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内容是蝶翼和师父早已串通好的,因此下笔是极容易的,不到一注香的功夫,蝶翼竟已经把信写好,信中写的忠心耿耿,只差没把心挖出来给峦看,寒羿看了也不禁有些汗然。因师父已经看过也同意了,寒羿便动手抄了一遍,然后将雄剑翼小心地收在茅屋中,此番去秦廷恐怕是要入大牢的吧,既然如此,那是肯定不能把剑带进去了。还不如收在此处更是安心些。然后寒羿便动身由蝶翼领着出了竹林,这一回蝶翼可是十分小心的教他认路,下次寒羿再来的时候说不定就要自个儿过来,要是竹林里迷了路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路无话,蝶翼只是细细交代了寒羿一路小心之类的话,蝶翼成竹在胸,料定日后在大牢里还是见得到的,只是到时恐怕不如今日这般自在罢了,虽是如此,见面还是有的,而且师父在此相助,这事成功的机会又多了两成,因此心中倒不是太伤心,反倒是一无所知的寒羿对蝶翼依依惜别起来。
********
公子峦所居的驿馆仍是守卫森严,不过这守卫名为保护,实则是把此地当个牢房看守罢了。驿馆中的一行人,或为公子,或为上卿,或为校尉,或为将军,还有一个乔装改扮却货真价实的公主,在晋国皆是天神一般一等一的人物,万人之上,何曾受到如此囚徒的待遇,而且这一待便是二十日,虽说峦自有逃脱之法,可是若是寒羿还是迟迟不归,若是秦穆公不耐烦再等,那么他的计划可就……
正着脑间,似是看到一个东西飞过,暗器!待暗器打到了墙上,吩咐人取了下来,原是一封飞书。
公子:
臣寒羿有辱使命,无颜再见公子,且罪当死,然寒羿死亦不能解公子之困,寒羿愿往秦国君处一力承担公子所有罪名,望公子放心,几日后,秦国君将寒羿治罪之时,便是公子自由之日。臣对公子一片丹心可比日月,公子明鉴。
罪臣寒羿敬上
是寒羿!公子峦有些气急败坏:“快,快把寒羿给我追回来!”
寒羿照师父所说扔下信便走了,一刻也没留,寒羿本是公子峦座下一等的高手,轻功自然了得,顷刻间便没了踪影,更何况门外守卫重重,峦的侍卫也不能追远。正是如此,寒羿才逃得一条性命,却也错过了峦的一番话。
“哥,既然寒羿已经要去顶罪,你还担什么心?让人去追他做什么?”侍卫一番吵闹,峦房间隔壁的尚璃自然是被吵醒,见了信,心中虽是担心,但转而又想,若是寒羿不去顶罪,恐怕他们一行人的死期也就近了。担心之中自是又多了几分感激。待听得峦命人将寒羿追回来自是十分不解。
“蝶翼这丫头刁钻古怪聪明绝顶,她会想什么法子逼供咱们根本想不到。”
“寒羿对你那么忠心,一定会守口如瓶的。”尚璃替寒羿解释到。
峦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守口如瓶?还有人能做得比死人更好吗?”
尚璃不禁打了个冷战,她的兄长果真凶狠手辣,若不是为了寒羿,她定是不肯与她同来的吧?可如今寒羿不在了,峦……若是有一天自己……他会不会连自己都不放过?
看到尚璃脸色苍白,峦的语气稍缓,“放心,你好歹是我亲生妹妹,只要不背弃我,我非但不会伤你,你的性命自然也会护得周全。”转而问旁边的黑衣侍卫,“工程进行的怎么样了?”
“公子放心,假以时日,公子就能离开这儿了。”
“好,尽快,十日内完成,否则咱们都逃不了。”
“这……”
“这什么这,快去办!”
“是。臣这就去办。”
*********
“爹爹,爹爹,昨日女儿夜观天象,中宫天极星耀眼非常,环之匡卫十二星亦是如此,句圜十五星月却愈发黯淡。中宫天极星,王也,指的必是爹爹您了,那环之匡卫十二星乃藩臣,想必是我朝重臣,紫宫内星峦大耀,咱们秦国最近必是好事将近。至于那句圜十五星,属杓,曰贱人之牢,指的必是峦了,想必那家伙肯定命数急转直下。”蝶翼对占星之术也只是了解,若是说观察如此入微,那是万万不能的,只是胡诌一通拍拍马屁让国君高兴一下是了。
“哦?此话当真?”国君捋了捋胡须,有些探究地看着蝶翼,蝶翼这番话有理有据自然是说得他心花怒放,不过无事献殷勤,恐怕……“蝶儿,依你所见,这好事所指何事啊?”
“看近来爹爹烦心的事儿肯定与那峦有关了,而且自行刺之日至今那刺客的伤也该好了,蝶儿猜,峦这事儿就快结了,到时咱们不管是治峦小竖子的罪还是跟晋国要个说法都是咱们有理。”
“哦?”国君捋了捋胡须,有些探究地看着蝶翼,这个丫头……
“报——”正想着,门外有人来报了。蝶翼心里却咯噔一下,怎么来得那么快?
