凶手是青图教。可是我到江湖上一打听,才知道魔教早已灭亡,我当时便以为一切是魔教的余孽墨阁所做,所以我想方设法混进了墨阁。”
云蝉惊讶地“啊”了一声:“那你加入墨阁,是为了报仇?”
“自然是报仇。”楼溇轻笑,“我在里面混得不错,成了阁主的亲传弟子,他把图教主当年纵横天下的无量诀都传给了我,我练成了以后,就杀了他。”
云蝉的手不自觉地一缩。
现在知道木家当年并不是墨阁所杀的,那他……那他岂不是等于错杀了自己师傅?
楼溇仿佛知道她所想,毫不在意地说道:“我杀他的时候,已经知道当年木家之事与墨阁无关。我只是需要墨阁的势力,可师傅绝不会允许墨阁与青图教为敌。我想要报仇,就只有取而代之。”
无边的黑暗包围了两个人,牵着她的手温暖无比,可是还是抵不住地底下侵人的寒气,云蝉忽然觉得步子很沉,脚下走得慢了下来。
楼楼察觉到她的停顿,莞尔:“怕我了?”
云蝉沉默良久,才道:“你不是好人,我早就知道的。”
楼溇对这个回答有些不满:“你以为你那个未婚夫又是什么好人了?”
云蝉一阵没好气:“我还没说完呢。你救过我几次,我如今已经不怕你了,要不然我怎么会跟着你来这个鬼地方。”
楼溇心里一动,刚想说话,就又听她说道:“不过你弑师夺位实在太混账,等这次出去以后,我要离你远点儿。”再不和你混了。
楼溇苦笑:“怕是出不去了。”
“怎么会。”
“走到头了。”
云蝉心里咯噔一下,一只手越过他就往前摸去,果然摸到潮湿的石板堵住了前方,一丝缝隙也没有。
是条死路,果然是封死的陷阱。
“怎么办?”她哭丧起脸,一只手拽着楼溇,另一只手贴着他的侧腰向前伸着还在摸石板,全然没注意到自己整个身体都伏进了他的怀里。
楼溇见状,索性顺势搂住了她:“出不去了,我们要死在这边了。你想离我远点,可是老天不让呢。”
云蝉大急。难道真要无声无息地死在这种地方?简直上对不起天地下对不起爹娘。
总是习惯了危急的时刻会有人来救,倒忘了这次自己早已和夏意吵翻了,现在还有谁会来救她?
云蝉心里懊悔得不得了。她还没来得及和夏意和好,难道连死都要带着这份懊糟的心情死掉吗?
绝对不行。
想到这里,她仿佛生出了无限的勇气:“再看看有没有别的路。”
楼溇还在等着欣赏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听到这话不禁有些意外:“这么镇定啊。”
“你不也很镇定么?”
“因为某人说过,两个人在一起比较安心啊。”
他说这话时脸紧贴着她,呼出的温热气息吹得她脖子里痒痒的。云蝉侧开头,恼怒:“别废话了,快一起找出路。”
一起啊?
楼溇嘴角一弯,抱着她舍不得撒手:“你说得对,两个人一起确实比一个人安心。”
云蝉摸索石板的动作一顿,认真道:“不想以后一个人的话,你就要学会多信任身边的人。”
楼溇一动不动:“青图教要对木家赶尽杀绝,我以前不能泄露身份,只能处处防备。而如今我有了自保的能力,可是墨阁里却多的是和我一样想篡位的人。”他语气平静道,“从七岁开始,我就已经不能相信任何人。”
云蝉张了张嘴,想接话,却又觉得无话可说。
楼溇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回答,只得再度出声,这次的语气里竟然带上了小心翼翼的询问:“两个人在一起比较安心,以后你陪着我好么?”
尽管什么都看不见,云蝉还是猛然睁大了眼睛。她用力挣开他:“不好!”
