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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未来

第3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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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他说完,阿羽猛地释放出一道灵力,灵力直接通过“破”打进范尔的身体里面,范尔痛苦地叫了一声,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吐出,紧接着,他整个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地化成了黑色的细沙不断消散。
  “释迦罗大人没有错,没有…”范尔说着,然后慢慢把右手伸向阿羽的脸,大概他想触摸一下离开已久释迦罗。“释迦罗…大人…”
  然而,就在手将要碰触到的那刻,范尔终于整个人都化成灰消失了,经过这无尽岁月的等待,他最终只能在对释迦罗疯狂的诉说中烟消云散。
  阿羽把握着“破”的手垂下,他慢慢回过头来,只见歌娜正静静地站在后方看着,她脸上丝毫没有任何表情,就算面对范尔的死,他仿佛也没有任何感觉。
  “你不伤心吗?”阿羽问。
  歌娜摇了摇头,道:“没有感觉。”
  “你们不是青梅竹马的吗?为什么会没有感觉。”
  “如果是以前,或许我还会有。”
  “哦?”
  “在这一万二千年以来,我的感情早就已经麻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任何事物都已经没有了感觉。”
  说到这,歌娜开始回想起以前,就是袁修和小东父亲在公园相遇那次,当时,范尔还说她喜欢看这人世之间的感情,并称自己早已麻木,但是实际上,真正对感情麻木的应该是歌娜她才对,她当时纯粹只是好奇袁修和小东父亲相遇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就像是“玩弄”一样,她想尝试让自己可以对这种场面产生一点感觉,不过最后发现原来还是没用,歌娜她,在这无尽岁月中早就已经失去了所有情感,但惟独是范尔他自己,他其实还一直执着于对释迦罗的感情。
  “歌娜你恨我吗?”
  “这个…”歌娜想了一下。“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当时你要发动三圣物的时候,我想我应该有恨过你,因为我记得当时我好像并不同意你的做法,只是因为我太依赖于范尔,所以才没有说出来。”
  “那你现在对我还有什么感觉?”
  “没有,我刚才说过,我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
  “也就是说,我怎么使用灵魂之心的力量,你也不会过问?”
  “不会。”
  歌娜就像是人偶一样,完全的冷冰冰,那机械性的问答,丝毫没有半点生命力,或许,她现在所剩下的就只有一副空壳,灵魂早就已经麻木,对什么也不感兴趣,也没有任何的感情,完全就是一个活死人。
  阿羽不打算在理会他,于是转过身准备离开,不过此时,歌娜却叫住了他。
  “要走了吗?在这之前可以帮我一件事吗?”
  “什么?”阿羽回过头来。
  “可以帮忙杀了我吗?”
  “啊?”
  歌娜的样子还是没有任何表情,阿羽知道,她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想让自己这么做。
  “范尔已经不在了,我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世上,死亡大概可以让我有点痛的感觉,很久以前我就想试一下。”
  说毕,歌娜慢慢走到阿羽身前,然后示意他把刀子举起。
  ……
  整个新见市已经剩下最后一小块的领域,再过不久之后,一切都将会在混沌之中消失,现在世上还活着的人,估计就只剩下阿羽和袁修两个。
  轰——
  天空中响起了一阵巨大的雷响,仿佛是在为末日的交响乐奏上最后的一个音符,现在,正片天空已经渐渐开始消失,抬头望去,在那上方的位置,完全就被漆黑的虚空所覆盖。
  阿羽手中握着满是鲜血的“破”,跌跌撞撞地继续前进,他没有目标,只靠着本能一直走,就连他也不知道究竟想要去哪里。
  “原来…杀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阿羽想着。
  刚才,当歌娜蹲在他面前,并把头伸到他前方的时候,阿羽心里面丝毫没有任何感觉,当“破”的利刃把那个脆弱的头颅砍下来后,他只觉得杀人原来是一件如此干脆的事情,不需要任何犹豫,不需要任何顾虑,就这样稍微把刀子用以一挥,对方的生命就这样轻易地被他砍断。
  阿羽茫然地看着前方,这时,在不远处的风沙之中,渐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影子虽然非常高,但是看上去却稍微有点瘦弱。阿羽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近,终于,他看清了影子的真面目,原来那是一棵非常巨大的树,不过这棵树几乎已经枯死,只剩下残弱的树干和枯枝。
  阿羽来到大树身边,他把视线在地面上看了看,最后,他走到了一片稍微鼓起一点的位置,他把“破”插到一边,然后,他对着愿望树大喊了一声:“啊——!”接着,整个人一下子扑到了地上。
  “冰瑶,我回来了…”阿羽闭起眼,他的手轻轻一捉地面上的泥土。
  风沙不断在他的身上一直掠过,仿佛要把他掩埋在历史的尘埃之中,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羽才微微把眼睛睁开,而就在这时,他脑海里面猛地一震,一阵强烈的意识干扰把他从思绪中惊醒过来。
  “释迦罗看来快要醒了。”阿羽把一只手按了按自己的头。“如果他醒过来的话,一定会立刻发动灵魂之心的力量,他是不会像我这样犹豫不决的。”
  或许,正如孙智所讲,由释迦罗所创造出来的世界可以更稳定长期一些,他抛弃一切,甚至抛弃自己去为了所有爱着他的人,但是,那些人却并不理解他,并且认为他背叛了大家对他的爱,那么,释迦罗他…真的错了吗?
