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翼(灵剑秘史)]
正文 第一章 双剑重聚
昔黄帝战蚩尤,令剑神铸剑以御敌。剑神取陨铁,借天火,割臂得血为之。得双剑,剑有灵。共用则威力无尽,双剑分离,灵气散,常剑无异。双剑情至深处,乃合一,灵气无,不复聚。
后秦王得之,赐爱女名蝶翼者。乃以女名为剑名,雌剑蝶,雄剑翼。乃曰“蝶无翼不能翔,翼无蝶不能存”。刻之双剑之上。后蝶翼薨,双剑陪葬,世人不复得。
《灵剑秘史 双剑篇》
2006年3月
我是蝶,一把剑,一把有灵的剑。
我不知道我已沉睡了多少年。今天我终于醒了。然现在的世界与过去的世界已大不相同。可是无论这世界变成什么样子,都与我无关——我已经历了太多的沧海桑田。
现在,我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翼在哪儿?
我知道,我知道的,翼一定在这附近,百步之内,否则我不会醒。可是,翼在哪儿?
我和翼是雌雄双剑。我为雌剑,翼为雄剑。若说我们与其他剑有何不同,那便是我们有自己的灵魂。因为,我们身体里流着剑神的血。当年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命剑神铸雌雄双剑以抗敌,又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剑神取陨铁,借天火,割臂得血为双剑。剑神,双剑父也。应龙蓄水,蚩尤请风伯、雨师从(纵)大风雨。黄帝下天女曰魃,雨止,遂以双剑杀蚩尤。帝胜后,封双剑定邦之宝。
后因我和翼威力太大,恐被居心叵测者得之,父与帝将我们埋于深山。几十年后,父与帝相继离世,便再没有人知道我和翼的所在。我们虽被埋于深山,可是我们并不孤独,因为蝶有翼,翼有蝶。“蝶无翼不能翔,翼无蝶而不存”。然而,我们的名字不是帝取的,也不是父取的。这又有另一个故事了……
翼。翼来了。他在走近我,我感觉得到,是的,是翼。
“蝶,是你吗?”是翼的灵,翼的灵在叫我。
“翼?”
“是的。”
我们都不再讲话,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气息。双剑重聚,我和翼的剑身上重新有了光芒。
“就是你们了,你们就是雌雄双剑。终于团聚了。”这个人的气息好熟悉……那熟悉的声音,那张脸……
“寒羿!”
“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对你们那么熟悉?”寒羿当然听不到我们的话,只是在自语吧。
“寒羿不认识我们了吗?”
“他们已经转世很多次了吧,不可能记得的。”翼回答。
“那么,蝶翼呢?他也不认识了吗?”
“也许吧。”翼不确定地说,“不过我想我们很快就会见到蝶翼了。”
翼说的没有错,那天晚上我们就见到了蝶翼。可是……
蝶翼没有穿以前的长袍,甚至也没有穿她顽皮时胡闹穿的男装。她穿了一件黑色的紧身衣。竟和那夜的寒羿很像。她径直走向我。拿起我,看了剑柄上的字,很开心的笑了,“就是你,蝶。爷爷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她拿起我就要走,难道她要我和翼再分开吗?不要啊,蝶翼,我和翼才刚见面,不要把我们分开……
“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寒羿,是寒羿! “剑有灵。共用则威力无尽,双剑分离,灵气散,常剑无异。双剑情至深处,乃合一,灵气无,不复聚。双剑是不能分开的,你分开他们和拆散一对夫妻有什么区别?”寒羿慢慢地从黑暗里走了过来。
蝶翼警觉起来,用剑指向来人,这姿势竟和当日……一样,“蝶本来就是我们家的。我只是物归原主。”蝶翼说——这个时候,我确信他们还没有看到对方,下面的情景马上证实了我的想法。
他们走近了,终于看到对方了。
他们都愣了一下,可是很快他们就恢复了常态——他们真的不再认识对方了。可是,他们曾那么深的爱过啊,怎么……
“既然你说这剑是你的,你可知剑上刻了什么字?”
“十年动乱时这剑就丢了,那时我还没出生呢,不过爷爷说过,蝶剑身上刻着一行字‘蝶无翼不能翔’。”蝶翼边说边在剑上寻找这些字,“就是这里,我没说错吧。”
“对,蝶无翼不能翔。蝶旁边的这把剑叫做翼,和蝶是雌雄双剑,翼上刻的是‘翼无蝶不能存’,这两把剑是有灵气的,你不觉得吗?你这样把双剑拆散,难道不会于心有愧吗?”寒羿的目光直射到蝶翼的眼睛里。
“我……,我不管,蝶是我们家祖传的剑,我要带她走!”
“蝶是我三年前从一个古董商那里买的,不是偷来的。所以我不认为你有权把她带走。”
蝶翼用我的剑尖指着寒羿,“你有选择吗?”
