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豪门妻

121:大结局(下,片段三)


    “程诺,圣诞节那天你有空吗?”
    “嗯?”
    “一起过吧,我们还没约会过呢!”正经八百的约会好像还真没有过。拿着本杂志,萧瑜翻看着,心情好像挺好。但相比之下,程诺似乎有心事,只淡淡的“嗯”了声,就没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似乎在认真开车,但萧瑜不是瞎子,能看的出来他有些心神恍惚。就在一个较为安全的路口突然大喊了声,“红灯!”
    程诺猛地一个急刹车,再往前看,哪里有红灯的影子?
    偏过头,他看着萧瑜几乎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应该是有些恼她拿这种是开玩笑,却也明白她为何如此。
    “瑜儿,下次别这样。”
    “别那样?”萧瑜微微挑眉,放下手中的书册,勾了勾嘴角,但并没有牵动出笑容,反而显出几分不快。不过,拿出脾气是本能,压得住脾气才是本事,她和程诺都有这本事,把脾气压了下去,斜着眼睛睨着他笑道,“别拿车上两条命开玩笑是吗?程诺,你不觉得,你带着满腹心事开车和酒后驾驶一样吗,也是在拿两条命开玩笑。不,还有可能是三四条!我未来的宝宝可不准你用他亲娘的命开玩笑!”
    “亲爹的命就不值钱是吧。”知道自己刚才想东西想得入神了的程诺自觉失态的笑了下,他干脆将车子转入一旁,停下,反手钳住萧瑜覆在杂志上的手,眸中微微闪过一丝狼狈,转而又划过一抹暖意。“瑜儿,让你担心了。”
    “知道我担心,就最好告诉我,你和慕寒、何岑念他们在倒腾什么呢!”萧瑜脚边放着的纸袋子倒了,她就那么踢了踢,随意的把纸袋子又扶正,挪到一边,浑然不在意这里头放着的两座水晶奖杯和一本18K金的荣誉证书。“诺,告诉我好吗,别让我胡思乱想。是不是陆煜那混球又不安分了?”
    “他一直不安分。”接了句,程诺无奈的拎过被她连着踢了几下的纸袋子,放到后头座位上,“这东西你不要也别踹了,咱妈说,她媳妇儿的荣誉,她要特别打造一个水晶展示柜,封起来!”
    “你别岔开话题,说说,你这满眼忧心忡忡的是怎么回事儿!”萧瑜唬人的瞪圆了眼睛。
    “有那么明显吗?”程诺摸了下脸,难道功力减退,还是真的太担心了?应该是后者吧,若是在别的事,别的人,他可不会如此。苦笑着,程诺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小家伙,真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把她给绑在身边,以免他为她担惊受怕的。
    “有,当然有!”伸手捏了捏程诺的脸颊,萧瑜眼中的担忧更浓了几分,“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失态过。程诺,和我说说吧,让我也好有所防备不好吗?”
    程诺低头吻了吻萧瑜的红唇,挡住她还未说出的话语,缠绵悱恻的与她在车内拥吻,热烈,激扬,似乎想把她都给吞了才甘心。好一会儿,就在萧瑜以为自己快要没气儿的时候,程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那两瓣红唇,微微喘息着,伸手摩挲着她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瞧着她连连娇喘的模样,程诺有些不舍,但最后还是狠下心来,想着,还是按原计划形式,就压下了那一肚子的苦水,对萧瑜说:“瑜儿,你们组委会是不是对获胜的人有特别的奖励?”
    “诶,你怎么知道的!”组委会刚才找她就是这个原因,听说一位赞助商给前四名提供了一个出国进修的机会,三、四名都答应了,第二名的那个小男生要回去和他的老师商量,至于萧瑜,在组委会几个老师关切的眼光下,没说拒绝,但也没想去的意思,就说考虑考虑。可这件事萧瑜并没有告诉程诺,他又是从何得知的?难道说……
    萧瑜想到了那个最为肯定的,也最具有说服力的原因,睨着他压低声音问了句。“是陆煜?”
    程诺默认的点了点头,“我知道,那个机会一定很有吸引力,但瑜儿,我不希望你去。”这不单单是他自私的想把她留在身边,更是因为,所谓的机会其实是个虎穴,他不想她去冒险。
    “我还以为是慕寒他大哥弄的呢!”萧瑜扬声,浅浅一笑,又道:“我不会去的,虽然他的培训很吸引人,但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冒险精神。而且,这个机会只有一个,在我和那小子,哦,就是那个和景致很玩得来的小男生,你见过的……是在我们之间选的。我想,我就不去和他凑热闹了,这个机会,让他了。”
    “嗯。”程诺没有再多刻意的表现出什么,他知道,萧瑜的眼皮子底下,他能做的最不漏破绽的,就是做他自己。重新发动车子,程诺又转了话题说,“柳阿姨帮你的身份证改好了,瑜儿,明天我们去领证吧。”
    “领证?好啊!”萧瑜出现短时间的迟疑,但很快又答应了下来。
    程诺有些惊讶,他的小妞妞居然答应的那么爽快?不觉用余光瞄了她一眼,见她没有生命不对劲的地方,就又说了句,“瑜儿,如果我不能陪你过圣诞节,你会不会生气?”
    他的语速很平缓,还和以往一样,只是这里头浸透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古怪情绪,让萧瑜不觉怔了下。转过头来,她打量着程诺,心中有些狐疑,但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用仿佛和他聊天一样的口吻说道:“不会生气,但我会觉得可惜,可惜我们浪费了第一个圣诞节。不过,我们还有元旦、春节,都可以一起过。”稍顿,萧瑜忽然伸手伏在了程诺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尖轻轻搭在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随着他的动作而动着。用那温柔婉转,仿佛百灵鸟似的声音,徐徐地说了句,“而且,我们还有很多个圣诞节,很多……”
    “你啊,把我的话都抢着说完了。”刚好到了萧家老宅门口,程诺减速,缓缓驶向萧家大门内。在花园门口停住时,他伸手轻轻刮了下她挺翘的小鼻子,宠溺的眼光几乎要将她溺毙其中。“我尽可能在圣诞节前忙完的,还要给你庆祝生日呢!”
    都说圣诞节出生的孩子,是上帝赐给世人的礼物,而萧瑜就是那天生日。对程诺来说,她是上帝赐给他的礼物,最美好的一份。
    “你要去办事情?”
    “嗯。”
    “不能说?”
    “现在不能。”
    去着安全带,萧瑜看着程诺,那认真的眼神,好一会儿,她突然笑了,伸手摸了摸程诺的脸道:“程诺,你还是继续当你的笑面虎吧,一本正经的形象不适合你。”扬起脸儿,她眯着眼睛打量着程诺,乘其不备,突然调皮的亲了上去。双手捧着他的头,温热的吻顺着他的唇,划过脸颊,眼角,眉宇,额头,又一路滑下,最后落在了他的鼻子上,张嘴就咬了一口。听见程诺吃痛的闷哼,她才放开手,略带几分得意的看着他高挺的鼻梁上的那个牙齿印,下意识的伸舌头舔了舔那尖尖的小虎牙说:“给你盖个章,以免跑了,我亏。”
    见程诺的喉结微微滚动,似乎在吞咽着什么,萧瑜坏笑着,又说了句,“哦,还有,明天我们去民政局吧!”
    幸福来得太快,程诺的眼波中刚刚流转过一抹有些小邪恶的微光,荡漾着幸福的波动。可还没来及说话,萧瑜就动作麻溜的开门下车,跑的比兔儿还快,一溜烟的窜到了刚回家,还没进门的萧父身后,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萧老爹立刻回头,狠狠地瞪了眼院子里那招摇的车子。萧瑜小姐得意的朝着程诺招手,狐假虎威的模样,让程诺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成功反击了一把,按下窗子,对着那头的老丈人打了个招呼,又对萧瑜“叮咛”了句,“瑜儿,明儿我来接你,咱们去民政局!”
    送上飞吻,他关上车窗,调头离开,留下萧老爹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家还没怎么捂热乎的宝贝女儿,“萧瑜,你给我解释清楚,你们去民政局干嘛!”
    萧瑜推门进去,萧老爹的嗓门让房子里的人几乎同一时间,齐刷刷的转头朝门口玄关处的他们看去。原本在客厅里听京剧的萧老爷子一听这话,赶紧关了电视,转脸,操着一口天津话,高声为了句,“说嘛呢?”
    而端着汤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沐相思却不知怎么了,一个分神,手滑了下,汤盆坠落在地,瞬时崩裂。
    萧瑜童鞋一个箭步上前,捧着沐相思那双娇嫩又娇贵的手,看着上头那一片红痕,赶紧叫人去拿烫伤膏和冰块。但沐相思却像是一点都没觉得疼,只反手握着萧瑜,看着她,目光略显讶异的问了句:“你和程诺准备去领证?什么时候!”
