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有术-狂妃休逃

第141章


  “你何苦惹得众人都对你避之不及?”香绮漠深深凝视着她,“你的傲气呢?你把它丢到何处去了?为何要出此下策?”
  “那你的情意呢?到这时候了,你不肯再为我做什么事了,是么?”蓝静笭的手用力抓住了盖在身上的毯子,显得愈发苍白枯瘦。
  “我对你的心,一直都在。没有谁比我更在乎你,也就没有谁比我更看不得你作践自己。”香绮漠走到她近前,凝视她的容颜,满目荒凉,“你几乎忍了一世,到今时今日了,却为何又忍不得了?他楚云铮已经娶妻生子,而你也已是为人母的人了,你难道忘了这些了不成?”
  “我没忘!”蓝静笭眼中迅速蓄积起大颗的晶莹的泪珠,缓缓滑过脸颊,“我只是要到今时今日才晓得,他当年不肯娶,只是因为未动心;他今时成家,只是因为动了真情。我不甘心!”她语声颤抖着,“当年的我,比苏晗差在哪里?他为何舍我而去?为何令我一生苦楚?我就不值得他娶进门么?我就那么差么?”话至末尾,她以双手覆住了脸颊,身子轻轻颤抖着。
  不甘心。
  这一场纠葛,真正甘心的又有谁?除了未曾动情的,哪一个不是故作优雅故作洒脱?情缘的火焰燃烧得太盛,以至于令人无法摆脱火焰侵蚀之后留下的疼痛,要把一生都为之葬送。
  是她痴,是她傻。
  是他痴,是他傻。
  要用一生的光阴去认清一件事:你自以为了解、深爱的那个人,其实不是你眼中的模样,他她也有多情或狼狈的时候,只是不肯展示因你看,因为你不是那个对的人。
  她的不甘、不解,不需回答,她比谁都明白,所以才比谁都愤怒,所以才失去了平素的冷静自持。
  只是她看清这些残酷事实的时机不对,是在她病入膏肓的时候,是在她长久的绝望、落寞之后。
  不甘、愤怒击垮了她,她需要一个宣泄口,才能得到平静。
  只是,楚云铮没办法让她如愿,而他香绮漠,亦是爱莫能助。
  “人到末路时,心魔太重的话,能令你化身为恶魔,却也能让你涅槃重生,只在你一念之间的取舍。你不甘,只是因为你不了解男人罢了,不了解他,也不了解我。”香绮漠手势温柔地扶她躺下,帮她盖好毯子,“你若愿意跟我走,我依然愿意陪你,哪怕是一朝一夕,我亦甘愿。”
  男人在情字面前是什么样的?能爱得惊天动地,也能爱得卑微无声。也不单单是男人,男女皆是如此。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是幸运的,在轰轰烈烈之后,在历尽心酸之后,能够得到情感的新生,使得情感细水长流,携手看尽人间风月。
  他能得到那份幸运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若能得到,哪怕短暂如飞花消逝,也会珍惜。竭尽全力的珍惜。
  怕只怕,她也是如此。多情人、深情人,只是针对于某个人来说罢了。多情、深情的反面,是无情、冷酷。正如这世间,有旭日东升,亦有月上柳头,黑白分明。
  出门时,香绮漠看到了默默垂泪的蓝静竹,又是黯然。她最无辜,不该卷入情海风波,一朝卷入,只能被辜负。好在,她还是少年人,只望她能有新的机遇,能得遇良人,对她不离不弃。
  离开府邸,他去了海边,看自己近来专门请能工巧匠打造的一艘大船。再望一眼平静的海面,天水一色,很想此际就能出海而去,寻找自己心内向往的人间仙境。
  “哥。”香绮潇在他身后唤道。
  香绮漠讶然转身,“你怎么会来了这里?”
  香绮潇苦笑,“是你神不守舍,不知我一路跟了你来。”看一眼船只,有些怅惘,“你想离开这里?”
  “嗯,走水路离开,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香绮漠转身,和香绮潇一起漫步在沙滩,“你已习惯没有我的日子,也就不曾和你提及此事。”
  香绮潇语声有些怅然,“肖复也有离开之意。”
  “他要离开的是官场吧?”香绮漠问道。
  “也许是。”
  “你不赞成?”
