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负年华不负君

第139章


  回去后的贺君颐更是一刻不停歇的趁胜追击,仅用了短短的三个月便将整个南池收入囊中,几乎真的成就了新一代战神的称号,正在所有人猜测下一个目标会是兰琼还是赤炎时,新登基的麻本涟却首先下了降书愿意将整个赤炎拱手相让,他本就无心做君王,在柳颜离开之后更是散漫了心性,无心朝野之事,自知以赤炎的实力根本无法与现在所向披靡的沧月大军做抵抗,与其死伤那么多还不如自降身份以换百姓安然。
  只是如此一来,兰琼的处境便岌岌可危了,三国鼎立,其中赤炎都被归降沧月,一时之间整个兰琼都人心惶惶,皇上更是突然离世,原本因着项柔而好转的身子在听到沧月大军即将来犯时终于承受不住撒手人寰,于是,几乎整个天下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梁初尘,那个尚未来得及登基的太子。
  贺君颐却并未马上举兵兰琼,只是安静了两个月才又带兵北上,那个唯一有资格与自己争夺项柔的人,他也想要好好与他一战,他并不想趁人之危,所以给了他两个月的时间,而梁初尘又怎么会不懂他的心思,自己又何尝不想与他一决高下?
  琼花林中黑色的身影与绯色的人影对视而立,不知为何而四季不败的琼花开的正妖冶,大风一吹便有花瓣飘落,已经入冬,风也如刀子般刺的皮肤生疼。
  “若只为了与我一战,你大可不必率领千军万马赶过来。”梁初尘许久都不曾红润过的脸此时显出少有的健康姿态,垂着眼帘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你知道的,只要柔柔开口,我什么都愿意给。”
  “如此亲昵的称呼本王的王妃不觉得有些不妥?”贺君颐听着他的话不由的有些不悦起来,缓缓的举起手中的君邪剑指向一脸淡笑的梁初尘:“多谢你的照顾,以后的日子,她由我来保护。”
  (我文中的歌你们可以去听听,都不错的,这章的是姻缘劫,文快结束了,有些舍不得。)
☆、抛去江山如画,换她笑面如花
  “你心里其实也在害怕吧,怕柔柔会永远的忘记了你,不肯回去你的身边。”梁初尘手中的剑只是微微的握紧了些,脸上露出了略带自得的笑意。
  “……”贺君颐的眉头跟着一皱,不悦的拉长了脸,他当然怕项柔会再也记不起自己,他凭什么不怕,如若不然,他何需对面前的人刀剑相向?
  “等她醒来,看到你已兵临城下,你猜她会怎么做?”想起那日项柔信誓旦旦的说要将掠夺者赶出兰琼时的模样,梁初尘便不由的加深了笑意,静静的看着贺君颐。
  “你若是敢动梁初尘一下,我项柔定与你势不两立!”
  当初项柔那句话如今竟像诅咒一般,猛的闯进了他的脑海,骇的他倒退数步险些站立不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许久才抬起头看向不远处静默而立的梁初尘,脸色比之方才更加阴戾了些:“你应该明白我为何会放心将她放在你身边那么久。”
  “可你却未曾料到她竟然宁愿忘掉你……”
  “又是谁让她吃下了失心丸呢?”贺君颐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向前跨了一步。
  “那又如何,你今日若是杀了我,这辈子她还会原谅你吗,哪怕她清醒过来。”梁初尘的脸上只闪过一丝淡淡的哀伤,随即同样不留情面的反驳了回去。
  “我并不介意她多恨我一点,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还怕等不到她原谅我的那日吗?”墨色的瞳孔不由的一缩,心中虽然没底,嘴上却仍在逞强着,如果输了这场战争,他还有什么资格得到她?
