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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4虚拟较量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呢！”踏入神殿内堂的时候，孙大盛在心里感叹道，“可惜了，夏洛特这样的神棍，他根本就不配站立在如此庄严肃穆的地方。”
    殿内聚集了很多身穿黑衣法袍的修士，他们聚集在一张宽大的长条案桌之前，似乎正在举行某种仪式。有个红衣修士站立在案桌之上，手拿一把七尺长剑，不断地在前方的虚空劈舞，嘴里念念有词。而他的另一只手里，则不知握了什么东西，每隔几剑虚劈，他的这只手便往空中虚张一下，紧跟着，空中便立刻‘腾’地闪出一团火焰。
    烈焰蒸腾！
    越来越多的火焰团，呈虚空悬浮状出现在空中。
    这些浮空而燃的火焰团，自打出现的那一刻起，便犹如拥有了生命一般，彼此循着各自的轨迹，环绕盘旋着，徐徐飞行在红衣修士的四周。
    火焰团越积越多，越积越厚，足足有上百之数，里三层外三层旋绕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张夺人心目的火网。
    红衣修士双臂大展，虚空浮起在火网之内，他抬头仰望穹顶，仰望着穹顶那个直达天际的天洞，似在诉求，又似在无声地发出召唤。
    “咕哈咦，陀罗米赛，咪哑塔哩碧唬汗……”红衣修士高声地吟唱了起来，他的声音瞬间传遍整个大殿，轰响如雷、迅疾似电。
    在那一瞬间，似乎整个天际都被他的声音所充斥。
    同一瞬间，黑衣法袍的修士们祷告的声音更加的密集了，嗡嗡的声响回荡在大殿之内，不断地激荡回响。这些声音仿佛与那红衣修士的吟唱声浑然结为一体，而且似乎越积越多，越积越厚，若有实质的在大殿之内回荡，使人闻之无不动容。
    咣！咣……
    突然有无数道夺目的光芒从大殿穹顶的天洞射下，一瞬间便将火网之内的红衣修士笼罩其中。
    “咕哈咦，陀罗米赛，咪哑塔哩碧唬汗……”
    白光笼罩之下的红衣修士，双手合十高举过顶。
    他突然再度拔高了音调，声音古怪之极，但是听得出来，他仍旧是在重复之前唱颂过的那几句奇怪音符。
    火光猛然的向外扩张了数倍之多，声势好不骇人。
    见此情形，呼啦一下，大殿之内所有的人全都匍匐在地，当然，也包括此前去‘邀请’孙大盛在内的那四个大汉。
    孙大盛鹤立鸡群地立在原地，这一瞬间，他有些失神。眼前的场景，显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看到，那名红衣修士慢慢开始腾空而起，而那些明亮的火焰团，依然旋绕在他的周围，随着他开始往空中飞升了起来。
    他真的会飞吗？
    一个奇特的问题从孙大盛的脑海中闪出。
    待红衣修士浮上半空，两手向两旁猛然张开，紧跟着那上百团火焰也突然从中裂开，然后向两边斜斜飞起，彼此间轨迹或有重叠，立刻便相互激荡的火焰大涨。
    呖——
    如天鸟长鸣，一声清脆的啸声回荡于大殿内，使人闻之动容。
    放眼再瞧，一只双翅尽展的火红大鸟，赫然出现在了大殿上空。
    哇！鸟人？！
    孙大盛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人变鸟？鸟变人？真是大开眼界啦。不对，这是……这便是众生愿力……这些人……这仪式……刚才一幕，分明就是他们在施展秘术召唤众生愿力！
    大鸟继续高飞，红色霞光溢满大殿。
    呖——
    又是一声长鸣，大鸟突然没入天洞之内，转眼不见。
    与此同时。
    光明教神殿之外，广场之上。
    所有的人几乎同一瞬间匍匐在地，以五体投地的态势不断地跪拜起来。
    “乌拉——乌拉——乌拉——”
    广场上的人群有节奏地齐声呼喝，声震九天云外。
    一切都只因为，在那白色的神殿最顶端，那里有一只红光大展的‘鸟人’，已经振翅傲立在了天上。呖——，它又是一声清脆的长啸，只这一下，立刻便将广场上近千号人的齐声呐喊压了下去。
    鲜红的霞光映红了天际。
