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蕙人生

55 五十四章


阿姆提起妾,每每不屑,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妾算个什么东西?的确,妾在这个时代的确不是个东西,不管是王府的妾还是商贾之家的妾,就其本质而言,没什么区别。她们不能参加家族祭祀,她们的亲属不能列入家族姻亲之内,就连十月怀胎辛苦生的孩子都为正室所有,自己只能算是庶母。
    但若因此判断妾的命运完全悲摧,亦不尽然,她们有一样权利与妻平等,便是性。纳妾的目的是什么?传宗接代。由于肩负这个职责,所以就夫妻生活这方面来讲,宠妾很多时候比妻占据优势,能时常与夫共宿,若可诞下子女,地位亦会随之提升,让人不容小觑。
    王府有个很好的例子,便是诞下庶长子的郑氏。在苍双曕的诸多女人中,郑氏年纪最长,入府最早,承恩最多。虽因出身不高一度屈居吴氏之下,却一直是王府风头最劲的女人之一。所以,当她给我敬茶时故意打翻茶碗,跪没有跪像,坐没有坐像,令其她妃妾为之惊讶侧目的时候,我一点也没感到奇怪。
    紫荷非常气愤,说郑氏太嚣张了。我问安苗怎么看?她闻言,眉眼间满是不屑,回说不值得跟郑氏费心思。我点点头,以为然,蠢女人往往如此,不能正确的认识自己,一味轻狂,往往自吞了苦果方能醒知。
    比之而言,到是一直低眉顺眼,表现的规规矩矩,无丝毫错差的吴氏值得注意。俗话说胜不妄喜,败不惶馁,胸有千军而面如平湖者,才为狠角色。吴氏被降位份之后,在府里的地位可谓一落千丈,虽然还顶着个侧妃名头,但在捧高踩低的下人眼里,其实跟被打进冷宫没什么两样。想要在苍双曕面前再有翻身之日,难!如此之境地,她还能表现的进退有度,宠辱不惊,只这一点,便足可说明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庶妃王氏与赵氏因为位份低,诞下的又是女儿,所以在府里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算是相对安分的人。二人虽不能跟诞下儿子的郑氏和吴氏比,但相较前阵子因为无所出而被赶出王府的女人而言,她们又是幸运的。
    和几个女人回合了一上午,我感觉身子有些疲乏,午膳后小睡了一会,醒来后,安苗说孩子们已经在厅中候着了。我点点头,仔细装扮了一番,让自己看上去既庄重又不失亲和。苍双曕的女人我可以不当回事,但他的孩子不能掉以轻心。
    来到厅中,但见两男两女四小童一字排开,跪侯在地上。待我落座,他们伏拜叩首,齐声说拜见母亲。我示意紫荷安苗扶他们起来,一一送了礼物,然后伸手拉过年纪最小的女儿安,抱在腿上。
    安虚龄四岁,模样灵秀可爱,眉眼与苍双曕很像。据说赵氏生她时难产,大出血,差点没命,身子亏的厉害,已被太医判了“死刑”,将不能再生育。安妙端来几盘我亲手做的甜点摆在孩子们面前。离起身行礼说谢母亲,坐下却不动筷子;皓见兄长不吃,亦不敢动;熙性子活泼些,比较放得开,边吃边说好吃。
    我拿起一块,放到安嘴边,哄她。
    安小心的瞅瞅我,说:“谢谢母亲。”然后一小口,两大口,三两下吃完。
    我亲了她额头一下,笑吟吟的问:“好吃吗?”
    安点点头,脆生生的回说:“好吃,安儿还要。”
    熙走过来,撇着嘴对我说:“母亲偏心,只疼安儿。”
    我笑笑,捏捏她脸蛋,说:“熙是姐姐,当爱护妹妹。”
    熙撅着嘴,样子有些不服气,转身指向离和皓,控诉说:“母亲,离和皓皆比熙年长,他们为何不爱护熙和安?”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孩子的世界亦不例外。他们四个各有生母,脾性地位利益各不相同,孩子们受影响,在所难免。但这些道理,以他们的年龄和心智显然没法体会,亦解释不通。
    我欲安抚熙,没想到离和皓已起身,跪地承认错误,说:“母亲宽恕,儿子们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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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我留孩子们在景祺院用膳。苍双曕从宫里回来,见情景,皱眉。我装没看见,起身给他行礼,孩子们随之。用完膳,孩子们散去,我未及洗漱便被苍双曕迫不及待的抱上床。事后,他捏我鼻子,命令说晚间不准留孩子们用膳。我无语,翻过身不理他。苍双曕凑上来,阴恻恻的笑,说我若不答应,他有的是空闲陪我在床上恩爱。
    我瞪他:“是谁传你有不足之症?” 此君根本比龙马还要精神,他孩子少在我看来不是因为生不出,而是利用这种方式隐匿自己,在帝后面前博取同情分。
    苍双曕哈哈大笑,抓起我的手向他下身探去……
    又一轮激情过后,苍双曕抱着我说:“囡儿,给为夫生个孩儿吧。”
    我装听不懂,“你没有孩子?”
