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猛男追新娘

第5章


医生说就算它伤好了,因为畏惧马路的关系,很难再当导盲犬,我想收养它,可是还有一些手续上的问题。」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电视新闻,然后吃下最后一口蛋糕。
  「好吃吗?」她问他。
  「嗯。」他应了一声。
  这男人真的很不爱说话,但她开始发现多数时候,他其实是没恶意的,只是他的一语不发和冷漠的表情难免让人误会。他的脸说不上是帅,倒也不难看,如刀凿刻的脸部线条,让他看起来挺有个性的。
  「好了,时间不早了,蛋糕你也吃完了。」她站起身,微微一笑,拿起原先用来装蛋糕的大盘子,往楼梯口走去。「这个我带回去,那两个小盘子就麻烦你了。」
  她在楼梯口停了下来,因为那个圆洞下面还是一片漆黑。
  「抱歉,那个--」她回身想问他电灯开关,谁知他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她没有料到他会跟过来,一回身就擦撞到他,她忙往后跨了一步,想稳住自己,却忘了她就站在楼梯口,脚下一个踩空,她惊呼出声。
  「啊--」
  他闪电般伸出手拦抱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这边带。
  唐琳紧紧攀住他粗壮的脖子,吓得脸色发白,手上的大盘子掉落,在楼梯上摔成碎片,碎片滚落两层楼,铿锵声接连不断,好半晌才停下来。
  他站得稳稳的,只用一只手就稳住了她。
  她的心跳如擂鼓般猛烈跳动,整个人半贴在他身上,红唇离他的喉结只有半寸,她能看见他颈窝血管的脉动,嗅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被挤压在他胸膛上的双峰也能感觉到他皮肤底下的心跳。
  不知为何,有些晕眩。
  她两只手仍攀在他脖子上,他也依然抱着她。
  「你好轻。」他说,声音意外地轻柔。
  她回过神,强逼自己松开手,镇定心神看着他道:「是你太壮了。」
  他又陷入沉默,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然后他松开了手。
  她退开一步,这次记得避开那个洞,跟着她看到盘子的碎片,忙要蹲下来收拾。「抱歉把你这弄成这样,有没有扫把或吸尘器,我--」
  她还没蹲下,就被他抓住上臂。
  「不用了,我会找人来弄。」
  她盯着他的大手,这男人真的很粗鲁。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太用力,不由得又松开手,转身走向那扇钢门,「你从这里走。」
  她别无选择的跟上,钢门在她进去后滑行关上,在他接了按钮之后,向下沉降,在一楼打开。
  电梯门开时,一楼的灯也在同时亮起,门外停放着三辆重型机车,机车后才是他那辆黑色吉普车。
  他又按了一个钮,车库门开了。
  她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她的心跳仍然破百,思绪一片混乱,所以她只是胡乱道了声谢谢和再见之后,就匆匆走出去,车库门在她出去后,缓缓降下,她离去一瞥,看见他仍站在电梯里头。                                                                    
                                第三章              窗外行道树落下最後一片叶。
  「我听说你离开环球杂志了。」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不知道这几天会不会下雪?」唐琳切割著牛排,答非所问。
  「是真的吗?」亚丽莎毫不介意她的闪避,继续开口追问。
  唐琳停下用刀叉攻击盘里的牛排,看了前方的金发美女一眼,知道她不会放弃,她拉回视线,盯著盘里的牛排,突然间没了食欲。
  「对。」她认命的回答。
  「为什麽?」
  她放下刀叉,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一餐显然又毁了。「你知道为什么。」
  她不相信亚丽莎的消息来源没和她说原因,那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所以那是真的了。你无法再拿起相机?按下快门?」亚丽莎也放下刀叉,收起笑容,正色的看著眼前曾被誉为新一代摄影天才的女人。
  当唐琳默认时,她简直不敢相信。
  「唐琳,你连被熊追赶、被食人族围捕、被大象追著跑,甚至因为到落後地区而感染了伤寒和疟疾都还坚持要继续拍照,你现在却和我说你不拍了?别开玩笑了!」
  「你为什麽关心这个?」她抬眼看著亚丽莎,乾脆打该天窗说亮话。
  亚丽莎和她是大学室友,不过却一直没有太深入的交情,毕业後虽然偶有联络,也只是因为刚好两人都落脚在西雅图而已。
