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负年华不负君

第124章


那四名侍女将笼子往地上一放随即一个转身,走到了冉度的身边,然而那个人却是眉头越皱越紧,额角也渗出了密密的汗水,像在努力的挣脱着什么,坐在马车边驾车的侍女看出了些端倪,便对其余四个使了一个眼神,于是一行五人全部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这是什么?”贺君颐瞥了眼笼子,并不马上上前查看,只是抬头望向那边一脸痛苦的冉度,刚刚那五个女子太过诡异,而此时的冉度也有些不对劲,不由的抬起脚步越过铁笼走到了冉度的身边,看着他隐忍的模样,略显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柔儿……”冉度只是痛苦的溢出两个字便终于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其实一出魂归谷他的意识便已经开始苏醒过来,只是他怎么都挣脱不掉,他见过苏明月对项琉璃施术,所以对苏明月他早就有所防范,却仍是不能抵挡那股力量,此时好不容易挣脱开束缚却是终于体力不支而倒了下去。
  “来人!”见突然倒下的冉度,贺君颐心中着实吓了一跳,急忙唤来人手将昏死过去的人交到他们手里,他还要去找项柔,根本耽搁不起:“将他带下去,请何太医过来一趟。”
  “是。”两个小厮领了命便扶着冉度走进了府内。
  “还不快走?”贺君颐有些不耐烦的看向门口那一伙人,见他们仍死死的看着眼前的铁笼不免焦躁了起来。
  “那这个笼子……怎么处理?不先打开看看吗?”段司易抬头瞥了贺君颐一眼,虽然他也很紧张项柔的安慰,但是这个笼子也太过诡异了些。
  “先抬下去,回来再看。”此时在贺君颐的眼里,再没有比项柔的下落更重要的事,冷冷的撇下一句话不悦的扫了那笼子一眼,恰巧一阵大风吹过,黑色的绸布被风扬起,那露出的笼子内赫然出现了一只人脚,那并不是让贺君颐惊愕的地方,而是那纤细的脚腕上挂着的锁魂链,是那样的熟悉,放眼天下独一无二的链子,她戴在项柔的脚上!
  贺君颐感觉自己的思绪好似停顿了一般,连呼吸都有些接不上,好一会儿才猛的扑了过去掀开了那厚重的黑色绸布,项柔正安静的坐卧在笼子内,因着突然的光线而不悦的皱紧了眉头,微微的睁开了双眸,空洞而无神的望着站在面前,惊愕的一群人。
  “项柔!!”那满是血迹的衣衫,纤细羸弱的身影,都像是利剑般刺穿了贺君颐的胸膛,几乎似咆哮一般呼喊出她的名字,跪倒在笼子面前,慌乱的找寻着笼子的锁,可是那东西完全没有破绽,根本找不到可以解救项柔的出口!
  面前几乎发狂的人却让项柔起了反应,眼神猛的犀利起来,往前面一趴俨然又是一副猛兽的模样,还未愈合的皮肉内又狠狠的刺出尖锐的白骨,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惊骇了在场的所有人,那防备而受伤的双眸狠狠的刺痛了贺君颐的心,几乎快要哭出来,这短短的半个月她究竟遭受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段司易的反应也绝不会比贺君颐好到哪里去,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当初那个巧笑嫣然的少女,竟会变成这副人兽的样子,就如同一只受伤的困兽被囚禁在笼子内,敏感而脆弱,她真的还是那个人吗?那个总是云淡风轻,一旦发起脾气便无人能挡的项柔吗?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此时为什么闪烁着那般怨恨而防备的神色?
  “项柔……”贺君颐已经彻底崩溃了,竟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无力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哭了出来,他的心疼的快要死掉了,那铁笼将他跟项柔生生的隔成了两端,他想拂去她流淌着的鲜血,但笼子内的人却丝毫不让他靠近,伸进笼子的那只手甚至被项柔尖锐的指甲划出了道道血痕,连带着胸口一起痛不欲生,墨色的瞳孔内失控的升起了一股杀气,拽紧了铁笼。
☆、嗟叹红颜泪、英雄殁,人世苦多
  “先将人连带笼子一起抬进府里……”段司易于心不忍的跨出一步将贺君颐从地上拉了起来,话说到一半也终是哽咽在了喉咙里无法继续,别开脑袋再没有勇气看笼子里的人一眼。
  “别怕,有我在。”贺君颐的双手仍旧牢牢的抓着铁栏栅,俯下身温柔而小声的安慰着笼内完全处于警戒状态的人,似乎是有所感应一般,项柔渐渐地便放下了防备与蓄势待发的攻势,慢慢的收回那裸露在空气中的森森白骨,安静的坐卧回了笼子的角落,水润的双眸低低的垂下了眼帘,一副累极了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安之好似才从刚刚的惊愕中回过神,眼里满是伤痛的看着项柔,轻声而不敢置信的呢喃了一句,安然却是突然的大哭了起来,她该早点说出来的,她早该知道项柔落入夫人的手里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啊,现在安之一定恨死自己了,一定再不愿将自己留在身边了吧,听到安然的哭声,周围以荣婶为首的所有婢女也终于没忍住哽咽了起来,让开进府的路,好方便他们将项柔抬进屋内,所有的人都沉浸在痛苦和无助里,唯独笼子内的人一脸漠然的模样微眯着双眸静静的待着。
  “看柔儿的状况只能请神医麻本来了。”看着被抬进院内的笼子,段司易微微的蹙紧了眉头提议:“只是从沧月到赤炎……”
  “项鸳呢?项鸳去了哪里?!”贺君颐几乎咆哮了起来,那个人不是总能在关键时刻出来吗,不总是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吗,现在项柔有难,他为什么还不出现?!
