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相思尽

    【请牢记本站域名“  ” ,或者在百度搜索: 三联文学网】    晚上，苏佩佩勾着手，可怜兮兮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看资料的连璨成。
    “那个……”晚上要睡哪里呢？
    他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很晚了，去睡吧。”
    她撇撇嘴，“唔……你，准备整晚看资料、”懒
    他抬起头，眯着眼睛，“你是邀请我进去跟你同床共枕？”
    “啊？你胡说什么呢。”她脸上一红，她说，“我是想说，不然我出去再开一间……”
    他却拉住了她。
    她不敢回头看他，他只是扯着她的手，“一个女孩子自己出去很不安全，就在这里吧，反正是套房……”
    她却在心里肺腑，好像一个人会比较安全吧，来这里才是自投罗网、羊入虎口吧……
    这时，却又听他说，“去吧，热了一天，去洗澡。”
    但是她还真不想出去睡……
    她笑笑，回头，仍旧不好意思看他，只是佯装无所谓，低着头，“那好吧，我去洗澡了，你慢慢看吧。”
    苏佩佩洗了一半，才想起来，她因为到了一半才忽然下定决心来这边，所以根本没带欢喜的东西，那么洗完了澡，她要穿什么？
    不能就真空着出去吧……
    正在里面胡思乱想，却突然听见敲门声。
    她一个激灵，连忙从浴缸里站起来。虫
    “啊？我还没洗完呢，做什么？”
    外面的人顿了顿，说，“给你拿东西，你来拿一下。”
    她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现在拿什么东西，刚刚在外面不拿，现在进来脱光光他来送东西，莫非他是故意的，等她一开门，他就会冲进来，然后嘁哩喀喳……
    想到这里，她不禁一个哆嗦，虽然就这么冲动的跑来了，可是她可没想要为他奉献神马的……
    敲门声又响起来，他说，“快点来拿。”
    她说，“啊……你放在门口吧，我……我一会儿就拿……”
    “好吧，我放门口了。”
    她听见他的脚步声渐渐离开，又停了停，才到门口去，小心的打开门，却见真的没有他的影子，目光移下去，地上，正放着一叠衣服。
    睡衣，内衣，内－裤……
    她脸上一红，低头捡起了，关上门，摸着手上整齐的衣服，心里却忽然升起一股暖流。
    笑了笑，她回去继续泡澡。
    洗的舒舒服服的，她来到房间准备睡觉，躺在那里，却想着，她霸占了他的床，他要睡哪里？
    外面的沙发？
    哇，他那么高大，睡沙发其实很不舒服的。
    她这么想着，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了。
    于是她干脆翻身下了床，踮着脚走出去，悄声打开门，脑袋凑出去，却见他果然躺在沙发上，高大的身姿，让沙发显得有些窄小，他的脚只能垫在沙发边缘，他仰面躺在那里，一手拿着书看着，趁着客厅里柔和的灯光，显得十分的温柔。
    她顿了顿，走出去，“喂……”
    他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还没睡？”
    她脸上红红的，绞着手指，低声说，“那个，睡沙发很不舒服的，不然，你进来睡吧。”
    他眼睛一动，坐起身来，“嗯？你让我进去跟你一起睡？”
    她瞪着眼睛，“哎，我只是说一起睡，睡觉而已。”
    他笑起来，看着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然后盖着被子纯睡觉，这种事情，你做过几回？”
    她被他带着揶揄的口气说的脸上发红，低头嘟囔了一句，咒骂道，“哼，为你好，不来拉到，我睡了。”
    然后嘭的关上了门，回到床上，盖上被子。
    脸上还是红红的，但是躺在那里，反复的想起他的样子来。
    其实女孩子的心理是这么敏感和矛盾，想要接近，却又害怕接近，总是在那虚无的感情和理智之间徘徊着，想逃靠近那带着魅力的躯体，却又害怕伤了自己……
    这时，她忽然听见门被推开，汗毛在那一瞬间竖了起来，她不敢动，却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
    感到他就那么慢慢的靠近过来，她心里呼喊，哇，不是吧，表面道貌岸然，然后趁着她睡着了再过来……