正文 第十五章 刑讯
“爹爹,爹爹,昨日女儿夜观天象,中宫天极星耀眼非常,环之匡卫十二星亦是如此,句圜十五星月却愈发黯淡。中宫天极星,王也,指的必是爹爹您了,那环之匡卫十二星乃藩臣,想必是我朝重臣,紫宫内星峦大耀,咱们秦国最近必是好事将近。至于那句圜十五星,属杓,曰贱人之牢,指的必是峦了,想必那家伙肯定命数急转直下。”蝶翼对占星之术也只是了解,若是说观察如此入微,那是万万不能的,只是胡诌一通拍拍马屁让国君高兴一下便是了。
“哦?此话当真?”国君捋了捋胡须,有些探究地看着蝶翼,蝶翼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自然是听得他心花怒放,不过无事献殷勤,恐怕……“蝶儿,依你所见,这好事所指何事啊?”
“看近来爹爹烦心的事儿肯定与那峦有关了,而且自行刺之日至今那刺客的伤也该好了,蝶儿猜,峦这事儿就快结了,到时咱们不管是治峦小竖子的罪还是跟晋国要个说法都是咱们有理。”
“哦?”国君捋了捋胡须,有些探究地看着蝶翼,这个丫头……
“报——”正想着,门外有人来报了。蝶翼心里却咯噔一下,要求还没来得及说呢!寒羿怎么来得那么快?“万校尉求见——”
“哦?”国君扫了扫蝶翼,“宣——”
“国君,刺客寒羿昨夜自首,臣已经把他打入大牢,请国君示下。”对于平常刺客以万里凝校尉之职完全可以自主审讯,不过这刺客可是国君当日答应了给蝶翼审的,虽是君无戏言,不过蝶翼好歹也是堂堂公主,让公主审刺客,难保当时不是一时戏言,但愿只是戏言。
“爹爹,你当初答应让蝶儿审刺客的,君无戏言,爹爹说话一定是算数的对不对?”万里凝话音刚落,蝶翼就喊了起来,这个时候还来得及,就算当日是戏言,今日先把国君的后路堵死,寒羿若是落在别人手里,乖乖可不得了,那个呆子就死定了。
原来这丫头早就知道这件事啊,什么夜观天象,蝶翼的性子,国君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丫头性子浮躁,各家的东西懂是懂的,若是精于哪一家,恐怕……也罢,小孩子贪玩,让她试试也无妨。“蝶儿,你有几成把握?”
“十之八九。”蝶翼自信地说,心里又加了一句,如果那呆子开窍的话。
“打算用什么法子逼供?”
“聪明的法子。”蝶翼冲国君调皮一笑,“要是告诉了别人干脆让别人去好了,要是什么都告诉别人多没意思啊?就像算命,要是咱们都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爹爹,你说是不是?”
“就你这鬼丫头歪理多。也罢,你去吧,不过要万校尉带侍卫随侍在旁,免得刺客伤了你。”
“啊?”这摆明了是监视,凝哥哥倒还好说,性子耿直,可是其他的侍卫就难说了,“谢爹爹封蝶儿为主审!爹爹万岁万岁万万岁”,蝶翼跪下大礼而拜。哼,说是随侍,我自封个主审官,到时还不是我说了算。蝶翼心里小心盘算。
蝶翼眼珠一转,国君早已明白,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好了,蝶儿,随万校尉去审案吧。”
按规矩,审案时要公开在刑部大堂审,衙门外常常有百姓围观,真是头疼啊。那么多人的时候,怎么才能对寒羿那个呆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呢?猛地又想起一件事,糟糕!大大的糟糕!
好歹她和寒羿是一对,若是寒羿知道未来夫人审他,肯定心里是不舒服的。苦思半天,若是要凝哥哥代审,恐怕凝哥哥要动刑她阻止会招来怀疑,若是……对了!
当凝看着从蝶兰居中走出的蝶翼,不禁长大了嘴巴,“你真的是蝶翼?”
蝶翼穿上了官服,带了两撇胡须,两叶柳眉加粗了至少两倍,高高翘起,变成两剑须眉,原本吹弹可破的白色皮肤变成了黝黑发亮的麦色皮肤……看到凝的表情,蝶翼一笑,一双灵动的眼睛晶莹闪亮,粗着嗓子豪放地说,“万校尉,请。”
“啊?哦,请!”凝跟在后面,那眼睛的确是蝶翼没错,虽说他早已见识过蝶翼的易容术,不过今日的变化实在是……
细细想来,自己这庭审官还当得真是无趣,人家审案都有个原告被告,被告死不认帐,与原告唇枪舌辨,庭审官在上面不停地拍着惊堂木,好不威风。可是自己倒好,审了个什么案子嘛!若说原告便应该是爹爹了,可是爹爹才没那闲功夫过来,再说这被告,便是寒羿一人了,可是寒羿也没有死不认罪啊,人家是来自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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