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阳光

  一大早，仲皓阳就把我叫起来，我在车上还一直打着瞌睡，这样悠闲的日子过得太久，以致于我变得懒惰，每天睡觉的时间都占了三分之一以上，简直是越睡越想睡，特别是春困。
  “林依稀，你的日子是越过越懒，我看你必须找点事情做。”
  我听了仲皓阳的话默不作声，他说的是对的。可是我没有毕业证，哪家正规的公司会要我，如果去端盘子做服务员，我又得顾虑到仲家在青海的声誉。况且董事长跟我说过让我结婚后在家里相夫教子，这是老一辈非常守旧的思想。
  “林依稀，你怎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做什么。”
  “你去我公司当秘书怎么样？”
  我听到了之后很兴奋，甚至是兴高采烈，我不确定的问了一遍：“可以吗？我真的可以吗？我是学会计的，可以做秘书吗？”
  “林依稀，你也会有这么多问题的时候。做会计的怎么就不可以做秘书，你学会计的就懂会计了吗？什么东西都是从头开始，我相信只要从头开始，一切都会好的。”
  我的确是不自信的，我用什么去自信呢！我一毕业就结婚，根本就没有在社会上历练过，我以前的打工经验都是些服务员之类的。没有想到仲皓阳会给我这样一份恩求，我人生的目标好像突然之间明确起来，我不用再游荡，我可以正正经经的工作，我不用每天想着我今天该干什么，我有了生活的动力。
  董事长一见到我，第一句话就问我仲皓阳有没有欺负我，他这样问我本来就不会真实的回答，何况现在仲皓阳还同意我去工作，甚至为我安排了一份工作。我告诉他我们很好，并问他我可不可以去公司上班？
  “上班？去哪里？”董事长好奇的问我，因为只有他知道我是没有毕业证的。
  “爷爷，我让依稀去我的公司当秘书。”
  我本以为他会反对，没有想到他接连说了三个好。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即将开始，一个新的旅程即将开始。
☆、第二十一章 人生几何（1）
  我和仲皓阳一起进公司，路上我问仲皓阳我是去哪个部门做秘书，仲皓阳很神秘的说：“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搞得这么神秘，因为我要做的就是他的秘书。我有点忐忑不安，我这种资历怎么会有资格？仲皓阳把我介绍给他的另外一个秘书，一出场就可以看出她的精明干练，名字很好听，英文叫Linda，中文叫孟诗意，想必她的父母很爱她，名字里都带着诗情画意。
  我等着仲皓阳介绍完之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问他：“仲皓阳，我怎么可以当你的秘书？”
  “有什么不可以的？”
  “一、我没有社会经验，二、我是新人。你的秘书应该都会有些资历吧。”
  仲皓阳抱着双臂，身形修长的站在那里，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林依稀，看来你还不算笨。仲太太，你偶尔用下你的身份感觉应该不算坏吧。”
  “我真没想到这个称谓能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好处。那么，请问仲总经理我应该坐在哪里，应该做些什么？”
  “做旁边那张桌子，做什么嘛，你先给我泡杯咖啡。”
  我很奇怪为什么Linda是在外面那间办公室的，我不是应该和Linda在一起吗？我问仲皓阳这个问题。仲皓阳很嚣张的回答我：“你有Linda的本事吗？林依稀，去给我泡杯咖啡。”
  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问题是我好像也不太会泡咖啡。特别是仲皓阳指给我的咖啡豆，泡咖啡之前还要磨咖啡豆，我根本就没有见识过这些东西，更不用说我会了，如果是速溶的我勉强会泡，仲皓阳怎么会那么麻烦。
  “仲皓阳，秘书需要干这些活吗？”
  “做秘书就是符合你上司一切合理以及不合理的安排，否则我要秘书何用？”
  “可是大早上的喝咖啡对身体不好，听说咖啡有很多致癌物质，我劝你多喝点白开水，对身体好。”
  仲皓阳看看我，一直笑一直笑：“林依稀，你是关心我的身体呢还是你根本不会泡咖啡？”
  ……
  我忘了仲皓阳是什么人，这么多年的职场上的历练，我的这种小把戏怎么会逃脱他的眼睛，我对他承认说我不会泡咖啡。他拿起电话：“Linda，把咖啡送过来。”
  我看着Linda端着两杯咖啡进来，我才知道仲皓阳故意耍着我玩，Linda早就准备好了咖啡，甚至还有我的一份。我可以确定仲皓阳是故意的，千真万确的故意，难道耍着我很好玩，做总经理的这么闲吗？
  “总经理夫人，请喝咖啡。”
  我非常不好意思的对着Linda笑笑，明明我也是秘书，什么都不会做，还给她添麻烦。Linda走后，我郑重其事的问仲皓阳：“仲皓阳，难道你是让我来你公司参观的吗？”
  仲皓阳抿了一口咖啡，拿起桌上的资料递给我：“林依稀，你把这些资料上打勾的通知他们预约会面时间，没有打勾的自己想办法把他们推掉。把你的咖啡拿走，我向来不喝加奶的咖啡，你可以尝试一下咖啡的味道。”
