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又吹了起来,可以听到雪花落在窗纸上的声音。屋子里的灯明明灭灭,一如人的心情。
慕容晴默默的靠在床头,想着东方明玉的话,他所说的话不无道理,若是西门正奇心中止有她一个人,又怎么会把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可是毕竟这件事情和东方明玉也脱不了干系,虽说他救了自已,虽说他一直对自己很好,可是所有的一切也是因他而造成的,难道就真的这样算了?
心里头烦乱的想着,却忽然想到一个人。现在嫣儿还在云城,就算她现在没有办法离开云城,至少她要想办法让嫣儿顺利离开。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归咎起来,她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假如当初没有遇见,那么所有的一切怎会是今天这样一个结果?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救嫣儿逃出云城,至于她和东方明玉的恩怨,只能慢慢再算。
如此想着,方才沉沉睡去,直到她醒过来,才发现东方明玉就坐在自已的床前,那对墨瞳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已,看样子已是在这里呆了很久了。
“你还有脸来见我?”一看到东方明玉,所有的前尘旧怨都涌上心头,慕容晴实在无法让自已平静下来,她不能压抑住自已的恨,正如不能压抑对西门正奇的恨一般,这两者并存却不能消融。
似乎早就料到慕容晴的反应会是这么强烈,东方明玉漂亮的面孔露出一股无可奈何的伤感,默默的盯着她,很久才委屈似的摇首:“众多就真的这么恨我?”
“对!”慕容晴肯定的回答,她的声音也变得锐利起来:“为什么不恨你我所有的生活都是一手打乱的,若不是你,宇文轩怎么会死?”
“宇文轩?”东方明玉长吸口气,苦笑一声:“我知道他是你的未婚夫,却给西门正奇杀了,你心里必定很难受吧?”
“你说呢?”莫名的悲伤又让慕容晴伤心起来,如果当初一切都未改变,那么宇文轩根本就不会死。想到宇文轩的死,她就有种饮恨的感觉,虽然在嫁给西门正奇之后她已经变了心,可是轩哥哥却是跟她青梅竹马一起长的哥哥,两个人之间不仅仅有感情,还有亲情,这恨她如何能忘?
东方明玉只能再一次向她道歉:“这一点实在抱歉,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不是故意的就已经把我害成这样,若你是故意的,那我不是早就让你害死了!”那种悲酸和痛苦,三言两语怎么说的清?慕容晴别过头去,她不愿意再看到东方明玉……蓦的,她又忆及嫣儿的话,当初东方明玉答应过她不动齐城的老百姓一草一木,可是北朝的大军在齐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且还把嫣儿给抓到云城来,这说明东方明玉根本就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他分明就是出尔反尔,用谎言骗取她的信任。又是一阵的悲愤,嘶声道:“东方明玉,你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了,我只问你,当初你答应过我,若是我肯随你回到云城,那么你就会放过齐城的老百姓,你根本就是在骗我!”
东方明玉大吃一惊,心道:她怎么连这些都知道了?难道是玉如意告诉她的?以玉如意的作派,应该不会告诉她,她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在震惊的同情,不忘惊慌的掩饰,“这些话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慕容晴已然打算豁出去了,她愤愤然的盯着他,一字一声的道:“这么说来,你承认了这件事情,是也不是?”
东方明玉有些黯然的低下头来,小声道:“当初我是答应过你不动齐城的一草一木,可是那天我带着你走后,当时派去的大将阮正标根本就不听本王的命令,在本王离开齐城之后,便做出此等恶行,本王已经处置过他了……”又追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慕容晴冷笑一声:“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东方明玉实在想不通她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消息,心中虽惊,面上却极力的装出不动声色的样子,顿了半晌才道:“我知道你恨我……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不过那件事情,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这件事情本王可以对天发誓!”说着举起右手的,食、中、无名三指,就要对天发誓。
“算了!”慕容晴依然是充满了不信任的语气,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不用在我面前作戏了,我不会相信你的……”她的脑海里转了转,却加了一句:“除非……”
东方明玉正在懊恼,听了这句话,眼睛一亮,急问:“除非什么?”
“除非你把抓到这里的齐城老百姓都放了,我才肯相信你的话。”慕容晴已是在为嫣儿打算了,只要嫣儿一离开这里,她就打算以死谢罪,若不是她,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她已是觉得没有面目活在世上了。
东方明玉沉吟了片刻,才蓦的抬头问道:“你说的话可当真?”
“我为什么要骗你?”慕容晴冷哼一声,这是她最后的一个心愿,只要东方明玉能帮她达到这个心愿,只要嫣儿能顺利的回到齐城,那么她就可以彻底的放下一切,再无牵挂!
“好!”东方明玉果断的点头,两道刀似的秀眉重重的一剔,“既然你已经开口,我又怎会不答应你呢?我现在就下令把这干战俘全都放了。”说着命人传令下去:“着阮正标和习风二人到府内侯旨,本王有重大事件要宣布。”待下人走后,他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慕容晴道:“慕容姑娘,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到,你就放心吧。”
慕容晴不置可否的笑笑,她已经不知该不该相信他的话了,虽说现在当着她的面前,他已然做出这等姿态,可他会不会真的照此行动?谁会知道?
东方明玉似是看出她的不屑,强把心头的不快忍住,扬声道:“看来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地方了!”慕容晴冷冷的回了一句,想到这段时间她一直生活在各种的欺骗和谎言里,就更加愤懑。
东方明玉露出痛楚之色:“你可以不相信我,不过我做作的一切都只是为你,假如我当初就知道你是西门正奇的妻子,也许我根本就不会这么做。”
“说的好听……”慕容晴仍然不相信的摇首,她对他已不抱有任何的幻想。
“我现在就让人把从齐城俘来的老百姓带来,让你一一过目,我要让你亲眼看到这些老百姓出城!”东方明玉已下定了决心,如果说以前的事情是他错了,那么今天他不会再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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