  “他……从来都飘忽不定……”段司易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他又何尝没有想过,而且那人曾经说过他若安好项柔便安好,那么现在项柔这幅模样,他是不是也正在遭受什么?
  “程北,你带人去将项鸳找来,郁尧,你立马启程去赤炎请先生,无论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来!”一想起方才浑身是血的项柔,贺君颐就感觉一刻都等不下去了,为什么项柔会变成这样,她不是很厉害的吗?又怎么会悄无声息的被人掳走,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二人的脸色都极其凝重,领了命便立刻撤了下去。
  “来人,去将牢里那丫头带出来……”转头走进府里的贺君颐忽的止住脚步又回头命令了一声,依项柔现在的情况,恐怕只有熟人才能稍微接近吧。
  “我去国师府将离落也带来。”段司易留下一句话便急急地跑出了颐王府。
  几乎是项柔被从黑布下发现的同时,远在夜见山的颜一脸色瞬间一片苍白,甚至有些站立不稳的倒退了数步,从来都淡定漠然的他第一次显出了惊慌的神色,大殿内项连谨正坐在高高的最上方,闭眼听着那些侍卫对外界的汇报,本就在疑惑为何项柔负气离开那么久为何还没有回府,此时见颜一这般反应,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略显不悦的凝视着满脸苍白的人。
  “颜一无能,让少小姐受到伤害!”说完便啪的一下跪在了地上,锁魂链明明还在,他忘了魂归谷外的瘴气可以让锁魂链失效,是自己的疏忽才让项柔陷入了险境,是自己的自负才导致了今天的后果,若是一切都不能挽回,他真的难辞其咎!
  “不关你的事。”项连谨淡淡的开了口,微微的垂了眼帘,他自己也有错,他总觉得苏明月再怎么也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总以为无论如何也不会将项柔带进魂归谷,毕竟她曾是那样温柔善良的一个女子,只是他忘了十四年前,在她对项柔痛下杀手之时一切都已经变了,只不过是他自己自欺欺人一直不愿意相信而已,说到底是自己疏忽了项柔。
  “请主上恩准属下马上……”
  “我亲自去。”淡漠的打断了一脸自责的颜一,从宝座上站了起来,单从颜一的表情就不难看出苏明月下了多大的杀手,既然彼此非要走到今天这一步,既然真的要狠下心伤害项柔,那么,就前尘恩怨全部一起了结吧,自己逃避了那么久,是该结束了吧。
  “主上……”颜一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了头,看向一步步从上面走下来的人,那个十多年都未曾出过山的人,今天要出去了吗?
  “起来吧。”项连谨安慰的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瞥了颜一一眼便径直走出了大殿。
  “免不了一场恶战了吧。”月五有些担忧的看着走出大殿的背影,转头拉起了跪在地上的颜一:“走吧,主上并未怪罪于你,你也无需自责了。”
  夜见山的出口,项连谨看着狐尊不确信的打量着,踌躇了好一会儿仍旧没忍住,轻声的问道:“这么多年了,不打算出去看看吗?”
  “如果有空,帮我看看月儿。”被问到话的人却始终低垂着脑袋,温柔的抚摸着怀里的小白狐,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低垂着的双眸里此时正透着深深的愧疚。
  “那么,那个孩子,他没有保护好我的孩子,我可以以岳父的身份,教训他一顿吧。”声音淡淡的,却是让狐尊身子微微的一颤,终于抬起了脑袋。
  “当然。”静静的对视了许久,终于扯出一抹微笑点了点头,随即一个转身,独自一人往山内走了回去,如果当年的自己也有人适时的出来教训自己一顿,离忧的惨剧或许就不会发生了吧,她也不会永远的离开了自己,永远,呵,谨总是要比自己理智的多,这世上果然是没有什么永远的!
  远在赤炎的麻本早在贺君颐派人去他那里找项柔那日便一路往沧月赶,就在前些天冉度突然回去问的那些奇怪的问题就已经让他深深的不安,这会儿听到项柔被一神秘女子掳走更是一刻都不敢多待的赶往沧月,于是郁尧一行人才刚一出城门便遇上了直奔沧月而来的他。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