    人群闻声一齐长跪而起，满脸虔诚地望向天空。有人则在低声的祷告说：天啊，神迹，是神迹啊！那可是光明教的神兽火烈鸟哇，光明女神没有抛弃我们，她没有抛弃我们这些犯下滔天罪恶的子民，她又回到我们身边了哇……
    ‘鸟人’虚空悬浮，烈焰展翅，磨盘大小的一张肥厚脸盘隐隐从它周身的火光之中显现出来，随即，一个锃亮的光脑袋也越来越清晰地从烈火丛中凸显了出来。
    “神说，要有光！”
    光脑袋音调不高，平缓舒展，在场内的每个人听到那句话，却如同有人附耳在旁，在拉家常般的和自己谈心。
    “神爱世人，圣光普照大地！”
    光脑袋仍在布道，闻者无不动容，潸然泪下。
    广场上的人一个个皆扬手朝天，似乎接下来，立刻便会有无尽的圣光自天而降了。乌拉，人们虔诚地拜倒在地，在自己的心里大声喊着。此情此景，唯有这句颂词，才能表达出他们心中的感激了。
    “神爱世人，却绝不能容忍世人对神的亵渎！”
    光脑袋依然沉稳地继续着他的布道词。声音却突然转厉。
    嗡，光脑袋的一声厉喊，如同晴天霹雳，晴空一个炸雷突然在人们的心中回荡：果然，神熄灭了圣火，是因为这里出现了可耻的叛徒，异教徒，渎神者，应该千刀万剐的邪恶存在。更有心思灵巧的人，更是直接便联系到了‘神迹’所指，立刻在人群之中寻找起孙大盛的身影来。
    “神，无所不在，神，无所不知，神，无所不能！”光脑袋转而声威赫赫起来，“神以神力将邪恶展露于世人面前，任由她的子民代为惩罚邪恶。”
    妈的！
    孙大盛腹诽不已：这不摆明了在鼓动不明真相群众找爷麻烦嘛！大神棍，你够狠！换了新模样跟爷玩儿，爷奉陪到底！
    孙大盛开始到处搜寻合适下手的武器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打定了主意，趁大殿内众人还都在跪拜祷告，先一步抢上那祭台上，给那鸟人一闷棍……
    跟爷玩邪！
    鸟人仍旧在虔诚布道之中……
    没等广场上的人反应过来神将如何用神力彰显邪恶，天，突然就黑了下来，乌云瞬间就遮掩了整个天际。又是那个火红色的‘鸟人’，只见它的双翅微微震动了几下，在它的正前方，乌云之中便被大片的火烧云勾勒出一幅巨大的淡红色幕墙。
    幕墙之上，似有人影晃动。
    打眼细看，呀哈，这上面的人，原来大家都认识啊！
    一个身形猥琐，袒胸露背的半大小子，正在和一个身材娇好，面容秀丽的小女生嬉笑打闹。广场之上，神的子民之中，不断地有人在发出感慨之声。
    有位视力不佳者偷偷发问：你怎么知道她身材娇好？
    废话，一个穿三点式的女人站你面前，身材好不好你会不知道？眼睛瞎啊！
    ……
    半大小子，便是老镇长家的宝贝儿子，人品极度不好的小魔头孙大盛——不过现在人们都已经改了口了，不叫他小魔头，都和幕墙之上的小女生一样的改口叫他，叫他小流氓了！
    “……小流氓，快点放手啊！”幕墙中的影像发出呼喝。这些声音虽然不太清晰，却也隐隐约约都落进了广场人群的耳朵之内。
    原来，传言都是真的啊！小流氓！这个该死的小流氓！果然是他惹怒了伟大的光明女神，果然是他才让米里安小镇的人们遭受到如此巨大的灾难！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把这个小流氓揪出来！”
    立刻，就有人跟在后面怒吼起来。
    “把这个小流氓揪出来！！”
    怒吼声越来越响：“把这个小流氓揪出来！！！”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对小流氓的声讨之中，相信如果小流氓现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绝对会被人群里的怒吼声掀倒在地，会被人群中飞溅而出的唾沫星活活淹死。
    随着人们的怒吼，乌云遮天蔽日的天际，也渐渐恢复了原由的晴朗色彩，空中的幕墙悄然隐退，红灿灿夺人心目的大红‘鸟人’，也不知何时，悄然隐退回了神殿之内。
    唯一让人略感失望的是，当人们期盼的向着光明之塔望去之时，光明之塔的圣光，依然黯淡，看来他并没有因为初时‘神’的突然降临而发生改变。
    “神在召唤我们对那个小流氓做出惩罚！”又一次，有人在嘈杂的人群之中带头喊了起来。
