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治剩世

第100章


    而同时,只听一声轻啸,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条人影一闪,与舒春雨缠斗的沙漠毒狼往树林深处窜去,看来是不敌舒春雨,要逃跑。
    舒春雨转身想追,却在看到我和小丁时又猛的停住,收剑来到我跟着。
    “有没有受伤?”他托住我的手臂,问道。
    “没有,”我摇头,眼睛看向小丁,轻道,“反而他伤的不轻。”
    舒春雨看了小丁一眼,微叹一口气,才走上去,伸手连点小丁的几处穴道,帮他止血。
    “这样的计是不是太险?你利用我不要紧,知不知差点害死婉昭?”他从怀中拿出金创药,仍给他,眼中有怒气。
    小丁已面无人色,却仍在笑,无力拔开瓶盖,只能用牙咬开,一骨脑儿全部倒在伤口上,吐掉瓶盖才轻声说了一句:“带小昭走吧。”然后闭眼不说话。
    “情豆的解药。”
    “再等等吧,我还要留着命杀狼王,等我杀了他,我再把命给你。”
    “命?”
    小丁咧嘴轻笑:“情豆有两颗,雌豆在我体内,雄豆值入小昭身体,我若死了,雌豆消亡,雄豆也会跟着死去,到时情豆便解了,她再不用受锥心之苦。”他后半句是看着我说的,眼神平静,似乎早就这样安排好,只等着搬倒沙漠毒狼,便把命交给我。
    看着他的眼神,我忽然觉得想发怒,便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你说的什么鬼话?”
    “你是不舍得我吧,”他居然冲我眨眨眼,却又忽然正色道,“我说过我与舒春雨不同,就算我说我爱你,小昭,为了达到目的,我仍是会利用你,就如这几天我利用你的那样,而舒春雨却会给你完全的保护,连让你受伤的可能也没有,我没他好,我给不了你任何东西,所以最后只有一条滥命给你,你收着就行了。”
    我却更怒,真向冲上去扇他几个耳光,却忽然哭出来,哽咽道:“你不用把命给我,我也不想见到你,如果你不想活,你自己找个地方死了就是,装什么可怜,耿千柔,你就是个无赖。”我也不知道,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只觉得怒到极点,口不择言。
    “好,我会找个地方,哪天,你不再痛,就说明我死了,你……”
    “你住嘴!”我真的一巴掌打过去,满手是血,我看着手上的血怔住,绝计不敢再看小丁的脸,拉住舒春雨道,“我们走。”
    舒春雨没有动。
    “他晕过去了,若不救他,他会死的。”他的声音低沉,却冷静的说道。
    我虐,我虐,我虐不死你!!!!
桥归桥,路归路
    半夜里,下起雨来,雨打在院中的芭蕉树上,叭叭作响,就如我的心,一阵紧过一阵。
    小丁一直未醒,血已经止住,人却固执的闭着眼,不肯从昏迷中醒来。
    我与舒春雨不敢带重伤的小丁走太远,就在城外一处小旅店中落脚,舒春雨毕竟出生医药世家,多少懂得点医术,虽不及慕容珑这般医术高超,却也暂时稳住了小丁的伤势。
    只是他为何不肯醒来?
    “睡一会儿吧,你也累了。”舒春雨将外套盖在我肩上,在我身旁轻声劝道。
    我点头,人却没动,眼仍是看着床上的小丁。
    “也许是太累了吧。”我忽然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什么?”
    “也许是他太累了,想多睡一会儿,所以才不肯醒来。”我又道。
    身旁的舒春雨叹气,手放在我的肩上,声音有些沉:“他只是失血过多且受了内伤,或许明天便醒了,起来,去睡一会儿。”他强迫的将我扶起
    我没有反抗,跟着站起来,人猛然一晃,便要跌倒,舒春雨忙将我扶住,一脸担忧,空出一只手来搭我的脉,我任他握住,看着拧起眉,专心的诊我的脉相,我不由一阵心酸。
    “春雨,是我对不起你,”我忽然道,“你又何必再来找我。
    他搭脉的手一颤,眉拧的更紧,沉声道:“我们还是夫妻,我不会放你不管。”
    “夫妻?”我重复着这个名词,惨笑道,“我这样的妻子是不是早该休了才好?”
