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婆和娘娘腔的斗法:蛮妃猎君记

第54章


  一路走一路胡思乱想。  没有我在,韩嫣不会死在山里吧?生存能力那么差……我甩甩头!管他呢!如今人家都有能力英雄救美了,还需要我这个老妈子么?  第二天,第三天,我还是在山里打转。  我抓狂,开始怀疑自己离目标地越来越远,不会就这样直往极乐吧?不知道蛮夷王看我这个假儿子失踪了,有没有派人来找?万一龙容桑白告诉他我已经不幸丧生野兽口中,那就绝望了。  空旷的森林里,被隔离的感觉更加让人绝望。  我开始想要放弃,不死不活地迈着步子。  脚下触感异样,我低头,发现自己不小心踩到了沟里,那沟被草掩着,我没发现,然而对面高地上,却有片光滑的石台。  我懒得拔出脚,无所谓地将另一只腿也跨进水中,慢悠悠淌过水沟,翻身爬上那座石台,倒下闭上眼。  肚子又开始叫,我被饿醒,远处沟边有火堆正在冒烟,火上烤着一只没拔毛的松鼠,状极悲惨。  三天来,我总是能在附近寻到火堆的遗迹,和一些烤得很失败的食物。
绝不向他妥协!
我淡淡地看着那堆火,把小腿上的一条水蛭拉下来,按在地上拍死,倒头就睡。  有人在我身边轻轻落下,我翻了个身,继续睡。  有人在我屁股上轻轻踢了几下,我往前挪挪身子,继续睡。  有人拽着我的衣领,把我拉起来死命摇晃。  “你到底闹什么别扭?”  终于不能再继续睡了,我像头野兽一样挣开他的钳制,怒吼回去。  “老娘喜欢老娘高兴,你别以为整天跟着我,烤几只没拔毛的松鼠老娘就对你感激涕零了!你给我滚!带着你的藿香,有多远滚多远!老娘眼不见心不烦!”  那双满是愠色的眼平静下来,他拎着我的前襟愣了许久,眨了眨烟波浩渺的眸子,带着不确定的喜色。  “谢铁心,你……是不是在吃醋?我对藿香好,所以你才不高兴是吗?”  我气得心肝乱颤,当胸一掌推开他,仰天狂笑。   “你少自作多情了娘娘腔,我一直喜欢的是子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你!就算没有子丹,还有阿牛,没有阿牛,还有谢家村的阿三,肥狗,旺发……再排十年也轮不到你!”  他被我推倒在石板上,胸膛起伏,怒气冲天却强忍情绪。  “你胡说,你是故意气我!你明明是吃醋!”  “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九殿下。”  不待他说话,我便一步从他腰上跨过去,纵下岩石,韩嫣蹙眉,也纵身跟过来,我随手往地上捞了截树枝,直指他的胸膛。  “离我远点,否则别怪悍妇对你不客气!”  韩嫣脸色苍白至极,阴着脸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我冷哼一声,潇洒地转身,卯足劲跳起来打算越过那道水沟,谁知我满心劣气只顾耍帅,高估了自己,现世现报,优美地栽在了水沟里。  韩嫣一愣,扑哧一笑咳嗽两声,欢喜地跃到我身边。  我又羞又气,捏着摔折了的小腿,伸出一个巴掌截住他。  “别过来!”  韩嫣眸子一凝,居然真的定在原地,许久没有动静。  叫你不过来你就不过来,真够听话的啊!我皱着一张脸,挣扎着挪出水沟,该死的,想我以前从山坡上滚下去,也就拍拍灰继续走,怎么自从认识了韩嫣,本女侠越来越不济了,这破腿千万别是骨折了吧。  一双手臂环上我,将我紧紧按在他胸前,我还没来得及发怒,就被他带得失去重心,跌进水中。  “你疯了!”我转过头咆哮,像被激怒的猴子一样对着韩嫣就是劈头盖脸几爪子。  可惜韩嫣早已不是当日的弱不禁风,他敏捷地捉住我的双手,不顾我的叫骂,默默送到自己眼前。  “手……什么时候受伤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一愣,满心的委屈,满腹的心酸。你怎么会知道?在你眼里,只有藿香会受伤,只有藿香是女人么。  我干脆不再挣扎,冷冷看着他。  “区区小伤,不劳殿下挂齿。”  韩嫣抬眼深深注视着我,苦涩地笑了一下,然后垂头,轻轻吻住我的手心。  我僵硬地坐在水里,张大嘴看着他一点点舔过我的伤,眼神迷蒙,一幅沉溺的样子。他舌尖滑过的地方,湿滑柔软,就像一尾活鱼,在手心里游走。  我心如触电,胸腔里各种怪异的情愫绪杂糅,最终我冷哼一声,偏头粗声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我刚才如厕还没洗手!”  韩嫣动作一僵,抬起脸,表情很滑稽。  “你……你究竟是不是女人?”