    “杀了他！”
    “对，把他揪出来，绞死！”
    愤怒的人群带着无尽的怒吼四散而去，都去搜寻孙大盛去了。
    ……
    孙大盛，此刻呆呆站立殿堂内一角。
    红衣修士已经完成仪式，重新回到了那张宽大的条形案桌之上。
    天啊，刚才都看见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啊？
    当他打定了先下手为强的主意趁众人不备冲前准备搏命时，他忽然见看到了王小芸，她闭目躺在那条宽大案桌的人字形凹槽内。当红衣修士重新降落案桌之后，王小芸忽然从案桌底部被凌空托浮了起来。
    王小芸被剥得一丝不挂，双目紧闭，如同睡着了一般虚立当空。
    怎么回事？
    孙大盛愣住了！
    红衣修士向他走过来。
    “阁下，欢迎你的到来！”红衣修士掀开法袍，露出那颗光光的大圆脑袋。他站在孙大盛三步之外，语调平缓的说：“早闻阁下大名，可惜今日才有缘相见。”
    孙大盛很郁闷，听着那熟悉的语调，看着那陌生的面孔：这个大光头，这头肥猪佬，你变了模样就以为爷认不出来了吗？
    你这大神棍！
    他猜的没错，面前此人，正是变化了模样，变成所谓光明神殿大祭司夏洛特的，便是大神棍教皇罗罗。
    一直守在孙大盛周围的其中一个大汉，走近大神棍跟前，附耳悄声地和他说话。孙大盛笑了笑，他听的仔细，那大汉是在给大神棍汇报自己主动配合前来神殿时，会说‘圣女真言’的事情。大神棍一帮人哪里知道他耳力非凡，寻常人咬个耳朵说点密语什么的，对他根本就是无遮拦大会。
    大神棍一边听下属汇报，一边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孙大盛。
    “叩呢吸哇，噻呦哪啦，叩叩夷噻摩西。”大神棍顶着锃明瓦亮大光脑袋，左手扶膝，右手紧贴胸口，逞九十度躬身施礼，依然用了很是谦恭的语调问候孙大盛。
    大神棍说什么呢？怎么这一句老子从来没听他说起过呢？
    孙大盛搜寻遍了记忆，仍没记起有偷听到过大神棍刚才说的这些法咒，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没了应对之词。
    他哪里知道，大神棍闻知他懂得‘圣女真言’，立刻就以最为高阶的圣教之礼向他发出了问候。
    同时，这一句问话，也算作是在投石问路，想要确认孙大盛在圣教之内的身份地位。
    依照规矩，‘圣女真言’只有光明女神最为忠实的教众才有资格学习、掌握，以及研习，圣教之内等级森严，稍有稽越，便是死罪。
    孙大盛那里懂什么‘圣女真言’。
    神殿之外危机时刻，他对那四个大汉顺口说的，不过也只是‘记忆中’大神棍每次举行仪式开始前常说的那几句话。因为每当大神棍吟唱这几句时，神殿的教徒立刻便会齐刷刷拜倒在地，孙大盛觉得威风，加之在神殿广场被人胁迫之时，又偷听到了领头大汉在打光明教的暗语，这才知道了是神殿之人在暗中捣鬼。他情急之下张嘴来了那么几句，谁曾想还真给他蒙到了点上，于是这才让一群虔诚教徒有了孙大盛懂得‘圣女真言’的错觉。
    不会说，不代表孙大盛真的就没了词应对。
    面对大神棍的问候。
    稍微愣了愣神，看到大神棍一脸的奴才像对着自己躬身施礼，又看看仍旧躺在案桌上一动不动面色苍白的王小芸，孙大盛突然发飙了。
    “你祖爷爷的烦恼！”
    孙大盛骂人时的语调怪异之极，显然他是怒极了，已经无所顾忌，“妈的，大神棍你把小芸怎么了，你赶快把她放了。”
    无知者无畏，孙大盛已经豁了出去：哼！怎么说咱家老爷子也是一方首脑，别人惧怕你们光明教廷的淫威，小爷我可不怕你们。敢拿我老大的女人乱编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次还不趁机搞死你个大神棍……
    “大神棍，小心你生儿子没屁*眼啊？赶快把小芸放了，听不懂小爷说话啊？快点把人给放了。”
    心里却在暗自琢磨，原来小芸姐身材这样棒。
    真是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啊！
    当孙大盛心思都落在裸*身相呈，闭目安详仰躺在条案上的‘王小芸’时，脑海里如遭电击那般，全身巨颤起来。