    他接近了她，坐在大床边上，有窸窣的脱衣服的声音，她身体僵直着，心里想着，该怎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她反抗，他会不会就用强了？
    这个时候应该智取才是，可是智取，智取该怎么取？她在心里反复想着，曾经是不是遇到过这类案子，她们是怎么做的，但是好像……她都是帮着那些强－奸犯来对付那些无辜少女的……
    噗
    这个时候是老天来派人整治她这个帮凶来了？
    他掀起了被子，马上要进来了……
    在他靠近的瞬间，她忽然一跃而起，抓起了床头柜上的电话，对着他砸了下去……
    噗的一声，她在黑暗中感到她的双手被人钳制住，隔着朦胧昏暗，她跟他大眼瞪小眼。
    “你你……”
    他皱眉，“慌什么，马上四点钟了，睡觉！”
    呃……
    他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将她手里的电话拿下去，放好了，然后看着她，叹了声，“行了，我对做强－奸犯没什么兴趣，更何况我不想让直自己有朝一日做你的当事人。”
    说着，他按下了她僵直的身子，猿臂搂着她，她抿着嘴，顺着躺下来，心里却想，真的，他真的没想什么？
    却听他在耳后，淡淡的说，“是怕你在里面睡不着……”
    她一愣，他怎么知道她睡不着？
    他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在身后用慵懒的声音回答，“翻身的声音好大，吵的我在外面也睡不好。”
    她脸上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这时，却感到他手臂收紧，她被他紧紧的裹在了怀里。
    不得不说，脊背紧紧的贴着他温暖的胸膛，那种感觉，真的狠舒服。
    她就那么慢慢的，慢慢的昏昏欲睡……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他在外面敲门，叫醒了她，“起床吧，要去吃饭了。”
    她揉揉眼睛，看着他已经梳洗完毕，一身清爽，脸上表情如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是她却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事，脸上不由得红了起来，赶紧尴尬的借着翻身下床的动作掩饰着，嘴里嘟囔着，“嗯，知道了，我换衣服……”
    他靠在门边，指着衣橱，“让人送来了两件衣服，你看合适不合适。”
    她愣了愣，回头看他，他却已经转身离开，关上门，将房间留给了她。
    她想，如果做男朋友，其实他也不错，又细心，又体贴。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心思正迅速的变化着，刚开始只是想借着交往对付他，渐渐的，竟然忘记了对付他，却只记着，他们现在是在交往……
    *
    这天他仍旧很忙，因为证券公司与其他公司产生了法律纠纷，他一直在从中做着协调。
    虽然很忙，但是他还是一路带着她，她跟在后面，好像个小助手一样。
    好在她也是懂得他们的交流的，似乎为了坐实她小助手的身份，他不时还回头问问她的意见，她说出自己的意见后，他便看着她，奖励一般的，对她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
    在与一个经理谈过之后，那个经理看着苏佩佩，“啊，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位小姐很面熟，不知道小姐贵姓？”
    她淡笑着说，“免贵，姓苏！”
    他忽然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啊……我说我怎么好像见过，上次在香港，我看过你的庭审，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帮那个连环杀人案说话的苏大状。”
    她愣了愣，只好点头承认，“先生说的没错……”
    他脸色便变了变，想着自己是说错话了，既然她跟连律师一起，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他也猜测的到，他赶紧改口，“呵呵，我就说我见过，苏小姐真的很厉害。”
    苏佩佩却仍旧觉得不舒服。