  亚丽莎天生就像女王,她在大学四年蝉联四年校花,父亲是媒体大亨,家里有钱到可以塞满她们当时住的那个小房间,她走到哪都有一群赶不走的苍蝇急於讨好她。
  唐琳到现在都还不懂这位千金小姐为什麽舍外头的豪华别墅不住,硬要挤她们那像鸽子笼的小宿舍。
  她们两个人无论个性或身世都天差地别,大学生活一直是各过各的,毕业後她很理所当然的进入摄影这一行,亚丽莎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舍去了父亲的庇护和光环,大老远从纽的跑到西雅图这里,到一家杂志应徵小记者,从最基层做起。
  这城市里没有几个人知道亚丽莎是谁的女儿,唐琳原以为像她这种大小姐做没几个月就会放弃,没想到她不但没放弃,这几年还在那家杂志社做得有声有色的。
  「为什麽关心这个?」亚丽莎瞧著她,然後笑了。「因为我想找你合作。」
  她挑眉,「合作?」
  看她也不动桌上的食物,亚丽莎一招手,餐厅侍者立刻迎上,听其吩咐撤掉桌上食物。
  「我前些日子升职了。」亚丽莎拿餐巾擦擦嘴,然後拿出一张新的名片给她。「我现在的头衔是主编。我们公司打算办一份新的地理杂志,我需要一位全方位的专业摄影师,那个人必须能够上山下海,也没有古怪的脾气,能拍出好相片,懂得沟通,还要能随时随地出差数个月。」
  唐琳拿著那张崭新的名片,沉默了好一会,才苦笑地看著她说:「你知道我没有办法。」
  「外面谣传的那些荒谬理由并不能说服我。」亚丽莎看著她,认真的道:「我知道你为摄影付出了多少,我不相信你能够就这样放弃。」
  她看著外头的街景,自嘲的道:「事实是,我的确放弃了。」
  「我看过你拍的相片,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世界并不是都是像那个样子的。我知道那件事给你很大的打击,但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一件事,遇到挫折是要去克服它,逃避是没有用的,你越是逃,它越是会跟你一辈子。」
  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她仍看著外头,沉默著。
  亚丽莎见状,也不逼她,退一步道:「这样吧,事情其实还不急,你不用现在给我答覆,至少答应我你会考虑。」
  她苦涩的笑了笑,什麽话也没说。
  ***  
  下雪了。
  刚跑过五公里,天上就飘下片片飞雪。
  她停下脚步,抬首仰望天空,白雪像是呈放射状般飘下,落在她的身上,她呼出的气成了白烟在下降的雪中冉冉上升。
  如果是以前,她会迫不及待的把这初雪拍下来,现在她却很难再透过镜头去看这个世界。
  亚丽莎要她考虑,却不知道她早已经变成了胆小鬼……
  深吸了口气,她闭上眼,那些景象却闪过眼前――
  一辆车停在她身边,听到车子的声音,她回过神,张开眼,看见那个名唤亚当的男人,和他那辆黑色吉普车。
  他坐在车上看著她,眉头紧蹙著。
  她喉头紧缩,情绪还没回复过来,一时间无法理解他为何会在这,然後她想起来今天是星期五,他的神秘出游日。
  「上车。」他说。
  她站在原地,知道自己一定看起来有些茫然,因为她的确很茫然,跟著才想到也许他是想载她回去。
  她上了车,因为雪越下越大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车子开出去,然後拿了条毛巾给她,让她擦去身上开始融掉的细雪。
  毛巾上有薰衣草的味道,她有些惊讶,不由得瞥了他一眼,他专心的开著车,冷硬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
  或许她不该太过讶异,因为她察觉到,这男人的出身显然十分良好,他是个富家子弟,有钱到能请人来打扫,享受孤僻隐居的生活。
  视线在拉回来时,她瞥到自己在後照镜中有些发红的眼眶,不由得瞥过脸,看著窗外,她希望他没注意到,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不管怎样,他始终没问,只是在中途停了下来,她没问他为什麽停车,他也没多说,就这样下车离开。
  不一会他回来了,手中拿著一杯星巴克的热咖啡和一份三明洽,给她。
  她不知道该说什麽,有些怔忡的看著他,他将咖啡及三明治塞到她手上,坐上车再度发动车子,这一回,一路将她载回公寓。
  车停时,她有些惶惑,手里拿著他给的早餐和咖啡,她看著他,隐的觉得自己应该要和他说些什麽,却又不晓得究竟是要说什度,她迟疑了一下,最後还是开口道了声谢。
  「呃……谢谢你的咖啡和早餐……」
  他用一种奇特的表情看她,有一瞬间,她以为他会伸手摸她的脸,但最后他两只大手还是没离开方向盘,只是开口说了句:「不客气。」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她下了车,他开车离开,在浅浅的雪地上压出明显的胎痕,没有多久,绵绵的飞雪又掩盖住了那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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