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负年华不负君

第155章


  “没有人帮的了他,让他自己静一静吧。”项柔只知道秋思远对南西子的情意,却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然而那日南池大殿上发生的一切贺君颐都是亲眼目睹的,所以他比项柔更能理解此时秋思远的心情,恐怕除了时间,再没有什么是能治愈他的了。
  项柔有些不甘心的抿紧了嘴,但是最后,仍然如泄了气一般垂下了脑袋,她承认,对这样的秋思远无能为力,即便她固执的认为南西子还活着,可是那又如何,正如贺君颐所说,边鸾根本没理由撒那样的谎,再将死去的南西子娶进门给她一个名分!
  二人走后,院子内又安静了下来,秋思远却不再喝酒了,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他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却又无能为力,那颗心就在自己的胸腔内,却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满脑子都是南西子的模样,即便是往日里她对着自己凶神恶煞的模样,如今想起来竟也是那样的甜美,秋思远觉得自己或许是疯了,总有一天会死在这无止境的回忆里。
  日复一日,再难熬的也总会过的,有人欢喜有人忧,两个月很快就过了,或许在世人眼里早已忘记了有过南西子这号人,也或许会有人在茶余饭后谈起当初弑兄夺位却红颜薄命的西乐公主,南池的第一任藩王,但是,秋思远却永远都无法从她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哪怕是皇上试图将尚书的千金指婚给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不拒绝也不接受,就那样凉凉的晾在那里,若不是顾忌他确实是个人才,又是项柔的人,哪个君王会容忍他这般放肆?
  秋思远的变化贺君凛是看在眼里的,若不是项柔进宫找李九烟闲聊时讲起,他还不清楚事情的缘由,正巧遇到段司易跟自己请旨赐婚,自己才想做个顺水人情,给秋思远指一门婚事,好让他快些振作起来,谁想这平时斯斯文文的人竟是这般固执,连他这个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人家尚书府的千金巴巴的在家里等着他去迎娶呢,他却一点动静都没。
  贺君凛的心思秋思远同样明白,他再抑郁也是个聪明的人,只是他实在是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折腾那些让他头疼的事,似乎在得知南西子离开的消息之后什么都变的无关紧要了,若不是项柔提醒他无论如何都要看着贺君凛的身份上量力而行些,怕是真的要闹到掉脑袋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只得不请不愿的听从项柔的话,将尚书千金约出来当面讲清楚,若是能说服人家自己退婚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南西子自南楚出来后并未直接到沧月,一是怕惹出乱子,毕竟自己是个已死之人的身份,沧月毕竟是如今唯一的皇都,自己与边鸾的行为简直就是欺君,二来更是没有信心面对秋思远,于是独自一人到了兰琼,或许自己到现在都不能明白为什么当时会想要来找秋思远的妹妹,但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思念与秋思远一直有书信来往,看着那人熟悉的字眼,字字句句写着对自己家的想念,这简直是南西子最幸福的时光,若不是信中突然提到皇帝赐婚的事,想来她绝不会这么早就去相见的。
  看着熟悉的雀城,南西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个地方,有她深爱的人,仿佛空气里都是他的味道,这样一想便扯出一抹大大的微笑,快速的进了城,只是待她一口气跑到秋府门口时,却正巧见到秋思远送尚书千金出来,两人看上去是那样般配,简直有些刺眼,南西子看到了秋思远脸上温柔的笑,然后是那样小心翼翼的将裘衣披在了那女子的肩上,帮她系好,动作娴熟的仿佛一直如此,眼眶瞬间便湿润了,仿佛被全天下的人抛弃了一般,整个天都塌了下来,南西子从来都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啊,可是为什么如今在这样的场景面前竟然会想要逃开,是自己让他等太久了吗?