  “怎么会呢?”香绮潇微微眯起了眼睛,抬手理了理被风拂乱的发丝,“离开不是更好,省得每日忙忙碌碌,不止劳神,是非也多。”
  “那就好。”香绮漠认真地打量着她,忽然莞尔一笑,“其实你才是有着大智慧的人,做过糊涂事之后,忽然间就把一切看开了。”
  “兴许是。”香绮潇的笑容变得愉悦起来,“这是我师父的功劳——他平日里的话,字字句句皆是箴言,训诫起人来,就更是如此。”
  香绮漠就道:“那也要人听得进去才是。”
  “是。”香绮潇想起了苏晗,清脆笑声就逸出了口。她那师姐,是从来不给叶无涯正常说话的机会的。叶无涯的好多道理,就算是有心,也无法讲给苏晗听。
  “你开开心心的就好,我也安心了。”香绮漠转身往回走,“回去吧,喝惯了你沏的茶,再喝下人沏的甚是不合口。”
  “日后到了何处就给我带个信,说不定我和肖复能过去与你比邻而居呢。”香绮潇对兄妹分别实在是生不出什么伤感,也可能是还未到别离之日,是以能够轻松的谈及日后的打算。
  香绮漠爽快地点头应了下来。
  兄妹二人一起吃过午饭,香绮潇才起身告辞,去了王府,把昨日找出来的鸽血红宝石带去给明汐。
  苏晗虽然知道香绮潇如今今非昔比,仍是对她这样的大手笔有些不安,道:“你自己留着多好,给了明汐就等同于是摆设。”
  “说起来,明汐似是随了你的性子,很是调皮呢。”香绮潇笑颜如花地把明汐抱了起来,“日后别如你一样喜欢素净的颜色就好,这些红红绿绿的宝石也能派上用场。”
  日后宁可明汐穿得素净些,也别随了她的性子才最好。苏晗可不想明汐是个需要日日调教的,偏偏楚云铮太宠这孩子,日后怕是很有可能比她还要无法无天。那样的日子,真是想想都头疼。
  香绮潇走后,苏晗带着明汐去了太夫人那边。
  明汐看到太夫人,就张开手臂要找。苏晗把她往太夫人手里送的时候,她却又后悔了,扭过身去,手臂勾住了苏晗的颈部。
  “小没良心的,总算是对我一视同仁了。”苏晗笑说着,满是怜爱的吻了吻明汐的脸,之后把她放在大炕上,自己就歪在一侧,和太夫人闲闲的说话。
  问起苏陌,太夫人就摇头笑道:“这么大了,还嚷着要学功夫,这几日说是要留在山里,让你师祖指点他。”
  “好事啊。”苏晗想,不指望苏陌能学出什么名堂,有这份心,能强身健体就是好的。
  太夫人道:“是啊,我也就由着他。”
  自从年节前把太夫人接过来,老人家每日哄着明汐,心境已经开朗许多。有一句话说的总是没错,孩子就是希望。每日被明汐这小家伙闹上一会儿,任谁也得放下心绪,被她的笑容调皮所感染。
  苏晗享受这样的时光,总是喜欢在太夫人面前一耗就是大半日,闲闲地说着身边事。今日把蓝静笭的事和太夫人说了一遍,抱怨了一通,心里也就好过多了。
  太夫人只是劝道:“你也别凡事都掺和,人活一世,有些事,知道不如不知道。即便知情了,装作不知情更好。像你说的这码事,本就是王爷的事,要我说,你就不应该去看那女子。”
  苏晗思忖片刻,其实就是这么回事。这方面他比不得楚云铮,楚云铮习惯凡事保持静默,不得不说话的时候才会说上几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早知道真就不会去没事惹事。有什么法子呢?反正嫁了他就是每日烦着他,他也习惯了吧?”
  “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太夫人笑着拍拍她的脸,很是没办法。转念一想,也得承认。二女儿偶尔还是任意妄为,又能怪谁,还不是楚云铮把她宠成这样子的。这个女婿,太夫人是怎么想怎么好,怎么看怎么顺眼,笑容也就愈发愉悦起来。
  从这天之后,苏晗便没再提及蓝静笭的事情,只当没发生过。见楚云铮也是一如常态,心里也就真的慢慢放下了。
  平日里,苏晗和香绮潇一道去了山上两次。见到那些同门小师妹,很是诧异,不知道成傲天是如何选拔的,竟个个貌美如花。
  苏晗就很是疑惑地去问成傲天:“你到底是为我师父找的徒弟还是贤妻——怎么一个个如花似玉的?”
  “哪里是我找的。”成傲天笑眯眯的,“你和潇潇貌美的名声在外,这些人是自信比你们更悦目才过来拜师的——都是我那些老友的后代,不是安分守己的苗子,交给无涯调教最合适——无涯连你都能管束,还怕管不了她们么?”
  “只是……”苏晗想起那些小师妹看到叶无涯那份娇羞,就有些发愁,“我怎么觉得她们拜师学艺是假,来争风吃醋才是真的?”
  “谁让无涯生得那么好看呢?”成傲天似是有些痛恨徒弟的绝世风采,“我若是他,就带着面具见人,如今被扰得心烦意乱也是活该!”
  苏晗神色笃定地点点头:“师祖,你跟我师父有仇,这是一定的。”
  转回到前山,就见叶无涯正在发火,冷着脸对一众女弟子道:“都给我去面壁思过,每日只有中午一餐饭,一早一晚去砍柴回来罚跪!违命者给我滚下山去!”
  苏晗为之大乐,她曾受到过的惩罚,终于有人在多年之后一尝个中滋味了。
  香绮潇却觉得有些太重了,很是同情这些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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