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荣轩

第123章


  
  各种真的假的的泣音便是此起彼落。
  
  虽是如此,但是没有多少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纵然那眼色极是温润,特别在哭过后更如水洗过的清。
  
  跟在他后面的八人抬的金黄色轿舆,也下来了一人,“怎么那么多人啊!”是位女子,她看了看四周柳眉微蹙,迷茫之下地喃喃开口。 
  
  她的样子虽是胖了些,但是大家都能认得出来,有七八分像秋海棠,况且怀了孕的人据说容颜都会有些变化。
  
  所以大家也就不以为然,只当成了是她。
  
  倒是跟在许皇后身后的张媛媛不小心抬头一望那位女子,脸色难看的低低唤了一声,“娘娘!”
  
  许皇后脸上虽是带了戚色,但是眼中的光像朝阳般耀眼,除了那一片明黄色的轿子外,其余闲杂的东西都进不了她的耳朵,进了不了她的眼睛,倒让她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可是张媛媛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喘不过气来,因为她的眼中看到面前而来的分明是杨真真。
  
  这会子她正跟在皇帝的身后莲步款款而来。“你们在哭什么啊?”
  
  一听到她接近稚音的声色,张媛媛的心果然放了下来,杨真真是官家小姐最重礼仪,这么失礼的话,她绝对不会在众人面前说。
  
  许皇后的眼中却分明是别外一种神色,她有些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药效终于见出来了吗?
  
  “都请起吧!”宋荣轩接过太监手中的帕按了按眼角后又忍不住大哭了起来。一干人等在旁苦苦相劝,才略略止住。
  
  “你过来!”转头后,目光切切的宋荣轩唤了跟在后面的秋海棠,秋海棠像阵风似的退后,把旁人吓得够呛。
  
  她可是有身子的人。但是好像没有那种小心翼翼的自觉,并且好像怕宋荣轩怕得要死。
  
  看着周围的人眼色不对,她更没有自觉犯了众怒的自觉性,一昧的低头,好像地面上有宝贝似的。
  
  其它人的眼里有惊讶,有不敢相信,难道,这秋海棠中邪了。
  
  宋荣轩见了也是一幅有错愕纳闷的模样,想要踱到她的跟前看个仔细,但是规矩摆在哪里,只得吩咐人。“好生看紧了她。”只有知道内情的许皇后脸上郑重其事地应了,但是心里却是暗暗高兴。
  
  张媛媛初时也是不解,后来也慢慢地想明白了。
  
  许皇后索性把好人做到底。“让御膳房多做几个秋贵妃爱吃的菜,虽是在丧期,但是她肚子里有龙胎委屈不得。”
  
  宋荣轩也没有阻止,脸上倒有几分赞许的神色。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夜风吹得满树叶响,皇宫烧纸钱的味道渐渐浓烈起来,所以皇宫上空的烟多雾大,映得天空只有寥寥几颗寒星在天际隐约闪烁。
  
  这种时候原该许皇后守灵,可是谁都知当今陛下与太后只有面子情,所以她也不用太尽心,只借口身子弱头昏先撤了下来,横竖这一时半会也哭不完。
  
  正休息间,忽听碎步轻响,珠帘叮当相碰。
  
  目光闪烁的张媛媛捧了热水巾帕进来,然后跟到许皇后的跟前跪下奉上后,却不走。“娘娘,陛下怎么会愿意把秋贵妃交给你呢?先前他可是把她爱的跟眼珠子似的,怎么眨眼就愿意把她交给娘娘呢?”
  
  “你总是怕东怕西的,”许皇后眉毛一低,轻笑道。“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谁都知道秋海棠是本宫的责任,本宫还不得尽心尽力吗,所以陛下就放心了。”说完后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后,打了个呵欠,半闭了眼睛。
  
  张媛媛心里就豁然畅快起来。
  
  许皇后含笑看着她,低声道:“等这事过了,就该你的事了。”
  
  张媛媛怔住。
  
  许皇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个女人再傻也不是本宫的人。”
  
  况且以后她的孩子将养在她的膝下,去母留子是最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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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在这里,对着一幅棺材起身,叩首,起身,再叩首。
  