  仲皓阳说这些话的时候才像一个公司的决策者，严肃稳重。我把咖啡和资料拿到边上那张桌子上。我看着一页页预约的公司，打勾的当然好办多，那些没打勾的怎么办，我对于推辞别人的话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我这方面的经验向来很欠缺，特别是仲皓阳还坐在我的旁边。我把第一页打勾的电话打完，然后我对仲皓阳说：“仲皓阳，我想和Linda一个办公室。”
  仲皓阳抬起头：“林依稀，和我在同一个空间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吗？”
  “不是。你误会了。”
  “那怎么说？”
  “我在这里打电话，怕影响你的工作。你不觉得打电话的时候很吵吗？”
  “林依稀，我都没有觉得，你怕什么，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上班的时间不要有那么多的问题和理由。”
  我看着这些预约不成功的公司好纠结，我不知道在不伤害别人的同时怎么去拒绝别人，我正踟蹰不前的时候，仲皓阳说：“那些公司基本上不会有合作的机会，你可以直接拒绝也可以采用拖延政策，不用担心得罪人。”
  有了仲皓阳的这句话，我的胆子就大了起来，有人在后面支持你的感觉真好。我一个上午都在打这些电话。偶尔我会抬起头看着仲皓阳专心致志工作的样子，不禁恍惚，贺子翔工作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认真呢？
  这是我两个多月来第一次想到贺子翔，我把他屏蔽在我的空间太久，我想如果我能屏蔽一辈子的话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又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贺子翔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时间太长，几乎占据了我所有的青春的时期，那是我青春最美丽的梦，梦碎了，如果能重拾呢？
  虽然我偶尔会恍惚，偶尔会情不自禁，可是我还是感觉到工作的快乐，因为那是生命中的另外一种意义。
  我和仲皓阳现在每天一起早出晚归，董事长似乎很乐意见到我们这样，每天都很开心，现在他呆在家里的时间比去公司多，医生总是叮嘱他要多多休息。仲皓阳中午不能和我一起吃饭的时候，总会叫Linda陪着我一起去吃，我对他说我并不是这样娇弱的一个人，他并不多言，只是笑笑。
  如果我不是再次见到贺子高的话，那么我这个月真的过得很愉快。Linda有事外出，仲皓阳只好叫我这个憋足的秘书去记录会议要点，准备资料。我没有想到这是远东和翔天之间的合作，所以在我看到贺子高的时候，我的表情甚是惊讶。
  贺子高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亲热的对我说：“依稀，这段日子没见你真是想死我了。”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确保所有的人都能听到。我真不明白，这句话怎么会从他的嘴里冒出来，我们充其量只见过3次面，甚是第二次见面还是在我毫无意识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盯着我们看，包括仲皓阳，这是在会议室，不是在闹剧场。我没有看贺子高，直接从他的身边走过，还好这个人不像前两次那样失态，震惊在仲皓阳的一声会议开始中结束。
  会议的整个过程我都没有对贺子高看，我本能的害怕这个人，我安静的做着记录，及时的为仲皓阳递过他所需要的资料。
  会议结束后，仲皓阳为了庆祝合作的愉快，请贺子高他们吃饭。我不想去，对仲皓阳说我先回去了。仲皓阳从来不会勉强我这些东西，所以他自然是同意的。灯海花市，一切都是那么美，唯有心是支离破碎的。我找了一家混沌店坐下来，大多数都是情侣，他们在亲密的交谈，大部分的年纪都跟我相差无几吧。人很多，我等了好一会才等到我的混沌，我忘记刚出炉的混沌很烫，我第一口的时候就把舌头给烫着了，我后面慢慢的吃，为了填饱肚子而吃。
  我第二天就收到一大束粉玫瑰，上面躺着露珠，鲜脆欲滴。我翻看卡片上的署名，结果是知名不具。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谁送的花，贺子翔送的从来都是栀子花，现在他当然不会再送花给我，仲皓阳自然也不会，我天天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总不会这样无聊的。我身边的异性只有这两个，可是两个都不可能送我花，女性见面最多的就是林如，林如不会是这种恶作剧的人。
  仲皓阳冷嘲热讽的对我说：“林依稀，你一个已婚妇女收到这种花不觉得很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