寒羿并不躲开,似笑非笑地说,“当然,现在恐怕应该是我说这话吧?”不知什么时候,翼已被他握在手中,雌雄双剑,本都是并肩作战,没想到今日居然要兵戎相见,而且握有我们的居然还是当年的主人,我们曾深以为傲的主人,我和翼都认为我们在他们俩的手中会有最大的战斗力,因为他们心中有情,正如我和翼。
“废话少说,看剑!”蝶翼挥着我刺向寒羿,寒羿一个灵巧的侧身闪过,同时用翼当住了我,我和翼相碰,剑锋处闪出了火花。蝶翼身形稍退,避开了翼的剑锋,又向寒羿攻去,寒羿飞快的挥剑挡住。久而久之,我和翼都看出蝶翼对寒羿步步紧逼,但都不是要害之处,寒羿却处处退让,似乎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这时,外面想起了警笛声,蝶翼怒道,“你在拖延时间。”
“如果你不想被警察抓到,我劝你还是赶快离开吧。”
蝶翼有些怀疑地问:“你真的不抓我?”
“只要留下蝶,你可以走。”
“我会再回来的。”蝶翼从窗口跳了出去。
望着她的背影,寒羿自语,“她是谁?为什么感觉那么熟悉?”,过了一会儿,他又转向我和翼,“你们放心吧,有我在,你们不会再分开的。”外面的骚动越来越大,寒羿皱了皱眉,走了出去。
“翼,如果蝶翼把我带走我们怎么办?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了。”
“放心,我们不会再分开的,必要时……”
“嗯。”我明白翼说的就是双剑合一。双剑情至深处,乃合一,灵气无,不复聚。只要双剑合一,雌雄双剑将会合并在一起,而我们的灵气将会聚在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大概会并成茫茫宇宙中的一缕游魂吧。
第二天,寒羿将我们挂在他的卧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犹豫再三,又将我们放回原处,是为了蝶翼吗?
晚上,蝶翼真的回来了。可这一次,她的目标不仅仅是我,还有翼。可是她刚把我放在手中,正要拿翼,寒羿又出现了。
“我是应该夸你变仁慈了还是变贪心了呢?黄蝶翼小姐。”
“你的情报挺快的嘛!秦先生,可是这一次我没空跟你聊天,再见。”蝶翼转身就要跳窗。
“我知道你爷爷黄老先生得了重病,”听到这话,蝶翼停住了,“找到家中祖传的剑是他一生的心愿,我可以把剑借给你。”寒羿很认真的说。
“你不怕刘备借荆州——一借不还吗?”
“没关系,我可以去你家把剑拿回来,就像你今天从我这儿拿走一样。”寒羿的脸上闪过一丝坏笑。
“你干吗不直接去我家把我抓起来?”蝶翼不服气的回了一句。
“一个老人家最后的愿望,对于我只是举手之劳,为什么不帮忙呢?”寒羿的脸上满是温暖,再不似从前的那个冷漠的刺客。
“算了,”蝶翼叹了口气,“只要你帮我爷爷实现最后的愿望,我爷爷……离开之后,你把我抓起来也没有关系,但是不要被他看见。”
寒羿的脸上闪过一丝怜惜,又似是心疼,“我根本没打算抓你。”他的语气很真诚,我知道他决不是在说谎。
“你……好吧,如果你不介意,能再帮我个忙吗?”
“没问题。”寒羿想都没想就回答说。
“你还没问是什么忙就……”蝶翼很奇怪。
“我不会告诉他你来偷剑的事,我会拿着剑去他老人家面前,告诉他我是剑的主人,我以后会好好照顾这对宝剑,而你也不用担心他责问你这剑是怎么回来的,尤其是雄剑翼。这些都没问题,走吧,别让老人家等太久。”寒羿朝蝶翼一笑,转身向门走去。
“你……没错……可是……喂,我这不叫偷!”
“好,读书人偷书不叫偷,叫窃。舞剑人偷剑不叫偷,叫窃。”说完一丝戏谑的坏笑在寒羿脸上闪过,对面的蝶翼气鼓鼓的。“现在去医院吧。”寒羿回头说,笑了笑,周围好像满是阳光——虽然现在是黑夜,如前世的蝶翼。
“你怎么知道?”
“你相信吗?”寒羿的目光又穿进了蝶翼的眼睛里。“我看得到你的心。”寒羿转身,“衣服给你准备好了,在剑架后面的高台上,你有三分钟时间换上衣服。”
“连这个都想到了?”蝶翼目瞪口呆……“啊,尺寸都合适,这家伙是不是人啊?”
“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啊,”不明来历的声音吓了蝶翼一跳,原来收藏室里有扩音器,“再不出来我就一个人去医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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