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未来

第二百二十二话 迷茫的尽头
更新时间2012-6-30 2:33:02  字数：4575
 这个世界…已经彻底灭亡了——
  无尽的废墟之上，阿羽茫然地向前走着，他没有目标，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他只是任由自己的的身体靠本能来行动，他不断地往四周望去，但是无论是前后左右，四周的景象都依然一样，丝毫没见到半个人影，丝毫没有任何生气。
  “啊！”突然，阿羽的脚被一块石头绊倒，接着，他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不过他并没有立刻爬起，而是就那个样子一直倒卧在那。
  “好痛…”阿羽说了一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用手撑着地下，然后起身爬到一块破墙边坐下，他把右手用力按在自己的心口处，并慢慢低下了头。“真的好痛，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
  明明已经抛弃一切，但为什么还会这样？
  阿羽渐渐紧缩起身体，然后双手抱实双腿，他把头埋在膝盖里面，想让内心可以有点实在的感觉，但是很快，他发现无论怎么抱紧自己，心里面仍然是空空的，那种既悲伤但却又憎恨一切的感觉，使得他彻底把自己孤立起来，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哭，但是泪水就是没有流出来，想哭但又哭不了，这还真是难受。
  这就是所谓的空虚吗？
  阿羽缩到了一个角落里，他想让自己可以静一下。然而，就在这时，前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只见两个黑色的身影正慢慢走到他面前。
  “哈哈…”范尔边笑边扬了一下他的黑袍，然后向着阿羽单脚跪下，并摆出一副非常恭敬的姿态。“欢迎回来，我们的释迦罗大人。”
  身后的歌娜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然后又看向阿羽，接着，她也弯下身子作出一样的姿势，不过却并没有出声。
  “尊爱的释迦罗大人，我一直都在等待着你回来，在这漫长的岁月之中，我一直都心信你会重新降临。”
  “我不是释迦罗，释迦罗的意识还在沉睡，这个你也知道。”阿羽冷冷地说。
  “这个根本就不重要。”范尔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愉悦。“虽然是两个不同的人格，但你们都同属一个灵魂，他就是你，你就是他”
  “是吗，那随你喜欢吧。”
  “那么释迦罗大人，接下来，就请你用那半颗灵魂之心去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吧。”
  “创造…美好的世界….？”
  啊，对…我正是为了这个目的才会到达这个地步，我欺骗了所有相信我的人，背叛了他们对我的爱，为的都是这样，就算背负世间一切的罪恶，我也要创造一个让大家都幸福美满的世界出来。
  只是…
  想到这，阿羽又再用手紧紧捉起自己的心。那种失去一切的感觉，现在又一次深深刺中他的内心，很痛苦，真的很痛苦。
  范尔见他一直沉默不语的样子，于是问：“你还在犹豫吗？”
  “我…”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你就不需再去犹豫，无论你是司徒羽也好，还是释迦罗大人也好，你们的愿望不都是一样吗？”
  都是一样？说起来，释迦罗也是为了创造出心目中的美好世界而发动三圣物，这么说的话，我现在其实也是走上了和他一模一样的道路，那么我也会和他一样失败吗？我和释迦罗没什么不同，我们都是做着同样自私的事情，对，我和他都是一样的，只要可以达到目的，就算牺牲一切也是值得，我根本就不需要去考虑，根本就不需要再迷茫。
  阿羽慢慢抬起头来，这时，他见到范尔的表情好像愉悦得有点不正常，那是夹杂着些许疯狂的感觉，或许，经过这一万多年来的等待，他一直所积累起来的情感，当到达这时间的终点，他已经快忍不住要爆发出来了。
  “范尔，你也很期待吗？”阿羽问。
  “那是当然的！我等了这么久，为的都是今天！一个新的世界，一个可以让所有人都幸福的美好世界，这一天终于要来临，很快，这个绝对完美的理想乡就会出现，哈哈哈！”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这一万二千年来，你所等的究竟是释迦罗，还是你梦想中的那个美好世界？”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问问。”