  他有没有错,这个实在没法判断,但是对于我,或许我在其他人眼中绝对是错,我同样抛弃了一切,但是,为的却是自己,我想创造一个让大家都幸福的世界,但是我明白,我实际上想要的,只是想让自己可以融入这个世界之中。
  既然我已经可以做到这么绝情,为什么那时我又要离开?就因为袁修的一句说话?因为他仍然对我的信任,使得我不敢去面对他?
  想到这,阿羽再一次闭上了眼睛,他觉得很累,他想就这样永远睡过去,既然自己动不了手离开了,那就让这个世界直接结束吧,什么也不再去想,让一切全部消失。
  阿羽让自己的身子尽量贴紧地面,因为他想拉近自己和冰瑶之间的距离。
  此时,愿望树后方的不远处,虚空已经一点一点地慢慢往这边吞噬。而就在阿羽什么也不想再去想之际,突然,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地落到了他前方的右手上。
  “嗯…”
  他慢慢抬头往前望去,只见在右手的手背上面,一样白色的小东西正静静地停靠在那,细心一看,原来是一只微微发着白光的蝴蝶,是“幻”。
  “原来你没事啊。”阿羽笑着,然后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起它,而就在刚碰触到的那一瞬间,“幻”突然发出一股强光,接着,在阿羽的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出现。“啊…!”
  半透明状的冰瑶坐在了地面上,她身上同样发着微弱的白光,她把手轻抚起阿羽的脸庞,然后说:“怎么这个样子呢,我说过,我还是喜欢看到你笑啊。”
  “你是…”
  “你觉得我是幻术的话,我会生气的,在一起这么久了都认不出是我吗?”
  阿羽立刻感应了一下冰瑶身上的灵魂体,那的确是她没错,这真的是冰瑶的灵魂!
  “我一直都附在‘幻’的身上,因为我说过,直到世界末日,我也会陪你一起走下去。”
  “冰瑶…”阿羽想伸出手把她抱住,但是却发现没有办法碰触得到。
  冰瑶往身后望去,只见愿望树之后的陆地正在渐渐消失。“这个世界很快就会消失了,估计我们也只能聊一会。“
  “一切都消失了,因为我而消失…”
  “所以嘛,有时阿羽真的很让人郁闷。”
  “你…觉得我错了吗?”
  “这个…”冰瑶想了一下,然后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问题重要吗?都到这个时候了,错不错也已经没有关系,反正无论你对也好错也好,我都会留在你身边。”
  “但是,我背叛了所有人对我的信任,我欺骗了大家,是我一手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但你做这么多不也只是想争取一点存在的意义吗?以你的角度来说,我觉得没有错。
  “那为什么他们不可以理解我,我会为他们创造一个幸福美好的世界,但大家却一个接一个地离我而去。”
  “谁说的,我现在不还陪在你身边吗。”冰瑶边说边轻轻靠紧阿羽,纵使她丝毫并没有摸到。“不止我,还有袁修,他到最后不也是一直相信着你。”
  “袁修他….”
  “你并没有失去一切,就算你认为已经抛弃了所有,但是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度,都一定仍然会有人去选择继续去爱你,我是,袁修是,还有就是死去的静子阿姨,我相信他们当时让你降临到这个世上,是真的出于他们的意愿,就算没有被扭曲的意志,他们一定也是这样渴望。”
  “妈妈…”
  没有父母是真心讨厌自己的孩子的。阿羽他想起了这句话,这句话第一次听到,是小时候父亲告诉他的,当时的他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直到后来父亲的离去,并且知道他是牺牲自己才让阿羽他降临后,他才开始体会到父亲说这句话时的心酸。
  说起来,当时在Eden世界里面,“父亲”也说过相同的话,对了,Eden那个绝对完美的世界,那个叫拉克西丝的女人曾经说过,那些架空世界都是基于真实世界制造出来的,也就是说,当时“父亲”的说话可以理解为完全是发自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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