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天机

他并不是害怕这股强烈的感知波动，而是因为，他眼中的所有事物，全部都变慢了。这种慢，不是因为他的能力提高，而让他看清某些动作之中的空隙，找到破绽提高攻击能力那种变慢，而是包括自己动作在内的变慢！
    这与之前史无空之前用的那招有些相似，但很显然，在碎菱星空之中，能达到这样的威力，一定是比在外部时，需要耗费更多的能量和感知。这估计也就是史无空使用感知补充原石的原因。
    史无空轻轻一笑，“你的替身果然很强大。本来，如果在外界，时间应该完全停止了，你们应该静止不动。而从现在看来，你还能动。但是，也许，你很快就不能动了。”
    言毕，史无空右手一抖，18条空气标枪向着族长刺来。族长此时行动迟缓，想要直接闪躲，基本不可能。而在他控制自己的灵力时，手中的拐杖突然一亮，形成了三张幻术盾，在族长身前拼成了三个斜面，准备抵挡飞来的空气标枪。
    标枪与盾相遇，由于斜面的影响，纷纷改变方向，从盾上滑开。但是，只有一根，直接刺破了幻术盾，在族长的右腿上划开了一条口子。只是，连血流出的速度，都是减慢了速度的。
    实际上，连族长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拐杖不受控制便发动了防御。也许，这便是替身本身对主人的保护。
    史无空对此也非常惊讶。他看得出，刚刚的防御是替身自己发出的，而如果说，替身自己可以发动防御，那么，这就是第三级的替身。对于最高等级的替身，他也会心有余悸。
    在他的想象之中，接下来，替身可能会发动攻击。就算眼前这个老迈的敌人动作缓慢，却不一定会对替身产生影响。果然，就在此时，整个空间的菱形发光体突然以史无空为中心开始旋转，并且越来越快。
    史无空当然知道，这是替身开始发起攻击的标志之一。但是对于族长来说，这个现象还十分陌生。他只觉得，自己的灵力在不停地被替身吸走，而且这不受他的控制。
    史无空试着变换自己的方位，但是，那些以他为中心旋转的菱形光体也随之改变，他似乎无法从这个中心逃脱。
    史无空皱了皱眉，瞟了一眼族长。如果对替身的能力和攻击方式不明，那么最简单和直接的方法，就是攻击它的主体。此念一出，他双手一个交差，胸前一个炼成阵成形，接着从族长的周围地上，数十条冰刺射出。
    还没等族长防御，碎菱星空已经有了反应。旋转的菱形发光体之中突然生出道道白光，直接击中了那些冰刺，让它们直接化为一篷篷的水雾。
    史无空手再一抖，再次发动了同样的攻击。不过，和刚刚一样，不管多大密度的冰刺，都会被碎菱星空击中。而在这一拨的攻防结束之后，围绕史无空的菱形发光体陡然加速，一条条与刚刚类似的白色光柱直接射向正中心的史无空。
    在这种情况之下，史无空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除幻炼成阵。虽然他不知道替身使用的这些攻击方式算不算是实体幻术，能不能被除幻炼成阵化解，但是，毕竟那个炼成阵如果奏效，会让他的防御变得更加轻松。
    一层粉光从他身上升起。当然，他也不会停在原地，这些攻击的威力如何，他并不晓得。假如除幻炼成阵无效，站在这里，只会成为活靶子。
    变位之时，那些攻击并不会跟随，但是新的攻击，却会定位到史无空的新地点。物理变位难以奏效之时，史无空再次使用了空间转移。
    但是，他刚刚出现在新的地点，攻击又至。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不用说击杀对手，便是从碎菱星空之中逃脱都是相当困难的事情。虽然他有感知补充原石，可迟早要有消耗完的时候。而族长的灵力，则可以从自然界之中源源不断地吸取。
    史无空大喝一声，左手又有两颗感知补充原石捏碎，同时自己周身光芒大盛，迅速向四周波动而去。在这片波动之中，射到他身侧的攻击居然全部都已经扭曲，无一对他产生伤害。
    当时间差在某个空间之中产生，那么，连光线也会发生扭曲。史无空现在便是在利用这一点，防御碎菱星空的攻击。但是，这一招需要巨大的感知消耗，因为他需要将这个具有时间差的空间不断扩大，尝试能否波及这个替身本体，或者族长。如果这个波动到达族长的身体，族长极可能被撕裂。
    碎菱星空也在这一时间发生了变化。原本旋转的菱形光体，现在开始迅速向史无空聚集，急速收缩。从来势看，这是要以这种方式来抵抗史无空身周光芒的扩张。