    她替那些罪犯说话，想必外面的人对她的评价也不怎么样，难听点的，或许会说她是禽兽，是帮手。
    从前她从来不在乎，但是今天，在连璨成面前，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为他丢人了……
    这时，却忽然听见他在一边说，“是的，苏小姐很厉害，其实我们做律师的，只认准，法律才是最公正的，所以不管到底当事人是什么人，我们都会以法律为准，为他说话，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律师。”
    经理听了，连忙说，“是啊，连律师说的没错。”
    然而之后，苏佩佩总是有些闷闷不乐。
    跟着他的时候，也不爱说话了。
    等他所有工作结束了，已经九点钟。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说，“耽误到现在，早饿坏了吧，走吧，去吃饭。”
    她只是跟着他走，也不说话，到了饭店，他随便的点了饭菜，然后看着她，“怎么了？不舒服？”
    她抬起头，勉强的笑笑，摇摇头。
    他说，“不舒服，我们吃完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点头。
    夏日的夜晚有些闷热，饭店里有冷气，倒是好些，只是吹了一天的冷气，感觉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怎么也不会舒服。
    她支着脑袋，透过窗子看着外面，天雾蒙蒙的，霓虹的颜色很重。
    那边，连璨成又在接电话，似乎是这边那个家暴的小女孩打来，他明天要为这件事上庭。
    她听他淡淡的安慰那个女孩，口气十分闲适。
    她想，他在那些人的眼里，真的是天使吧？
    等他放下了电话，她抿了抿嘴，说，“我明天，还是回去吧……”
    他抬头看着她，“怎么了，因为经理的话……觉得难过了？”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她摇摇头，“只是……我跟你在一块，是不是会让人觉得很奇怪？”
    他只是喝了口水，淡淡的说，“为什么奇怪？应该会羡慕吧，俊男美女。”
    她哧了声，笑笑，却马上又没了心思，“那么连大律师，是不是其实也很鄙视我这样的律师？”
    他说，“为什么要鄙视？”
    她看着他，“为犯人说话，为那些无恶不作的人说话……是不是，你们也把我当做，那种坏蛋的帮手，跟他们是一伙的。”
    他看着她，慢慢的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心很宽大，将她小小的手，紧紧的握在了手心里，她感到，那手心里，温暖的好像春天的太阳，跟他冰冷的表面一点也不相符。
    他说，“不会的，虽然你总是会造成我的困扰，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如果他真的有罪，你也知道，你不会赢，如果证据真的不够充分，犯人被无罪释放，那么也是他应该的，而且你说的没错，即便是犯过错的人，也有权利为自己说话，但是大多数人对他们有偏见，所以不愿意为他们说话，你愿意了，你才是对的。”
    虽然她知道话里安慰的成分多些，但是他就是有种魔力，让人觉得，他很真诚，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
    第二天，他已经准备上庭，她却忽然说，“这次的案子，能不能由我来帮你打？”
    他愣了愣，说，“这个没钱拿的。”
    她说，“我又不缺那几个钱。”
    她其实晚上已经想好，所以早上特意起了个早，看过了案子的所有资料，其实案子很简单，她看过了已经基本能明白。
    只是她想要做一次。
    他看着她那一身制服，和脸上那势在必得的表情，默默点了点头，“你看过资料了吗？”
    她说，“看过了，而且，这种案子我可比你在行，对对方会有什么手法也比你知道的多，所以，换我来打，我可以保证，一定会赢的。”
    他挑眉，“好吧，那我今天可以歇着了。”
    果然如她所说，案子全都在她掌控之内，按部就班的来，很容易就赢得了法官的赞同。
    庭审结束后，她带着小女孩出来，对小女孩说，“现在案子已经定下来，你爸爸会去接受治疗，出来后，会有义工看着，他再打你，你就告诉义工，法官就会派人去教育他。”