  这边的秋思远搞定了一桩扰人的烦心事自然是要对人家姑娘温柔些,更何况他原本就是个温柔的人,待尚书千金上了马车后便转身要回府,却被不远处的一抹熟悉的身影拉回了视线,急急地转回身来,而南西子早已泪流满面,两人就那样无声的望着对方,一个满脸委屈伤痛,一个满脸震惊,他们之间只有不到一百步,最后还是秋思远首先冲了过去,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是即便是幻觉,他也想要证实一下,他并没有见到西子的尸体,在他心里西子的身影一直清晰的存在着,时间越长反而越清晰,好似从未离开过他一般。
  “是你吗?”秋思远的声音带着严重的颤音,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抖的粉碎,眼前的西子就会消失一般。
  “秋大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吗?”南西子带着哭腔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尚书府的千金果然与秋大人门当户对般配的很,西乐是不是打扰到……”
  “你是西乐吗,是不是,你没有死,你真的没有死……”秋思远终于一把将哭泣的人拉进了怀里,如同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番外——南西子Ⅴ
  “我没死你很失望吗?”南西子恨恨的推开眼前的人,想起方才的画面更是冷笑了起来:“秋大人与尚书千金果然门当户对,般配的紧呐。”
  “你的眼泪,是为我流的吗?”被推开的人微微一愣,反而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伸出手擦去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然而这句话却更是让南西子哭了起来,这一反应足以让秋思远措手不及。
  “你满意了?”看着他的笑脸,南西子更觉委屈,虽然心里明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心里爱着的一定是自己,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别人来分享他的温柔啊。
  “你,别哭……”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如今在自己面前哭成了一个泪人,虽说方才心里是很安慰,可是却并不希望她难过,他虽是个温柔的人,却是连如何哄女孩子都不会,而南西子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却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拽紧了他的衣襟。
  “你怎么可以对着别的女子那样笑,怎么可以对着她那样温柔,怎么可以……”不光是他的心,他的一举一动都只能属于她南西子一个人才行,虽然贺君颐是个很不近人情的家伙,甚至对待旁人有些过分的冷漠,但是他对项柔,西子真的很羡慕啊。
  “这,就是你说的新欢吗?”好半天才缓过神的人仿佛才明白过来南西子嘴里所说的新欢是指谁,又一次扯出一抹笑来温柔的搂住了怀里的人。
  “那可是皇帝小儿赐给你的人!”听着他毫无危机感的语气,南西子又一次恼怒的抬起了头,那表情落在秋思远眼里分明是一个吃醋的小女人,直至他眼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南西子才略显不妥的压低了声音弱弱的问道:“你笑什么?”
  “新欢始终是欢,而旧爱才是爱啊~”秋思远并不打算解释什么,解释的越多越苍白,他只是想让西子明白,无论再多是新欢,那终究都只是欢,而爱,始终都只会是一个,那就是她南西子。
  “秋思远,你混蛋。”看着一脸从容笑意的人,南西子却仍是不解恨的抱怨了起来:“年庆那日你为何不理我,我叫你你也不理我,拉你你也不理我,你到底为什么不理我……”
  “是我的错。”明明是你将我的心丢掉,这样的话哪怕是借他一个胆他秋思远也是不会说出口的,更何况他根本不会忍心用这样的话来伤害怀里的人,男人天生就会甜言蜜语,诚如秋思远这样木讷的书生也有如此花言巧语的一面,明□□里也会有自己的小情绪,但为了抱得美人归,哄上几句又如何呢?
  “世人眼中的南西子已经死了,若是让人知道我的身份,便是欺君之罪,你,不怕吗?”南西子的眼里全是担忧之色,她可是南池的第一任藩王,这样欺瞒全天下的事足够株连九族了,她真的怕会连累了秋思远。
  “段司易可以给离落一个新身份,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相对南西子的担忧,秋思远却表现的从容很多:“别忘了,王妃可绝对不会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只要她出面,还愁不能保你一世安然吗?”
  “柔儿……”一想起那个第一次走进自己心里与自己成为朋友的少女,南西子便露出了一脸的愧疚之色:“那日年庆她病的那么重,我却未曾辞行便回了南池,她,现在还好吗?”
  “她快做母亲了……”
  “什么?”南西子猛的抬起头打断了秋思远的话,错愕的瞪大了眼睛,那个巧笑嫣然的温暖少女,那个偶尔纯真的如同孩子一般的少女,她要做母亲了?
  “西乐莫不是也想做母亲了?”看着南西子错愕的表情,秋思远少有的凑到她耳边调侃了一句,竟是憋的南西子一句话都反驳不了,但遂一想起项柔便也跟着温柔的笑了起来,她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呢?
  七个月后,颐王府内传出一声真可谓凄厉的叫喊,那是因为早产而即将为人母的项柔临产前发出的惊叫,此时的院子内站满了人,更是连肚中孩子的爷爷外公也俨然站在其中,贺君颐自然是最紧张的那个,额头上分明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屋内传出的一声声惊叫就如同铁锤一般一下下都狠狠的砸在他的心口,好几次都想冲进屋去给拦了出来。
  等待的时间总的显得那么漫长,待那声清脆的婴儿哭声传出之后贺君颐几乎如脱弦的箭一般冲进了屋内,只是产婆与一旁的婢女一手一个看的他有些傻眼,但只一愣神便冲到床边扑在了项柔身边,紧张的握住了她的手,不安的轻声唤道:“项柔?”
  “贺君颐……”听到唤声的项柔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虚弱的笑了起来:“你的表情好傻。”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