    “住口!”他轻喝,松开搭住我脉的手,见我被他那记轻喝震住,便放轻了语气,看着窗外的那株芭蕉道,“若真是如此,我今日追来是不是更事出无因?是不是更尴尬狼狈?”他似在责问我,又似全在自问。
    他说的惨然,我只觉一阵内疚,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眼泪却已经掉下来,哽咽道:“舒春雨,我何德何能?我何德何能啊?”人同时挣扎着想离开他的钳制,他却将我抓得更紧,直到一下子将我拥入怀中。
    他不说话,只是将我拥住,令人窒息的紧拥,夹着他的气息,让我感到他从未有过的绝望和苦痛,让我忽然不忍,只好任他拥着,拥住,然后人开始恍惚,也跟着他绝望苦痛起来。
    舒春雨!舒春雨!舒春雨……
    我想,我大概是在他怀中睡着的,居然睡得安心,也许由他护着,我总是安心。
    醒来,天已大亮,雨也停了,老天换了张脸,居然又是大好晴天,我看着窗外大大的太阳发愣。
    “婉昭,也许我不该出现,醒来,只当是梦一场吧。”
    醒来,只记得这句话,舒春雨已不在,当梦一场,可以吗?
    怎么可以?他的气息仍然缠着我的身,眼角为他流的泪还未干。
    “啪”,我忽然对着自己打了个巴掌,脆响,却如麻木一般毫无痛意,然后泪又涌同来,抓住被褥,咬住,觉得自己快要崩溃。
    耳边,听到隐隐地一记呻吟,我怔了怔,然后又是一声,我这才抬起头。
    小丁醒了,挣扎着想坐起来。
    我不动,看着他。
    他也不再动,看着我。
    似隔了很远,又似离的很近,若小丁是罂粟花,我便是那坠入地狱的隐君子,分明恨极,却只是这样看着,我便又毒隐缠身。
    “为什么打自己巴掌。”看我很久,他似乎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却是问这样的话。
    我没有答话,只是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滚烫。
    他也不追问,冲我伸出手:“扶我起来可好。”他的声音是那种虚弱的沙哑,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磁性。
    我无言的走上去,将他扶坐起来,可能是因此牵动了伤口,他眉头皱紧,却咬住牙没有吭一声。
    见他坐起,我缩回手,却被他一把抓住,力道并不重,却让他失了平衡,头撞在身后的床架上,“咚”的一声。
    “真像个废人,”他不以为意的低咒一声,复又看向我,“舒春雨走了吗?为什么没跟他一起?”
    “想看你死了再走。”我语气极淡。
    而他居然还会笑:“可惜,我暂时还死不了,除非,”他看住我,“你再给我一刀。”
    我瞪他一眼,轻易的挣开他的手,站起来,背对着他,方才还是大太阳,转眼外面又转阴了。
    “等你伤好,”我想了一会儿,才道,“我知你在复仇,我也可以任你利用,但是有个条件。”
    我停了停,已下了决心:“放过康治,等你复完仇,我继续做我的皇帝,你尽可以去自生自灭,我们从此互不相欠。”
    “也就是桥归桥,路归路?”
    “对。”
    “我不同意。”
    我转头,他倚在床上,仍是在笑,我以为他会往下说,他却朝我招招手。
    我下意识的走上去。
    “小昭。”他唤我。
    我疑惑的看着他:“什么?”
    “我想小解,你要不要帮忙?”
    我脸刷的一下红起来,几乎又要甩他个巴掌:“你这个无赖。”
    他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道:“我小解,又不是你,你脸红什么?”
    我气极,估计脸红也多半是气出来的,想想自己至少也是个现代人,还没见过男人撒尿不成,便道:“你等着,我帮你拿马桶。”说着便绕到床后去找马桶。
    “小昭。”他却又唤我。
    “干嘛?”我在床后道。
    他没有马上回答,停了半晌才道:“现在去追舒春雨还来得及。”
    我怔住。
    “既然你决定了我们之间各走各路,那就不要再失去他。”
    我咬牙,也没找到马桶,气呼呼的又走回来,看了眼他仍然苍白的脸,道:“这床后没马桶我去向店小儿要。”说着就要出去。
    “你有听我说话吗?”
    我停住。
    “憋一下其实不算什么?”他又扯到小解的问题上,却是想让我答他的话。
    我叹了口气,终于回过身。
    “这不是选择题,不选1我就一定要选2,如果我真的去选2,对舒春雨太不公平,我也当真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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