  我不想哭,但是照顾我的老嬷嬷说我不哭不行。
  
  可恨和我一块叩首的众人眼中的泪永不干涸,可惜没有一滴泪是真实的。
  
  对于金棺中的老女人,我不知道她是谁?也没有兴趣知道她是谁?也不清楚为什么没有人愿意为她留下一滴真诚的眼泪。
  
  而且她可能一直躺着,但是我只能跪着。
  
  如果不是伺候的人拦着,其实我很想把那老女人掀开,自己躺进去。
  
  其实她们都唤那是棺材,其实我看起来只不过像是有围墙的小床。
  
  况且那个叫棺材的前面还有许多糕点。
  
  我很饿了,自从我在一个很空很大的地方醒来后,喝的都是苦苦的水,吃的都是稀稀的饭。
  
  旁边的人也很奇怪,男人捏着嗓子说话,女人吼着喉咙喊。正在想事情的时候,忽然这时跪在前头的男人转过头来看我,我不觉打了个寒噤,又隐隐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旁人全部用我很不应该的眼神看着我。
  
  听说他叫皇帝,小名陛下。
  
  他的名字还算少的了,我就叫秋海棠,别名迟池,还有一个小名叫杨真真。
  
  不过杨真真这三个是我在我一处不要的旧手绢里找出来的。
  
  突然和他一块跪在跟前的女人倒了下去。旁人惊呼了起来。“皇后娘娘!”
  
  那个男人此时又看了我一眼才对她们道。“皇后累了,你们扶她下去吧!”
  
  其实我也已经疲乏了。
  
  幸好那位男人朝着我浅浅一看,“你还怀着身子呢,也该下去歇息了。”
  
  虽是跪在膝上的垫子很是舒服,但那毕竟不是可以用屁股坐下的,闻言,我很是开心,但是伺候我的人不准开心,还说要含泪谢恩。
  
  我虽然跌破了头,又被高烧烧迷糊了,但是从来都不记得,想笑的时候就要哭。但是我不想哭,伺候我的人总有办法让我哭,例如这会子扶我走的人,手已经掐了一把我后背的肉,呜..........真是想不哭也难。
  
  我微微咬一咬唇,“为什么要捏我?”
  
  伺候我的人柔声细语地道:“如果娘娘不要奴婢捏,那就让陛下送你回去可好?”
  
  我的心顿时扑腾个不停,不好!
  
  情愿这会子被捏------------不知道怎么的,我老是觉得那个男人长了一对蛇眼睛,被他看久了,心里就发毛。所以心里非常的不愿意看到他,老是觉着看了他,就没有好事发生。
  
  就如同现在一样,刚下台阶不小心一下跪那了,周遭的众人一下愣住了。
  
  我皱紧了眉:为什么腰扭了,会有那么多人围观。
  
  “娘娘不痛吗?”
  
  “痛!”
  
  “痛就要叫出来啊!”
  
  我立时哭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哭的时候,很多人脸上都是婉惜,但是眼睛都是笑意的模样。
  
  有人抬了软轿过来,我坐在上面,原来一哭就会有轿子坐,所以我不顾颜面,尽力的哭,尽情的哭。
  
  原来只有痛在自己身上或者是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才会痛哭。
  
  这样想着我就知道,为什么棺材前面的人哭得那么假,因为死的不是她们。
  
                          
作者有话要说:阿江抽得紧!有时候发表了也米有显示。
☆、宫番2
  不久,我便知道我为什么会不舒服的缘故,因为月事来了,从前的印象中这来的时候并不太痛楚,只是不清楚这次为何会痛得死去活来,而且止都止不住。
  
  我坠入昏迷中时,听到大数人的叹息声。
  
  为什么她们会叹息呢?
  
  只是一次小小的月事而己。
  
  醒来时,厚厚的垂幔阻挡了一切,我的身子仿如在水中浸过一般,头发又湿又粘贴着脸颊脖子。
  
  揉了揉额头让自己能清醒一些,因为身上粘粘的感觉非常不舒服,所以很想面前有一盆水让自己跳进去痛痛快快的洗一次澡,但是唤人过来后,伺候的人却道。“娘娘身子不能入了寒气,不若奴婢给你擦擦身子。”
  
  那么脏的身子只能用擦的吗?况且还是给别人擦,
  
  心里正在埋怨中,忽然幔子一动,进来了那位男人,原本不算安静的寝宫,突然变得有些死寂起来,连正袅着淡淡烟氲的香炉都静止了一样不敢再吐烟。
  
  这时有些宫人已经识趣的闪下帘外去了。但是我觉得怎么再三面对他,还是喘不过气来。
  
  这种恐惧感一下将我从朦胧当中逼醒了来。
  
  还在留帘内的宫人在她的耳边低声叮嘱道。“陛下来了,娘娘要起身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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