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杏翻墙来

第127章 南宫羿番外(2)


        如今叶家突然对东越产生了兴趣,我不得不用心提防。
    看到她一身男装走进歌舞坊时,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花了眼。但是她的那一对湛清的杏眸却让我肯定了自己眼力。
    当时她与叶天鹏同进同出,显得十分熟络。
    后来我才了解到,原来叶天鹏竟然是她大哥柳云凌的同窗,而当晚,挂在仙乐坊中那个巧夺天工的大灯笼,也正是出自她的巧思。
    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为了帮叶天鹏解围,不顾官家小姐的身份,乔妆顶替芊姿上台演出。
    不得不说,她弹的琵琶弹的很有些水准,和她的人一样,清新中又带着几分俏皮,生生把那首银词艳曲弹成了高山流水。
    台上专心致志弹奏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台下,站在角落里那一袭绿衣的儒雅男子凝望她时,眼中饱含的深情,但是我却看到了。
    在那一刻我似乎体会到了一种难以明状的、极不舒服的感觉,当时的我还不懂,其实那种感觉就叫做……嫉妒。
    种种心思驱使着我想弄清楚她的底细,于是便用她遗失的玉佩为饵,引她到竹隐苑,果然我发现了她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不但会武功,还拥有天下至奇至利的武器鬼蚕丝。这种诡异的武器不得不让我将她与神秘的鬼域联系在一起。
    恰巧,当时鬼域发出了江湖通告,他们少宫主中了奇毒,急需冥芝解毒,谁能找到,便会以鬼域特有的办法报恩感谢……那就是以鬼域全派之力满足献宝者一个愿望,哪怕是要帮他夺取皇权。而且鬼域也确实有这个实力。
    我虽然怨恨父皇,但依然不能对威胁东越国的事袖手旁观。
    于是便用寻找冥芝来试探,看她是否真的与鬼域有关。
    她在我面前耍了小聪明,却没有沾到任何便宜,恼羞成怒的她倔强的打飞了我的面具,甚至不惜摔伤自己。
    当她将一根小指伸到我的面前,要和我拉勾约定时。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怀疑也许是错的,她那样纯真的作态,怎么可能会是鬼域埋在东越的眼线?
    放心不下的我跟踪她来到镜湖边,听到她给丫头们讲《梁祝》。
    那样凄美的爱情绝唱使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原来男女之爱,真的可以叫人生死相许。我原本冰封的心开始渴望爱情,迫切的想寻到那个让我至死不渝的爱着的人,我不知道那个人会是谁,但我的心却本能的告诉自己,那个人绝不可能是林紫月……
    假如我能预知未来,我绝不可能让她进到那座危险重重的将军墓中。
    我形容不出当时等在墓外时,心中的那种莫名的慌乱,满腹的焦灼让我失了惯有的淡定。
    而且让我更后悔的,是她竟然阴差阳错,在那墓中,遇到了南吴国太子……尉迟季然。
    我与尉迟季然的交情,还要追溯到八年前。那年,父皇派我跟随使团出使南吴国。
    刚到南吴国那天,我便去马市挑选马匹。因为之前答应了言砚,要帮他买一匹只有南吴国才出产的好马。
    左挑右选,最后和一个穿着紫色华服的少年看中了同一匹。
    那少年长的俊美非常,气质高贵,眉角处堆满狂傲之气。
    火爆的言砚为了争马,与他起了冲突,被他的手下打的满脸是血,我只好出手相助,将他及他的手下都结结实实的教训了一顿。
    少年擦着嘴边的血,斜吊着眼角,邪笑着问我:“喂,你敢告诉我你是谁吗?”
    “南宫羿。”
    “南宫羿,好,你等着,这匹马我早晚会弄回来。”
    他果然说到做到,只是没想到的是,一国太子,却是用“偷”的办法,将那匹马给弄了回去。当时我已经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不想再横生枝节,只好又重新买了一匹安抚了言砚。
    我与尉迟季然的再次重逢,便是在这镜山上。
    他当时显然也认出了我,一边与她嘻笑着,一边给我递着眼色,让我不要揭露他的身份。
    我本以为,尉迟季然去将军墓,也是为了冥芝,当时,北齐国在南吴边境频频滋事,情势对南吴国很不利。
    但是当我给晕过去的他脱衣检查伤势的时候,却发现了他怀里揣着常浩的《兵法十六则》。
    原来我看低了尉迟季然的为人,他宁愿通过用兵之法来抵御北齐,也不想通过旁门左道来解除南吴国的困境。
    南吴国使团刚刚进了京城,尉迟季然便派人送了我一匹好马,我知道他是想用这匹马来抵消我对他帮助,他不想欠我的。而我帮他,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履行对她的承诺。
    南吴国千里马的性子是极烈的,那日在街上受了惊,差点撞伤了人,这个人居然是她。
    这是我与她的第五次见面,而且又阴差阳错的救了她。
    她手里的灯笼让我猜到,她与叶天鹏绝非一般关系,而且很快,这种猜测便在她与尉迟欣然的冲突中得到了证实,而她应对的尉迟欣然挑衅的从容不迫,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为了叶天鹏,胆大包天的她竟然跑去跟太后退婚,我及时拦下了太后的盛怒,又大义凛然的教训了她。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样的“大义凛然”里面多少掺杂了自己无意识的私心。
    她擅离皇宫,回宫时被守卫发现,逃到我的宫中。当时我正在竹林里祭奠母妃。母妃生前最爱青竹,所以每年她的忌日,我总是会披上她亲手绣的披风到那片竹林里面祭奠。
    虽帮她打发走了那些侍卫,但我却十分气愤,气她为什么不明白深宫之中步步都要小心,气她为什么不懂得保护自己。
    她红肿着眼睛,说她出宫是为了给别人一个交待。我蓦地明白了她所说的交待是什么。当时的她是那样的无助与脆弱,我忍了又忍,才压住了上前拥她在怀的那种冲动。
    那时的我,心在一点一点为她沦陷,而她对我,却有一种本能的惧怕,她的眼中甚至写满了戒备和疏离。
    我也想抗拒自己的这种沦陷,但却不知道如何才能从这越来越深的感情中全身而退,只好继续用冷淡来掩饰对她越来越重的心思。
    至于地下院里那一场美好的“意外”,我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我的心情,那就是“不悔”。
    虽然那样一场蚀骨的爱,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发生的,但我清楚的很,那其实是我心底最深处对她一种本能的渴望。
    我和她是彼此的“第一”这件事,在以后的很长的时间里,成了我慰藉自己最管用的借口。所以我根本不是她想像的那样脱尘一般的人物,我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爱她、对她充满欲的男人。
    在对待感情这件事上,我不得不承认,尉迟季然比我要豁达的多,在她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感情,所以当他与我争婚之时,我便隐隐感觉自己会输。
    果然她终究选择了尉迟季然。
    当时的我,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被表象蒙蔽了双眼,完全没有想到,她这样做是为了她的家人。也许我真的不如尉迟季然,我根本不懂得该如何去爱她。
    当我意识到爱已经深入骨髓时,她却已经要离我远去,可是,柳清凌,我们真的就这样错过了吗?
    我不想,我不愿,所以柳清凌,我对你,绝对不会放手……即使我只能远远的望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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