    “明天啊!”萧瑜此刻最关心的是沐相思的手,没有注意到她脸上一瞬的仲怔,以及眼底迅速浮起,有沉下的复杂深意。
    看着女儿细心的帮她冰敷,又忙着涂药膏,一旁的丈夫也不再纠结女儿要领证的问题,而是焦虑的看着她,在旁小心的捧着她的手吹气。沐相思红了眼眶,好一会儿才看着女儿,仿佛关切的说了句,“明天要都听小诺的,别使小性子,别闹小孩子脾气。成了家就是大人了,要付得起家的责任,知道吗?还有,多加小心!”
    这句话,当时萧瑜还只当是关心,但在几天后,她才会为过来,沐相思话里话外那别有的一番深意……
    次日早上,程诺带着萧瑜去了民政局,眼瞧着前头排的老长队伍,程诺就拉着萧瑜要往民政局后门走。但萧瑜直接拒绝,说领证不走后门,排队才有意义。接着还发表了一段歪理,她表示,排那么长的队伍,一定需要好些时间,如果半道上她或者是他后悔了,还有个溜得机会。这话一说出来,前后的年轻男女都笑了,又因为两人身上那出色的别样气质,不觉都多看两眼。
    排了快一个钟头,终于到了他们,两人走进去,没说走什么后门,一切都按着流程来。两人先去照了照片,然后又到工作人员那边登记注册信息,最后一步则是双方确认签字。
    萧瑜扫了眼,拿起笔就要落下,这时,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却突然环扣在了她的胳膊上,令她下意识的愣了下。
    “程诺?”
    他的手抓的很紧,很紧,目光却异常严肃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问,“萧瑜,你清楚自己是在做什么吗!”
    “我不是瞎子,连近视也没有,看的清楚字。”萧瑜白了他一眼,似乎很无所谓。
    “签了,就不能反悔了。”程诺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谁说不能反悔的,这不还可以离……咳,我和你说,那事儿太麻烦了,我不想,你也甭想!”萧瑜柳眉一横,多了几分霸气。低头,她瞪着男人的手,心头却热热的,她知道他在想什么。“程诺,松手。我不会拿自己大半辈子的幸福开玩笑,选择了我就不会后悔,而我相信你,你也不会放开我的!”
    程诺松手,萧瑜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娟秀的字迹柔中带刚,蜿蜒而行,犹如行云流水。而一旁的程诺,盯着她签下的名字,顿了下,也握紧了笔杆,认真而有力的签下了他的名字,字体饱满,力道苍劲,龙飞凤舞的刚劲字体,到和萧瑜的极为匹配。
    等程诺签完字,萧瑜忽然有种浑身冒冷汗的感觉,不觉深深吸了口气,又不落痕迹的悠悠吐出。再听着工作人员宣布,“程诺、萧瑜二人,与2011年12月20日,正式结为合法夫妻,特此证明!”
    “喀——”
    钢印敲上,萧瑜的嗓子眼跟着都紧了下,从此她的身份大概就要被关上程太太三个字了吧。不,也许是程三太太……
    拿着署名S市民政局的结婚证出来,程诺和萧瑜在工作人员得道贺声中,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喜烟喜糖,送给那些给他们办证的工作人员,这才双双离开了民政局。
    工作人员瞧着那对同样出色的男女的背影,有些出神。等下一对叫号时,她才回过神来,和旁边的工作人员说了句,“没想到这两孩子走到一起了。”
    “沈姐,他们你认识?”
    “嗯,他们小的时候,我见过。”
    “哈,真的啊,那敢情好,等明儿程家、萧家请你吃喜酒,你帮我找新娘子要个签名,我家女儿可喜欢她的画了。对了,前几天的报纸、新闻你看了吗,都是报道他们那圈子人的。”年轻些的工作人员显然很兴奋的说着。
    沈姐笑了笑,徐徐点头,没再和她八卦,只说了句,“那个圈子水深的很,不过能出现这样一对,也算是难得了”,停了下,她看着那对照完照片出来办手续的男女,接着说,“工作吧!”
    程诺与萧瑜十指相扣的走出民政局,另一只手上则拿着两人刚刚领到的结婚证。或许对别人来说,这结婚证书就是一张纸,一个大红色封套,上头映着一张两人的免冠照片,写这几行简单形式主义的文字,冠冕堂皇的证明一下,最后敲个章就把两人栓一块了。但对于他来说,他这26年,似乎就是在等这个女人的出现,等她一起去领这个菲薄的廉价的小本子。这个廉价的本子,对他来说,却是天价难求,而今,梦寐以求的事儿达成了,可他想到晚上可能就有和她分开,程诺的心中伸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很是难受。
    他唯独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抓住她,现在是,将来亦然!
    被程诺握的手有些疼的萧瑜明白他此刻的心情。萧瑜的心中也一样,上辈子,她最奢望的大概就是一个爱她并且她爱的男人,对她表白,恋爱,约会拍拖,然后求婚,领证,结婚。而今,那个梦一样的故事,成为了现实,那个男人出现了,就在她的身边,刚刚陪她做完倒数第二步,领证。此刻,她的心仿佛被蜜糖包裹,其中一只被困了两辈子的野兽冲出了铁链与枷锁,带着那深深与欲望,想要去抓紧他,也不想被他放开。
    从此刻开始,他们就将是彼此的了。
    程诺回握着她,另一只手缓缓抬起,在阳光下打开那本鲜红的结婚证,带着几分炫耀的说,“瞧,我老婆多漂亮!”
    萧瑜一听,柳眉倒竖,故作不满的瞪着他说,“我老公更帅好不好!”
    两人攀比起来,愣了下,转即哈哈大笑起来。程诺没有松开手,而是紧紧抱住她,有些傻气却很认真的叫了声,“老婆。”
    “嗯?”
    “老婆我爱你。”有人说事实的表白,会增加两人之间的感情。
    “嗯!”
    “老婆,你也爱我。”
    “爱,非常爱。”两辈子在等待一个人,这种感情,应该不会比他生命中的二十六年等待要短。
    “呵呵,那么……老婆,叫声老公来听听!”程诺想将她揉入骨髓中去。他控制不住自己那心中越发膨胀的爱意,满满的爱,在一瞬间喷发而出,在她签下那个名字时,他的心也随着她的手,将她的承诺刻入心底。从此,她就是他的了,他要将她圈在自己的羽翼下,细心呵护、保护、爱护一辈子。他想要和他手牵着手,相互扶持着,一直走到终老的那一天。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开她,绝不会。
    “老公。”
    “嗯。”听着萧瑜那甜美的声音,程诺觉得,他的骨头都要软了。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老公老婆叫着很别扭,但今天自己叫出口,却觉得这是世上最美好的称呼,对自己的最爱的女人。
    “老公,你要对我好,非常非常的好,我也会对你很好。”萧瑜撒娇似的又说了句,去下意识的回抱住他的腰。而这时,程诺忽然问了句,“准备好了吗,老婆?”
    萧瑜愣了下,“准备什么?”
    “我不会再放开你,直到死的那天!”
    萧瑜怔了下,眼眶有些热,但她咬着唇,没让不争气的眼泪流出来,虽然那种泪水叫感动。是的,她被程诺朴实的甜言蜜语给腻到了,心中那丝丝甜蜜比唱着甜蜜蜜的女星的声音更要甜上千万倍,却也无法表达此刻那股名为感动的暖意,顺着心头的血液喷出,缓缓流向各处经脉,温暖了她的人,也仿佛温暖了她将来那片位置的世界。
    有她,也有他的世界……
    再醒来时,萧瑜心底一片凉气升起,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哪儿!瞧着,这四周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但这浓烈的香水气息却让萧瑜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绝对不会再自己家,或者是程诺的家里。
    记忆里,她在和程诺领过证后,就去约会了,和所有的情侣一样,吃饭、聊天,看电影,接着去海边散步,挖贝壳,踩海浪,将幸福的点点滴滴留在了相机里。玩累了,她睡着了,之后……
    耳边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萧瑜几乎是下意识的闭紧眼睛,调节着有些急促的呼吸,让自己放松,缓缓的吸气,呼气,像是还在睡梦中一般。
    一只手忽然拂过她的额发,萧瑜皱了下眉头,这绝对不是程诺的手,这双手并非长期握笔,而是握枪。她在一本上看过,握枪的人手上的那几处会很粗糙,生有薄茧。
    “醒了?”不是疑问,是笃定。
    这声音让萧瑜立刻想起了一个人——宗政倡齐。
    所幸,她也不和他装了,猛地翻身坐起,抬脚就把他给踹开了。黑暗中,她有些不适应,但还是拿出十足勇气,“你丫要再敢靠近一步,我管你舅舅还是叔叔的,就当是替天行道,踹死一个少一个!”
    宗政倡齐笑了笑,把床头灯打开,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沉着淡定的看着萧瑜,眼里闪着兴味。见萧瑜不说话,也打量着他,宗政倡齐又展开那迷惑众生的笑颜,斜挑着唇角,给自己倒了杯酒,朝萧瑜示意,“来一杯?”
    “不要!”
    “呵呵,怕我下药?”宗政倡齐不在意的耸耸肩,睨着她说,“诶,你怎么不问我你在哪里,或者说我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嗯?”