    苍双曕轻抚我的头发,说:“为夫只要你生的孩儿,不要别人生的。”
    我看他,问:“若生不出怎么办?”
    苍双曕笑:“不会,为夫如此努力,怎会生不出?”
    下流!
    耳鬓厮磨了一会,苍双曕问起晨间妃妾们来请安之事,问我可有为难之处?我摇头,说她们都很好。苍双曕不信,盯着我问是真的?我回说自然。苍双曕轻叹,紧拥着我,说为难我了。
    我淡淡的笑,说若连后院都摆不平,日后如何陪他登临山巅,傲视天下?闻言,苍双曕眸中一亮,顷刻间翻身再起,第三次将我覆在身下,昂扬一挺,扎进深谷,喘息着大力律动起来。
    不得不说,他的功夫是极好的。尽管我已疲累不堪,却还是被轻易撩拨起了欲,望,不由自主的拱起身子迎合他,想要更多,与他紧密的贴在一起,颤栗着沉沦在无边无际的欲海之中……
    翌日,苍双曕去早朝,妃妾和孩子们来请安。我应付着说笑了一阵,让她们退下。郑氏最后一个起身,看神情有话想说。我让安苗去门外守着,不得放人进来,再看向郑氏,示意她有话坐下来说。
    郑氏不坐,欲言又止,神情显得有些不安,手里的帕子绞成一团而不自知。我想想,了然,能使她如此焦慌的不外乎一件事,怕被收回中馈大权。心下不由叹,女人啊,一旦被权欲熏住头脑,离悲摧之日亦就不远了。
    郑氏跪下,道:“贱妾斗胆,敢问王妃近日可有空闲?”
    我端起茶盏,轻轻呷了口茶,淡淡的回她:“有事?”
    郑氏手中的帕子绞个不停,垂首道:“回王妃,贱妾不才,自周……嗯……之后,一直协助吴妹妹帮着王爷料理府中庶务,吴妹妹被责之后,贱妾能力有限,每日疲力以撑仍难周全各处,请王妃体谅,贱妾昨日已将经手账目理好,敢问王妃何时有空阅帐?”
    我微微一笑,说:“阅帐就不必了,我年轻,比不得你有主张,又刚入府,诸事皆不熟悉,本为此担心来着,但王爷说你是个妥贴的人,有你帮着操持,我大可放心,能者多劳,你有如此才能亦是我的福气,多担待些吧,我左右不会亏了你便是。”
    郑氏面上一喜,见我看她,忙敛去,垂首自谦:“王妃谬赞,贱妾惶恐,贱妾……”
    “好了,”我阻止她,揉揉太阳穴说:“我累了,你下去吧。”
    郑氏抬眼,见我果真一副疲惫之色,未再推言,行了个礼,欢欢喜喜的退下了。
    望着她的背影,我心里冷笑。
    安苗进来,我问她安米呢?回说还在书房查账。
    我问:“可查出什么来?”
    安苗说:“问题可大可小,全凭王妃吩咐。”
    我点点头,站起身,淡淡的道:“天气越发的暑热,听说落梅院没有分到冰块,皓直嚷嚷着热,你从我的份例中分些送过去,府中人多事杂,郑侧妃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你闲时多帮着照应些,免得人说闲话。”
    安苗应诺。
    回内室刚躺下,紫荷进来,说吴氏求见。我问何事?回说是为了答谢送冰之事。我说让她回去吧,区区小事无须挂怀。紫荷应是,退下。
    一觉醒来,紫荷说皓来了,已在厅中等候多时。我点点头,起床简单梳洗了下,来到前厅,看到熙也来了,正与皓玩耍。二小童看见我,赶忙施礼:“给母亲请安。”
    我扶起他们,问皓:“找母亲有事?”皓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几下才说:“庶母让儿子来拜谢母亲。”我笑,捏捏他的下巴,问他:“谢母亲什么?”皓回答:“庶母说天气炎热,母亲心疼儿子,特意使人送冰给儿子降暑。”熙一旁插嘴:“母亲偏心,女儿也要冰。”
    我问:“熙没有吗?”只听说郑氏故意不给吴氏,没听说落下王氏。熙撅嘴,小手掌比划说:“郑庶母只分了熙一点点,还没有离的拳头大。”离不过七岁小儿,他的拳头能有多大?我忍不住笑,抱了下小丫头,对她道:“熙若觉得炎热,午时可来母亲院里歇晌,如此可好?”
    熙一听很高兴,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望着我问:“母亲所言当真?”
    我点头:“然!”
    皓也问:“母亲,儿子也能来吗?”
    我捏捏他的小鼻头,微笑说:“如果你能按时完成师保的功课,允你与熙同来。”孩子总是天真美好的,没必要把大人之间的争斗迁怨到他们身上,不管是为了现在还是为了将来,与孩子们搞好关系,于我有利无弊。
    皓高兴的点头:“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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