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歌醉染,此笑风华

26 醒时笑,醉妖娆


当小淅欢快地收拾着东西,擦拭着原就很干净桌椅时,恍惚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声音。想着这儿反正只是荒废的小院,除了姑娘住过之外一直空着,房内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不担心什么了,依旧自顾自打扫着。
    所以,当韶韵狼狈不堪地进来之时,她真是被吓到了。
    只见她慢慢的走了进来,脸色却完全的不对劲,苍白的不止用吓人来说,全身都是湿漉漉的,头发还滴著晶莹的水珠,顺著她的轮廓,沿著她的额头,缓缓滴落,那空洞的目光,死一般的沉寂,叫人心疼不已……
    “姑娘……”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她只是个小小的婢女,有些事不该问,她还是懂的。
    “拿些酒吧。”疲惫地闭起眼,“那日的酒,该还剩些吧。”
    “啊?”自她进房一直默立一旁、难得沉默的小淅,清秀的脸颊已是微微变色,眉宇间萦绕不去的忧郁,更深了几分,“是。”
    待到门全然阖上,她才颓然坐了下来。她有她的骄傲,所以宁可独自舔舐着伤口,不让任何人触及。
    好痛!全身如针扎的疼痛,与心脏处欲振乏力的麻痹感,她像浸在火炉中一样。她不知道吃下的究竟是什么花,就像她不知道那花入口及化,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那种真实,令人毛骨悚然。
    汗水,顺着光洁的额,一点点滴落,与身上的水珠混合一片。
    那是来自于心间来自于灵魂的控诉,无力挣扎却拼死抵抗的固守。
    是花的灵魂?亦或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她分不清。但那份契合,却叫她痛苦不已。
    无硝烟的斗争,沉默之中,谁也不愿认输。
    原谅她的自私。即使明知那人目的不纯,她也依旧要活下去,因为,她有要守护的人……
    原已溃散的神智逐渐归位,当门响之时,她已然面色如常,当然,除了浑身湿透。
    似笑非笑,她看着自清醒过来便一直服侍在旁的侍女,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她不是顶漂亮的人儿,乌黑柔顺的长发挽起一个髻,仅在上面插了根白玉簪子,衬着那一脸如雪般晶莹的肌肤,虽是略有病态,却更增添了异样柔弱的风情,清秀可爱的小脸不会给人惊艳的感觉,却很是耐看,透着难掩的清美。嘴角的微笑异常单纯甜美,如莲般在这魔界给人以一方清新。
    “你也想要么?”无声微笑起来,狂野嗜血般浓烈的色泽在暗色的瞳里慢慢的沉淀,碎紫渐渐弥漫出一片深红,她笑着,温润如玉的声音像老师一样淳淳教导,又像□□指引著眼前的少女。
    玉色般漂亮的手指,几乎就停留在她的脸畔,冰凉的触感让少女不适地想要躲闪,却又不敢,原本粉嫩的脸蛋已经煞白了一片,茫然地看着突然发难的女子,似乎受惊不小,一时呆立着不知所措。
    “出去!”似乎是在挣扎一般,她的脸色很不好,从来没有过的深沉可怕,更是像魔鬼一样要杀人般,虽然极力想要控制,但全身仍散发著魔鬼般的可怕气息。
    没曾想到,这个小小的婢女却恰恰引发了她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戾气,陌生的灵魂如狂兽般怒不可遏,似乎要将出现在眼前的人生生撕碎。强烈的恨意,更甚的是,妒意。铺天盖地。
    “姑娘……”
    “何必呢,”冷眼看着她的怯懦,一步步逼近,“不是想要么。”她看着她,噙起嘴角的一丝笑容,看似的温柔无害,但是暗色迷蒙的眼里没有一点笑意,是让人看不懂的冷意。
    似乎完全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小淅仍是呆呆地立在桌边,瞪着惊恐的眼睛,浑身颤抖,模样单纯至极。
    “呵呵。真的不要么?”随意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随意拿起酒壶,信手倒了些许让她拿来的酒水,浓烈的酒香顿时扑鼻而来,在鼻前轻轻一嗅,“浮生一梦,醉卧三生。”淡淡的表情里藏不住些许留恋。
    “果然是你。”小淅已停止了颤抖,昂首直立,水汪汪的大眼此时却是微微上挑眼神犀利,神情得意带着几分慵懒,嘴边却是浓浓的不屑,以及同样蚀骨的嫉妒,“你果然没有
    死。”
    “死?”她莞尔一笑,却是悲凉,“我啊,确是个死人呢。”早在千年前,便已经消逝的人。
    “那还有什么不甘呢。”小淅眼神悲凉,出手却是毫不留情,纵身而起,夹藏指尖的利刃如同雷霆一般爆出几十道青紫雷芒,身法矫健,出手更快,转瞬间,已到面前,却发现眼前的人像是闲庭信步一般轻易闪避,看似不经意的拂袖相击却让她一退再退,瞬间被压制住。
    “你斗不过我。”轻易地一偏身子,反手扣住了她的脉门,四两拨千斤,轻轻一带把她扯向墙边,未有停顿,九枚锁魂钉便瞬间刺入了她的各大要穴,瞬间体内的灵气被封印了起来,小淅脸色惨白,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死死盯着她。只是看着她凑近,克制不住的颤栗已然出卖了她,面色惊惶,喃喃道:“不可能的。锁魂钉……他怎么可以……”
    伸手拂过她依旧年轻柔嫩的脸,细细的描绘着轮廓,“我们都不过是棋,你又有什么不同。”
    “哈,哈哈……我早该料到。”流着泪的脸,说不出的悲凉,却又说不出的洒脱,“没想到,斗了那么久,他终还是选了你……”笑容像是被无限雾化了一般,朦朦胧胧,佛一般的通彻,魔一般的邪佞。
    安静得看着她落泪,脱去了伪装的外衣,她也不过是浮萍飘零的悲戚女子,为了所爱之人,甘愿沉沦。
    外面忽然起风,来势凶猛,急急地打在窗纸上呼呼作响,隐约见窗外的树枝被吹得阵阵摇荡,隔着窗纸只见朦胧的影像,竟像极了地狱中的小鬼张狂地在风中舞动。
    “我爱他啊。”她抬起头,“怎么能不爱呢。”窗外阳光明媚,是寒冷的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明亮,穿过窗户斜斜的照在屋内,却照不进她的心房。
    怎么能不爱呢?
    是啊,怎么能不爱。
    只是可惜,他选的,根本,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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