    “为什么要问!”
    萧瑜反问了句,噎了宗政倡齐一下。他轻咳了声,放下酒杯,那猩红的液体微微摇晃几下,也平静了下来。再抬眸,他瞧向萧瑜,邪邪一笑,“我以为那是正常反应。”
    “我以为我的更正常。”萧瑜不甘示弱的顶了回去,一时间,两人再度陷入沉寂。
    萧瑜拿余光扫了圈屋子,确定这绝对不是在自己家,顺着落地窗看出去,这景色似乎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回忆着,萧瑜这才突然想起来,上辈子一次没有灵感时,慕寒就带她来过这里。
    看见萧瑜的眼睛蓦然瞪大,宗政倡齐含笑问她,“知道这是哪儿了?”
    “你把我打晕扛走了?那程诺呢,程诺他……”
    “是他把你交给我的。不,具体点应该说,他怕我下手太狠了,就自己动手,在你喝的药里加了点手脚。”宗政倡齐坏笑着摆摆手,“别这样看我,这事儿,你妈妈,你那个经纪人,还有何家那孩子都参与其中了。我可没逼他们,只是谈了谈条件!”
    “什么条件!”
    “你答应我件事儿,我就告诉你。”
    “我不是在和你谈条件!”
    “我也没和你谈条件,萧瑜。”宗政倡齐敲起了二郎腿,随意的模样却看不出半分随性,还是那样的有味道,让人的视线总是在不经意间注意到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宗政倡齐看着萧瑜,放缓了声音,语调中带着些笑意与凉薄的味道,“别看了,你现在在七十几层的地方,屋门外有四个保镖,走道里,电梯口也都是负责你安全的人。哦,忘了说,就算你顺利的逃出去,楼下大厅里,门口,还有停车场、地下室,都有我的人。用咱们老祖宗的话怎么说来着……哦,插翅难飞!”
    听着他说的倒轻巧,可萧瑜却觉得自己成瓮中之鳖,只要宗政倡齐勾勾小手指头,她的小命就有危险了。
    “别想太多,我可不会要了你的命,你是我侄女。”喝了口红酒,宗政倡齐继续道,“我让你答应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我之前在萧家说过的,只需要你答应继承点东西。我和你保证,这些东西不违背道德道义,而且还很有意思。萧瑜,考虑考虑吧!否则的话,我只能按照承诺过的事儿,把你关在这里,待到那边事情都平息时,再给你放回去,不过到时候,啧啧,你还能不能见到他们就很难说了啊!”
    “你……威胁我?”这不明白这威胁吗!
    “算是吧,这也是一种策略,呵呵。”宗政倡齐又笑了,但他每笑一次,萧瑜就会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大概因为他的笑太冷,却又太热的缘故。冷是薄情寡义,热是太过耀眼刺目,待着很强烈的目的性。
    萧瑜犹豫了下,索性明白,这种人你要是和他斗心眼儿,至少还得在多长一辈的岁数。否则,在他跟前,她就是孙猴子,那他则是如来佛。既然事情都到了这份上,程诺他们把她交给他就说明他可以信赖,那么,她也就顺势答应了他,这样才能知道程诺他们在做什么事儿。
    直觉告诉她,程诺他们现在在办意见非常危险的事儿。
    “好,我答应。”
    “爽快。那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侄女儿,好好休息吧,倒腾好时差,明天我带你去办手续。”
    “诶,你给我停下!”见他要走,萧瑜直接叫他,可他居然迈腿就往外头走,连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萧瑜眼珠子一转,叫了声宗政倡齐,他还是没理会,依旧慢慢地朝门口走去。脑中一根筋忽然崩了下,“叔叔”二字脱口而出,萧瑜见他的脚步停了,就乘热打铁,“叔叔,请你告诉我,否则我睡不着。”
    “嗬,程诺那小子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吧,按说你们两个遇见的时间也不长,怎么会……这么如胶似漆的?小侄女,你就那么担心他,嗯?”
    “不仅仅是他,还有慕寒。”他居然也参与到这里来了,是否他也知道自己会被送走呢?
    宗政倡齐就像是知道她的心思似的,但也觉得,这丫头不简单,假以时日,一定是个极为出色的厉害角色。就凭她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做派,他就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在她的身上还遭到了姑姑的影子。
    又想起了宗政曦,他垂眸掩饰那一闪而过的忧伤,抬头半眯着眼睛打量萧瑜,有几分促狭。好一会儿,他才收回目光,又坐回了原位,和她说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原来,他们在这之前很久就开始了部署,包括诱引陆煜也是他和程诺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只不过这部分是由她来执行的。
    他们先后铲除了对她有害的人,连本带利的讨了回来,而现如今又在狂风暴雨来临之前,慕寒和他达成了一个协议,让他保护萧瑜,并和他们联手替夏瑜报仇,替萧瑜在陆煜身上讨回公道。
    “所以那次订婚宴……”
    “嗯哼,是我有意去砸场子的。”
    “你完全可以……”直接搞定。
    不等萧瑜话说完,宗政倡齐缓缓颔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勾起唇边的邪笑,淡淡道,“最好的报复方式,就是将他捧到最高处,然后狠狠摔下。我,与其杀之后快,最喜欢但还是看别人受苦受难的模样。”
    萧瑜嘴角抖了下,心道,这男人绝对不能惹,绝对。
    “那,你和程诺他们,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就达成共识了吧!”
    “不,在这之前,你不记得之前我帮你解过围吗?在事务所,你被陆煜缠上的时候,嗯?”
    萧瑜还真想起来了,微微张开嘴,但落在喉管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好半天,她才突然的冒出一句,“这和我来这里有什么关系。”
    “捧到了最高处,当然要把他往下扔了,虽说场面挺残忍的,但我喜欢。”摇动着杯柄,那猩红的液体就在杯子里摇晃着,丝毫没有被他给晃出来。而萧瑜的目光在落到杯子上时,忽然想到了什么,瞠目,还没说话,他就说了句。
    “程诺他们没有危险,只是有你在,他们根本没办法大展手脚。萧瑜,你还不了解你男人,在你面前,他永远都想表现成谦谦君子的形象。他顾忌你,呵护你,疼爱你,才不想让你看见那么多阴暗的场面。就连这些,他和慕家那二小子都没让我和你说,那个何老三更好玩,居然用胁迫的口吻和我说,让我把这一切带到棺材里。呵呵……”
    萧瑜虽然气程诺骗她,但一切都是为了她,那抹怒气也就消失了,至于慕寒,他从来都是如此,萧瑜早已习惯。但何岑念……萧瑜想,这下大概不能用他和程诺是兄弟来解释了吧。苦笑,她这辈子的桃花债看来挺多,但有那个红本本,再多的也只能是过眼云烟了。毕竟,爱情这东西不能强求,也不能还,这么长时间以来,在她心里、眼里至始至终也只有那么一个人。
    想到了那个结婚证,她伸手摸了摸身上,刚想开口,宗政倡齐已经站起身走了过来,并将手中的那抹鲜红的东西递给她说,“收好了,他说过几天来接你,可是要看证据的。”
    “哧——”萧瑜笑出声来,宗政倡齐却有些不解的挑眉,“你就不怨他把你丢给了我?”
    “这是你们之间的交易不是吗?再说,他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又不是因为我在那边碍事儿,想把我抛开去找女人,或者……男人。”
    “你……你和我姑姑还是不一样。”宗政倡齐笑了起来,淡淡的说了句后,将话锋一转,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上。“等一切都平息了,他就会来接你。明天办完手续,我把这把的工作交代一下,就带你回宗政家,之后,你还要帮我一个小忙。萧瑜,能答应吗?”
    “包吃,包住,不虐待我,我就答应。”萧瑜坦然的说。
    宗政倡齐有些哭笑不得,盯着萧瑜看了好一会儿说,“我真有点嫉妒他。”
    “谁?”
    “程诺。”
    “哦,谢谢你的嫉妒。”值得被嫉妒的人,一定是最好的。
    “就不问问他们的行动计划?”
    “等他自己和我说。”她相信,不论他作什么,都一定会成功。
    “你对他还真有信心啊!”宗政倡齐斜了她一眼,轻哼,关门走出房间。吩咐门口的保镖几句,他就转入书房,拨通程诺的电话。“她醒了。”
    “嗯。”
    “她出乎意料的平静,还非常的信任你,关心你的安慰。”
    程诺顿了下,淡淡道:“你违约了。”
    “呵呵,我宗政倡齐做事情从来只按心情。”笑了笑,他收起那纯粹邪恶的笑意,严肃道:“程诺,你要不能扫清她身边的豺狼虎豹,我是不会把她送回去的,给我记清楚了。还有,留好你的命,我可不想让我侄女一嫁给你就守寡!”