藿香的过去(上)
又是夜,森林里又开始下雨,我坐在岩石下静静看雨幕,那边韩嫣已经熟练地生起一堆火,想必是三天来锻炼的成果,生完火,他用两个指头拎着那只奄奄一息的鹌鹑,半扭过头,举起块石头砸了下去,砸完以后,双手把它架在火上,表情痛苦,如同在给鹌鹑举行火葬,我忍不住道。   “还没拔毛。”  韩嫣愣了愣,展颜,对我风情万种地一笑。  “终于说话了。”  我哼了声,继续看雨幕,韩嫣拽着那只死鹌鹑在一旁认真研究处理方式,看来他终于明白饥饿到一定程度,再可爱的东西看起来也像食物这个高深的道理。  火堆噼啪作响,鹌鹑的焦香味飘出来,散在沉闷的空气中。  “十岁那年,藿香便在我身边了”  我心头一震,默默看雨,装作没听到。韩嫣平静地转动着架鹌鹑的树枝,继续道。   “她本姓张,原不叫藿香。她的祖父,曾经是官居二品的礼部尚书,同时……也是我的老师。八岁的藿香已经生得极美,知书礼,又羞涩温柔,父皇和母妃都很喜欢,特许她进宫做我的伴读,父皇还摘下我随身戴的一块玉佩赐给她,是有定亲的意思在里头……”  我心里一抽,我八岁的时候,已经能够和小山猪搏斗,和一群男孩一起*了下河洗澡,羞涩温柔四个字,根本不知道是圆是扁。  “彼时不曾立太子……霍香的祖父常劝诫父皇削减皇后一族外戚势力,  又召集了一些朝中重臣,力拥我为太子,这正合了父皇的意思,可就在准备昭告天下之时……父皇突然在一次围猎中失踪了。”  我抽了抽嘴角,对,他失踪到我家和我爹断袖来了。  “皇后趁这个机会,给张家安了通敌叛国的罪名,张氏一族几乎全灭,师傅临死前,老泪纵横对我频频叩首,他说‘老臣为九殿下死而无憾,只求九殿下保护老臣犬子弱孙’。”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把烤得半生不熟的鹌鹑递给我,我默默接过,麻木地咬着,有些食不知味。  “母妃费了很大力气,把藿香和他爹爹弄进太医院做些闲职,她爹爹于是给她改名藿香,是求她能像此味药材一般,平平淡淡,安稳渡过余生。我听说他爹俸禄微薄,藿香还要自己晒药材补贴家用,便偷偷派人给她送银子,谁知她却连当初父皇赐的玉佩一并奉还,说是罪臣之女,不配高攀,从此仍旧晒她的药,也不再理睬我。我不过是个十岁的孩童,久而久之,也就将她忘了……” 
哦,多么有气节的女孩,是我的话,不要白不要,韩嫣的玉佩也早就当了换糖吃,可见谁清谁俗,一目了然。  说到这里,韩嫣突然停下来望着我。  “想必你已经知道藿香的爹是怎么死的?”  我想起阿牛的话,也忘了和韩嫣正在冷战,不由道。  “因为他治死了你爹的一个小妃子?”  韩嫣摇头,惨然一笑。  “不是他,弄死那个女人的……是我。”  我惊诧地看着他,韩嫣拨了拨那堆火,缓缓道。  “那女人总与母妃过不去,我便想教训她一下,就在她药里加了些东西……原本只会让她腹泻几天,没想到用过了量……皇后抓住这个把柄,策划着要废了我的皇子身份……”他看了我一眼,淡淡道。  “而偏偏父皇还不知在哪个山里逍遥。”  我干笑数声,对,他正和我爹在断碑山逍遥。  韩嫣没有追究下去,他抬眼看雨幕,清澈的眼睛如雨水洗过一般,在黑夜里亮汪汪的。  “没想到已经被我忘记了的藿香……突然出来领罪,说是自己抓错了药方,她爹得知以后,立马对皇后说原就是他开错了方子,愿领死谢罪,当日就被拖出午门斩首示众……”  韩嫣把眼神收回,手指慢慢地摸上我的脸,格外小心地在那浅浅的伤痕上摩挲,有些伤感。  “谢铁心,我欠张家的许多条命,欠藿香的,更是还不清。”  我怔在那里,许久,无语垂头。  我明白了,就是说如果当时你丢下藿香救我,就是不忠不义忘恩负义,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没有那么多大恩大义,我只是希望,在最危急的时刻,挂着我夫君名义的这个人,能第一个拉住我的手。  韩嫣颓然靠在岩石上,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藿香现在怎么样了?听说森林里的动物都会吃人,天还下着雨……”  我回过神,结巴道。  “…… 啊?你把她一个人丢在山里了?”  韩嫣马上露出又愧疚又埋怨的神色。  “谁叫你跑得那么快,我只顾着追你,回过神就找不到她了。” 
去找她吧你!
山雨路滑,韩嫣背着我,走走停停,一路跌跤,我们两人都是满身泥泞,狼狈不堪。其实我本来是不屑让韩嫣背的,我的小腿没骨折,揉一揉活动了筋骨就好得差不多了,可这几天脑袋被碎石砸过的地方,隐隐有些发疼,我无意说起,韩嫣居然表现得很高兴,马上表示要背我走,以证明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点都不娘娘腔。  结果走了不到半天,他就对我的身材进行了讽刺。  韩嫣没吃过这样的苦,抱怨了一次我的体重遭到白眼后,只好开始不停抱怨这个破路这个破山这个破雨,后来他发现抱怨来抱怨去,破路还是那条破路,破山也还是那座破山,而破雨下得更加破,就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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