    碎菱星空的直接攻击已经停止，在史无空和族长正中间的位置，二者直接抵在了一起，相互推动和吞噬着。史无空和族长的面色都开始转白，目前的形势，说明二人都没有明显的优势。
    突然，轰一声巨响，似乎整个大地都在摇晃。碎菱星空造成的黑色在瞬间退去，史无空的白色光团也消失不见。二人均从原地飞出十几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族长的身体皮肤破裂，口中吐出一滩鲜血，显然既有冲击伤，也有替身受损而造成的内环境损伤。而史无空，则是吐出几口鲜血之后，费力地撑起身子，瞬间从原地消失。
    两败俱伤。柳晗立即上前将族长救起，向着他们的聚居地内部而去。同时，有两个小队，顺着刚刚侦察的位置，已经向易虚界其他人的隐蔽地点出发。
    史无空没有回到之前易虚界的攻击地点，也没有回到他们的船上，而是直接回到了界虚界。出现在易虚界时，他已经意识不清，倒地昏迷。
    族长的情况同样如此。菱族的医务力量，加上木天云队伍之中的医务炼金师，足足抢救了一天一夜，他才渐渐转醒。
    相较族长，其他几人的伤势则轻得多。木天云醒来最早，凌露其次，孟何最后。不过他们昏迷的时间都只有三四个小时。
    菱族的族长一醒来，便让人找木天云。木天云到了之后，他让其他所有人离开，示意木天云靠近些。木天云知道族长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他，也显得很是谨慎。
    族长非常虚弱地说道：“木天云，你听着。有个说法，我现在必须要告诉你。在我们菱族的高层管理者之中，流传着一个说法，叫做菱族不可无木氏。为什么这么说，我也不知道。但是，让我一直非常苦恼的是，我们族内现在并没有姓木的人了。当初木北风被驱逐出族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而你，姓木。不知道，你是不是与这个木氏有某些关系，甚至与木北风有关系。”
    这个说法，让木天云着实吃了一惊。菱族不可无木氏，这个说法，到底会是什么意思？如果是从普通人口中说出来，他还可能不信，但是说这话的，毕竟是冰原大陆菱族聚居地的族长！
    没等木天云问什么，族长有些凄惨地一笑，“另外，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这个部族，也不是菱族的本族，与塞肯德大陆上一样，同样只是一个旁支，只是发展得比较好而已。菱族的本族，相传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迁徙了，去了哪里，没有记录，也没有考证。我一直在寻找他们，但是一直没有结果。”
    这个消息让木天云更是吃惊。他禁不住问，“族长，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族长的眼中突然涌出了一种炽热，“因为你姓木，因为在释血之法中，你的光芒颜色纯度很高。从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想到，你是不是和所谓的菱族木氏之间真的有关系。而在之前的战斗中，我也发现，你的直觉感应水平，似乎比我的还要高出很多。”
    木天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族长，那也许只是巧合……”
    族长吃力地摇了下头，“孩子，不要多说了。等你的同伴的伤差不多好了，你就尽早离开吧。如果你真的是木氏后代，你就该去找到本族。而如果你不是，作为被易虚界盯上的人，也不应该在此地久留。孩子，作为部族的族长，我不愿意看见我的族人因你们而受伤，我同样也不愿意看到你们受伤。也许，换个地方，你会安全的多。”
    木天云微皱了下眉头。族长刚刚的话虽然像是逐客令，可是他的语气之慈爱，表情之真切，又让自己拒绝不得。点了点头之后，木天云说道：“族长放心。我们自己有医疗力量，而我同伴的伤也并不太重，只要容两三天，孟何的伤口基本愈合到可以自由行动的程度，我们就离开。”
    族长淡然道，“不急，我说的尽早离开不是赶你们走。我看得出孟何和凌露是你们的主要战斗力量，等他们恢复一下吧。外出旅行多凶险，一定不能大意。”
    木天云点头表示领会之后，退出了族长的病房。这时已经有他的一个手下在外面等着，见到他，直接迎上来说，“队长，有事情向你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