    那边盯着电脑屏幕,和身边的操盘手不断下达指示的程诺停了会儿,换了只手拿着手机,嘴角挑起一弯自信的笑。“宗政倡齐。”
    “嗯?三少又和见解!”宗政倡齐邪笑着,似乎还有一堆话等着揶揄程诺。但声筒中却传来非常认真的话,让他不禁愣了下。
    程诺说:“我又旺妻命,会家庭和睦,子孙满堂。”
    没等宗政倡齐在说话,程诺已经挂断了电话,对一盘的操盘手比了个朝下的手势,果断的吐出一个字,“抛”。
    大洋彼岸,宗政倡齐拿着手中想着盲音的电话,回过味来,呵呵一笑,心道,小侄女眼光不错,没挑错男人。
    一切计划按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送走萧瑜的那天,何岑念暗中派去保护萧瑜的人,成功的抓住了陆煜派出的棋子,许崇舟和潘燕。他们计划绑票萧瑜,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正着急时,却看见萧瑜被别人带走了,而程诺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送走,这让潘燕极为讶异,许崇舟则担心萧瑜,气急败坏的想要追上去。不过,潘燕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萧瑜,她的死活与她无关,就抓住了许崇舟,要回去找陆煜商量。可是,这前脚还没迈出去,两名大汉,一人赏一棍子,和程诺打了个招呼,就将两人扛了回去,交给何岑念。
    女记者,许崇舟,潘燕三人北关在了何岑念在周边小镇风景秀丽的别墅下的地下室里,接着“度假”的借口,何岑念同慕寒一起前往,他们用了点小手段,就把话给逼问出来了。
    接着,这边的程诺顺藤摸瓜,找到了下一个突破点,在陆家股市动荡之时,他和慕寒、何岑念用雷霆手段,连着打压许崇舟和潘燕,将他们彻底击垮。慕寒甚至挖出了潘燕曾经的丑闻,授意给杂志社的朋友们,大肆宣扬了一把,至于许崇舟,则因为实验上的问题,被Y大开除,因为有了那样的前科,别的学校也不敢再用他,实验所,研究院就更不用提了。
    但许崇舟为求一笔钱,就替程诺约了萧雪,给她放出假消息。萧雪信以为真,立马扔下了陆煜交代的工作,一路赶来,却在半道上被何岑念的人给掉了个包,带回了别墅,逼问出所有的事情后,又将她扔回车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送她回到片场。
    那边,陆煜忙着家中事务忙得不可开交,却适逢陆家集团公司换届选举董事长,陆家因为“经营不善”不得不将董事长之位让给持有股权较多的一匹年轻的黑马——程颜。
    据说再开董事会那天,一向雍容自持的陆煜居然因程颜的出现而失态,回到家中更是把自己关在房里,砸东西泄愤。当然,这只是众人知道的,不知道的是——深居简出的程颜,实际上是程诺的二哥,程家次子。为人风流,性格阴晴不定,很难琢磨,人送称呼,魔鬼总裁。当然,他也有他的优点,就是会赚钱!而这次,给陆家股市造成那么大动荡,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他花样百出的买下了部分陆家董事的股权,加上有宗政倡齐作为后盾,两人一明一暗,用51,的股权占领了陆家在集团的地位。并在交接会上,他和代替陆父出场的陆煜握手时,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这就是打我弟妹主意的报应。”
    陆煜心里和明镜儿似的,当然知道,所有的事情都败露了。由于他太过自负,回头才发现,自己被萧雪、许崇舟和潘燕给骗了,但没等他来及回头教训他们时,更大的打击来了,陆父找了个由头,将他推出了陆家家门……
    程诺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和有半年多没回过家的兄弟见了一面,却没有带他侄子程资炎去。
    “准备去接弟妹了?”
    “准备在这里呆多久。”
    “我还没见过弟妹,听妈说,资炎好像挺喜欢她的?”
    “你还知道程资炎是你儿子?这次准备什么时候再走。”
    程诺虽然面上从来不表现出来,但这心里还是蛮疼爱那个侄子的,只是有时候,这个侄子和他那个没阵型的老爸程颜一样,好色!见着美女就走不动路了,抱着萧瑜就叫老婆,还和他抢……
    “老三,我们那么就没见面了,你就只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走?”这个弟弟,还真是冷血无情啊,利用完他了就把他直接丢一边,心里眼里脑子里,全是飞去见他的心肝宝贝似的。毕竟感叹,诶,男人啊,结了婚,亲哥都没老婆重要了。“老三,你真是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看看我儿子的。哦,还有爸妈和爷爷奶奶,这下你放心了吧!”程家三兄弟虽说是一起长大的,但他和大哥的感情远远没有和老三来的好,可现在……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胃,苦笑,再好都没机会了吧。抬头,他在人精似的弟弟没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之前,看着他的眼睛又说了句,“我等你婚礼后再走,怎么说我都是个当哥的,要看着你结婚,也要看看能让程资炎那小子心心念念的媳妇是个什么人儿!”
    “那是我老婆,不是你儿子的!”
    “老弟,淡定。瞧你这火气大的,来喝点茶润润嗓子。等会儿飞过去把弟妹接来,我还没见过她真人呢!”递过去一杯烈酒,程颜故意调侃程诺。其实,他自己知道,程家三兄弟里,就属程诺的本事好,当年若他肯留在B市,现在绝对是顶尖的人物了,比他们大哥要厉害多了。只是,他从来不想和大哥争。
    大哥的功利心太重,而他则无心官场,早早下海了,至于老三,选择的大概是他们都没想到的行业,却又聪明的有意避开两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程颜胃疼的要命,见他不喝,干脆端回来,自己一口闷了。“嗯……味道还和以前一样。”
    “程颜,你能不能让爸妈省点心。”
    “程诺,你能不能理解下我热爱的自由!”
    “我走了,你自己回家看看吧。”程诺压着性子,不想在和这个“浪子”争吵一年回家几次或是几年回家一次的问题,转身离开了酒吧,开车朝机场飞驰而去。却不想,原本在酒吧里豪饮的程颜,此刻扶着墙走出洗手间隔间,里头那淡淡的血腥味怎么也挥散不去,一抹紫黑色的血迹还粘在他的衣袖上,很是狼狈。望着镜子,男人苦笑不已,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难辨的悲怆,呢喃道:“阿姿,再等等我,我就要去那边和你见面了……”
    机场,vip候机室中,程诺和慕寒碰头,准备一起去接萧瑜回来,可就在候机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宗政倡齐的电话。电话里,宗政倡齐告诉他,让他一个人过来,疑惑间,没等他答应,宗政倡齐就又补了句,“陆煜从此不再是陆家人,这就是我给你的诚意。程诺,让慕寒留下,还有好些事儿需要他去办呢!”
    于是,慕寒就带着疑惑留下,程诺则是有喜有忧的离开了S市。他喜的是可以见到萧瑜,而忧的则是,宗政倡齐嘴里那句略带深意的话,似乎这边的事情还没完。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程诺他们都大意了,没有想到,陆煜就算离开了陆家还能再恢复。用慕寒的话说,那叫原地复活。
    就在送走了程诺之后,慕寒开始着手按着程诺的猜测去调查他们大意的地方。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吓了一跳。
    这个陆煜居然背着陆家人,在这之前就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即使不用在这个时候,也会在陆家面临危机时,给自己找个全身而退的机会。顺着陆家的那条线,他查到了陆煜当初挪了不少资金过去,注册过另一家公司,而这家公司最近有了徐家的产业支持,迅速崛起。
    就是说,他虽然脱离了陆家,死了一次,但现在真的是原地复活了,还是满血的!这比脱了层血皮的Boss还拿打啊!慕寒哀叹了一把,同时又从何岑念那里知道一个新消息,惊得嘴巴都没合上。这刚想给程诺打电话,又想起他还没安全着陆呢,可他想起了程诺转述的宗政倡齐的原话,脑海中立马灵光一闪,给宗政倡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他们这边又有变动,查到了新的消息。
    “说来听听。”宗政倡齐穿着复古的黑色长袍,看着屋里头还在刻苦练习着舞步的小声音,眸光微微一暖,笑了笑对她指了指电话,这才走出门去,坐在回廊上,看着外头那波光粼粼的池水,盛水的竹筒随着水滴,不断的左右摇摆着。
    听着慕寒的话,他的眸光越发凌厉起来。
    这个陆煜比他们预想的更懂的自保,但他偏偏对萧瑜如此执着,大概有别的原因吧。
    “慕二,这陆煜和萧瑜到底是为什么?”如果只是喜欢,没理由会那么深。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呵呵,他也是男人,他也有得不到却又喜欢的厉害的女人,但他也懂得放手。
    这个道理,陆煜没道理会不懂。
    “因为……夏瑜。”
    “又是她?”宗政倡齐表示很无力,似乎只要在陆煜面前提到这个名字,他就会变得很奇怪。可这个夏瑜和萧瑜又有什么联系呢?据他所知,萧瑜的背景虽然高,可却也简单的近似乎透明。
    “他对夏瑜的占有欲很深,但却从来没真正的得到过,之前他还做过许多疯狂的举动,所以……”
    “所以,夏瑜的死和他有关?”
    “就是他做的,只是证人不愿意出面。”
    “嗬,你们没办法吗?难道你想让他原地复活,再杀回来,把萧瑜抢过去,然后任凭他把萧瑜变成第二个夏瑜,嗯?”
