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负年华不负君

第127章


  “……”冉度的出现惊动了项连谨,终于缓缓的转过身来,制止了颜一与鸢三的攻势,淡漠的看了项琉璃一眼,那流淌着鲜血的伤口让他本就蹙在一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冷冷的开口道:“竟然要逼我亲自动手吗?”
  “……”冰冷的话语字字句句清晰的传入项琉璃的耳朵,咬紧了嘴唇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纵身一跃逃出了颐王府,她只是听说项柔被找到了,她只是出于担心来看看而已,见到自己的爹爹还好好的活着是那样开心,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主上,要不要追……”
  “不必了……你们根本杀不死她。”淡漠的打断了颜一的话,迈开脚步向着冉度走了过去,细细的打量了起来:“你是冉度?”
  “是!”冉度收回看向项琉璃逃走的视线,认真的回望着眼前的人。
  “你可知道我是谁?”从容不迫的脸上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微微的眯起眼来。
  “知道。”
  “你也知道琉璃的事。”项连谨的眼里更是透出了一股危险的意味,死死的盯着冉度。
  “……”此时的冉度却是有些心虚的垂下了眼帘,抿紧了嘴不作回答,项连谨却是扬起了嘴角冷冷的一笑,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
  “既然知道还要放她走,你可考虑过后果,你可真的明白她继续存在下去的下场?”说罢冷哼一声转身走出了院子,琉璃,这样的你仍然有人爱,爹爹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麻本的遗体由金一宁带回了赤炎,项柔的骨刺已被从体内清除却仍虚弱的很,并未有转醒的迹象,贺君颐受了项连谨三掌显然一样伤的不轻,也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第三日的夜里,项连谨独自一人回了将军府,站在那熟悉的院子内,竟有一丝触景伤情,当年荣华一时的将军府此时却已人去楼空,带着一股阴森的意味。
  “还是不忍心下手吧?”一抹水蓝色的身影突然从暗处走了出来,怀里抱着雪白的小狐狸。
  “不是不来吗?”项连谨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是兀自的转移了话题,转过身难得的调侃道:“是怕我一怒之下杀了那小子?”
  “你确实差点要了他的命。”想起方才在颐王府见到的人,又听葵七说他竟是没用内力生生受了眼前这人三掌,就算是换做自己也怕是要醒不过来了吧。
  “我项连谨教出来的人,若只是这点程度,那也死不足惜。”这话说的极为轻佻,丝毫不顾及眼前这人心里会作何感想。
  “那么,琉璃的事,你打算如何,继续拖下去吗?”望着月光下有些不真切的脸,狐尊的脸上也漾起了一丝不忍:“换做是谁,都下不了手吧。”
  “我会亲自解决的,如今小柔儿还未醒,我也无心去管她们的事。”话虽是这样绝情的说着,但他的眼里却闪着隐忍的伤痛,转开了头去。
  “其实你不必非要亲自动手的……”
  “普通人已经不能毁掉她了啊~”深深的一句叹息,让狐尊的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人,难怪他会这样痛苦,是因为这世上,除了苏明月,只有他才可以毁掉项琉璃了,是这样吧。
  “真没想到,当年那样温婉甜美的女子,竟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最后受苦了的却还是琉璃,若是让她自己知道了真相,那该多伤心。”说罢眼里也跟着升起了一丝愧疚,想起了宫中的那个女子,她想必也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吧,如果知道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会不会为他难过,曾经自己也想好好的守护她,却终归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罢了。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武功尽失,身体比以往更虚弱了……”月五有些为难的抿了抿嘴坐在床边看向面前负手而立的项连谨,复又转身为项柔掖了掖被子站了起来:“都快半个月了,还不醒。”
  “你去看看那小子吧。”项连谨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然后掀起一边的衣摆坐到了床边,安静的看着项柔,月五便听话的行了一礼转身出了屋子。
  “少主……”刚踏进书房门的五月有些吃惊的捂住了嘴,瞪大了双眼看着立在窗边的贺君颐,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他可是被生生的打断了三根肋骨啊,当初昏迷了五天就醒来已经够让她吃惊了,谁想这会儿竟然自己下了床来,还好好的站在那边。