  “等一辈子,都没有关系吗?”梁初尘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轻声的问着,却又忽的扯出一抹满足的微笑,慢慢的举起了手中的剑:“那么,让我们来做一个了结吧。”
  琼花林中顿时大风四起,挥剑之间扬起无数的琼花花瓣,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粉色。剑气袭人,天地间仿佛也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贺君颐君邪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梁初尘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梁初尘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贺君颐君邪剑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梁初尘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贺君颐见状,冲天飞起,君邪剑也化做了一道飞虹。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琼花都飘飘落下。这景象凄绝!亦艳绝!梁初尘只觉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剑气飞虹,随着琼花飘落。贺君颐却并不手软,凌空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梁初尘当头洒了下来,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梁初尘周围方圆三丈之内,却已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梁初尘手里的剑,竟不偏不倚迎上了剑锋,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血雨般的琼花却还未落下,贺君颐木立在血雨中,他的君邪剑仍平举当胸,梁初尘的剑也还在手中,二人静静地对望着,面上都全无丝毫表情,但两个人心里都知道,梁初尘的剑纵然出手,也是无法伤人的了!于是缓缓垂下了手!最后的一点琼花碎片已落下,琼花林中又恢复了静寂,死一般的静寂。
  “真不愧是冥王的传人。”梁初尘惨淡的扯出一抹微笑,却猛的口吐鲜血半跪在了地上,手中的剑也狠狠的插入了泥土之中。
  “……”贺君颐的身子也跟着微微一动,只是抿紧了嘴淡漠的看着面前的人,最后仍是未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琼花林。
  待梁初尘回到宫中之时,已接近傍晚时分,而他的身子已经虚弱到让他自己都产生了一丝恐慌,只是想要快些见到项柔,想要多看她几眼,但却怕自己满身血迹的模样会吓到她,便又坚持着沐浴干净,少有的换上了一身水蓝色华服,才安奈着心中的迫切慢慢的走去了项柔所住的小楼。
  “你怎么才来?”早已习惯了梁初尘早早来寻自己,与自己为伴的项柔,翘首期盼了整整一日,直到临近傍晚才见到念了一天的人,不免有些急切的跑了过去,脸上是难掩的委屈。
  “你在等我?”梁初尘微微一愣,虽然从未与项柔约定每日几时会来看她,但只要早朝一下他便会过来,这是雷打不动的事情,他以为项柔并不在意,原来她竟也是有所期盼的吗,这样一想,便不由的扬起了嘴角伸手拂开了项柔耳边凌乱的发丝。
  “你的手好冰,你生病了吗?”那凉凉的触感让项柔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裹紧了身上的裘衣,拉过梁初尘往屋里走去。
  “天气冷了,为何不让人生些炭火?”刚跨进屋内,梁初尘的眉头便不悦的皱了起来,转过头去责备的看向那几个埋首而立的宫女太监,项柔身子一直要比常人更惧寒,想起方才她还在院中等着自己,心中一软就将她搂进了怀里:“这样不会照顾自己,叫我如何放心?”
  “有你在,我为什么要自己照顾自己?”项柔从他的怀里探出脑袋不解的眨了眨眼,困惑的看着俯首望着自己的人。
  “那如果我死了呢,你要怎么办?”梁初尘心中顿时一阵烦躁,吐口而出便是一句满含哀怨的话语,但看到一脸呆愣住的项柔之后,更是后悔的想要了结了自己,有些自恼的松开项柔转身走到一边的长榻上坐了下来。
  “死,是什么?”看着负气走开的梁初尘,项柔的脸上挂满了不安,颤颤的转过身看着脸色比之方才更加惨白的人,急急地跑过去蹲在了他的身边抓住了他的手。
  “……”梁初尘微微一愣,想起如今的项柔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人,甚至对于周围的事物都带着一副天真的模样,用她那探寻的眼神琢磨着一切,如今突然提起死亡,竟是让她困惑乃至不安了吗?看着她哭丧的小脸,不忍的扯出一抹微笑:“这可真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就当做,是暂时离开的意思吧。”
  “那多久回来?”
  “也许很久。”
  “我乖乖上/床睡一个午觉,你就回来了吧?”
  “那我坐小马车,从皇宫坐到城门,你就回来了吧?”
  “那等到我乖乖的听你的话,把屋子收拾好,你就回来了吧?”
  “那等到冬天下雪的时候,你就回来了吧?你说过以后的每个冬天都带我去打雪球。”
  “那等到我种的树苗长成大树,你肯定就回来了吧?”
  “……”梁初尘简直快要被眼前满是哭腔的人问到崩溃,皱紧了眉头急急地反握住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紧紧地抿着嘴一言不发,他真怕自己一开口也会哭出来。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似乎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死亡的可怕,项柔连问话的声音都难以抑制的哽咽了起来,无比的小心翼翼。
  “世界上睡的再久的午觉,也有醒来的时候...”
  “再长的路,也有到达终点的时候...”
  “再冷的冬天,也能等到过去的时候...”
  “再嘈杂的时间,也会有安静的时候...”
  “可是,只有死亡,越等越远啊....”说罢终于将项柔从地上拉了起来,紧紧的拥进了怀里,下巴搁在她微微颤抖的肩头,泪水湿了他柔软的睫毛。
  “我不喜欢这样,可不可以不要死。”项柔的声音小而细微,将脸深深的埋在梁初尘胸口哭了起来。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尽管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
  “再也看不到我。”
  “但是你会感觉到,我在安静的陪伴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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