    宗政倡齐咄咄逼人的追问让美好愣了下,很快冷下声说,“不可能,我不会让萧瑜再去趟浑水。那个混蛋,我要亲手收拾!”
    “呵呵,你的确该亲手收拾。慕寒,知道我把你留下来的原因了吧。”
    慕寒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他明白,宗政倡齐是想借他的手处理掉陆煜,同时也是在告诫他,夏瑜是夏瑜,萧瑜是萧瑜,两者不能混为一谈。陆煜对萧瑜所做的,他们已经讨要回来了,而夏瑜的那份,要靠他了。想到这儿,慕寒不觉摸了摸脸,难道自己对萧瑜表现的那么明显吗,可萧瑜那丫头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不觉苦笑,即使自己追随的再紧,她也只能是妹妹,只能是朋友。只是,他想在为夏瑜做最后一件事,之后就忘记她是夏瑜,而是萧瑜……
    陆煜的别墅里——
    今晚可是个好日子,差点被赶出家门的徐峤终于有人要了,是徐母做的主,将她和古时候送给贵人当妾似的,把还是不死心的徐峤绑了扔到车上,送到了陆煜家里。这个女儿,就是徐母作为和陆煜合作,为自己将来的好生活,所表示的诚意。她的条件很简单,陆煜帮她夺得徐家的资产,并娶了徐峤,她就可以用徐家的力量让他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徐母的小算盘打的很好,以为把女儿嫁给他,他就会诚心俯首。等事成了,她有徐家,他又陆家,两家联合也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了。但徐峤被送到陆煜身边时,徐峤就知道母亲的算盘怕是绝对不会太如意的。
    她听到的第一句话,是从陆煜那漂亮饱满的唇中吐出的。
    “我要的人怎么样都能得到,徐峤,在徐家你是心肝宝贝,在我这,你什么东西都不是。记着我说过的话,我要萧瑜,你不能动她。”
    徐峤就算再怎么强势,但也是个被父母呵护着宝贝着长大的娇小姐,哪里斗得过陆煜这种男人。
    她害怕了,哆嗦着,想给母亲求救,却听陆煜说了句更残忍的话,“不想你父亲把你和你母亲都赶出家门的话,老老实实的给我好好待在这儿,明天我们去领张结婚证。”
    人碰到危险的本能反应是什么,是跑。徐峤也不例外,虽然她有时候坏的简直不是个人。
    徐峤在伪装者答应了陆煜后,就去了陆煜给她安排的房间,收拾东西。她刚想跳窗逃跑,陆煜就像是早就猜想到一般,站在楼下的草坪上,抬头看着她,笑的极为邪魅勾魂。
    如此男人,俊美不下于景扬,但她怎么都提不上喜欢,只有恐惧。
    她不敢跳了,只能缩回房里,颤抖的缩在床上。但她没想到的是,陆煜会那么快的闯入她的房间,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眼中竟然带着些许温柔的看着她说,“你也挺像的,想逃的时候特别像她。不过,她比你聪明多了,每次都能逃得出去,还不让我发现,呵呵……”
    陆煜给她回忆了很多关于他口中那个“她”的事情,越是多说一句,徐峤就会越惧怕陆煜一分。现在,在她眼中,这陆煜就是个活脱脱的修罗,居然能把那些残忍的变态的事儿,当作是他对那个“她”的爱,仿佛回味无穷的和徐峤兴致勃勃的说着。看着徐峤颤抖,他似乎就特别高兴。
    等他讲累了的时候,他心情看起来倒是挺好的,居然牵着她的手说:“走,我们下楼吃饭。”但除了房门,徐峤就再度傻眼了,看着地上赤条条的萧雪,那双仿佛求助的眼睛在望着她,空洞中透着绝望,却在看见她的时候多了一线生机。这令她尖叫不已,转身就想逃,但陆煜却残忍的将她按在了沙发上,自己也在她身边坐下,掰过她的脸,逼着她去看客厅中央,那张华美的地毯上发生的对女人来说极具羞辱的事儿。
    “陆煜,我求你了,让我走吧。”徐峤想要闭上眼睛,但她怕自己闭上眼的那一秒,陆煜会直接让人那针来给她的眼皮缝起来。
    “呵呵,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陆煜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淡淡地反问了句。
    徐峤打了个寒颤,老实的摇头。
    “因为她自作聪明,想要动手害死我要的人。因为她太不听话,所以要受到惩罚。”而他给予的惩罚并不是出自他的手,是让手下代劳,在她身上予以欲求。而他,这个被萧雪深深爱着的男人,居然站在一旁,搂着另一个女人,含笑看着,残忍的击溃人性的底线。
    “陆煜,我要回去。”
    “你忘了,你母亲把你送给了我。大概对她来说,徐家的财力比你更重要吧,呵呵……”他忽然笑了起来,捏着徐峤的腰,再度挑起她的下巴,手指缓缓下移,摩挲过她的脖颈,紧接着又握住了她的脖子。在萧雪那一阵阵痛苦的娇喘中,他忽然大力的捏住了徐峤的脖颈,一字一顿的说,“这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警告,徐峤,我知道你恨萧瑜入骨,她也是。只不过,既然都是我的人,就要收我的规矩。我再重复一边,我想要的,怎么都能得到,不用你们乱出主意。还有,谁在敢动萧瑜一根汗毛,大可试试,下次的惩罚可就没有那么轻了,说到做到!”
    “陆……煜。”徐峤惊恐的看着陆煜,她几乎可以断定,这个陆煜如果不是个施虐狂,那就是个变态。她这次完全是羊入虎口了,而她的妈妈,大概即使知道也不会救她出苦海吧!
    或许哥哥说的对,一切都是她自己造的孽。
    陆煜松开了手,徐峤一阵猛咳,也不敢给萧雪求情了,连连哀求着说自己不会动萧瑜的,求她放过她,让她走。
    但这时,却听地毯上的萧雪不服气的大声叫道:“陆煜,你不是也想让她是吗,何必那么矫情!”
    “就算让她死,也只能是我自己来!”邪魅的声音夹杂着零碎的笑声传入萧雪的耳中,她痛苦的想要尖叫,但这时她的嘴却被陆煜让人捂上了,只能用那双含恨的眸子看着他,将她爱极了的面容记忆在脑海中,从此却也恨极了他……
    程诺的飞机刚刚降落在R国的机场坪,从梯子上下来,就看见一个管家打扮的老爷子,西装笔挺的站在梯子下头,朝程诺微微欠身行礼,身后那一排穿着白衬衫和马甲,系着深蓝色领结,身下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裤的男人跟着老管家一起行礼。
    接着,老管家操着一口并不算流利的国文,和程诺介绍了自己。程三少爷现在哪有这个心情听?他最在意的就一件事儿,就是他那亲亲爱爱的老婆大人是否安好。
    “萧瑜一切都好?”
    “瑜小姐一切都好,知道今天程诺先生回来,特别提早了课程安排,腾出了下午的时间来陪程先生。”话音落,他做了个请的动作,让程诺走在前头,又带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而机场中,看到这一幕的人们吩咐回神,窃窃私语着。
    当程诺进到宗政家祖屋的时候,穿过古香古色的长廊,隐面看见的是宗政倡齐,他穿着一件花纹繁复的长袍,上头用金丝银线绣着一个图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特别显眼。
    “她在哪儿!”
    “我带你去。”
    两人的语气都不说上坏,但绝对称不上好。
    宗政倡齐给老管家使了个眼色,“曲伯,去给萧瑜准备明天的生日宴。”等老管家离开,他转身和程诺说,“明天给萧瑜过完生日再回去吧。”
    “她的意思?”
    “可以那么理解。”宗政倡齐现在特想偷笑,觉得自家侄女的眼光还挺不错的,这小子挺可爱,至少比他那个花心的和什么似的二哥好得多。要说这程家的三个孩子,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诡异,你说这老大把,就和入定的和和尚似的,一心扑在事业上,拼死拼活往上爬,男的女的都不爱。这老二吧,活脱脱就是个花心萝卜,而且还是个康心的,荤素不忌,说不好听的,程颜家的狗要是只母的,他没准都能和它勾搭上。至于这老三,前26年属于柳下惠,现在呢,出于从柳下惠转变成二十四孝好丈夫人选类型。综上所述,程家老大老二都想也要综合一下,老三吗,勉强算是因为洁身自爱,也能解释的通。
    “宗政倡齐,慕寒应该给你打过电话了吧,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程诺忽然转变了话题,让宗政倡齐愣了下,转即他哈哈大笑起来,好半晌,才止住了笑说,“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你果然配得上我宗政家的女儿。”
    “提醒一句,萧瑜姓萧。”
    “那也是我宗政家的血脉!”说着,宗政倡齐笑得别有深意,但程诺懒得深究,不去理会,只扔给他一个字,很强硬——“说!”