    脑海中瞬间又多出来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识念’，一如之前无意间召唤出来一个自称大魔神的家伙那样，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凭空又多了一个‘人’存在。而且更加让他迟疑不定的是，后来多出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日思夜想极力想要封装了地球破开虚空去解救的林枫老大！
    这一下可是将他骇得够呛！
    赶紧地将目光从‘王小芸’的曼妙身躯上收回：
    老大！老大你可别吓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知道小芸嫂子是你的女人，我该死！我刚才不该生出邪念来！
    我错了老大！你你你，你在异世界里过得还好吗？逢年过节时，老大我可没少给你偷着烧纸钱啊！我凑齐全了《花花公子》创刊以来所有期号的杂志，我将老大你最喜欢的空空老师小泽老师藤兰大妈们的新片，可也是一期不落全偷偷烧给你了啊……
    老大！小弟……小弟对老大你一片赤诚，你老人家行行好，别吓人了好吗……
    脑海里林枫老大的气息越发浓郁起来，而且就连凶威赫赫的大魔神娅摩拉罕都变成小兔子那般，瑟缩在他识海一角，不复从前雄姿。
    孙大盛心叫一个寒！他怎也想不通透，好端端自己只是胡思乱想了那么一下，自己多年不知踪影的林枫老大就跟诈尸了一般，直接跳进自己脑海里！
    “闭嘴！”
    正想得头大不已，冷不丁一声断喝，孙大盛大叫：“谁？！”拉开架势，寻找声音来源。
    “蠢蛋！”
    这下听明白了，果真是林枫老大的声音。
    孙大盛脚跟发软，双膝一弯，作势就要跪倒地上：“妈呀！老大真的诈尸了……呜呜呜……老大，老大，老大……”
    “你要敢跪下去，脑子立马给你轰成渣！”
    赤果果的威胁，气焰无比嚣张。
    孙大盛硬挺着发软的腿脚，愣是不敢再有跪拜下去的冲动了。
    “老……大……”
    “闭嘴！听我说……”
    孙大盛开始频频点头，脸色也由之前的惊恐失血状态，渐渐有了生气。到了最后，竟而眉眼带笑起来。
    可惜了这一切变故都是发生在他脑海之中，纵然奇险万千，旁人却根本无法窥伺到。
    只不过他这番一惊一乍的表演，可是实实在在的真情流露，但是最终落在大祭司夏洛特的眼中，无疑又成了某种高深莫测的派头。
    林枫与教皇罗罗可说是为了达到目的，都开始不择手段起来。
    原本只是各自操纵了一个傀儡在教皇罗罗的禁域领空操演，可惜双方互有胜负，谁也不能一锤定音战而胜之。
    林枫趁机摆脱掉教皇罗罗在他识海施加的神禁，凭借他对现实境诸多意者们拥有的次元空间的特殊掌控权限，原本轻易便能抹杀掉这大神棍。但是大神棍掳了好兄弟孙大盛在这其中，他不得不投鼠忌器。
    而且孙大盛被掳进之前就受了重创，他偏偏不能自降权限等级成为教皇罗罗拥有次元空间的主宰，若此刻强行夺取次元空间的控制权，无疑就是加速好兄弟的死亡速度。
    唯一办法，便只有将这大神棍教皇斗到心服口服，让大神棍心甘情愿损耗神力救治孙大盛。
    可是这大神棍偏又执拗得紧，脑子一根筋，而且跟小学生玩网游上瘾了那般，仗着自己是‘主宰’的优势，每每在决定胜负局面出现的一刹那，见到局面于己不利，便随意变幻场景拖孙大盛后腿。
    三番五次领教过大神棍的大无赖本领，林枫气得跳脚不已，恨不得将这大神棍剥皮实草，伐骨食髓。
    尤为可恨便是，大神棍不知怎地探查到了孙大盛内心深处对王小芸的痴念，眼见利用孙大盛的马子安德烈无法逼迫他就范，这次干脆换了角色，将王小芸的形象幻化了出来……而且还是光屁股样子……而且自己的好兄弟千难万险都扛住了，想不到见到自己的女人，竟而自乱阵脚了……
    林枫恼恨大神棍耍无赖秀智力下限，更恼恨好兄弟色胆包天心里竟然偷偷惦念着自己的老婆大人。
    是个男人都无法忍耐这种待遇！
    心里这火一大，便顾不上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