  “还没醒吗?”贺君颐并未回头看她,声音淡淡的,只是满目哀伤的垂着眼帘,看不清他在望向何处。
  “少主为何不自己去看看?”缓过神的月五提了裙摆走了过去,不由分说的扶了他回到床边坐了下去,然后一脸严肃的低下头去解他的衣服。
  “……”贺君颐的眉头微微一皱便拂开了她的手,有些别扭的往一边挪了挪,他果然还是这样讨厌生人的触碰,虽然之前都是月五给他上药,但是,现在他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怎么也做不到任别人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事。
  “怎么了?”月五不解的抬起头看着一脸别扭的人,困惑的歪起了脑袋。
  “我自己来就可以。”说罢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
  “你应该多休息,虽然骨头已经长好,也不代表你可以随处走动……”虽然知道项连谨有传授他武艺,月五仍有些不放心的交代着:“主上这三掌可都没怎么留情呢。”
  “她是不是还没醒?”似乎有些不满月五总是提他受伤的事,贺君颐的脸色不由的有些臭了起来,不满的又追问了一句。
  “有主上在,不会有事的。”月五并不恼怒于他的无礼,只是微微的一笑小声的安慰。
  “那为什么还不醒,为什么还不肯醒来……”每天都来告诉自己她已经安全了没事了,可为什么就是不肯醒来,她究竟要睡到什么时候,究竟怎样才肯原谅自己,这样想着心中更是难受,不免露出了一脸痛恨的神情狠狠一拳砸在了床柱上。
  “别再弄伤自己了,少小姐若是醒来,一定不会愿意看到的。”月五眼明手快的抓住他欲要再次砸下去的手,依旧微笑着劝慰着。
  “那么,还是不能告诉我,究竟是谁做的这一切吗?”贺君颐转过头来不悦的看着满面笑容的女子,虽然麻本死之前提到过自己的姨母,可是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他始终不想相信这一切。
  “你得先把身子养好啊~”一如既往的微笑,说不尽的温柔语气。
  “那总可以告诉我她什么时候会醒吧?”
  “既然这么担心,少主为什么不自己去看,明明已经可以自己下床了。”面对贺君颐的眼中情绪化,月五只是颇为无奈的皱了皱眉,表现出一脸困惑的模样不解的反问着。
  “……”贺君颐却像是被问住了一般,突然一脸无力的低下了头:“她看到我一定会生气吧。”
  “嗯?”月五一副伤脑筋的模样蹙起了秀眉,凑过去探究的看着眼前的人:“为什么会这样想?”
  “如果我能保护好她,如果当时我能多信任她一点……”
  “光忏悔可没用。”月五睨了他一眼便站了起来,鼓励的看着他:“赶紧将身体养好吧,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贺君颐并没有回答月五的话,只是将脑袋埋的更低了些,直到月五的脚步消失在了门口,仍旧垂着头,没有人看得到他此时的表情有多阴霾。
  话说梁初尘得知项柔失踪之后便马不停蹄的直往魂归谷而去,然而这次魂归谷的四周却全是足以送命的瘴气,带去的十五个贴身侍卫除了纪尤全部死在了魂归谷外的瘴气内,若不是他出于防备留了五个人在外面,这会儿怕是早已命丧魂归谷了。当他赶到颐王府时,身体早已有些超负荷,项柔遭受的一切他早已隐约的感觉到,此时昏迷不醒的项柔更是拖垮了梁初尘本就已经溃败的身子。
  “梁太子?”程北满脸震惊的看着跌跌撞撞跑进颐王府的人,一把上前扶住了他。
  “带我去见项柔!”梁初尘却是毫不在意的,拂开程北的手便往后退了一步站稳了身子,只是那绯色的华服衬着苍白的脸,说不出的诡异。
  “王妃还未曾醒来,梁太子身体似乎……”
  “本太子没事!”梁初尘早已等不及要确定项柔的安全,再不听程北的话,将其推到一边兀自往后院内跑去,纪尤则一脸衷心的拦住了程北的去路。
  “……”程北自然知道梁初尘不会伤害项柔,更何况有项将军在,任是谁来都不能将项柔如何,复又想到梁初尘那苍白的神色,有些于心不忍的皱紧了眉,一个掉头往书房跑了去,不管怎样,至少也得让王爷知道才是。
  “柔柔……”梁初尘一路直奔到项柔的屋内,正安静的待在西苑内的七灵将都被突如其来的他弄的一愣,待反应过来他早已冲进了屋,项连谨有些不悦的抬起了头看向门口,鸢三与夜四首先追了上来,随后的几个也迅速的将梁初尘围在了中间,被围困的人似乎才发现这里还有别人,打量了一番他们的架势不免防备警戒起来:“你们是谁?”
  “这几天你们似乎太安逸了,竟然能让一个病秧子出现在这里。”项连谨似笑非笑的站起了身,向着门口的一行人走了过去。
  “属下该死!”众人一听,更是吓的浑身一颤,匆匆的低下了头去,心中不免都理亏的很。
  “下去吧,我正好要找他。”从始至终项连谨的眼睛都停留在梁初尘的身上,此时只轻轻的挥了挥手,七灵将这才松了口气,行了一礼便退出了屋子,一时间屋内就只剩下了梁初尘与项连谨,还有床.上昏迷不醒的项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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