    停了停,他把知道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再看向若有所思的程诺时,却有些诧异的问,“你不担心?”他们也许会搞砸。
    “处理那些事儿,是二哥的强项,我只负责辩护和结案陈词。”程诺的意思很明确,他只负责出谋划策和做结束词,但足以见得他对慕寒的信任。
    宗政倡齐失声一笑,又说了句,“你就那么信任他们,信任一个全心全意呵护你妻子的男人,信任一个对你坦白自己对你妻子有意思的男人?程诺,你……”
    “你不是想挑拨离间吧,叔叔!”
    程诺淡淡的顶了句回去,这让宗政倡齐的眼中划过一抹说不上来的笑意,有些狼狈,又像是赞许,但更多的是邪恶。别误会,这邪恶是宗政倡齐的招牌笑容,不论他是个什么笑法,都会是邪恶的感觉居多,用萧瑜的说法,那种邪恶就等同于菜肴中的配菜洋葱,很多时候都只是用来去味、提味,或者是干摆着好看的,没多大杀伤力。当然,这个评论在许久后传到宗政倡齐的耳朵里,气得他跳了三天,最后没忍住还是跑回国去,抓着怀孕中的萧瑜童鞋理论一番,结果打了败仗,灰溜溜的又回来了。
    “呵,那你怎么解释?程诺,男人如果真爱哪个女人,不会有那么大度的!”这是他的理解,至少他是如此。
    “只要她的心,她的人在我身上,再多的威胁都不是威胁。而我有把握,让她的心,她的人,一直在我这里,就如同,她住在我的心里一样。”如是说着,程诺缓缓抬头,对宗政倡齐看去,目光却顺着他的朝一间屋子里射去。那里,他看见了萧瑜的身影,她似乎在跳舞,舞姿清丽脱俗,缥缈如烟。
    那舞步是他没有见过的,很慢,也很怪,手上的动作不断变化,繁复,却形似一种动物,极美。
    “漂亮吧,她是我们家族的巫女……你别担心,就明天一天,等她跳完那曲舞,没有大事我不会再去烦她。”宗政倡齐望着萧瑜的背影,对一旁的程诺低语,“等会儿下课了,你就陪她出去走走吧。这丫头,我之前怕她闷着,一直要带她出去,谁知她扔给我句,不和拐带未成年少女的男人呆在一起,哧,真是……”
    摇头,他转脸又看向程诺,见他两眼出神的看着萧瑜,就和他解说道:明天是祭祀的典礼,你也来观看吧,到时候她换上礼服来跳这曲舞会更美。
    “你大张旗鼓的把她弄来就为了一次祭祀?”程诺不解,有些惊异。
    听这里头的动静,看见萧瑜熟练的做出最后一个动作,那老师拍了拍手,宣布到此为止,宗政倡齐含着几分深意的笑道:“她下课了,你自己问她吧,我去看看明儿送她一份什么礼物。”见程诺不动,宗政倡齐推了他一把,解释道:“顺道帮我说说好话,我已经当了好些天拐带未成年侄女的混蛋叔叔了。”
    说着,宗政倡齐有回头看了眼房内,这才缓步离开了走廊。
    房内,萧瑜回头看见了程诺,兴奋的连鞋都顾不上换,直直地朝程诺扑了过来,似乎又惊又喜,亲昵的叫了声,“程诺”,就紧紧地抱住了他。
    “瑜儿,让你受苦了。”
    “没啊,每天跳跳舞,和宗政倡齐斗斗嘴,也挺开心的。比你们在那边做坏事好,我都听说了。”宗政倡齐每天收到第一手消息就会来和她说上几句,目的他们彼此都清楚,一是想让她安心,而是想激励她去完成她该做的事儿。
    她说听说了许崇舟和潘燕双双被打入谷底的事儿,听着那些个熟悉的雷霆手段,又是设计,又是翻案底,又是散播消息的,每一步做的都极为精妙,但又极为危险。尤其是在诱惑陆煜时,操盘的人,若错了一个数据,一丁点分析,那损失可就不是能用几位数来算了,而是要用多少个零来数了。
    好在,都成功了,现在他终于来了。
    “你让我觉得我自己很没用。”
    “没有,你是最有用的,你是我的动力。”程诺用力回抱着她,看着她清明的眼睛,见那眼底一闪而过的皎洁,哪有半点说自己无用的愧疚?“你个小滑头,真叫人又爱又恨。”
    他点了点萧瑜的鼻尖,坏笑着凑过去,感觉到她鼻尖颤了下,立马明白了,这只小坏猫是怕他也给她鼻子上盖个章,咬上一口啊。吻只轻轻的落了一下,就滑向了她的唇齿,细细密密的吻着,似乎不愿意放过任何一处温暖。吮允着唇,流连在唇齿间,弄着她饱满的唇,轻轻地用舌尖描绘着,直到她低低地吟出,程诺像是突然找到了机会似的,灵巧的舌划入她的口腔,轻轻地勾弄着她的丁香小舌,不让她在躲避,近乎贪婪的摄取着她口中的蜜汁。
    这一吻不是天崩地裂、海枯石烂,而是,只有他和她,想要一起相拥到老,一吻天荒……
    小小的甜蜜后,程诺放下东西,说要带萧瑜出去逛逛。萧瑜虽然心中欢喜,但念在程诺刚下飞机,就问他,“要不要休息会儿,你一路赶来,一定很累的。”
    “我没事,在飞机上睡了会儿。难得来,你去换身衣服,我们出去转转。听你叔叔说,你一直不愿意出去。”程诺摩挲着她纤细的小腰,心道回家一定要让奶奶给她确诊下,不然他在憋下去,迟早会出大问题。想到这儿,程诺的笑加了些苦涩,他这个柳下惠当的真实够本了。
    萧瑜欢喜的会卧室换了衣服,但衣服刚换完,墙上的那扇移门就忽然被拉开了,萧瑜差点叫出来。好在她一把捂住了嘴,回头看见还是那副飘摇的黑色长袍服装打扮的“老帅哥”,萧瑜柳眉一挑,低声问了句,“你又来干嘛,斗嘴吗?我现在没时间,恕不奉陪。”
    她和姑姑的性格绝对不符合,哪有姑姑的温婉?她的温婉,永远只限于脸蛋温婉!
    相触几天,宗政倡齐给萧瑜的最高评价就是这个了。对与萧瑜的话,他也没太大意见,就那么倚着门框,双手环胸,上下打量着她,好一会儿扔下了句,“合格了”,然后继续看她。
    萧瑜正对着镜子梳头发呢,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还有点诧异,回头看着他,有些纳闷的问了句,“什么?”
    “他合格了,作为你的丈夫,我姑姑的孙女婿。”
    萧瑜瞪眼睛,眸子里划过一抹光彩,很开心的样子。“那是,我的男人还会有错?!”
    “你的?呵呵,萧瑜,叔叔作为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这个男人绝对可信,好好和他过吧!”
    “一定好好珍惜,如果你看上他了也别和我抢,不然我管你是我叔叔还是什么外人,我都揍你!”萧瑜扬了扬粉嫩嫩的小拳头耀武扬威着。大概是看宗政倡齐没有反应,她扎好了头发,摇了要马尾,嘟着嘴儿,随意的说了句,“你在唠叨点,就要赶上我爸了,宗政叔叔!”