  “无论我是等哪方面，这根本就不重要！”范尔说道。“既然释迦罗大人已经重新降临，我的等待没有白费就是了。”
  “可我不是释迦罗，虽然我们是同一个人。”
  “但你们的愿望都是一样的，难道你就没有发觉，到最后，你们所做的事情都是相同的吗？虽然你们是两个不同的人格，但是随着你们慢慢走上同一样的意愿，你们的意识最终都会融合到一起。”
  “融合到一起？”
  “对，正因为矛盾才会产生出不同的意识，但是，当你们的思想渐渐一致的时候，你和他基本就已经没有分别，当你完全接纳上一辈子的记忆之后，你就已经是释迦罗大人。”
  听到范尔的解析，阿羽开始明白，为什么自己可以变得如此冷酷，这是因为释迦罗开始苏醒的缘故，不对，也不能用苏醒来形容，只是他和释迦罗之间，渐渐地开始融合在一起，他们正在变成“同一个人”。
  范尔正是为了这一目的，所以自很久以前开始，就不断在暗中引诱着自己怎么做，从第一次在镜子之中见到他，再到后来踏上碎片之旅，这一切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和释迦罗过去的步伐达到一致，他知道在孙智的安排下，释迦罗的意识不会那么轻易醒过来，所以，他只能采用这样的手段，直接让两个意识融合成为一体。
  “我…会变成他？”
  “你还是你，只不过你和释迦罗大人已经‘没有分别’了。”
  我会变成释迦罗吗？阿羽不禁想。自己所做的事情也是和他一模一样，那么，释迦罗他是对的吗？如果他对，那么我也应该是对的，如果他错，那么我也会错吗？
  孙智曾经说过，在这件事上，其实并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好人与坏人，既然这样的话，我是否也可以毫无顾忌地重复释迦罗曾经所做过的事情？如果释迦罗真的可以抛弃一切去达成心中境界的话，那么我也应该可以，因为，我们是同一个人。
  阿羽慢慢松开紧抱着自己身子的手，然后站起来，他没有出声，也没有理会站在前方的范尔和歌娜，他的瞳孔里面仿佛失去了光彩一样，现在唯一可以支撑他走下去的，只有心中那唯一的愿望。
  已经没有退路了——
  阿羽一摇一摇地向前走去，他经过范尔身边，丝毫没有理会站在那里的两人，他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他知道，一切都将要迎来终结。
  ……
  浓密的乌云之中，突然，一道白光从中穿透，这仿佛就是照亮黑暗的希望之光一样，只是，这段曙光虽然能照亮周围，但是，却并不是为了重生而来。周边黑沉沉的一片，唯独是被白光照亮之处可以见到一点生气，因为在那里的地面上，正静静地站立着三个人。
  “奇迹之日并没有出现奇迹，相反，所带来的却是毁灭。”孙智边说边抬头望向上空的光源处。他把右手轻轻张开，接着，一阵淡蓝色的光团从手心中产生出，光团很快化成了一本镶有金色花边的黑皮厚书。书的封面没有名字，孙智把它从中间翻看，只见里面全都是空白页什么也没有，但是，孙智他仍然很细心的查看了起来。
  “后面已经是没有的了，还有什么好看的？”玛利亚说着，然后同样一张开手，一道金光从她手上化成了一把华丽的权杖。“现在就连时间都已经崩溃，除了新见市这一块，其他地方都全部消失了。”
  “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混沌之中失去了这么长时间的管理，
  其它世界应该多少会出现一点混乱，回去还要进行一系列的调整，真是麻烦。”
  “麻烦？”
  “难道不是吗？”
  “你学坏了。”
  “啊？”
  “先是产生出好奇心，然后现在又会感到麻烦，你产生出人类的感情。”
  “反正我们现在是意识形态，有点感情也是很正常的事，难道要像你那样冷冰冰好吗？我说嘛，其实你可不可以笑一下给我看。”
  “不可以。”
  “你真的一点也不好玩。”
  “你又学坏了，‘好玩’也算感情。”
  “不跟你说了，你真讨厌。”孙智说毕，然后侧过脸不去看玛利亚。
  袁修看着他们两个，如果不是知道他们身份的话，正常人一定会以为他们就是两个正在斗嘴的小孩子，孙智和玛利亚，究竟要用一个怎么样的关系去形容他们之间，这还真有点难想象。
  “你们以前一直是这样的吗？”袁修问。这个问题，他记得以前阿羽和晓怡吵架时也问过。
  “这个‘以前’是指多久之前呢？”孙智说。“如果是说我们以这种姿态进入到这里开始算的话，那应该差不多，在我们被释迦罗拉下来之前，我们是没有意识的。”
  “没有意识？”
  “对啊，你现在所看到的我们，只是被灵魂之心所赋予的两个意识，至于这幅躯壳，则是玛利亚她造出来的，说起来，我们两人的性格还真是完全相反啊。”
  “虽然相反，但你们相处得还很融洽啊。”
  “哦！”
  “就像是…该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