楼溇的声音很轻,带着蛊惑:“我可以试着相信你的。”
他的语气里没有调戏和轻薄,似是带上了几分真意,云蝉却不敢去深究。
他和她可是两个世界的人。
更何况她从小到大已经有一个号称青梅竹马的大混蛋陪着了,如今想起来,她竟是觉得只要有那大混蛋陪着就好,其他人是半点也容不下的。
云蝉微微笑了起来,双手抵在了石板的一处,对着楼溇说道:“相信我也没错啊。你看,出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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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黑的地底下静谧无声。千钧摔得眼冒金星,半晌才爬起来。她摸出身上的火折子点着了火,周围瞬间亮了起来。
一抬眼,就看见那个水色长衫的身影站在一旁,脸色不怎么好看。
也是,危机时刻被人拉着垫背,任谁都不会太高兴的。
沈耀望了千钧一眼,硬邦邦地抛出三个字:“找出口。”
到底是连累了别人,千钧自知有愧,顾不得身上疼痛,一个大步就抢先走到了他身前:“我来走在前面探路。”
她脚下踏出一步,却冷不丁睬上了一个圆圆的凸起处,刹那间嗖嗖嗖地几支冷箭朝她飞来。
千钧立即移步避开。暗道狭窄,她避得狼狈,一个旋身过后,手里的火折子就掉在地上灭了。
四周又变得黑暗起来。暗箭的破空声很快平息,却也听不见千钧的呼吸声,沈耀心里一惊,唤道:“千钧?”
有微弱的女子声响起:“我中箭了。”
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女子的方位,沈耀寻着声音快步走去,然后弯腰伸手一探,没想到却碰到了个不该碰的地方,他顿时像被烫到了一样缩回手。
正犹豫间,鼻尖处却有一阵好闻的香气萦绕了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双绵软无力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千钧似是用尽了力气,瘫软地靠在沈耀的胸前:“木头,怎么办,我要死了。”
沈耀条件反射地要推开她,听见这话又止了动作,皱眉问到:“伤到哪里了?”
千钧的语气很是虚弱:“木头,我要死了。可我还没有嫁人呢,你娶我吧。”
声音渐渐轻了下去,最后的几个字几乎都要听不见。沈耀越发焦急,也顾不得计较她的胡言乱语,伸手就往她的脖颈间探去。
感觉到他的手像自己伸来,千钧娇笑:“木头要在这里和我洞房花烛?”
沈耀的脸色却越发难看了。
那颈间的脉搏沉稳有力丝毫不乱,哪里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反倒是自己,被她身上的香味纠缠,这心跳得莫名得快,像是中了什么毒药。
他气得摔开她:“胡闹!”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千钧听出他语气中的怒意,知道不能再惹他了。她迅速又点了个火折子,然后一骨碌爬起来冲上前就要开路。
沈耀却一言不发地堵在了她的身前,抬步走在了她的前面。
笔直的背影好像能挡去一切风雨,无端让人感到安心。
千钧一手捧起自己的脸发笑。哎呀呀,这个木头怎么这么可爱呢。
她举步追上了他:“我们能出得去吗?”
沈耀心里虽然还未气消,但是良好的修养又使他不能无视别人的提问,只好答道:“这里应该是青图教的密道,既是通道,就必定有出路。”
走了一阵,面前却遇到一堵墙。
千钧撇嘴:“是死路啊。”
沈耀抬眼看上方:“出口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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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前后左右的路都被堵了,但是还有头顶上的路嘛。”云蝉掀开地面上的石板钻出暗道,对着楼溇得瑟,“我聪明吧。”
楼溇无语了一阵。刚刚的对话正到关键处,怎么就被这丫头忽然注意到了出口所在,发现的可真不是时候。
他郁闷地望一圈周围,忽然神色一凝。
云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吃了一惊。
他们出来的地方已经不是烟山山顶,似乎在半山腰上,此刻下坡的远处站有五个黄衣人,与之前的青图教人是一样的打扮。
而那五个黄衣人对面,却还站了几十个人。
几十个人都是江湖白道中的人,那些装束云蝉全都认得出。
蛟龙帮、凤华山、源清派、青云堂……还有,夏明山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被喽啰吃到了不少豆腐啊。
嗯,夏意当初设计借小蝉之手给喽啰下的毒,也是时候该让它发作了啊(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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