    “呵呵,挺长辈的总没错,去玩吧。”宗政倡齐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说了句话就拉上了门,回到房里。萧瑜也没太在意,转身出门,拉着程诺欢天喜地的离开了。留下宗政倡齐在房门边,看着他们相携离开的方向,想起了萧瑜的话,微微勾起了嘴角……
    程诺和萧瑜两人在外头游荡了整整一个下午,但要说具体玩了什么,萧瑜还真记不得了自己犯傻了,眼里全是程诺的影子,大概真是太久没有见到他的缘故吧。晚上两人吃了午饭,去了跟出来的佣人推荐的一处天文馆,两人在观星台看了会儿星星,就在栏杆边上坐下了。
    萧瑜说了很多关于宗政家的事情。
    原来宗政家从祖辈开始供奉一座庙宇,需要有女孩子当巫女,跳祭祀用的舞蹈,而这个祭祀五十年才有一次,乞求风调雨顺的。宗政曦在年少的时候跳过,而这一次,刚好用到了萧瑜。而这一次祭祀也是宗政曦所希望的,她想要自己家的女孩子可以学会那曲别有异议的舞。所以,宗政倡齐才会巴巴的把她给弄回来。那么既然都回来了,当一天的巫女好了,同时,她也接受了宗政家所有只传给女孩子的遗产,但萧瑜当着宗政家那些不管事儿的长辈的面,将遗产全部移交给宗政倡齐管理,声称自己不善理财。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等明天过完,我就可以回去了。”但回去还要面对什么,萧瑜自己心里很清楚。不过,宗政倡齐愿意放她回去的原因,大概在她身边这个男人身上。想到这儿,萧瑜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儿,伸手从包里拿出了那个红本本,递给程诺,脸色微微有些红,她的动作很快,赶在程诺之前,把所有想说的都说了出来,她怕,耽搁一下,这话就会在她肚子里噎上一辈子。
    “程诺,这次的不诚实,我原谅你了,也谢谢你。正是因为如此,我想,我可能更加了解你了,以及……以及你对我的那份心。我不是想矫情的说什么我要心存感激啊,无以为报啊,我只是想说,爱上你,是我这些年的人生里,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大概,也是一件只按照她的意愿去做的事了。“所以,谢谢你,让我在对的时间,遇见你,而将来……”
    “我不知道将来如何,我只知道,我在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并不后悔和她在一起,而将来,我愿意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如果前头是桃花源,我带她散步,如果前头是荆棘遍野的险路,我抱着她走上去。”程诺翻开他们的结婚证,指着上头那对笑容甜蜜的男女,“看见了,这是我老婆,我要和她共渡一生。”
    25日,所为的祭祀典礼很深大,来围观的大多是本地人,舞台上,独具特色的舞蹈一支接着一支的跳着,大街小巷,不少孩子手上都拿着一个人心面具,程诺想着萧瑜也喜欢这些小东西,就给她也买了一个。
    一直等到了傍晚,晚霞拂过天际,作为压轴戏的萧瑜终于登台了。她坐在舟里,宗政倡齐在前头撑船,送萧瑜登上坐落在水榭上的舞台,登台前,他用极轻的声音和萧瑜说了句,“我也送我姑姑来过,不过不是祭祀典礼,她穿的是便服。但今天,萧瑜,我希望你可以让我看一场最完美的祭祀舞。”
    “叔叔,弄不清楚的,我还以为你有恋母情结呢。”萧瑜,再度白眼他,可心里却因为宗政倡齐和奶奶之间所纠葛的情感而动容。她缓缓登台,沿着水榭前的木质台阶,拾阶而上。
    墨色的发髻上簪着一排玉珠,下头追着金色的铃铛,随风摇曳,发出叮咚脆响。身上那纤秾合度、极其修身的淡红色衣裙更衬得纤腰盈盈不堪一握,似乎这风要在大点,就会让那腰肢折了。银白色的坎肩乘着裙子香艳的红色,到仿佛是雪与梅的陪衬,银装即使再美也遮挡不住那鲜艳的梅。飘摇的裙摆像喷墨一样洒开,上头点缀满了细碎的墨色的兰花,随着她轻慢的舞步,那墨色的兰花真像是娇艳开放了一般,美煞人眼。
    轻歌曼舞,琴音飘摇,程诺站在正前方,温柔的笑着看向她,而她也一直在回视着程诺,笑颜温婉如她裙摆上的墨兰……
    祭祀结束,宗政倡齐带着他们去了后山,在哪儿,他们看着烟花给萧瑜庆祝了人生里的第18个生日。切了蛋糕,宗政倡齐就拿了两张票递给他们,夹着机票的是他们的护照,和一些相关证件。“回去吧,那边少不了你们坐镇。小瑜,记着你说过的话,我想你不会畏惧前头会遇到什么。而我也相信,他能保你周全。”
    “叔叔,谢谢。”这四个字,她说的很有诚意,没有揶揄,也没有阴阳怪气,只是很真诚的对他道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宗政倡齐亲自送他们去机场,在路上顺道和他们说了下国内的境况,并告诉萧瑜,让他们在下了飞机后不要离开机场,等下一班从巴黎到中国的飞机,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
    带着疑惑,萧瑜上了飞机,等下飞机后,她还晕晕的犯困,我在程诺怀里休息。等下一班飞机来了,萧瑜一点也没想到,所为的意想不到的事情,居然是撞见了一个被七八个保镖围着的墨镜怪人,大概是明星吧!那些个保镖尽职尽责,板着脸,一个劲的再帮他阻拦着那些拿着大小牌子,照片海报,又或者是小棋子,宣言,甚至横幅的男女们,当然女生、女人占大多数。看着他们一个劲的往前扑,在耳边尖叫着,有两个还夸张的晕了过去,萧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嘟哝了句,“至于吗!”
    然后,又倒在程诺怀里继续睡,没有看见程诺眼中划过的一抹惊愕。
    就是因为她那身很轻的嘟哝,被围在中央的墨镜怪人,愣是在众多嘈杂的声音中听见了她的,转过头看去,不顾经纪人的阻拦,至今走了过去。张嘴就叫了声,“小妹,”接着头微微偏向程诺,不应过说是墨镜地下的眼珠子微微转向了程诺,更是诧异的唤了声,“老六,你怎么在这!你们……”
    所以,所为的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是,萧瑜的堂哥萧琰回来了,而他正是程诺他们几个兄弟里的老五。
    堂哥的出现杀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后遗症就是,萧瑜这一晚上被他用小鹿斑比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几圈,知道看到了那个结婚证后,他才相信,自己的妹子被好哥们给诳走了,还就在他离开家做宣传的几个原理。
    于是乎,萧琰在哪儿一个劲的感叹岁月变迁,还说,想当年,他还想来场轰轰烈烈的兄妹恋呢。为了这句话,慕寒和程诺一人给了他一拳,还都在他爱惜的不得了的脸上,当然,打得并不重。
    “要不要和我回家?”这是萧瑜在半梦半醒间问萧琰的,他考虑了会儿,坚决的说,“我不去程家!”
    萧瑜童鞋崩溃了,得,和他说不通。不过,次日早上,大牌的萧琰同志还是乖乖的推掉了所有活动,跟着萧瑜一起回了趟萧家老宅,只不过,刚进家门,就被萧老爷子拿着锅铲子给抽出来了。萧瑜赶忙要阻止,程诺他们倒好,站在一旁围观,还说,这是萧老爷子和萧琰之间的“情趣”。
    听了这话,萧瑜还能说啥,翻了个白眼,回屋睡觉了。
    不过安生日子,在萧瑜睁开眼后结束了。她被牵连到了一宗抄袭里,不过,慕寒那边倒是很速度,查清了结果,程诺也利用这个缺口,反扑,帮萧瑜洗清了不说,还让幕后操纵的陆煜吃了个大亏。
    之后,陆煜又开始处处和萧瑜作对,大概是真没辙了,他居然选择了正面对决,大面积封杀萧瑜的书,散布谣言,同时封杀那个当红剧作家,利用他还残留着的人脉关系。不过,这个办法太笨,萧瑜这边又慕氏做后盾,怎么会被他的封杀吓到?一边封杀,一边就积极推崇,在短时间内,另一家出版社用于合作,出版了萧瑜的那本书的第一卷,一时间,萧瑜童鞋连同剧作家红透了半边天,仅仅三天,她就荣登销售第一的宝座。
    两人同时出席签售会,而那一天,当红的国际巨星萧琰也出席了签售会,带来无数人气,这一仗算是反败为胜。慕寒则提出,要一鼓作气的打压陆煜,他们找到了小野锦月,一同说服了那个当初看见萧瑜溺海的人作证。
    此案开庭审理,轰动S市。
    第一大状程诺和第二大状景扬在一起打官司,可谓是少见又少见了,而这场官司里,两人作为原告,加上监控方因为妹妹而欠了萧瑜个大人情的顾检,可谓是三角阵容,将反方的几位名嘴律师问的哑口无言。官司结束,夏淑颖,陆煜全部落网,夏天瓀也因此而在原有的刑法上加判了好些年,恐怕有他们受得了。
    至于徐峤,因为内心不灭的妒忌,想要杀了度蜜月回来的景致。但那知道,那个倒霉的不要命的流氓,遇上了比他还不要命的景扬,被打的打出血,入了医院,醒来后看见来问讯的警察身边跟着的的景扬,勾唇浅笑,他两眼一翻又休克了,听说到现在还没醒来。而徐峤也被警方逮捕,涉嫌故意伤害,算是落入疏而不漏的法网了。
    那个萧雪本以为算是幸运的了,可没想到的是,她并没有萧瑜他们想象中的过的轻松自在。在陆煜落网后,她们才知道,萧雪现在组织里的一个头目包养,日子堪忧。萧瑜想想,她都那么惨了,就算了吧……但上天是公平的,萧雪作恶多端横行多年,再一年后,因为顶那个头目的罪而再次落入牢狱。巧的是,居然又和她的母亲,还有妨碍司法公正,装疯卖傻被查出来的老太太孙家碧女士呆在了同一间牢房里。相信她们还要度过很长一段,漫长的岁月了。
    回头再说说萧瑜和程诺,这对璧人算是终于苦尽甘来,两人在元旦节订婚,又于一月二日前往,宗政倡齐送给萧瑜的私人岛屿上,一月三日在那儿举行一场盛大婚礼。
    当日,四面八方的游艇、游轮包围了整个岛屿,且不说国内国外涌来祝贺的人群是那些大官显贵,各界名流。就说负责操办这场婚礼的程家、沐家二老以及萧家老爷子有多舍得花钱吧!
    婚宴上的花全是从荷兰、米兰、保加利亚等地空运过来的,婚礼设计师也是让程爸爸去请的一流世界一流人选。虽说萧瑜再三强调,简单简单,但几个老人愣是不愿意,说人生大事,就此一次,想搞简单点,咱们就多结几次婚。萧瑜无奈,只好退到一旁,继续画她的话,让那几个老爷子和老太太去商量吧!