    “最主要的，你爸爸知道打人的犯法的了，他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的。”连璨成也走了过来，接着说。
    小女孩哭着低头，对着两个人鞠了一躬，“谢谢哥哥姐姐……你们都是好人……”
    苏佩佩心里觉得感动，恐怕是第一次，做了一个案子后，心里好像平坦的路，没有一丝的瑕疵。
    不，恐怕唯一的瑕疵，就是对这个女孩的怜惜，这么小，就受了这样的苦。
    跟连璨成一起出去的时候，她说，“啊，晚餐去吃什么？”
    他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算是奖励你，今天庭审表现的不错。”
    她斜着眼睛，“嘿，真的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
    他说，“你不会是想说你想吃的是我吧？”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说出
    这种笑话，怎么让人听着这么寒？
    她说，“去你的，想的美，才没那么容易便宜你呢。”
    他咳了一声，一副正经的样子，“如果你想吃，我其实可以考虑成全你。”
    “去死啊，滚蛋，谁想吃！”
    看着她踩着该跟鞋，快步的走了出去，他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但是你说的，我想吃什么都可以，你可不要后悔。”她回头，邪恶的眼神里，带着那么几分得意。
    她要带他去吃什么？让她现在想着已经觉得高兴的合不拢嘴？他不禁好奇了起来。
    但是等真的跟着她去了，他才明白过来……
    圆桌上带着那么几分斑驳，看起来不是十分卫生……
    但是人很多，而且没桌都是一大锅，他看着她，“这是什么？”
    她笑的奸邪，“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会让，服务员端上了他们的大锅，刚一端上来，里面冒出的热气腾腾的剌气，已经让他想打喷嚏。
    她笑着介绍，“这个可是这里注明的吃食，叫三碗辣死川妹子，来，尝一尝，可是很好吃的。”
    她说着，已经拿起筷子，夹起了里面的肉片吃了起来，“哇，好爽，吃一块嘴已经麻了。”她欢畅的说。
    他却在一边冷着脸，“就……这么吃？”
    至少也该分食吧？
    她看着他，“哎，将就那么多，这样吃才有味道，难道你还想像吃牛排一样，单独给你来一份？那多没意思啊，大锅的才辣，越煮越辣。”
    “喂，你直接用筷子去夹，伸进里面乱搅，那不是口水都……”
    她却笑着贴过来，“反正你又不是没吃过……”
    这下轮到他脸红了……
    她不由分手，直接夹了一个，送到他面前，“来，吃一块吧。”
    “不吃……”他黑着脸说。
    “啊，看，旁边的人都看你呢，你就让我这么举着啊，快吃一块吧。”
    他仍旧说，“不吃……”
    她说，“嘿，你看那边，小孩在地上拉屎……”
    他一惊，转过头去，嘴半张开，她直接将肉片塞进了他嘴里。
    他看见什么也没有，而嘴里多了个东西，才明白自己上了当。
    然而下一瞬间，他已经不能多想，这个果然辣，又麻又辣。
    她笑着看着他要吐出来的表情，说，“啊，那么爱讲卫生的连大律师不是要吐出来吧，哎呦那多脏，而且你看他们都在看你呢，真丢人啊，你看人家怎么吃的，大口大口的吃啊……”
    他两眼冒火，瞪着苏佩佩，极其勉强的将肉片咽了下去。
    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辣的满脸通红，加上这里热气腾腾，热的人汗流浃背，那边有男人已经脱下了所有衣服，光着膀子吃的火热。
    他却还死穿着西装，都要湿透了，也还是穿的整齐。
    她看着他，无奈的摇头，“原来连大律师也有个缺点。”她说。
    他看着她，“什么？”
    她说，“就是生活太严谨了，太整齐了，太规律了。”
    他愣了愣，终于明白了她带他来这里的理由。
    “所以，你想看我不严谨，不整齐，不规律？”
    她笑，“嗯啊，我就是为了看你怎么狼狈！太整齐了，会让人觉得你不是人，不敢跟你多靠近的。”
    他无奈的看着她，真是个鬼灵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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