    商量来商量去,他们敲定的方案都奢华的让萧瑜吐血,不过程诺把她拽到一旁,瞧瞧说了句,其实不花什么钱,那些设计师、化妆师都是免费的,是朋友。他们只要出工本费,比如鲜花、婚纱的手工费等。
    其实,萧瑜不是不舍得花钱,而是,不想办得那么隆重,她不想那一天就在送客中度过。
    尤其一想到送客,她的嘴角就翘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送客……她怎么觉得自己和程诺和那家青楼楚馆里的头牌姑娘似的。
    再怎么不想,不习惯那样的婚礼,结果,还是要服从命令听指挥。这不,转眼到了一月三号,萧瑜穿着一袭皇后街定制的礼服坐在休息室的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给她打理着。那个化妆师怕她无聊,一直在用那口不怎么流利的中文和她交谈。最后萧瑜直接跟他侃法语,才让那人舒服了些。两人侃侃而谈,聊的她嘴都干了,一旁作为伴娘的淙岚到是挺有眼色,给她端了杯水过来。但那个化妆师似乎和她聊上瘾了,觉得她很有趣,还在那侃,侃的萧瑜就剩力气笑了。
    好在这时,出去看热闹的蓉蓉回来了,冲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快准备好,要开始了。”
    萧瑜玩笑似的回了句,“蓉蓉,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激动啊!”
    蓉蓉自豪一笑,“那当然,你是我妹妹!”
    “我二十了。”萧瑜挑挑眉梢,拿改过的年纪说事儿。其实说二十她都该脸红的,毕竟她的灵魂都二十五了!
    “且,改的!”蓉蓉边和她顶着嘴,边帮她拿起一旁摆放好的绣球花花束。蓝色的绣球花花束代表着幸福,也是设计师别样的祝福心意。“快拿着,等下就该出场了。”
    “我又不是走秀。”
    萧瑜有些无力,但心中隐约还是很激动,毕竟……她第一次结婚。
    也是最后一次。
    淙岚在后头给她整理着裙摆,化妆师则负责整理她的妆容,头发,以及发饰。她敢发誓,此刻,这个化妆师绝对是把她当做一个瓷娃娃在摆弄着,觉得她就是他在中国制作的得意的工艺品。
    “咚咚——”
    叩门声传来,蓉蓉跑去开门,是景致站在外头,去没有进来,只是远远的看着萧瑜说,“我哥那边来消息,说一切都准备好了。阿瑜,要开始了。”
    “嗯,我这就出去。”
    “我在下头等你,虽然不能当你的伴娘了。”说到这件事,景致还觉得有些惋惜,她想着,如果不那么早和景扬结婚,她就可以当萧瑜的伴娘了。
    萧瑜知道这是她心里的小疙瘩,也不害臊,回了句,“那你就当我的亲家母吧!”
    话一出,蓉蓉,淙岚各种暧昧眼光扫来,还一个劲的往她肚子上瞄,那么细的腰,不太像有了的。
    “咳,别瞄了,平的。”萧瑜红了脸,有些尴尬。不过笑闹了一阵子,她的紧张感到没了。
    依旧是按着流程走婚礼,萧父缠着萧瑜的手,带着她穿过人群中的红地毯,走向神坛前,他站在远处打量了程诺不下一分钟,就连台上的神父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他还是不想把女儿交出去啊,那叫一个委屈!
    眼前这男人,比他帅,比他能干,比他疼萧瑜,比他会照顾家,比他多金有才,还比他……人家还比他年轻,活得比他长,所以可以让女儿更幸福,让两人的爱更天长地久。可他明明知道这种种的好处,为毛就是不甘心呢?不想交啊!
    “爸,我爱他,也爱您。您永远是我最好的父亲!”萧瑜悄声说了句话,眼中的坚定不可磨灭,这让他的心里一下子豁然明朗了。
    得,交出去吧!
    萧均不舍得将女儿的手递给程诺,程诺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用抢的把萧瑜拥了过去,看着萧均,许久才笑了笑道:“爸,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萧瑜的,不负您的嘱托。”
    见人终于交出去了,台上的神父这才松了口气,乐队停止了奏乐,圣歌唱响,神父在台上致辞,念着圣经里的片段。“今天我们聚在这里,共同见证程诺先生和萧瑜小姐走到一起,他们虽然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但他们的心脏与灵魂,已缠为一体。现在,他们愿意在全世界人民的面前宣誓,从今以后,他们将一起走人生之路……”
    “萧瑜小姐,你愿意了解这个人对你的爱,并回应他的爱,认识他的实力并从中学习,认可他的缺点,并帮助他克服缺点,承认他为你合法的丈夫吗?”
    “我愿意。”
    “那么,请为他戴上戒指。”萧瑜接过蓉蓉递来的戒指,戴在了程诺的手机指上。而这时,神父又开始问沉默,同样的问题,只是丈夫变成了妻子。
    程诺瞬也不瞬的望着她,洁白的礼服称的他的身形越发俊朗非凡,器宇轩昂。
    相对而视,红润的唇瓣微微掀起,庄严郑重,犹如起誓的立下了承诺,“我愿意,至死不渝!”
    “也请为她戴上戒指。让这戒指成为你们之间的锁扣,不是把你们绑在一起,而是像钥匙一样,解开你们彼此心中的秘密,让对方分享,将你们更拉得近一些,直到永远。”
    程诺接过慕寒递来的戒指,单膝跪下,在众人诧异的低呼声中,将戒指套在了萧瑜的手上,用只让两人听到的声音说,“你是我的了,宝贝儿。”他低头轻吻了她的手背,继而十指相扣的站起,转向目光慈祥中却透着惊愕的神父,但能看得出他眼中融满的祝福。
    “……现在,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妇。”
    一场婚礼,似乎就是在等这句话。作为一个旅途的重点,又是一段新的开始。
    当然,盛大的婚礼总有后遗症,比如送客,就在萧瑜嘴角的笑都快兜不住的时候,今天高兴的都差点蹦起来的程爷爷发话,让伴郎伴娘送,新郎新娘入洞房。
    但是被洞房花烛夜前的闹洞房折腾过的顾敏之心有余悸,和丈夫交换了个眼神,顾敏之就悄悄滴跟着那群小子和小妮子们坐着另一部电梯,先一步到了洞房里。蹲点?不,她是有策略的要给儿子媳妇争取洞房花烛夜的时间,逮着推着新郎新娘进门就想折腾的那几个小子,瞪了眼还没来及进门的小妮子,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似的,一手领了一个小子的衣领,拖着慕寒和自打他长大了走入演艺圈就只能在电视上见个面的萧琰,招呼着自家二儿子程颜和何岑念说,“你们几个小子,都给老娘出去!别耽误老婆子我来年抱孙子的大计划!”
    说着,老太太就把杵在那儿添乱的小子全拖走了,留下一男一女独处一室。在关门前还不忘在推开,对那面面相觑的男女,尤其是自家儿子,叮嘱了句,“注意安全,瑜儿还小!”
    萧瑜的脸刷的就红了,在一阵窃笑声中,她听见了关门声,那些声音也就彻底被隔绝在外了。但她没有抬头,终觉得脑袋顶上,那束视线太过灼热了。
    “萧瑜小姐,你准备什么时候履行妻子的义务?”眼前的程诺笑得和偷了鸡的狐狸似的,亮出红本本说:“领了证,合法的!”心中也补了句,十八了,成年的。想了想,嗯,奶奶也说了,丫头的身体调养的挺好的,那就抓紧时间享受二人世界,过几年造个小包子?
    不知道程诺在心里打算着什么的萧瑜,左顾右盼,连眼睛没事不往程诺身上瞄的瞧着小算盘,支支唔唔的说:“呃……这个要挑个良辰吉时,首先……”要洗澡。
    但她话还没说完,鉴于某人压抑太久,一个黑影就直接朝着她压了过来,低沉的声音卷着暧昧的气流,“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不等她反应,滚烫的吻就朝她的唇压了下来。
    他的手划过他的发梢,缓缓的移向眼睛,鼻子,唇瓣,脸颊……细细拂过,之间划入他的衣领,经过滑嫩的肌肤,触及那片柔软。
    萧瑜低声回应着他的爱,想告诉他,在那最柔软的一处,有个叫程诺的人,将永远都住在那里,至死不渝。
    缠绵不尽的吻落下,程诺觉得自己身体每一处的血脉都在扩张着,她撩人的模样更是让他动情,让他变得的贪婪,仿佛一个无尽的黑洞,渐渐不满只能这样的探索。
    但钢琴的外衣褪去繁华,露出那本能的渴求时,他终于在今晚拥有了她,一瞬,天堂与地狱之间,他们游走在边缘,却将爱渐渐填满。
    无需遮掩情感,他发疯的诉说着,让他完完全全的了解到他的爱有多深,有多沉,他本能的渴求有多纯粹。
    萧瑜,你是我一辈子的爱。
    萧瑜,你是我程诺的,永远,永远……
    不离不弃。
    这是一场新的开始,从这一页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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